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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笑了笑,给李氏、王婶、翠儿、二伯一家子,每人买了两套新衣裳,一行人又逛了一整天,才回到客院。
可是第二天一早,二伯一家又吵着要进城去。
放心,你必定是世子妃
舒心不由得皱了皱眉,昨天舒文韶说,姚宸想在今天请他们吃饭。
自己已经说了,姚宸是生意上的对手,难道二伯他们还想跟他结识?
舒文韶大约是看出了舒心的疑问,忙表示是自己想多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
刘氏也赶紧说,“心儿,你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就是上街看看。”
舒心实在是受不了她们只看不买、还一个劲跟人讨价还价了,便道钹:
“过几日我就要开工了,这几天想好好休息,不如我让人驾车送你们去,我就不陪着了,行么?”
金主不去,刘氏有些不愿意,她叫上舒心,就是想蹭着舒心买东西的。
舒芳和舒芄倒是没想那么多,一听就兴奋地说道,“好吧,心儿妹妹你好生休息,我们吃过晚饭再回来。银”
女儿都答应了,刘氏只得动身。
不过舒心也知道,夜离不是她的下属,不可能让他送二伯一家进城,便去请了云香坊的车夫。
刘氏上了马车就小声骂道:
“真是不懂事,干嘛不叫上心丫头,京城的物价那么贵,一个夹肉馍都要五个大钱,午饭晚饭咱们吃得起么?”
舒芳懊恼地道:“那你怎么不早些跟我们说呀?”
舒芄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多时到了京城之中,一家四口逛着京城繁华的商业街,看到这个觉得新奇,看到那个也想买。
虽然舒心给他们的薪水很优厚,可是架不住京城的物价高、想买的东西多啊。
而且小农思想作秽,又想买又舍不得钱。
别的店子倒也罢了,后来一家四口逛到了一家首饰铺子。
舒芳和舒芄正值花样年华,自然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中了几款头花,就缠着爹妈,想买下来。
这家铺子经营的是中低档的首饰,来逛的也都是舒文韶、刘氏这样的普通百姓。
但到底是京城中的首饰铺,款式新颖别致,是乡下货郎担子上的头花首饰所不能相比的。
其实刘氏自己也看中了好几款簪子、手镯、头花,可是那价钱……
“这样的头花,就是在省城,也不过是五十个大钱一朵,这里居然要一百二十个大钱,也贵得太多了。”
刘氏忿忿不平道:“不行,不能买,咱们回省城买好了。”
“连城不见得有这样的款式呢。”
说这句话的并不是舒家姐妹,而是尾随着他们进店子里来的姚宸。
他身穿一件紫红色满地撒海棠花的锦衣,在人人都穿的臃肿如熊的冬季里,显得格外的挺拔,俊俏。
他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成月牙,白皙的面庞五官俊秀,带着温暖如春的笑意。
一开口,更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两位舒姑娘正值青春少艾,又生的如此美丽,但是应该悉心打扮。
况且到了京城,却不买些漂亮精致的首饰回去,几分遗憾万分?”
他说着,笑着看了舒芳舒芄一眼。
那目光如此温柔,如此多情,让两位情窦初开的少女,经不住羞红了脸。
耳畔,听着他温柔如水的声音道:“难得我与舒先生一见如故,不如这几样首饰,就由姚某送与舒先生吧。”
他只说是送给舒文韶,就免去了刘氏和舒家二女收陌生男子首饰的尴尬。
而舒文韶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敬称自己为先生,顿时受宠若惊,忙也文绉绉地道:“这如何使得?”
姚宸淡淡一笑,犹如春花带露般的动人,就连舒文韶这么个大男人,都不由得看直了眼。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想必雪肌系列香脂,是出自舒先生之手吧?
姚某一直很喜欢雪肌系列香脂,对几位能制出如此出色的香脂钦佩不已,早就想结识几位,好讨教一番。
今日有缘一见,还请舒先生切莫推辞。”
姚宸模样生得好,嘴又甜得腻人,刘氏在一旁早就千肯万肯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家相公。
舒文韶装模作样地推辞了几次,还是收下了。
这家小店经营的不过是中低档的首饰,姚宸大方地送给刘氏和舒家二女每人一套纯银镀金的头面,一共也不过花了一百来两银子。
可是这笔钱对舒文韶等人来说,却是一笔巨款,当下对姚宸的印象就更好了。
送完了首饰,姚宸便含笑问道:“不如就由姚某作个东,请舒先生一家逛逛京城吧?”
舒文韶没再推辞,一家四口坐进了姚宸的豪华宽敞的马车。
一开始还真是陪她们一家逛街,姚宸这个向导热情又周到,极快地赢得了舒文韶一家四口的好感。
中午用饭的时候,姚宸不经意地问起,雪肌系列香脂,是否是舒文韶所制。
舒文韶特别要面子,一上午拿了人家不少,现在又吃着人家的,自然要吹嘘几句,说得好象离了他,雪肌系列香脂就做不出来了似的。
姚宸当即表示钦佩,嘴跟抹了蜜似的,不要钱的奉承话一路不断。
不过一天的时间,姚宸基本上就摸清了舒心那间小作坊的制作流程,只差明确的配方了。
这还是舒文韶说到兴起时,被小女儿舒芄用力一声咳嗽,给阻止了,否则,只怕连配方都会吹牛吹出去。
待回到客院,舒文韶才想起来,侄女不让他跟姚宸交往的啊!
他赶忙交待妻女,千万不可将今天遇到姚宸的事说出去。
刘氏当然知晓其中厉害,也忙叮嘱两个女儿。
舒芳一脸羞意地直点头,舒芄略有犹豫,不过在父母的威胁之下,也答应了。
舒文韶又给了云香坊的车夫一吊钱,算是封口费。
回到客院,舒心果然问起有没有遇到姚宸,刘氏笑道:“那种贵人,哪能真请我们吃饭呢?”
舒心一想也是,便没再追问,否则舒芄心虚的表情,肯定逃不过她的眼睛。
到了正月十五,京城才将遥不可及的繁华与富庶,完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从一清早就开始的庙会,到夜间亮如白昼的灯海,就连舒心这个成长于21世纪,自认为是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由得惊叹连连。
牧无忧在宫中领完宴,好不容易挨到皇帝伯父想与民同乐,出宫看花灯,他便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早让人在如意楼订下了包厢,这会儿舒心已经带着娘亲、王婶、翠儿,以及二伯一家,在包厢里等他了。
牧无忧一来,便深深地看着舒心问道:“用过饭了么?”
舒心被他盯得十分不好意思,故作随意地道:“这个时辰了,自然是用过了。”
牧无忧便没再多话,直接紧挨着舒心坐下,大手在桌下拉住了舒心的小手。
舒心暗挣了几下没挣开,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也就由得他去了。
这会儿朱雀大街上已经是人头涌动,不过行人很自觉地将大街中央给让了出来。
牧无忧解释道:“一会儿会有舞狮、龙灯表演,坐在包厢里只能看到一段,若是想看得热闹,最好是到街中去。”
舒心十分怀疑地盯了他一眼,“到街上去,不是只能看到人头了吗?”
牧无忧十分正经地答道,“干嘛站街边上?可以往中间挤一点啊。”
舒心还想拒绝,可是爱玩的翠儿、舒芳舒芄姐妹,已经是蠢蠢欲动,就连舒文韶和刘氏都想下去见识一番。
李氏便笑道:“那你们就去吧。我和王婶在包厢里看就行了。”
舒心有些不想下去挤,可是转念一想,
牧无忧这个家伙胆大包天,这包厢又是两间房的,若是一会儿娘亲和王婶只顾着看表演,
这个家伙可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还是街上安全,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当众乱来吧?
于是舒心也跟着堂姐她们站了起来。
牧无忧星眸晶亮,立即跑到衣架处,拿了他送舒心的那件白狐皮大氅,悉心给舒心披上。
让伺候舒心的翠儿再次“失业”。
李氏和刘氏等人这几日早见惯了牧无忧对心儿的体贴,也就见怪不怪了。
下得楼来,街上几乎是脚跟接着脚跟。
“小心。”
人潮涌来,舒心站立不稳,牧无忧大手一带,将舒心圈进怀里。
然后,再不放开。
舒心又羞又恼,就是在现代,情侣们上街,也没搂得这么紧的。
于是小声喝道:“放开我。”
牧无忧当作没听见,指着远方道:“来了。”
一阵十分有节奏的锣鼓声响起,游街的表演队伍来了。
舒心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往声音处瞧去。
牧无忧计谋得逞,内心十分得意,一边享受软玉温香,一边小心护着怀里佳人,不被街上的人潮撞到。
这时代的元宵夜非常热闹,舞狮和龙灯的表演也十分精彩,另外还有踩高跷、杂耍等等。
舒心看得明眸发光,不自觉地跟着表演队伍慢慢往前走。
因为有牧无忧这尊武功高强的大神在一旁护着,她想走想停几乎没有任何阻力。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此行的终点——朱雀大街和白凤大街的交汇广场。
广场的一方有一座高达五层的宏伟建筑,渊海楼。
渊海楼本是皇家所有,此时更是戒备森严。
太后、齐文帝、皇后,景王、景王妃、以及朝中三品以上诸臣及其家眷,此时都在渊海楼上,观看表演。
姚江这次是跟随父母和兄长一同入宫领宴的,大齐朝的男女大防不算严苛,隔着轻纱,她看到对面就是她梦中所想之人,心潮不禁澎湃不休。
去渊海楼看花灯的车辇上,她还幻想着找个机会与牧无忧搭搭话,可哪知牧无忧竟会玩失踪?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广场中央的表演所吸引,只有姚江芳心郁郁,独自一人靠在栏边,看着天空发呆。
天空中忽然燃起了一朵美丽的烟花,将地面上人群的目光都吸引了上去。
随后,那绚烂的烟花从天空中缓缓坠落。
姚江的目光也跟着烟花落向地面。
正在此时,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是世子表哥!
姚江的一颗芳心顿时乱了节奏,她含羞带怯地打量着心上人,却突然发觉,心上人的修长白皙的双手,似乎圈住了一个人。
此时,舒心正在感叹着,“真美啊,我最爱看蓝紫色,蓝紫色的烟花很难制作啊。”
牧无忧闻言低下头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问道,“那天我请你看的烟花不美吗?”
他灼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带着寒梅香气的男性气息,十分好闻,也十分惹人狼血沸腾。
舒心小脸一红,不自在地别开脸,啐道:“小心别人听见。”
其实这会儿四周喧哗无比,就算是扯开嗓子叫嚷,身边的人也不一定能听见。
牧无忧识破她的小害羞,心下大动,双手一用力,心儿柔软的娇躯与他靠得更紧。
“你还没回答我。”
他不依不饶。
舒心只好回道:“美,比这个美。”
得到满意的答复,牧无忧微微翘起了唇角,载满星光的明眸,深深地凝视着怀中的佳人。
眸光里,醉人的温柔如同潮水,将舒心整个儿拢住……
姚江仓惶地别开眼,秀丽的小手捂住胸口。
她的心,好疼好疼啊!
虽然隔得这般远、虽然楼下人头攒动,可牧无忧是谁?
于万千人中,她也能一眼认出他的一片衣角!
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她的无忧哥哥,怎么可以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那个乡下姑娘?
怎么可以!
一旁服侍的宫女忙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