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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中。
“王爷,你一个大丈夫,缘何区区一堂说课都忍不了?”林杝微怒。
李束樘慷慨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杝怒气渐长,直想拍案而起,她连起居私事都忍得下,这王爷居然与她说君子?!
银牙暗咬,又道:“那王爷是想叫苏司赞看出端倪么?七王爷当日说教我时候的理都扔到哪里去了?!”
苏司赞昨日登门,他俩晚上熄灯之后,讨论了一番承恩帝派尚仪局女官上门的目的。
得出一条共同的结论,那便是苏司赞是来监视林杝的。
也所以,他俩都觉得承恩帝对林杝的身份定然有所怀疑。
另有一个证据,是梅二带来消息,说那时劫走林仲之的黑衣人,是赵家的人。赵家,就是皇太后的娘家,前段时候太后的侄子赵若尘因为武功绝技,在京城名声鹊起。也就是皇帝的外戚。
所以说从未现身的承恩帝,与最近在宫外发生的这些事情,定然脱不了关系。
奇怪就奇怪在,如果皇上已经知道李束樘附身在林杝身上,为何不直接派人来杀掉林杝呢?
现在林杝如此一说,李束樘立即辩解,阴沉道:“本王就是想到本王那皇兄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忍不了。”
“……”
王爷,您这是在耍别扭么?!
林杝脸黑,从未想到权倾朝野的七王爷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因为自家皇兄派了个人来折磨她,而赌气至此。
两魂僵持不下间,苏沐白忽然开口问:“林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林杝疑惑,“不敢当,沐白姑姑请问,林杝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瞧林小姐房中书册收藏许多,可曾读过有关庆国风俗的记录?可了解她们的礼节?”
“庆国?”林杝低头,没想到苏司赞会突然问到这么远的问题,认真寻思起来。
她读的确读过一些描述庆国的专辑,不过描述的都是大相径庭,十分简单。
庆国在瑞昭之北,为女子治国,许多风俗与瑞昭不同,且地处高寒,与中原思想相左,贸易往来也并不密切。林杝当时去书斋搜集庆国的资料,也是出于对它的好奇。一个国家是如何在那样严寒贫瘠的土地上生生不息,而女子当道,又是如何治国?
苏沐白认真解释道:“因陛下与我说,下个月邀请了庆国使节来访。庆国女子多高傲,不屑中原男子至上的社会,之前从未派过使臣前来。尚仪局的资料里对此虽有记载,我觉得并不详尽,怕怠慢了使臣。正巧看到你书架上有本《庆国疏录》,这书我也瞧过,涵盖倒也广,可惜记述得太过简单。想来林小姐也是博闻广记的人,才叫陛下看中封了执笔女官,便当碰碰运气了。”说罢,低头一笑,倒是李束樘从未见过的自然。
青杏轻手轻脚给两人添了茶水,柳绵瞪着大眼睛看自家小姐。心里得意,我们家小姐博古通今的大才女,这点小问题如何难得她!
林杝听得,知晓事关重大,也不好随口胡诌,道:“我几年前曾央我二哥花重金请来一位游历过庆国的侠士,口述了庆国的风貌民俗。也是因为嫌书斋里买的那些不够详细,便自己录成了小札收藏在屉中。当时不过涂个好玩,好久没翻过,沐白姑姑若是不嫌弃,可以拿回去做些参考。还有我二哥……我二哥生前最喜欢收集各地有趣的玩意,说不定也有关于庆国的珍品,晚间我帮您去寻一寻,整理一下,再一并给姑姑可好?”
“如此,就麻烦林小姐了。”苏司赞对林府的事情也有些耳闻,并不多说有关林仲之的话题。这会儿一块心病落下,精致妆容下的面色也温润开来,含笑看着林杝,心里十分欢喜这个未来的执笔女官。
林杝乘热打铁,问:“既然姑姑正忙着庆国使臣来访之事,为何陛下还要派您出宫来教我宫中诸事?”
“皇上大约也是不想瞧见老奴整日愁容满面的老脸,心里嫌弃老奴。”苏沐白笑道。
“姑姑一点不老。”林杝说不出再花哨的话,只用肯定的语气诚恳说了一遍。
司赞摇摇头,抿了一口茶,叹道:“心也老了。”
四小姐看她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刻意去套话,两人沉默了半响,才继续正题,苏沐白恢复严厉的样子:“林小姐休息好了,我们便继续说课吧!”
“是。”
林杝只感觉左边那位朋友,顿时又爆发出肃杀的气息。
她就很想嘲笑他一句:“王爷,当下可否明白,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028。书也无价?】
月夜,
“吱呀——”
林杝推开一扇房门。
林仲之的屋子空了,林夫人让人清理过,衣物都烧掉,那些他平日收藏的古玩字画,被林老头拿去了库房。只有几箱书,当时林杝问他爹讨了,说要放到她屋子里去的。不过一直没时间去搬,就仍旧放在这间屋子里。
她没有点灯,也没有抬步进去。
纤细的背影立在门口,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衣袂飘飘,整个人好似误落凡尘的仙子。
李束樘今日心里的火气盛大,这时正一个人生着闷气,也没有去管林杝。
站了许久,林杝才平复了心情,慢慢抹黑走进去,左脚与右脚皆是小心翼翼。油灯边备着火折子,她打开来吹着,点燃一盏。昏黄的烛火摇曳起来,将空荡荡的屋子衬得十分凄凉。
本来青杏和柳绵要跟着一块来,顺便把这几箱宝贝书抬回去,林杝心里却有种情绪,想要在林仲之曾经住过的地方,再翻一翻他用过的东西,想象一下如果他还在这里,现在又会在做什么。他花枝招展地喊她“四妹”时的音容笑貌,总在林杝的脑中挥之不去。
林杝随手打开其中的一个木箱,书册被下人们理得很整齐,一捆一捆束着,安然躺在箱子里。
二公子不喜欢看那些讲君子、君臣之道的教条主义,多是异闻野史,并一些风物地理和鉴宝技巧。林杝并不急着找庆国的资料,从某捆中抽出一本顺眼的,把烛台移到身侧,直接坐在地上就着烛火随意看起来。
这书叫做《幽冥录》,选录了许多小而怪的故事。正好翻到的这一页,故事的名字是“焦尾枕”,所讲一个秀才,去庙祝那儿歇脚,庙祝给了他一个焦尾枕,让他睡一觉。秀才刚靠上去,人就在云里雾里,最后发现自己竟是回来到了家里,正要准备上京赶考,秀才便一路披荆斩棘,泼洒笔墨,有幸高中状元,从此官运亨通,娇妻进门,一生无忧。到死时儿孙满堂,寿终正寝。几十年间的事情样样都经历得真切,老了的秀才断气后,忽而又能睁开眼睛,坐起来一看,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下面有狂草,林杝看得懂,是林仲之的手笔,写着“黄粱一梦误终生”。
林杝和林仲之看完书后,都喜欢在旁边作批注,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见解,不过感性抒发。
素手拂过干涸的字迹,真希望自己也是在梦中,等到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点,二哥没有死,七王爷没有附过她的身,承恩帝没有下诏书,瑞木俊也还是她的良人。(张阿碧在这么正剧的正剧里,真的不是故意跳出来当谐星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吼女主一句,亲,那是重生文,重生文好咩!!!黄粱你妹啊!!)
李束樘这会儿察觉到邻位低落的情绪,扫了一眼林杝方才在看得书,想说点什么,可说什么都觉得别扭,索性闭着嘴巴,什么也没说,任由林杝在这冰凉的地上,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从前把女人当玩物,当泄欲的工具,今时今日不得不与一个女人灵魂比邻,感受她的感受时,才由衷感叹,女人果然是这世上最麻烦的存在。
半响,右手翻过一页,继续去看另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倒是和李束樘的情况有些类似。说有一个人,喝醉了酒,半夜回家的时候摔了一跤,把头磕在石头上,不省人事。妻子守了他三年,一直未见醒来。而这个人的身体是温热的,有呼吸有脉搏,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有一日一个道士路过这家人家门口,瞧见床上之人的情景,摸了摸那昏睡之人的额头,笑曰:此乃灵魂出窍。妻子惊,问有无解救之法。道士从袖中掏出三根黄香,又掐指算了方位,叫那人妻子子夜时在床东位置点燃。是夜,妻子照做,迷烟袅袅中忽然有阵风破门而入,吹得那些烟飘向床上沉睡之人,人在呼吸时把烟吸进鼻中。少顷,那个人就醒了。妻子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自己忽然变得很轻,可以乘风,就跟着风遨游了九州大地。若不是有个力拉扯他回到这里,他可能一百年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林杝抬眼,看这故事的名字,迷魂引。
忍不住对李束樘道:“七王爷,不如让你的手下去找找有没有这种黄香?”
李束樘瞥了一眼故事,冷若冰霜:“这些穷酸书生瞎编的故事,你也会相信?”
林杝不以为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从前也对林仲之讲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不置可否,深信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自从亲身经历了这般离奇的事情之后,她已改变了想法,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你想不到,而已。
七王爷不跟妇人一般见识,收了声息,装死。
林杝无奈,继续翻看,不想在夹页中忽然飞落一片白纸,十分普通的宣纸,已经有些泛黄陈旧。她捡起来查看,发现白纸上写着一行诗,“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并不是林仲之的字迹,那字苍劲有力,又带着一股肆意之感,犹如在绝壁旁飞翔的苍鹰。而诗中惊涛拍岸的苍凉,混合着字体,一展无余。
“这是谁的字?”林杝在心中默问自己,左右翻看了半天,确定也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的笔迹。
不过林仲之认识的人本来就多,在他的书里夹着一张别人写的纸条,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许是当初与人讨论时,留下的纪念。于是放开了寻思,正好外面青杏提着灯笼也过来找她,瞧见林杝坐在地上,赶紧跑进来将她扶起,“小姐,地上凉。”
“无妨。”她把纸条塞回《幽冥录》中,抬头对青杏一笑,“你既然来了,帮我一起找找庆国的资料吧!”
青杏皱眉,“我去喊柳绵过来,这儿太阴冷,小姐你身体还未痊愈,受了凉得落下病根子。”也不给林杝拦的机会,转身就跑远了,连灯笼也没提。
【029。郴州事起?】
青杏与柳绵帮着林杝把那几箱书搬到了闺房,三人将书册中带“庆国”字样的集子都挑出来,林杝又翻了一遍从前自己的那本小札,确定没什么纰漏,才让青杏送去了隔壁给苏沐白过目。
第二日苏沐白与林杝一同用早膳时,已然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林小姐,这趟出宫可真没有白来,等我回去,一定要去向皇上道谢。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因为心中对林杝十分认同,又在宫外,苏司赞这时说话的神态语气都真切自然许多。
林杝忍不住问:“姑姑在宫里总要保持那般从容的微笑和仪态,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苏沐白随意一笑,“习惯就好了。”
“为何不求皇上放你出宫找户好人家嫁了?”
“还是习惯了。习惯宫里的日子,出去看那些男子,也不过尔尔,索性留在宫里陪皇上。”
“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姑姑不如先与我讲讲,等进宫时也好有所准备。”
中年女子说到承恩时,脸上会显露出少有的温柔,好像在说自己孩子。她说:“我们做人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