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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走后,西门疏视线又望向窗外,雨点小,却绵绵不绝,树叶在风雨中被打的有些凌乱,地上落叶满地。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撑着伞的身影立在树下,西门疏眨了眨眼睛,身影依旧在,衣袂翻飞,从他打湿的靴子和衣衫,昭示着他已经立在那里许久。
透过雨水,两人视线相撞。
东方邪站在雨中气定神闲,西门疏神态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西门疏淡然的阖起了窗,将那抹身影隔绝在了外面。
西门疏缓缓阖上清眸,她已经不想去幻想了,她对他的爱,在他残酷无情的狠绝转化为无尽的恨。
伞放在门口,东方邪一袭黑色锦袍走了进来,漆黑如墨的长发沾着雨水,水珠滴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划出一道湿痕,狭长的眸子上挑至眉角,深邃静静的看着闭着眼睛的西门疏。
一袭月牙衣裙,一张恬美娇艳的绝美颜容,两排密长的睫羽微微轻阖了下,绝艳中透出一丝娇美妩媚的韵味。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不曾说话,神色复杂的流转着。
西门疏知道他进来了,知道他在看自己,用淡漠掩去了内心对他的恨意。
“你还好吗?”沉默良久,东方邪开口打破死寂。
“托帝君鸿福,死不了,腿也废不了。”西门疏讽刺的说道。
得知她腿有治的消息,没有谁比他更喜悦,无关力风,他真不希望她双腿残废。
不理会她的讽刺,东方邪径自走到窗户下的软榻上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轻泯一口,问道:“为什么看到朕就关了窗子?”
西门疏眉头微挑,睁开眼睛,清眸中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淡淡道:“眼花了。”
意思是没看到你。
东方邪倪了她一眼,一双深邃的眼眸溢满冷洌,却不见怒意,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双腿上,忍不住伸出手,却被西门疏挡下,看着她眼中的防备,东方邪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
“我有阴影。”西门疏从容说道,如果不是她脸上认真的表情,东方邪还会以为她是故意这么说。
东方邪顺势握住她的小手,西门疏如触电般猛的将手抽走,反应快得让他都惊讶,她排斥他的碰触,这让他心生不悦,微挑的眉峰泛起冰霜,不满的说道:“你是朕的妃子。”
“臣妾脏,怕脏了帝君的龙身。”门口的凉风吹进来,西门疏感觉到了凉意,拢了拢披风。
东方邪神情一僵,怒意在脸上淡淡散去,长臂一伸,将西门疏拥入怀中。
西门疏一愣,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抱自己,随即开始挣扎。“放开我。”
“别动,朕不想伤你。”东方邪双臂紧缩,识时务者为俊杰,西门疏深知,他若是疯狂起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她本没武功,现在行动又不便,与他硬碰硬,自己讨不了好果子吃。
停止挣扎,身子却僵硬如石,她本就清瘦,抱在怀里没多少肉,东方邪甚至错觉自己抱得不是温香软玉,而是一根竹竿。“你太瘦了,这一个月他们都没照顾好你吗?”
西门疏暗忖,他居然有脸问出这话,她在玉溪宫的生活,不如太监宫女。
东方邪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下巴抵着她头顶,嗅着她的发香,低声说道:“对不起!”
西门疏抬眸,望着这张刻进她骨髓的面容,曾经她爱入骨血,现在她恨入心扉。
爱与恨,一念之间,可是,必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之后,才有那一念之间的转变。
西门疏平静的问道:“我幻听了吗?”
对不起,他居然对自己说对不起,这可能吗?
冷酷无情,霸道狂狷的他,这三个字跟他绝缘。
“对不起。”低沉而冷冽的声音,富有磁性的再次吐出这三个字。
“为何说对不起?”西门疏听似平静的声音里,实则透着深入骨髓的憎恨。
“你明知道,何需还问。”东方邪口气不好的沉声道,眸中泛起阴寒的光芒。
从他的声音里,西门疏不难听出他的隐忍,是那种歇下傲气的隐忍,压抑着狂狷的隐忍。
倒不是说他说得心不甘,情不愿,没有人逼迫得了他,这三个字出于真心,骄傲如他,难免会觉得尊严受到挑衅。
对不起?西门疏在心里冷笑,在他铲除相府,不给她腹中孩子的活路,对她赶尽杀绝,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一切吗?
西门疏心里更清楚,他那三个字,不是对西门疏所说,而是对甘蕊儿。
太讽刺了!
敛起思绪,西门疏轻声叹了叹,挣脱了东方邪的怀抱,清眸无波的看着他。
在东方邪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西门疏说道:“我不明确你为哪件?但是,无论你为了哪件,我都接受你的道歉,因为“对不起”即便换来了“没关系”,发生过的事都不会改变,也挽回不了什么。”
东方邪腾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西门疏,脸上寒气渐浓,眸光冰冷慑人,薄唇紧抿,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连伞都未打。
西门疏虚软无力的坐在软榻上,思绪飞扬,却琢磨不出头绪,不是琢磨不出,而是不敢往那方面想,在没被证实之前,所有的想法都是臆测。
见东方邪阴沉着脸走出院子,甘力风没招呼他,迈步进院子,刚好碰到端药来的阿秀,从她手中拿走药碗。
“小妹,喝药时间到了。”甘力风声音温和轻缓,准备喂她。
“我自己来。”西门疏摇了摇头,拒绝他喂,她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甘力风也没坚持,将药碗递给她,还没忘叮嘱她小心烫。
西门疏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口中苦涩得紧,让她眉心微颦。
甘力风赶紧拿来一颗蜜饯,给她含住,随意的问道:“他刚刚来过了?”
“嗯。”西门疏点头,东方邪能打着伞来,没有他的允许,能轻易出现在她面前吗?
“小妹,你是第一个拒绝他给台阶而不下之人。”甘力风说道,很茅盾,他不希望她回宫,却不知为何帮着邪说起话来。
西门疏不语,他给她台阶,她就该感恩戴德的下吗?
她很纠结,想尽快回宫,又不想这么快。
东方邪亲自来将军府请她,这对她往后在宫里多多少少有点帮助。
她等得不就是他对自己放下戒备吗?
“白姑娘走了。”甘力风转移话题,见西门疏错愕,又说道:“她说你的腿已经不需要扎银针和换药了,只需按时服用药,不出两月,你的腿就恢复如初。”
西门疏低眸,看着自己的腿,现在就能下地,只是不能正常行走。
白凤走了,木夜会不会。。。。。。
西门疏猛的摇头,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木夜是质子,迟早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国家,而她。。。。。。前路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哥,你是不是有事想对我说?”见他欲言又止,西门疏问道。
甘力风心底涌过了一道复杂,黑眸里充斥着凝重的光芒,看着西门疏还是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哥。”西门疏催促,伸出手,柔软的素手覆在甘力风手背上,她几乎能感觉到他为何事而踌躇。
东方邪跟胡易都是他的挚友,她的腿虽不是在东方邪强将她按压在针板上,却是在东方邪的逼迫下,不是直接,却是间接。
她不知甘力风为什么请动白凤,她心里却清楚,治她的腿,白凤是授意木夜。
甘力风竟然与白凤相识,在木夜的授意下,对她腿先前的治疗,白凤肯定会毫不隐瞒,然而,玉溪宫着火事件,轻而易举就推断出谁是纵火真凶。
西门疏臆想着,他是想要自己放过胡易吗?
毕竟她的双腿没废,她也没生命危险。
人在面临两难的选择时,往往会钻牛角尖,掂量取舍,更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和平解决,尽量不见血。
甘力风深吸一口气,反握住西门疏的柔荑,急切的问道:“小妹,你爱上东方邪了吗?”
西门疏一愣,她几乎做了最坏的打算,甘力风求她放过胡易,可没想到他会问她。。。。。。
一时之间,西门疏不知如何回答,要是否认,她执意进宫为妃是为何?难道真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变强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进宫。
还有,她变强是为保护自己,还是报仇?
执着于一个理由,到最后自己都不信。
承认,很多事就有合情合理的理由,从而也能断了甘力风对甘蕊儿的念想。
他们是兄妹,却生不该有的情愫。
西门疏在沉思,甘力风却将她当成默认。
甘力风难过而心痛,放开她的手,沮丧的问道:“为什么?”
西门疏不语,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那种平静不是刻意装出来,而是在经历过沧桑之后练就出来的平静。
甘力风狠狠的闭上眼睛,睁开之后一双深邃清明无比,好似有着经历劫难后的重生。“小妹,只有爬在峰峦顶,才能睥睨天下。”
睥睨?西门疏心惊。
仿佛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甘力风扯出一道诡异的阴笑。
直到甘力风离开,西门疏的心还久久不能平静,虽没直白表达,但他话中之意也能听个明白。
甘力风是想将她扶正,他要她当帝后。
看来,胡易这一把火,放在了他心中。
“六小姐。”阿秀进来打断她的沉思。
西门疏敛起思绪,对阿秀说道:“收拾下东西,我们回宫。”
“是。”阿秀没多问,转身去收拾东西,帝君亲自来接将军府六小姐回宫,他们敢拿乔吗?
秋风一扫,落叶漫天飞舞。
“恭送帝君。”
将军府大门口,东方邪将西门疏抱到凤辇上,自己也坐了上去。
透过垂帘,西门疏看着站在门口的甘力风,俊美如斯的脸上神情平静,眼眸里却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忧伤。
顺着西门疏的目光看去,东方邪神色复杂的闪了闪,却抿唇不语。
拐角处木夜负手而立,看着凤辇渐渐远去,凤眸里染上凝重的深沉。
白凤妖媚一笑,小手轻轻的搭在木夜肩上,玉指挑起垂在他肩上的一缕发丝,缓缓的游离,妩媚的身子绕道木夜肩后,伏在他耳边,轻声低问:“爷,你不是喜欢强势冷艳的女子吗?什么时候改喜欢柔弱清雅的女子了?”
“柔弱?她可不柔弱。”木夜挑开她的玉手,转身迈步离去。
白凤咬着银牙,妖媚的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死了一个西门疏,现在又出现一个甘蕊儿,输给西门疏,她心服口服,而甘蕊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凤辇停在宫门内,东方邪抱着西门疏走路回玉溪宫,其间羡慕嫉妒死一群人,后宫趋势,谁得宠谁就是女王。
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贵妃因祸得福,她便是下个宠妃。
重建后的玉溪宫,无论是装璜,摆设还是院子里一草一木,均可与西宫并齐。
有瞬间错觉,西门疏还以为这是西宫。
“参见贵妃娘娘。”十几个宫女太监齐齐跪在地上恭迎西门疏。
☆、第八十三章 假孕药
西门疏蹙眉,并非被这阵势吓倒,而是不解。
“以后他们都是伺候你的人。”东方邪出声,这是他们离开将军府,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西门疏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相比她的淡定,阿秀有些惊讶。
东方邪抱着她进屋,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喜欢吗?”
看着陌生的内室,西门疏淡淡的一个转眸,望着东方邪。“将我往风口浪尖上推,你又想保护谁?帝后,还是她腹中的孩子?”
又?心思缜密的东方邪在听到她说“又”字时,微微蹙眉,却未多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