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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铁针,十年前还在加工盐里浸泡过,锈与盐,而且,针刺入骨,伤及筋脉,胡易又在她腿上动了手脚。”
木夜薄唇紧抿成一线,眸色渐冷。“一个月半。”
白凤眼角一抽,这是在集市上买东西吗?还能讨价还价,一个月半,他还真大方,才宽限半月。“小女子无能,望爷恕罪!”
木夜双眸冷凝,怒意在脸上渐渐升腾。“你是白家的人。”
“我是白家的人没错,白练才是白家当家,他的医术精湛,又在我之上,你找他来,当然,前提是远水救得了近火的话。”白凤转身,躺回睡椅上。
木夜瞪着她,白凤才不怕,悠然说道:“飞鸽传书,你的命令,白练那家伙肯定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来,从楚南到苍穹,不吃不喝不休息,拼命的赶,最快也要十日路程,你能等,她却不能,她腿上的伤再拖下去,耽误了救治,她这一辈子就不用辛苦走路了。”
木夜眼神骤然变得暗沉,半眯起眼看着白凤,她明知道他不可能让白练来,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二个月之内,她若不能下地行走,你直接卷被子回楚南国。”说完,木夜转身朝屋里走去。
白凤心头一颤,顿觉全身冰凉,霍地站起身。“端木夜,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威胁我?”
御书房。
“帝君,甘将军离开皇宫。”
“离开?”东方邪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力风居然离开玉溪宫,他放心离开吗?
他将自己安插在玉溪宫附近的暗卫都赶走,套他的话,拒绝自己的人靠近他妹妹。
玉溪宫里的消息,他现在是一无所知。
东方邪深深皱起眉头,眼中忧郁无法散去,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着,良久,冷声命令道:“把胡易给朕找来。”
“是。”
一柱香不到,胡易来到御书房。
“她的情况如何?”东方邪问道。
胡易面色凝重,摇头不语,三天前他们问,他还能斩钉截铁保证,能保她的命。
东方邪面容冷沉,冷凝着眼眸,半晌,薄唇里沙哑的挤出几个字。“真没办法吗?”
胡易刚准备摇头,顿时止住,说道:“有。”
东方邪眸光一闪,起身绕过案桌,来到胡易面前,低声问道:“什么办法?”
胡易深吸一口气,问道:“听说过楚南白家吗?”
“废话。”东方邪白了他一眼,楚南白家在医界仅次于胡家,他岂会不知,又不是孤陋寡闻。
“胡家在名声上压倒白家,医术上胡家却不及白家,白家的医术绝世无双,而白家新任家主白练,为人低调,他的医术却精湛,且有起死回生之力。”胡易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倘若能请动他,贵妃娘娘的双腿,即便不能恢复如初,也能行走。”
“楚南白家。”东方邪喃喃念着。
胡易叹口气,无比遗憾的说道:“只是,贵妃娘娘不是楚南国的人,白家人又非楚南国人不医。而白练亦正亦邪,个性又清冷孤傲,不喜与人结交。”
东方邪深邃眼眸中闪过精芒,轻勾唇角,冷魅一笑。“若朕亲自去请他呢?”
苍穹国,四大帝国居首,他是苍穹国帝君,亲自去楚南国,别说白练,楚帝都会被吓着。
胡易一愣,瞬间觉得,絮儿的担忧并不多余。
甘蕊儿,他还是小窥了她。
一个能将自己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的人,没有高深的道行,力风会陷进在这段不伦之恋不可自拔吗?
杀意一闪而过,胡易平静的说道:“三年前,东凉使者在出使楚南国,突然发疾病,楚帝让白练医治,白练直接拒治,理由他非楚南人,楚帝的账他都买,想请动他,很难。”
木夜回到房间,西门疏垂眸,心思飘远,不知在想什么。他也没打扰她,落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在她身上,他看到疏儿的影子,双腿伤成这样,没有悲天悯人,只有平静接受。
传言这东西,太不靠谱。
良久,西门疏抬头望着木夜,他没开口,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如果问她双腿的事,他会如实相告。
西门疏斟酌,迟疑问道:“能帮我个忙吗?”
他们有肌肤之亲,但他们终是有距离,甘力风是这具身体的哥哥,她心安理得的劳碌他。
“说。”木夜吐出一字。
西门疏侧眸,拿起甘力风放在床边柜台的药碗,递给木夜。“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
木夜眉头一挑,她居然不问自己腿能否医治?
接过空药碗,里面还剩着少许残汁,木夜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眉头紧了紧。
西门疏看着他的神色,心也一沉。“慢性毒药吗?”
“无毒。”木夜摇头,眼光深远而睿智,在西门疏松口气时,又说道:“对你腿上的伤毫无帮助,却也没什么危害。”
“胡易是温絮的人?”曾经在王府她见过胡易,对他的印象一般,却能肯定他跟东方邪的关系非浅。
“他们是兄妹。”见西门疏震惊的目光,木夜将碗放回柜子上。“虽没血缘,他们的感情却胜过有血缘的亲兄妹。”
西门疏垂眸,眸中形成迷样的漩涡,一丝鄙夷的笑沿着唇瓣开始蔓延,心头的疑问也慢慢解开。
木夜紧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她。
他们是兄妹,西门疏苦闷的心沉淀着一丝淡淡的压抑,报仇的路,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艰难,横在她面前就是一道冰冷的墙,那阻力相当大。
她只用了四年时间运筹帷幄,就帮他得到天下,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她身后是相府,后盾强大,加上还有东方邪。
现在的她,以甘蕊儿的身份掩护,而甘蕊儿是将军府可有可无的六小姐,只有甘力风这个哥哥疼爱她,将军府的势力也不能与当年的相府并驾齐驱。
可以说,现在的她是孤军作战,算计东方邪比算计天下更难。
硬碰硬,死的那个只会是自己,暗算,东方邪百毒不侵,毒对他没用,单挑,这具身体又不会武功,况且就是以前的她,在武功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就只能智取。
“你哥对你也很不错。”木夜突然开口,眼神不免有些暧昧。
西门疏一愣,这明显是闲聊的话题。
闲聊,他们都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
西门疏想下逐客令,想到木夜为她做了这么多,又找来白家的人医治她,撵他走,有种河还没过就拆桥的感觉。
木夜问一句,西门疏答一句,于是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你闻到油味没?”木夜的话刚落,门口一阵火势疯狂窜出,火势蔓延得很快,**辣的烫人。“该死,东方邪!”
“不是东方邪,有人想借机除去我。”相比木夜的愤怒,西门疏却平静的多。
木夜伸手欲抱她,这火摆明了是冲着她来。
“别管我,你先去把阿秀放在离火势远点的地方,再离开。”望着外面熊熊大火,很快就要蔓延进来,她不是不害怕,阿秀手无缚鸡之力,哥又不在,这时候若是有人救她,东方邪如此精明,定会猜到暗中有人助她,对她往后复仇计划添增阻力。
“你发什么神经。”声音更冷了一分,木夜眸子锋利如刀子,这时候她还想着那丫鬟,真该说她们主仆情深,还是该夸她舍己为人。
“我哥很快就来了。”西门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没底。
木夜黑眸一沉,一团幽火跳跃着,迸射出冷厉的寒芒,冷厉的声音刺穿了凝结的空气,仿佛要将西门疏冻结成冰。“指望你哥来救你,你早就葬身火海。”
“不能让东方邪察觉有人暗中帮我。”西门疏声音平静如水,眸光落在门口,浓烟滚滚,火红的火焰呼啸。
木夜知道她的担忧,他们没达成共识,东方邪却不这么认为,若是让东方邪知道他找上了她,除非她离开宫皇,否则必受他连累。
东方邪这个人,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一招不谨,满盘皆输。
“我抱你到外面,再离开。”将她留在火里,自己离开,他做不出来。
“我双腿这样,怎么到外面,爬吗?木夜,别傻了,快走,你在苍穹国韬光养晦近十年,真愿意为了一个女而前功尽弃吗?”他跟东方邪这些年,一直在明争暗斗,对在有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时,而在关键时刻放对方一条生路,以前西门疏一直弄不懂他们。
现在明白了,他们是表兄弟,顾及淑太妃的感受,才没置对方于死地。
最近几个月,不知什么原因,两人不在留情,不在顾及淑太妃的感受,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她不想成为东方邪置木夜于死地的契机。
轰,一声震动,门口的梁柱垮塌下来,在一片火海中成为了废墟,四溅的火星,带着热浪逼近,飞溅过来的火星点燃了垂帘,瞬间华丽的垂帘被火吞灭,速度漫延直梁柱,很快就要烧到内室。
“快走,相信我,我不会轻易认命,不会轻易死去。”西门疏推着木夜的身体,扯痛腿上的伤,痛得她皱起眉头。
这个倔强的女人,恍惚之间,木夜看到西门疏的身影,目光突然变得深情眷恋。
西门疏催促声将他惊醒,她是甘蕊儿,不是他的疏儿,不是。。。。。。
木夜懊恼,每次恍惚他都将她看成疏儿。
“快。。。。。。唔。。。。。。”吻将她的话封锁在喉咙,西门疏瞪大双眸看着眼前这张冷艳的脸。
狠狠的吻了她之后,木夜头抵在她额头,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唇边,麝香味萦绕在她鼻翼,沁人心脾。
“一定要留一口气。”伤成什么样,都不要紧,他有办法让她恢复,若命没了,他也无回天乏术,就像疏儿,他最想救她,却救不了她,一生的遗憾。
“好。”西门疏笑着点头,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撞击着她心底最软弱的地方。
木夜又重重的在她唇瓣上印了一下,纵身跃出窗户,先将打晕的阿秀搬到院落的石桌上趴着,木夜本想用一桶凉水将她泼醒,转念一想,打消念头。
他没离去,而是躲在暗处,在没有确定她安全之前,他不会离开,再等一会儿,如果再没人来救她,那么他就冲进去,无论结果,他只要救她。
通红的火焰燃烧,西门疏眼睁睁看着火势朝自己渐渐燃烧来,那阵势相当的大。
高温之下,西门疏满头大汗,汗,浸透衣衫。
西门疏表面镇静,心却在颤抖,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外面没动静,难道她真要葬身火海。
有些懊恼没让木夜抱她出去,活着总有希望,这若是死了,别说仇恨无望,连与东方邪斗智斗勇的机会都没了。
在生死关头,她没事那么冷静做什么?顾虑那么多做什么?
火焰的映照下,苍白的脸上划过了一道焦急,这具身躯没被自己磨得只剩下一具枯瘦的躯壳,反而在她十七岁最美丽的年华失去生命,还是被大火焚烧。
木夜看着火势将整个房间包围住,已经漫延到其他房间,他再也等不下去,在他准备冲进火海里救人时。
“小妹。”甘力风身影迅速掠过来,看着火势,肝胆俱裂。
他不该离开,他不该离开,才一会儿,她就出事了。
随后跟来的是东方邪,一群太监宫女被他们甩在后面,胡易扶着温絮也朝这里走来。
“絮儿,你别去了。”胡易顾及她,没敢像东方邪那样施展轻功。
“我为什么不去?我要去看她烧焦的尸体,我要确定她真的死了,只有这样,我才安心。”温絮嘴角旋起邪佞冷笑,她不是想要巴结淑太妃吗?她死了,看她怎么巴结。
想跟她抢,下场都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