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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曾想,今年年初突遭一场大火,将店铺和货物全部烧毁了。”
说到这,刘氏眼睛一红又道:“我们本就是靠着它来糊口的,而且两个女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本也存了一点嫁妆钱的,可是这一烧,把这嫁妆钱都赔进去了呀。”
舒文展也是边听边唉声叹气的,只差没捶胸顿足了。
李氏听了也不免跟着皱起眉来。
而舒心却知道这前面都是铺垫,通常越是铺垫的多,越是华丽,就表示后面的要求和期望也就会越高。
舒心低着头耐心地等着二伯母后面的话。
果然,刘氏见李氏和舒心听了自己的话,也表示出同情的意思,便意识到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
刘氏擦了擦眼痕看着李氏,道:“我和你二哥商量了好久,原本不想来麻烦三弟妹你们的。
只是,我们实在是找不到能帮助我们的人了。就想着,能不能,借点银子,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李氏一听倒是显出犹豫的样子。
刘氏一看便又急急地补充道:“三弟妹,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你若念着我们妯娌一场的份上,就伸手帮帮我们吧。”
其实李氏并不是不想帮忙,毕竟当初二哥二嫂并没对她们母女如何。
可是实在是不巧,家里没银子了。
帮三哥还债之后,余下的银子都付了客栈房租、给了俊哥使用了。
可是舒心家现在又是雇人开山种花,又是卖香脂的,没银子这话说出去没人信。
刘氏只认为是李氏小气,心里恨恨的想着,怎么,贴你自己娘家人就有银子、帮二哥二嫂就没了?
不过她是个嘴甜的,话当然不会这样说,而是退而求其次道:“想着你们现在制香应该也需要人手,所以我们……”
刘氏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后方道:“所以我们也愿意过来帮帮忙,只要能糊口饭吃就好。”
刘氏说完竟抽泣起来,舒文韶连忙上前安抚着她。
李氏见刘氏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得上前边安慰着她,边往舒心这瞟了瞟。
舒心知道李氏这是在询问自己的意思。
便接过刘氏的话,道:“二伯父、二伯母你们家遇此变故,我们本是一家人,理应相互帮衬的,只是我们怕这些粗活,会累着二伯父二伯母的,那可就不好了。”
刘氏一听舒心这话里有余地,连忙正色道:
“我们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生的,你们只管放心交给我们做就是了,再说这家里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也由不得我们挑三捡四的。”
舒文韶也忙帮着开口道:“你二婶是家里的一把好手,平常我只是负责看看小店,家里的事全是她忙活的,这才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我也有一股了力气,可以帮你们搬搬抬抬的。”
舒心一听刘氏和舒文展这般说,也没什么意见,左右现在要货的数量在不断增加,本就该再添些人手了。
而且,对于愿意以劳动换取报酬的人,舒心也愿意帮助。
于是,舒心看着李氏微微晗首,李氏就当即同意请刘氏来帮忙了。
景王妃的威胁(一)
二伯一家来帮忙的时间,就定在两天后,而工钱则比熟手,还要高出一筹。
说实话,对这个工钱,舒文韶和刘氏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
他们认为自己是亲戚,还是舒心的长辈,工钱怎么也得比外人,多出几倍来才是。
不过两个人都是会做人的,当下都笑着应了。
舒文韶家的铺子被烧了,一家人暂时都住在客栈里,既花钱又不方便,就想先搬过来钕。
于是大伙儿匆匆忙忙吃了点晚饭,
李氏就带舒心,去将两间北厢房收拾出来,供二伯一家居住。
舒文韶和刘氏则赶回县城,接上两个女儿,明天一早过来桥。
舒文韶和刘氏一离开舒心家,就开始嘀咕:
“你不是说三弟妹家发大财了吗?可是你瞧晚上吃的啥,都是素菜。”
刘氏轻蔑地撇了撇嘴,“那还不是看我们去了,装穷呗。
我可是听村里的文娘子说了,她家每天不是鸡鸭就是鱼肉,还用大骨头熬汤。”
舒文韶还是觉得不象:“不会吧,我们来的时候,他们的晚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就是都帮衬了李氏的娘家了。”
说到这个刘氏就有点恨恨的:“听小齐哥说,他们一拿就是一千多两银子呢!
这些银子都是心丫头赚的,都是舒家的银子!
可是心丫头年纪太小了,不懂事,都被李氏拿到他们李家去了。
不过以后心丫头有了我这个二伯母,我一定会帮她看住这些银子的。”
说完又咋舌道:“就这么大半年的功夫,心丫头居然赚了一千多两银子,
要是咱们家能入股,以后可就吃喝不愁了。”
舒文韶道:“你让芳儿,芄儿多与心丫头玩儿。她们姐妹自小感情就不错,日后两个女儿的嫁妆可都着落在心丫头身上了。
还有入股的事,先不要提,等过阵子相处熟了,感情好了,再提不迟。”
刘氏笑道:“知道了,还是相公你想得深远。”
再说舒心,忙完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牧无忧的信。
舒心拿起信封,边拆边想,无忧现在正在南山秋猎,昨天他说要去打只白狐送给我,今天一定是炫耀他的猎物了吧?
哪知打开来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是:“心儿,我今天很不高兴。
一直有一个讨厌的丑八怪跟着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身上的香味熏的人头晕,把白狐都熏跑了,害得我没有猎到白狐。
白狐最喜欢美人,如果是心儿你跟在我身边,白狐肯定会出现。
不过我猎到了几只紫貂,等我把紫貂皮硝好了,就让夜坤捎给你。
这几张紫貂皮足够你做一件皮裘了,等以后见面了,你就穿给我看。
你不给我回信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落款依然是那龙飞凤舞的“无忧”两个字。
舒心看完微微一笑,能有自信跟在牧无忧身边的女子,肯定是个大美人,却被他贬为“讨厌的丑八怪”。
若是被那位美女知道了,心中不知会做何感想。
在想这些的时候,就连舒心都没有发觉,她的唇边带着一丝宽心的笑意。
随即,她有点小得意地皱了皱小鼻子,娇俏地哼道:“想骗我回信?没门!”
反正这半年来牧无忧都不知道送了她多少东西了,她都想尽办法让夜坤带回去了。
唯一退不回去的,就是那块玉佩。
于是舒心也没将这几块紫貂皮放在心上。
第二日一早起来,就听到大门外传来热情的招呼声,
“韶哥,你们俩口子舍得从县城回来了?”
“可不是嘛,以后我们夫妻俩就给三弟妹一家打下手了。”
“哎呀,芳丫头和芄丫头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哪里哪里。那个,我们先进去了,文嫂有空来坐啊。”
舒心不由得失笑,二伯倒是很自觉地拿她家当自己家了,还邀人过来做客。
不过她嘴里并没说什么,而是快步上前,不等二伯他们敲门,就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门外,二伯一家四口只提了三个包袱就来了,一副落魄的打扮。
见到舒心,两个堂姐很高兴地跟她打招呼。
二伯母刘氏给女儿理了理有几块补丁的衣摆,叮嘱道:“先进去再说,堵着门干什么。”
舒心看到二伯母的动作,心中暗笑,明白这是二伯母在博取同情呢。
不过在小舒心的记忆里,二伯和二伯母都是会做人的,至少当着你的面是笑盈盈的。
二伯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舒芬今年十六,已经出嫁了,
二女儿舒芳十二岁、三女儿舒芄只比舒心大了几个月,刚满十一。
这两个堂姐自小对舒心都还不错。
虽然也有颐指气使的时候,但手里有点小零食,还是愿意分给舒心的。
也正是因此,虽然舒心觉得二伯和二伯母心里有点小算盘,但也愿意帮助他们。
将二伯一家让进院子,舒心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北厢房。一间给二伯和二伯母,另外一间给两位堂姐住。
二伯他们放下包袱,随意归置了一下,就主动问道:“今天要做些什么?搬搬抬抬的都行,只管说。”
舒心笑道:“哪能不让二伯和二伯母喘口气呢?我娘在厨房做早饭,一会儿吃了早饭,先到镇头上扯几尺布,给您们做身新衣裳再说。”
二伯母刘氏听着心中一喜,满口推辞,舒心笑着挽住她的胳膊道:
“二伯母别客气,这是我娘的意思。都好几年没见着两位堂姐了,我娘也应该拿点见面礼出来。”
“那就多谢三弟妹了。”
刘氏笑着应下,心里却道,现在你家又没银子,急着给什么见面礼。
等日后货卖出去了,有银子了,再给不成吗?
吃完早饭,去镇头扯了布料,舒心就没再跟二伯二伯母客气,安排他们先跟着王婶学习搅拌和调配蜂蜡。
正忙碌着,大伯舒文展和大伯母黄氏带着舒艳来了。
上回两家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到底是亲戚,又同在一个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再加上李氏又是那种温柔的性子,总不好意思将人给赶出去。
不过舒心却是暗暗在心里记下,以后可得将院门关好,反闩上。
免得这些不爱敲门的人,有事没事地就跑进来。
这会子,舒艳已经跟舒芳和舒芄说起话来了。
同龄人总是容易相处,不多时,舒艳和舒芳姐妹就已经拉起了小手,跑出堂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院子。
舒艳来过几次,可是一直没能进入工作间,这次有了舒芳姐妹在一旁,很顺利地进了工作间。
舒艳东摸摸、西看看,好奇地问道:“花都晒干了,还能做香脂么?”
舒心一面翻着干花一面说,“马上就要冬季了,鲜花没办法保存,只能晒干。反正花香还在,一样也能制香脂的。”
舒艳又缠着问,“怎么做呢?是先泡清水,还是直接把干花泡到香油里?”
舒心烦不胜烦,心中也暗暗警觉,大堂姐怎么问得出这么专业的问题?
大伯那一家子都是懒人,绝不会有偷配方自己做的意思。
那么舒艳这样打听细节,肯定是别人授意的。
在舒心的心里,最值得怀疑的人选,就是村中同样是做香脂的常叔了。
常叔的作坊产量很小,温饱是足够了,可远说不上富裕。
现在见舒心做同样的事,却赚得比自己多得多,难免嫉妒。
好几次跑来探头探脑,想偷点制作方法。
其实舒心当时很大方地分享了一些自己的制作心得,毕竟她的产品走的是高端路线,常叔抢不了她的饭碗。
可惜常叔明显不相信,因此舒心才会怀疑他。
如果舒艳真是替常叔来打听的,那就肯定得了什么好处。
舒心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她是真心烦这种不知好歹的亲戚和邻里。
她现在把能分出去的事,都分出去给村民们干,
还不就是想让全村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么?
如果常叔的小心思不是这么多的话,她其实很愿意请他来当生产主管。
可惜,常叔不是可以共事的人。
放下这些心思,舒心随口敷衍了几句,打发走了舒艳。
这时已接近晌午,黄氏及其自觉地往堂屋里一坐,就等着开饭了。
李氏拉不下脸来,舒心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淡笑道:“大伯母如果想请二伯一家吃饭的话,还请改天吧。
一会儿,我们吃完饭还得干活,我就不留大伯和大伯母了,免得耽误你们做午饭。”
黄氏“哟”了一声:“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