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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太后留下一句:「那你去试探试探。」
叫赵福贵想死的心都有!
而这时候的屋子里的男人发话:「赵福贵!」
「奴才在!」赵福贵抖了三抖,在门外高喝一声,但跪在门口不敢进来。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这事该谁负责?」
「……奴才……」公公忐忑着犹豫回答。
天子立即「嗯?」了一声。
赵福贵慌忙改口:「慧妃。」
「那去把慧妃叫来吧!」
「……」赵福贵愈发不安。还要叫慧妃来?!这点事儿还真的要叫慧妃?!他抬头瞄了皇上一眼,那边的人也正目光犀利地等着他行动,看来是动真格了。
见太监总管反应慢了半拍。承恩帝于是又加了一句「顺便把朕那几个爱妃都叫来此地吧。」
赵福贵彻底凌乱地跑了。
承恩地复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个女子,「林执笔你起来,这事儿爱卿你是躺着中枪,朕借用你地盘处理下家务事,你一边呆着去。」
话说林四小姐在听到皇上让赵公公把所有妃嫔都叫来她处就已经十分震惊。皇上您这是要闹哪样?!这会儿正呆傻地继续跪在那里像个木头人。
结果承恩帝亲自款步而来,林杝突然闻见一阵龙麝香,人转眼已经被承恩帝扶起来,他说,「爱卿这是生气了?」
女子瞳孔收缩,总算反应过来。跟兔子一样跳起来,逃开数尺,好在李束樘对四小姐了解够深。此刻随着她的力一起动起来,不然估计这鲁莽的小姐又要在皇上面前摔个狗吃屎。
「微臣不敢!」
「哦。。是不敢阿。。」
「微臣没有!」
「莫说了,林爱卿,朕懂的!」
林杝爆汗,皇帝你懂了什么?!
拓跋颖与李青稞就一直跪在原来承恩帝站过的地方。低头,脸色难看。她们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娘娘。如此在三品执笔女官面前跪着,岂不是颜面扫地?更何况她们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却在袒护一个外人,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们进宫也有两年多,多少夜在身边度过呢?!竟然一点恩情也不讲!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林杝受不住承恩帝突然不正常的行为,默默退到墙角,极力告诉自己现在就是空气。而慧妃领头带着其他几位宫妃很快就赶来了御书房,除了跪着的二位,德妃和另外一个李昭仪在慧妃身后,最后则跟着王宝林和婉美人一对,皆是半脸惊讶半脸迷茫。
「参见皇上。」众女子行礼。
「各位爱妃平身吧。」承恩帝面无表情,喜怒不辩。
慧妃抬头把屋内的光景扫遍,尤其是站在最角落里的那个,这间屋子的主人,温柔问:「不知皇上此刻召见臣妾等人是有何事?」
「桐儿,你可知顺仪和修仪在抢王宝林的赏赐?」
慧妃傻了傻,「臣妾。。。不知」她其实有所耳闻,没想到皇上会把这种小事闹大,不过此刻若是说知道已经来不及,那就是知而不管。
「哦。。王宝林怎么说?」
林杝在林府听苏司赞讲宫廷礼仪的时候提过宫里的几位娘娘,这王宝林其实是在承恩帝身边最久的人,还给承恩帝生过一个皇子,不过不知道为何承恩帝并不待见王宝林,在宫中屈指可数的几位娘娘里,她的位阶也是最低。那小皇子呢?倒是健健康康活着,只不过生下来就被抱走,一直跟在赵太后身边,从来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以至于宫里许多人都没见过这位承恩帝唯一的孩子并着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其实瑞昭的皇上在还是二皇子的时候就有了第一顺位继承人。
换句话说,承恩帝不承认这个儿子。
王宝林听到自己被点名,很惊恐,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怕承恩帝得狠。立即跪下,「臣妾。。。臣妾。。。」手足无措。她是个弱柳女子,江南气,长相并不出众,身上有股娴静的气质,不似慧妃那般婉约地张扬,是骨子里的卑微。林杝想王宝林如果不是做了皇帝的女人,应该会是个很贤良的妻子,相夫教子,相濡以沫。
承恩帝冷笑。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朕倒是忘了,你向来有挑拨的本事。」
王宝林不承认也不否认。大部分隐藏在广袖下的素手骨节泛白。
「皇上,王姐姐她,本来是想把东西送给我,不是,送给臣妾的。可是被其他两位姐姐看到才抢!王姐姐不是挑拨!」跟在王宝林旁边的婉美人瞪着又大又无辜的眼睛出言替王宝林说话。她的中原话说得不流利。去年才进宫,是宛平国主唯一的女儿。去年宛平爆发痢疾,亚热带地区的空气温热潮湿很容易爆发流行病,国主无法,送女儿入宫想换些救济粮。
天子不再与她俩纠结,扭头道。「桐儿,自从你进宫,万事操劳。朕没多为你着想,是朕的疏忽。如今既然佼灵来了,你们姐妹也该互相扶持,从今往后凤印由你们共同执掌,具体事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话题换得快如闪电。
「。。。」有人无语凝噎。欲说还休。
「!!!」所有人无不震惊。凤印是慧妃地位的象征,却被这样莫名奇妙给人分了。昨日是恩宠。今日是凤印,明日她还剩下什么?!
德妃跪下,「臣妾遵命。」声音里没有窃喜,一板一眼。
林杝在惊讶之余察觉到一道寒冷的目光,过冷至极反而象三伏天最毒的太阳。不用想也料得到是谁,此事蹊跷,但慧妃把矛头指向她也是无可厚非。事情虽非因她而起,但这个过程里她被强行带入,连起千丝万缕的关系。
※
「林执笔,朕这处理结果你可满意?」等一群莺袅离开,承恩帝依旧在那儿笑眯眯瞟林杝。
林杝还没开口,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出了她的心声,「皇上你作何非要把林执笔扯进此事中?枉她对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床边的白罗慢慢走出来,雪球在她怀里睡得死沉。
白罗的突然出现叫李束权吓了吓,心中腹诽:这女人怎么躲在林杝房里?面上还是和和气气道:「让公主见笑朕的家务事,惭愧惭愧。公主怎么在这里也不出声?是和林执笔在说什么事?」
「你题扯得真快。」白罗不卖他的帐,冷若冰霜。
承恩帝被她这样对待也没一点好或者坏反应,从容一笑,「公主管的宽了。」
白罗知他在摆天朝天子的架子,哼了一声,招呼不打一声离开去,就跟来时一样。
凉风习习,背影飘渺仙逸若谪仙。
「这女尊国的公主脾气真臭。」承恩帝嘟囔,复看向林杝,奸笑连连。
林杝咽了口唾沫,浑身一抖后强自镇定下来,低眉顺眼正儿八经说:「皇上,方才脾气臭的公主告诉了微臣一个秘密,想来对皇上有用。」
承恩帝挑眉,叫林杝说出来听听。她便把方才从白罗口中得知的庆国情况说了一遍,又讲了些自己的看法——包括七王爷不适合去和亲。
皇上这时恢复正常,坐在林杝的书桌前摸下巴。
门外赵公公和红袖几人还忐忑地守着,林杝说话时还不忘把门关严实,所以现在一点不清楚里头的状况。小青子又在朝赵福贵挤眉弄眼,公公您瞧,我家主子以后说不定就是皇后。
赵公公眯眯眼瞪大,轻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仔细你的皮!」
恰在这时,承恩帝亲自开门出来,听的刚刚好,俯视赵福贵,「赵福贵你有几年没挨板子了?」
【099。紧锣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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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慧妃被分权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瑞昭漩涡中心的人都在说,承恩帝现在对林丞相有些想法,想林红梅两朝元老,还是开国功臣,年纪并不大,在做二十年的丞相也没有问题,林家本应该是如日中天的,可是突然却把人家好好的慧妃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借口给贬低下去,的确也让人不得不有“兔死狗烹”的想法。慧妃为此一病不起,整日在长春宫内熏草药,皇上基本每天会去看望片刻,抚慰几句,不过又以慧妃病体不宜侍寝为由,从不留宿。
所以也就有另外的人说,庞家是要飞黄腾达起来了。按理庞家本来就是贵族:先皇后姓庞,虽然是追封的;庞飞老将军还执掌着西南大片的兵权,一个不开心与你承恩帝对掐起来,江山改不改姓还是个问题;庞家外孙女舞阳长公主性子张扬,她培植自己的势力根本从来不知道遮掩,而且身份摆在那儿,谁也动不了她一根汗毛。只不过赵太后那头的势力一直在悄悄打压,故尔这些年没有让庞家有过分抬头的机会。
可是今次承恩帝这样一来,让许多人摸不着脑门。外戚当道,国可安乎?自从庞将军拖家带口回了京城,这风水怎么就直往他们家打转?不过的不过,亦存在个别犀利的目光,把当时在场的林府四小姐也抬了出来。“皇上哪儿不好说事,非待在林四小姐那间小屋子里说?与四小姐的对话也暧昧不清,或许是皇上腻歪了宫里那几个老人,宠爱起新人罢了。”
林杝私以为,那个别犀利评论里的前半部分分析得有些道理,后半部分就差强人意。皇上这种人,一件事要想十种办法。然后在其中挑选最合适的一种,正所谓三思而后行。尽管有些时候承恩帝说起话来口无遮拦,但认识李束权的人都不会说他是个头脑发热的跳脚皇帝,形象地形容就是文化流氓。他这样做肯定有目的,究竟是什么目的?另外,林杝觉得承恩帝是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无情帝王,他会迷恋新人?砍下她脑袋也不相信!
此事尚没有更多的苗头,便暂且放一放,还是应该先忙活群英汇的事情。
赵若尘把群英汇的主场地放在京城闹市区中的闹事区,往来行人无数。搭了个高高的擂台,站在远处都能瞧见擂台上的场景。而这大擂台旁边就是京城最好的酒楼——熏沐楼,从三楼的雅间望出去是正对着擂台。可以让皇上公主还有王公贵族在此地观摩,又舒服又方便。
再说现在瑞昭上下,只过了三四天,就基本都知道瑞昭邀请了大夏和东瀛在东歌举行一次友谊赛,宛平国主一个儿子没有。也不贪那份兵器图,故尔一开始就没有闻风而来。三国队伍可以选择申请一个比赛项目给布置场地的赵大人。所以此次比赛虽然叫做群英汇,其实只有三场比试,并不太群英。关键在三国领队之人都是其国中翘楚,居然如此悄无声息来了瑞昭,大夏小可汗的义子拓跋朔。东瀛的小皇子鹤之间,无论当下还是未来,这两人必然是权力中心的人物。有恃无恐而来,委实不太把瑞昭放在眼里。
群英汇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承恩帝别让赵若尘点破大夏和东瀛的来意,拓跋朔的身份也没有揭穿,用皇上旨意里的噱头来说:“朕见四海升平。周边各国与瑞昭经济贸易来往密切,特此夏之初诚邀在瑞昭的异国人士欢聚交流。促进几国友好发展。但凡人在的瑞昭的异国人士都可参加群英汇,由自己国挑选出领队之人,届时瑞昭上下会陪同庆国公主观摩,每场比试胜者得黄金一千两。”
当时承恩帝还想再加一句“朕会亲自给胜利者颁发奖状”,被负责拟写圣旨的司言波澜不惊地驳回,“皇上,您要不要过目下自己以往圣旨的内容?对内自己人也就算了,这回给其他两国也要瞧见,您就正经点吧。”
承恩帝像小孩子一样嘟囔了两声不满,却问罪司言的意思。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大夏和东瀛再飞鸽传书回去让能人快马加鞭赶来。瑞昭此举可谓仁义,东瀛的小皇子立即没了声息,埋头去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