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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夜她呕吐的样子,今晨母妃又带着黄御医来确诊,黄御医的话还在他耳中响起,她怀孕了,谁的孩子没人知道,大家却认定是他的,而他却无从解释。
解释清楚,原本声名狼藉,更愈加狼藉,甚至会毁了她。
若是一月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可现在,他犹豫了,为她着想了。
“强词夺理。”东方邪冷斥,锐利的眸光如冰刃射向她平坦的腹部,那里孕育了一条小生命。
西门疏立刻护住肚子,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也是透渗灵魂阴影。
即使明知腹中没孩子,但在东方邪阴冷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反射性的护着肚子。→文¤人··书·¤·屋←
前世,他那碗堕胎药,他那一剑,不仅要了她的命,毁灭了她的希冀,还给她留下铭心刻骨的悲痛与绝望。
而然,她那个动作,对东方邪来说,无疑不是在火上浇油。
母亲护子之心,他可以理解,但是他心里还是升起一把怒火,那浓烈的火焰比得知絮儿腹中的孩子没了,还令他愤怒。
“东方邪,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她的话你就深信不疑,而我的话你就觉得我是在强词夺理。”西门疏护着肚子的双手握拳,清冷的眸中渐渐冒出一丝狠戾的光泽。
东方邪目光凌厉,薄唇轻启:“絮儿腹中的孩子被你害死,你不是刚好也怀孕了吗?朕就要用你腹中的孩子为被你害死的那个孩子陪葬。”
西门疏心头一颤,瞬间懂了,怪不得温絮会告诉她这些,温絮是笃定东方邪会将自己凌迟处死。
近六个月的孩子,被她害死,东方邪那么爱温絮,上次只是惊了凤体,动了胎气,就让她跪针板,差点废了她的双腿。
而现在,孩子死了,温絮奄奄一息的躺着,东方邪肯定会杀了她为那个孩子陪葬。
温絮这一步,是危棋,也是重生。
自己一死,便没人敢揭露她绝孕的事,几个月后,再弄个假怀孕,去宫外抱个男婴,狸猫换太子。
她仗着东方邪的爱,仗着东方邪对胡家的承诺,铲除所有异己。
温絮最终的目的,不就是后宫无妃。
“我没将她推下水,凭什么要我腹中孩儿为她的孩子陪葬,凭什么?”西门疏平静的语气里透着深入骨髓的憎恨,她没做就是没做,她也不会多解释,信不信在别人。
东方邪眸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寒芒,蓦地伸出手,狠狠地钳住她的下颌,大力之下,印出一片白痕,冷声嘲讽道:“就凭是她落下水,因晚救而导致小产,而你却安然无恙。”
西门疏冷笑。“并非受到伤害的一方,就是真正的受害者,往往都是加害者。”
温絮这招苦肉计,都是绝妙,嫁祸了她,还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虎毒不食子,尤其是一个母亲,纵使牺牲自己,也不会将她的孩子置于险境。”看着她渐渐变苍白的脸色,东方邪心里划过一丝不舍,然而那不舍却被西门疏的态度粉碎。
西门疏清冷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嘴角掬起鄙夷的冷笑。
虎毒不食子?愧他说得出口,全天下,最没有资格这样说的就是他。
西门疏即使没说话,可她的眼神却带领着他往几个月前的事情想去,全身被一股冷厉之气所萦绕,凝重的眉头紧锁起来。
为什么她的神情那么像西门疏?
东方邪压制着掐死她的冲动,寒声问道:“你肚子里野种的父亲是谁?”
原以为她会说,你没资格知道,谁知西门疏却淡然的说道:“太多,臣妾也不确定是谁的。”
这样的回答,对东方邪来说,耻辱、难堪。。。。。。
沉默良久,东方邪掐着她下颌的手微微松开,指腹擦着被他掐出的红痕,斜身逼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带着一阵痒意,嘴角勾起一抹妖魅的弧度,薄唇开启吐出残忍至极的话。“既然不确定是谁的,那就不要,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确定的孩子,生下来注定是悲剧。”
西门疏微微挑眉,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连这种话他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不会喝堕胎药。”
她喝过一次,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喝第二次。
避孕药跟堕胎药,其实都差不多,一样的药效,一样的苦涩,唯一不同,一个是预防,一个毒药,专毒腹中小生命。
她宁愿喝避孕药,也不喝堕胎药。
嘴角挂着笑意,深如寒潭的深邃里却郁结着天地寒彻的冰寒,那抹寒意令西门疏骨子里的血液凝固,东方邪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邪魅而残忍,宛如想要品尝猎物的嗜血恶魔。
倏地垂眸,冰冷的视线落在西门疏平坦的腹部,手伸过去,紧贴着她的腹部,没用力,却让西门疏浑身紧绷起。“让这东西消失,不一定非要喝堕胎药。”
西门疏大气不敢出,也忘了挣扎,手心开始冒冷汗,镇定的声音微颤。“什么意思?”
喷拂的气息,清晰感受彼此的呼吸。
东方邪褪去寒意,深邃的眸子如繁星一般灼灼生辉,迷人不已。“人尽可夫的你,就连那两个得了花柳病的乞丐,你也不嫌弃,岂会听不懂我话中之意。”
似秋水的清眸半掩凝,西门疏压抑着不安,面上平静的表情,淡淡的神态,好似没听到他所说的话般。
“又想老调重弹?”西门疏的声音很清淡,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波澜。
东方邪一愣,随即手下用力一推,西门疏瘦弱的身躯被他推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东方邪伟岸的身体覆盖上来。“是老调重弹,不过,这次由朕亲自来。”
西门疏双目睚眦,身体僵硬如同硬石。
如果在没与木夜有亲密肌肤之亲之前,她会为了复仇委身于他身下,可现在她不能,身体接受不了,心里更接受不了。
“容我提醒,别忘了我染上。。。。。。”
吻落下,准确把她的唇封住,将她未出口的话吻进喉咙深处,炽的吻带着惩罚,西门疏挣扎,扭动着清瘦的身子,手腕上一股铁钳般的痛传来,钳制住她舞动的双手。
东方邪的吻,狂狷而霸道。
唇瓣上传来一阵痛,东方邪倏的将她放开,下唇被她咬破渗出血,血顺着伤口往下滴落,西门疏红肿的唇瓣上也染有血,可见她咬得有多狠,若不是他反应快,估计她会将了的整片下唇咬掉。
他放开她的唇,却依旧压在她娇躯上。
看着他被自己咬破的唇瓣,西门疏以为自己下一刻会被他掐死,不料。。。。。。
东方邪微眯眸子,透着高深莫测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指腹摩擦着她的小脸,又擦拭着染在她唇瓣上的血,低下头,亲啄她的唇瓣,将自己的血更多的抹在她唇瓣上,喃喃低语:“味道不差,朕后悔了。”
后悔将她给那两个乞丐,只是一个吻,嗅着她身上的药香,他就感觉到她的美好。
这个莫名的感觉,难以自控的感觉,除了在那个女人身上,他连在絮儿身上都体会不到,而今,她却让他有这个感觉。
西门疏。。。。。。甘蕊儿。。。。。。
东方邪在心里嚼着两人的名字,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却能给他同样的感觉。
“后悔?”西门疏冷笑。“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东方邪脸色一沉,隐约他听出她话里另藏玄机,却不想去深究,因为弄明白之后,痛苦的是他。
忽略掉她的话,东方邪再次喃喃低语。“今后你的身体忠于朕,过去的一切,朕均可不在意。”
“忠于你?”西门疏讥讽一笑,前世,她不仅身体忠于他,连心也忠于他,可惜,他不是不珍惜,而是不屑,而今,重生后的她,什么都没换,就只换了一具身体,而在他眼中,这还是一具残破的身体,他居然感兴趣。
温絮腹中孩子没了,他不是应当对她下杀手吗?为什么又。。。。。。
他这是在唱哪儿戏?
“我腹中孩子你也不在意吗?”西门疏又问道,现成父亲,是个男人都不愿当,更何况他还是帝君。
她这一招,不仅打击温絮,还有就是给他难堪,自己的帝妃怀孕,腹中胎儿却不是他的,这该是多嘲讽,多难堪。
“孩子。”眸如深海,东方邪神色复杂难辨,紧紧盯着她的目光有一抹痛色从眸子中划过,一字一顿。“必须掉打。”
他的度量再辽阔,也无法不去在意这个,何况,他的度量小得可怜。
“呵呵!”西门疏笑出了声,那是种空灵的笑,却不达眼底,竟是那么的勾人心魄,沾有血的粉唇开启。“绝不。”
这个孩子,是她特意为他跟温絮而怀,岂能打掉。
温絮。。。。。。西门疏在心底喃喃念着,若东方邪没处死她,温絮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她算天下,算人心,运筹帷幄,却算不透温絮的心。
一个有谋略的人,轻易便可算出她的心思,而温絮谋略没上水准,每走一步,都留下脚印,轻易便能看出她的目的,反而猜不到她下一步行动。
就如这次,她以为温絮只会像上次一样,动了胎气,却不料小产,直接宣布那个莫须有的孩子死亡。
“甘蕊儿。”东方邪连名带姓的叫她,幽深的黑眸散发出冷冽的精芒,大手又紧紧的捏住了她瘦弱的下颚,表情阴寒一片冷戾失控的痕迹。
他都给她台阶下了,她居然拒绝下。
“你不在意,我在意。”神色很平淡,仿佛水一般,淡漠的声音却如冰雪。“我嫌你脏。”
砰一声,东方邪脑海里绷紧的一根弦断了。
她嫌他脏,她嫌他脏?
她凭什么嫌他脏?凭什么?
自己不嫌弃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泽,她居然反过来嫌弃自己。
骇人而危险气息笼罩在东方邪周身,深幽的眸底如同淬了毒般阴冷,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凉。
“甘蕊儿。”没有咆哮,却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冰冷的迸出,声音更是充满着浓浓的嗜血之意。
西门疏深知,她把一头凶残的野兽惹怒了。
怕吗?西门疏摇头,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可怕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忘了东方邪压自己身上。
而后,西门疏只觉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肩膀上一痛,身子被提了起来,随即一阵晕眩,身体重重的落于地板上。
手肘先着地,剧痛散开,好似骨骼都像是碎裂开来,双腿也隐约痛了起来。
剧痛之下,西门疏也只是微微皱眉,似乎这具身体已经习惯了痛。
不经历一番炉火的烤炼,哪能铸成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银牙一咬,西门疏趴在地上,抬眸,苍白地笑了一下。“我嫌弃的不是身,而是心。”
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视若无物的男人,绝非好男人,她的孩子对他来说,除了利用便无任何价值,温絮腹中的呢?
东方邪对她的愤怒,并非因失去的那个孩子,而是来源于她那句话。“我嫌你脏。”
东方邪浑身散发着妖魔般的戾气,幽暗的黑眸眯成一条线,自齿缝中迸出两个冰冷的字眼。“找死。”
布匹撕碎的声音在内室响起,西门疏完美的桐体暴露在空气中,充满着无穷的惑,刺激着人的感官,血脉膨胀。
淡淡的药香飘散在空气中,东方邪冷洌的目光一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身无寸缕的她,完美得令他惊艳。
甘蕊儿的身体,并非完美得无任何瑕疵,左胸跟右边腹部均有结枷的伤痕,他知道左胸上那处是在封后大典上,她突然冲出来为他挡了那一箭所留下,而右边腹部,他不清楚,不过从疤痕的颜色上判断出,有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