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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景王爷的虎目似有若无的在苏夫人的脸上盯了一眼。
这一眼饱含威胁和杀意,顿时让苏夫人惊惧得两股打颤,汗湿了两层衣服。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愿处置舒心,太后心中恼火万分。
嘴唇一张,太后干脆直接颁布口谕,“舒文达,哀家令你,
不论用什么方法,半个月之内,要你的女儿暴病身亡。”
这道口谕一经说出,没有特别的理由,就是皇上也不能反对。
一时间,舒文达和景王都怔住了。
牧无忧突然说道:
“我听说,有的妇人怀孕几个月后,才会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院正大人,是否有此事?”
院正赶紧回道:“是的,这种情形很常见。”
牧无忧便道:“那就说明,心儿很可能是光禄寺卿苏大人的女儿。
若她是苏大人的女儿,那就不是什么父焉不详的私生女。
现在她还是舒太医的养女,就更不是身世不堪了。”
说到这里,牧无忧看着太后问道:
“皇祖母,若是心儿的出身没有问题,您却要赐死心儿,这是不是叫做草菅人命?
心儿是腊月底出生的,据我所知,苏大人是四月底休妻的,心儿应该就是苏大人的女儿。”
太后一怔,她整个没想到月份居然对的上。
苏夫人赶紧解释道:“当时夫君派了有经验的婆子去照顾郁氏,
婆子说过,郁氏是早产的,有稳婆作证。”
牧无忧根本就当苏夫人是空气,看都不看她,继续同太后说道:
“为了皇祖母慈爱的好名声,请皇祖母给无忧一段时间,让无忧将心儿的生辰调查清楚。”
这有什么好查的?又能查出些什么来?
太后很郁闷,她不想给牧无忧机会,可是这样一来,就成了“草菅人命”。
不得已,为了自己慈爱的名声,她只好准了。
牧无忧得了准信,片刻都不耽误,出宫调查去了。
一离开皇宫,牧无忧就吩咐夜坤和夜巽,“盯紧了苏夫人,她肯定会有动作。”
而苏夫人在听到牧无忧说要调查舒心的生辰时,心中一紧,无数个想法冒了出来。
她无心再陪伴太后,找了个借口出宫。
回到府里,苏夫人便问苏老爷在哪儿。
丫鬟回道:“老爷说他今日公务繁忙,在书房休息,请夫人早些安置,不用留门了。”
哼!什么公务繁忙,借口!还不就是不满意大街上的传闻,甩脸子给我看?
哼,你只管生气好了,我就是要让你看着,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十几年前你不就跟我说,她已经死了吗?
苏夫人狠狠的捏紧手帕,在心里诅咒发泄了一通后,把王妈妈叫了进来,问道:
“当初接生的稳婆,你还找的到吗?还有郁氏身边的那几个丫鬟。”
王妈妈道:“稳婆没问题,那几个丫鬟当初是交给王二麻子去卖的,
夫人若是要找她们,问王二麻子就行了。”
“那你快去找,找到后如此这般………”
苏夫人附在王妈妈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妈妈不住点头,两只眼睛冒出凶光。
……
舒文达带着十几大车的香脂原料,在流言最鼎盛的时候,进入了京城。
夜离早知道了舒府的位置,直接将人和马车带到了舒府的侧门。
马车才刚一停下,左邻右舍就有人把大门打开一条缝,悄悄向舒府这边张望。
云家,趁机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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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门房来查看一下倒也罢了,偏偏这些人是特意在这儿打量的,而且有几片衣角明显是官服。
夜离不由得皱了皱眉。
舒府的邻居们都是官员,就算是这些官员府中的下人,也不可能干当街偷窥这种不入流的事啊瑚。
舒文韶是不懂这些的,他心里正为成了官老爷的哥哥而得意呢铄。
于是,把门敲得山响,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舒老爷的亲戚。
不多时,有个中年仆人把门打开一条缝,问明舒文韶的身份后,
因为不认识他,就请他稍等。
然后,这名仆人嘭一声把门关上,跑进府里,请了刘氏过来。
刘氏一看,便道:“是我相公,麻烦你开门。”
仆人这才把侧门打开,卸下门槛,让马车进来。
刘氏指明原料放在哪里,趁伙计卸车的当儿,悄声跟相公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然后叮嘱道:“千万别在心丫头面前说漏嘴了,她还不知道呢。”
舒文韶听得怒火万丈,“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家伙这样造谣生事,破坏心丫头的名声,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这说话的声音稍大了一点,刘氏吓得赶紧捂住相公的嘴巴,“轻声点,心丫头就在旁边的屋子里制香呢。”
夜离到了舒府,就与夜爻取得了联系,很快就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听说少主与舒姑娘定下了亲事,夜离心中十分喜悦,可是听说京城中的传言之后,他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少主没说要我们怎么做吗?”
夜离记得之前少主就让他调查过舒姑娘的身世,还说似乎苏夫人对舒姑娘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之后,他的任务是保护舒姑娘,但是夜坤和夜巽仍然继续调查。
若舒姑娘的身世真的这么不堪,依少主的性子,肯定会将知晓此事的人,都处理掉。
不让舒姑娘日后会被流言所伤害才对啊!
夜爻摇头道:“少主只让我保护舒姑娘,不让她听到这种流言就成了。”
还好最近舒姑娘都没出门,不然怎么可能听不见?
因为参加制香大赛,云香坊的香脂已经断货很久了。
这几天舒心托云少卿,从京城的香料铺子里高价买了些原材料,在府中埋头制作香脂。
她还真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了这样不堪的传闻。
不过外面卸货的声音有点大,专心工作的舒心也听到了,便让翠儿出去瞧瞧,是不是二伯到了。
其实根本不用瞧,把房门一打开,就能闻到满院子的浓厚花香。
舒心赶紧站起身迎出去,笑盈盈地向舒文韶问好:“二伯一路辛苦啦!”
舒文韶刚刚还在发脾气,脸上怒容仍在,猛然间要作出慈爱的笑容,那表情,要怎么怪就怎么怪。
舒心有些奇怪的问道:“二伯为什么事生气?”
“啊?哈哈!我是看舒芳舒芄那两个丫头都不在家,她们也太贪玩了,都不知道帮帮你。”
舒心笑道:“她们帮我送货去了,二伯母没有告诉你吗?”
说着,疑惑的看了二伯母刘氏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舒文韶急中生智,想了一个借口转移话题,
“心儿你说的那些原料和器皿,我都带过来了,你过来点点数,看有没有遗漏的。”
这可是件非常重要的大事,舒心很认真地上前清点起来。
原谅料也就罢了,京城的花料市场上就有卖。
可她那一套萃取设备,却是她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改善制作出来的。
整个大齐国,仅此一套。
看着那一整套用薄棉被和麻绳紧紧捆绑结实的设备,舒心感到非常满意。
她客客气气向王府的管事道了谢,拿出五十两银票,递给管事道:
“这一趟麻烦诸位了,这点银子是我请大家吃酒的,还请林管事不要推辞。”
林管事一早得了世子爷的吩咐,哪里敢收舒心的银票,坚决的推辞了。
然后带着店铺里的伙计告辞离去,回王府向世子爷复命。
舒文韶见事情办妥当了,这才问起三弟舒文达的情况。
舒心道:“爹爹今日要留在宫中值夜,明日清晨才会回府。
我已经让翠儿跟厨房说了,今晚加几个菜,先吃一顿简单的接风宴。
等明日爹爹回府之后,咱们再办一次大的,让二伯你跟爹爹好好聚聚。
这一路辛苦了,二伯先回房沐浴更衣,休息一下吧!”
说着,舒心一招手,一名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厮小跑着过来。
“他叫竹青,以后就让他伺候二伯你,二波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就行了。”
忽然间就有了小厮,升级做老爷了,舒文韶洗得连连搓手。
竹青十分机灵,立即对着舒文韶深深的一揖到地,表了一番忠心,然后引着舒文韶,回房休息。
舒心则回到工作间,继续手头的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翠儿疑惑的看着窗外问道:
“不是说云香坊的铺面,离这儿没有多远吗?
怎么两位堂小姐去了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舒心这才从工作台上抬起头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也疑惑起来。
负责送货的并不只有舒家姐妹,还有管家林叔。
林叔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又一直在太医院院正大人的府中做管事。
既不会走错路,也不会不知如何与人应酬打交道。
难道是两位堂姐想逛街?
就在舒心想不明白的时候,府中的侧门终于有人敲响。
做工作室用的倒座房就在侧门边上,舒心立即往侧门看去。
就见舒芳和舒芄两姐妹红着两只兔子似的眼睛回来了,跟在姐妹俩身后的林叔,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尤其是林叔一进来,就立即让人把门槛卸下来。
紧跟着,两名男仆费力地推着一辆板车,进了府中。
板车上还放着满满当当的货品,遮盖的帆布都没有解开。
舒心迎上去,吃惊地问道:“怎么没把货品送过去?”
林叔的脸色有些阴沉,朝舒心拱了拱手道:
“云香坊的掌柜说,他们家主说了,要与姑娘你更改合同。
从今日开始不再收寄卖的货品,若是姑娘你同意按他们给出的价格供货,他们才会收下这些货品。”
“这些话,是他们家主说的?已经签好的契约,也能这样随意更改吗?”
舒心力持镇定的问道。
可是从她喷着怒火的水眸之中,不难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林叔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话。
但是舒芳沉不住气,今天又在云香坊受了委屈,顿时气鼓鼓的道:
“他们还不就是看见,堂妹你现在倒霉,想落井下石。”
舒心一怔,反问道:“我现在倒霉吗?我现在这种状况,应该叫做春风得意吧!”
舒芳嘴快,冲动之下忘了娘亲的交代,噼里啪啦的就将街上的流言蜚语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舒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那个……堂妹你别往心里去,只是些流言……流言而已……
那个……牧世子这几天……肯定是因为有事才不来,绝对不是因为这些流言……”
看着舒心冷静的双眸,舒芳越说声音越小,心里暗暗着急的想着:
堂妹不会是被气傻了吧!这么令人生气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舒心这会儿心里并不是没有想法。
她首先想的是,这些流言肯定是她继母传播出去的。
之前在舒家村,继母就花钱指使大伯一家残害她,就是不想让她进京。
现在她已经来到了京城,继母肯定是想用这些流言把她逼走。
当然,她也担心景王府会禁不住流言的压力,向她家提出退婚的要求。
毕竟人言可畏!
可是随即一想,无忧如果是这种没有主见的男人,他们两人根本就不会走到定亲的这一步!
这么一想,舒心便微微笑了起来对舒芳说道:
“没错,无忧不来,肯定是因为有事,或许正在想办法证明我的清白呢!”
“还是心儿了解我。”
牧无忧醇厚动听的声音忽然响起。
舒心一回头,就看见爹爹舒文达和牧无忧两人,从月亮门处走了过来。
舒文达抢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