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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大堂姐你原来这么恨我啊。”
这时,夜离的身影忽然出现,手中还提着一个猥琐的男子,“这还有一个。”
舒心一瞧,原来是舒淳。
她秀眉微蹙,缓缓开口说道:“看来,你们来做事是错,来算计我是真。
我倒要问问清楚,杀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舒艳十分怕死,看着夜离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就招了,“是别人要我们害你的,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的好处。”
舒心耳尖的听到,不敢置信地看着舒艳。
黄氏和舒文展都不是什么有原则的人,见事情败露,而且牧无忧还要把他们送官,立即就把幕后之人给供了出来。
“是心丫头你的继母。
你亲爹是京里头的大官,你娘生你的时候就死了,
他们说你是扫帚星,我跟他家有点亲戚关系,就送到我这里来了。
我不想养,就给三弟和三弟妹养着。
现在你继母不想看到你,要我们把你弄残了,让你不能回京就行了。
我们可没想过要害死你啊,你可别血口喷人。”
……这些话,舒心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不过却没有半点反应。
李氏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疼爱,是完全没有私心的,这就够了!
至于大伯一家,李氏想到自己丈夫和儿子日后还要出仕,怕家族中有人名声不对,对他们不利,就求舒心放过他们。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暗地里,两家已经完全绝交,再不往来。
只不过,舒心算了,牧无忧可不会算了。
他派夜离去省城找了个人,用计钓舒淳上勾。
“云少卿以前不是布过一个局吗?怎么到现在舒淳还活得好好的?
他这人办事就是这样慢吞吞,没有一点魄力!”
牧无忧不满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借云少卿的局,请舒淳入瓮。
算计舒淳太简单了,找个人约他去赌钱,先让他赢几场就行了。
而舒淳原本在拿到利息钱后,马上也会给黄氏息钱,只是那息钱比自己拿到的要少的多,但又比外面的要高一点。
这天舒淳去赌场,没想到运气竟是时来运转,居然赢了几十两。
这不仅让舒淳大喜过望,去当铺借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同样赢了钱,这不禁让他认为是福运来当铺给了他福气。
而且舒淳发现自己下注越大,赢得就越多,所以后来他就越借越多越赌越大。
以至于赌场的人都开始敬称他为淳公子,这使得舒淳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谓有的极大满足。
出手更是越来越阔绰了,还真那么一股子风流公子哥的样子。
黄氏一直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的风光史,只是单纯的认为儿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舒文展和何婆子则对舒淳的行踪更是一无所知了。
直到这日突然有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抓着舒淳冲进屋中,扬言要收了他们的房子和地拿来抵债。
当舒文展好不容易从他们手里看清了那一叠有舒淳签名并按了手印的欠条时,才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欠了福运来当铺五百两银子的巨额赌债了。
舒文展和黄氏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直到舒淳抬起充满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并慌乱地冲他们点头的时候,他们才能相信这一切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舒文展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黄氏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而舒文展则是勉强扶住身旁的桌了方才站稳。
而后来起来的何婆子在听到这个惊天霹雳的消息后,便双眼一抹黑直接晕互过去。
黄氏赶紧起身给何婆子掐了半天人中她才缓过劲来,
何婆子刚一缓过神来就激动地朝舒淳尖叫道:“你知道你这次犯了多大的错吗?五百两银子呀,叫我们家拿什么还,干脆把我这把老骨头一起赔进去算了。”
说完,便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哎呀,哎呀”的呻吟着。
舒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答道:“我之前是赢了的,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赌场问问,可是后来……后来……”
还没等舒淳说完,舒文展就一个箭步上前抽打起他耳光来,边打还边吼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今天就打死你……”
舒淳被扇得两只耳光翁翁之响,脸上也火辣辣地疼,却不敢出半点声音。
终于黄氏看不下去开口劝道:“相公,你就算是把他打死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也抵不得债呀。”
黄氏冲过去抱着舒淳痛哭流涕起来,舒艳噙着眼泪忙上前扶着筋疲力尽的舒文展。
这残酷的事实来的太突然了,让他们没有时间消化与接受,可是白纸黑字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舒文展强撑着身子问道:“不知,可否宽限几日,我们之前并不知情,一下子也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那人怪异地冷笑几声后,道:“怎么戏演够了,现在开始跟我们讲条件了?少罗嗦,快点乖乖拿出房契地契,不够的就直接把你们一家子都卖了。”
舒淳现在也顾不得肿得像猪头的脸突然说道:“其实有一个方法能保住祖屋还清债务。”
一屋子的人都怔怔的看着舒淳,等着他往下说。
舒淳咽了一口唾沫又说道:“那个福运来当铺的吴掌柜想要……”
舒淳话还没说完,就朝舒艳望了过来。
舒艳心中大惊,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从头顶直往下冲去。
果然舒淳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他说如果能要妹妹舒艳给他做小,就只要我们用那两块地来还欠债,而且他能保证不动我们的祖屋。”
舒艳一听当场哇地一声啼哭起来,半晌才道:“我死也不会给人做小的。死也不嫁。”
舒文展他们知道,这已经是现在听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只是想到要委屈了女儿给人做人,心里不由得酸楚。
可之前那人却冷哼,道:“不愿意可以,那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将房契地契交给我们,我们再把你们一家子一起卖到苦窑岛上去。”
舒文展他们本来心里对舒艳还有些不舍的,但在听到苦窑岛的时候,身子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们知道这群人都是当铺养着一帮打手,个个都不是心慈手软的料。
如果不将女儿给他们,他们怕是真会将自己一家子都卖到苦窑岛去的,那就是什么也没有了而且还是后半辈子会生不如死的活着。
舒艳看出祖母、父母眼中的不舍,她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爹娘,我们可以去问二婶和三婶借点银子呀。”
经舒艳这么一提醒,黄氏连忙附和道:“是的,我二弟家和三弟家都有钱,我们可以跟他们两家借,我这就带几位爷过去。”
可谁知,黄氏的话才刚一说完,那个人就放声大笑起来,紧接着那一群人也跟着都哈哈大笑起来。
带头那位笑了一阵后突然收住笑声,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你那二弟家统共也就值个百来两银子,而且你能肯定他们会倾其所有来帮你们?”
那人脸上露出狠厉之色,道:“你们别再想耍什么花招了,赶紧给个准信是愿意拿女儿抵债留下这间祖屋苟活呢,还是想将这祖屋拿去抵债,你们再被卖到苦窑岛去?不过我们吴掌柜说了,只要这位小姐愿意进门,他就可以将你们存在铺里的那五十两银子当作聘礼给你们。”
自作自受
其实在舒艳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舒文展、黄氏和何婆子心里就知道,
老二家肯定不会借钱给他们的,要借也挺多是几十两到顶了,
而且还要受刘氏的奚落,和舒文韶的阴阳怪气的挖苦。
而自家与老三家的刚刚决裂,所以老三家也是指望不上的。
现在听说只要把女儿嫁给吴老板做小,就可以免除赌债,还能得到五十两银子的聘礼铌。
三人看着舒艳的目光就开始火热了,那是一种见到银子的火热……
而舒艳见最后的希望泡泡都被无情的戳灭了,而且一家子都看着自己,她不由歇斯底里的叫道:
“爹娘,你们真的忍心推女儿去火坑吗?桊”
还没等舒文展他们作出反应,舒淳便急着说道:
“好妹妹,哥知道这次委屈你了。
但吴老板人很好,也有钱,他说了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以后的生活是锦衣玉食的呀,不是什么火坑。
如果你能给吴老板生个大胖小子,那以后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大半年舒淳跟福运来当铺的人接触的很多,听说了吴老板的许多事,拿回家来当笑话讲给家人听。
吴老板今年过五十还没有儿子,于是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
吴太太又是个大醋缸子,新娶回的小妾,如果半年之内没有怀孕,吴老板也就失了兴致,随便吴太太怎么折腾虐待。
所以说给吴老板做小妾,哪里是什么享福,分明就是进地狱。
舒艳怒不可遏地连打了舒淳两记耳光,道:“要去,你去,我死也不去。”
舒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脸已经肿到了极限,反而没有痛的感觉了。
他竟嘿嘿一笑,道:
“吴老板他不喜欢我,只喜欢你呀,如果我能去我一定去。好妹妹就救救我们这一家子人吧。”
舒艳差点没被她这个哥哥给当场气晕过去。
为何明明是你闯的祸,却偏偏要我来偿还,还是去做小?
舒文展眼见这事现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唯有送女儿去给人做小,才能保住祖屋,和他们不被卖去苦窑岛,便朝黄氏使了个眼色。
黄氏意识到相公的用意,则泪眼婆娑的走到舒艳身边
借口要女儿单独说些话,便拉着舒艳进了内屋去了。
还没进去多久,就听到舒艳的声音。
死活不同意的,哭着喊着说爹娘如何狠心,心里只有哥哥,一点都不顾及女儿的死活。
又听到黄氏软硬兼施的劝慰着,之前的大哭大闹,终于慢慢变成凄凄惨惨地嘤嘤哭泣声了。
原来舒艳听到娘亲说,如果自己肯伏低做小的话,那生活上自然是衣食无忧的;
但如果不愿意那就真正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死的很痛苦的那种。
虽然舒艳心里还是一万个不愿意,不甘心,但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得接受父母之命。
其实舒艳同意或是不同意都不重要,因为这件事本就由不得她自个做主。
最后,舒文展一家与那帮人达成协议,用好不容易赎回的、祖上留下来的两块地和女儿,还清所有欠福运来当铺的债务。
吴老板同意付五十两银子的聘礼,但舒艳必须马上抬去吴家。
虽然这样算是卖了女儿,但至少保住了儿子和祖屋,
而且家里多了五十两银子,还可以买十亩地,请几个短工干活。
日后的小日子必定过得舒服又清闲,舒文展心里其实还是挺满意的。
于是十分痛快的写了一份承诺书。
为首那人拿到承诺书后,才将那一叠欠条给了他们。
并称在三日后,舒艳进他们吴老板家门之前,舒淳还是跟他们回去,亲自给他们老爷说明下情况。
舒文展知道,虽然自己写了那张承诺书,但他们还是怕他们又反悔,
所以将儿子压在他们那,如果不给女儿,那他们就要儿子了。
等那群人离开之后,舒文展只觉得再无任何力量支撑身子一般,瘫软在了椅子上。
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黄氏。
黄氏看到相公用通红的眼睛瞪着自己时,便心知瞒不下去了,就将钱生钱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虽说那五十两银子是她偷偷拿手中的钱去存的,可里面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