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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帝吃瘪的表情,叫一旁的舞阳公主哈哈大笑。她已近临盆,还敢出来乱溜达,也算是勇气可嘉。
承恩帝的底线就是不和孕妇与毒舌妇一般见识,识相地闭上嘴巴,搂着乖巧的德妃继续看比赛,虽然没说话,可那样子满屋子的人都看得明白,还是自己女人贴心,不会和自己唱反调!
路遥的身法与拓跋朔很相似,大约都是承了大夏那一面的路数。只是有一点不同,拓跋朔的侧重在快和狠上,而路遥则喜欢耍诈,也就是做假动作,施计误导诱惑对方。所以可以看到拓跋朔的脸上总挂着一抹冷笑,实在无声嘲讽路遥的诡计多端。中原人多鬼胎,他义父经常如此告诫他,所以此次来瑞昭,也算是有备而来。
拓跋朔瞧准时机想要抱抄路遥的腰,路遥早已料到他的打算,明明是个大男人,不算细的腰却是能像水蛇一样灵活扭动,以诡异的姿势逃过了猛力的一击。拓跋因为惯性的关系往前冲了半步,路遥还有余力一只脚一勾将拓跋给绊倒在了地上,规定只要一方把另一方双肩按在地上超过十下就算输,拓跋朔飞快打了个滚,逃开路遥的魔爪。两人重新站起来,就又要走到中间去恢复初始双方抱臂对绞的样子。
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111。左右开工?】
那场比试将擂台下的观众都看得十分激动,连承恩帝也难得一扫脸上的不正经,目光专注地不肯错过任何一个动作,在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人们都不在追求一个谁输谁赢的结果,而是纯粹地为两个人精彩的过招而精神投入。
最后路遥身形灵活地翻到拓拔朔背后,手如灵蛇般想抄拓拔的胳膊窝借此摔背;拓拔朔也不是没有防备,等路遥手到位用力的时候他脚底稳如磐石,腰上一扭就想把路遥反做掉。两人僵持,计时的沙漏越来越少,只有看守沙漏的小宦官很尽职的在那儿盯着,见最后一丛沙子流尽,戳戳判官小心翼翼道:“大人,比试时间过了。”
那判官并一旁的宋大人都意犹未尽,还硬是假装没听见。于是小宦官不屈不挠地继续戳,最后大人们无奈打响了铜锣,由宋大人亲自向众人宣布:比赛结束,平局!
台下的百姓一阵唏嘘声,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在那儿起哄:“加时啊!加时!没比试出个结果怎么行!”
皆是非常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谁会赢。
宋显佩立即去看熏沐楼上的皇帝,想要他拿注意,明晃晃的衣衫十分好找。承恩帝也听到了百姓的呼声,略思索片刻后抬手招来赵公公,对他吩咐了几句,赵公公应命跑去比试那方传报。
“皇上说群英会旨在切磋,两位英雄的实力既然不分高下,技艺非凡,平局最好,就不要再比了。请接下一场比试!”
众人不由又是一阵嗟乎,直叹分不出胜负的比赛让人今天晚上的饭也吃不下去。其实我们皇上也不傻,拓拔朔的实力不凡,真要是比下去说不定瑞昭讨不到什么好处。平局这个结果已经十分让他满意,他现在更期待下面的那场比试。
拓拔朔和路遥分开,相互行礼,拓拔朔道,“希望下次再遇见时能一分高下。”
路遥平淡无波地点点头,就转身下台。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这两人会在哪里相遇,又是怎样的比试,能得出什么样的结局……
林杝和李束樘在那两人比试时也看得专心,李束樘本身武功高绝,一般高手遇高手都会分外关心。有种心心相惜,而林杝的话,本来对这些一窍不通。不过自从白罗给她适合女子修炼的庆国武功秘籍,又得了七王爷这个高手师父的亲身指点,当下在武学的造诣也是突飞猛进,尽管不能与赵若尘那种水平的过招,在承恩帝手下过个十几招还是很容易的。
“四小姐你要上场了。”七王爷幽幽提醒。
“王爷您昨晚上答应过的事情。可别忘记了!”林杝再次强调,生怕喜怒不形于色的某人会出尔反尔。
李束樘轻笑,又道:“既然答应了你,配合一次又何妨,只不知道白罗公主若是点了你,叫那些自视甚高的才子情何以堪。”
“借王爷吉言。”林杝面上从容。准备上台,擂台上已经有几个小太监在搬桌子准备比试用的笔墨纸砚。
她又往周围看了一圈,苏玄明依旧没有出现。
报名参加比试的人中。除了林杝,还真的没有一个女子。瑞昭年轻的文人才子倒是都想挤上来露露脸,也没求能被庆国的公主看上,他们都是有骨气的读书人,只因为他们的皇帝就在对面看着他们。如果表现地好,说不定不用靠考科举就能够一朝凤凰腾达。赵若尘和宋显佩发现报名的人数过多。后来要求瑞昭所有报名的人都必须有京畿三品以上官员的推荐信才能上场,那一阵子三品以上的大人下朝回家坐轿子都专挑隐蔽的小巷子走,可见央央瑞昭的年轻墨客是有多热血。
东瀛的小皇子鹤之间摇着扇子款步而来,他被安排在林杝的旁边,身后依旧跟着那个黑衣的中年男子。经过林杝时,两人具瞥眼瞧了她,小皇子妖气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玩味,林杝猜想他大约是在腹诽怎么一个女人也敢上来凑热闹,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眼波沉静,只是被他看上一眼,林杝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当然,另一边的李束樘同时散发出犹如绷紧的箭弦似的气场也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那人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随之将其打开,倒出里面透明的液体于砚台之中,细细磨起来。没有人规定不能动墨水的手脚,可这般光明正大的做出来,还是让林杝有些目瞪口呆,十分好奇他加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这位小姐,要不要也来点?”鹤之间倒是大方,他的声音略尖细,又笑得不怀好意,十足的奸人相。
林杝立即拒绝,扭头不再去看。
擂台上的桌子被排成三列,林杝站在中间的第一位,正正好好对着承恩帝的那间窗户。鹤之间在她左手边,右手边是大夏的一参赛者,据调查此人只是个从大夏来的古玩商贩,把西域的古玩买过来,又运到瑞昭来卖,一些佛教的东西很受京城的达官显贵欢迎,想必此人在大夏也有些地位。
这场比试的题目很简单,但凡能用笔描绘在纸上的,无论是画还是诗或者其他都可以,时间限在一个时辰以内,最后把所有作品都送到对面的熏沐楼上给白罗过目,由白罗公主评出一个优胜者。总共二十一个人,东瀛派了七个,大夏来了四个,剩下的都是关系通天的瑞昭才子,零星还是当朝年轻官员,近水楼台先得月拿到的参赛资格。
“下面本官宣布,第二场比试现在开始!”又是一阵敲锣声。
熏沐楼上的人都能清楚看到擂台上那些人的一举一动。林家人见林杝居然也敢上去,都是惊讶,蝶香云冷嗤:“哟,我们家这个四小姐是愈发出息了。”她还在为当初林杝“背信弃义”而窝火,现在林杉也没有指给哪家大户人家做大少奶奶,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蝶香云就能在房里对着空气好一通大骂。
向来不参合的林夫人这会儿心情倒好。竟接了蝶香云的话头子,对林红梅道:“老爷,四姑娘这样抛头露面总是不好,您下回进宫的时候提醒一下为好。”
林红梅闷闷嗯了一声,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几位夫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蝶香云风尘出生,只一心让自己的女儿摆脱她的贱命,做人上人,无可厚非;而沈清秋,还不是慧妃的事情,在林府中她已找过他好几回。问皇上现在到底是何想法?皇上的想法,他一个丞相如何猜得到,只要尽忠职守。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抄了你的家。又有小道消息说林家三小姐虽然没从前得宠,新进宫的四小姐倒是让圣上刮目相看,另眼相待,所以怎么样林家也不会失势,只不过风头最盛的人换了一个。今日沈清秋见林杝在群英汇的台上。心中不由再次一紧。
“王爷,我要画了。”台上的林杝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低头专心看着那白色的宣纸,心里捉摸着要画什么。
这图不能画得太难,难了有点太离谱,不引起旁人怀疑也会让人以为她是怪胎。不用这么另类。简单的图有许多,画什么呢?
隔壁的两个男子都已经提笔开始画起来,鹤之间的跟班帮他调完了颜料就匆匆下台。小皇子那么风骚的人,画出来的画肯定也不会清纯到哪里去。
李束樘冷冷回:“你只管画。”
正好有两只小麻雀在擂台上方的纱布上跳来跳去,还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林杝心中一动,就开始提笔画起来。第一笔从纸头的左下方出,到一个手指头那么长收笔。她只用了墨水。并没有打算用其他颜料。这黑白的水墨画要把握好从白到灰到黑的程度,真的要画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手臂上的腕力延伸至笔头,一笔一划十分考验功力。
承恩帝伸长脖子去看林杝在画什么,白罗公主也是兴趣盎然,她视力很好,林杝三笔画完“皇上,林执笔这是在画竹子么?”
“唔……”承恩帝皱眉,点点头。她怎么会画竹子?
舞阳见这两人都对林杝青睐有加,忍不住问:“林执笔怎么也想起来下去凑热闹了?可是有什么拿手的绝技不成?”
范阳王饮茶,淡淡回:“怎么从没听她说过。”
“可不是么,她前日来找我非要参加,估计是藏着什么绝技。”承恩帝立即接口,自己都没注意从嘴里蹦跶了个“我”字。
其他几个听者,对称呼都不太敏感,独独范阳王喝茶的手臂顿了一顿,但也什么都没说,合上了杯盖转头认真去看林杝的比试。
这说话间,她纸上的三根竹子已经差不多成型,不过看那布局,估计还有别的什么。
正在这时,只见她一直垂着桌子下的左手慢慢抬起来,右手沾了墨水的那支笔停在砚台上不动,人竟是抬头极迅速的挑了只大号的毛笔,与右手那只细的一同放在砚台里来回滚了滚,然后煞有介事地落到白纸空白的右上方,开始书写。右手同时继续作画,现在画的是一只云雀。
“哈,林执笔真不枉这女官的名号,耍得一手好笔呢。”承恩帝怀里乖巧的德妃见此情景,拍手叫好。
承恩帝眼角抽了抽,他小时候玩过左手画圈右手画方块的游戏,林小姐你可真行啊,都进化成左手写字右手画画的本事了!(参见第二十六章之小剧场~~~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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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见字见人?】
谢谢大家的粉红和打赏。鞠躬感谢!!!!
林杝的右手画完云雀最后一笔的时候,她的左手也完成了诗句的最后一笔。
画的是三根墨竹外加一上一下两只在竹叶子下躲着的云雀。竹子的主干韧而不柔,风骨极好。那两只云雀的眼睛圆亮,煞是可爱。
诗则是四句:竹中小雨细如麻,静听围炉弄火丫,春社乍过蚕趱叶,夜潮初落蟹爬沙。十分清新可爱。
并非李束樘使不来左手,很多人都不知道,瑞昭的七王爷不是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