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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牧无忧立即道:
“我听说舒先生已经托人往家中送信了,估计就是让你们进京的。
不如你们就直接从此地赶往京城,舒家村那边的物品,我让人帮你们送到京城去。”
舒心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李氏却欣喜的一口答应下来。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改道去京城吧!
家里那头的东西,就麻烦牧公子差人带到京城来了。”
牧无忧文雅的一笑,“李婶只管放心,我保证将你们的东西都送到京城去,一片花瓣都不留下。”
说罢笑着看了一眼舒心。
舒心嘟了嘟小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
她内里的灵魂不是舒文达的女儿,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会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可是李氏却不同,他们夫妻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见面了,心情如此迫切,
她若是阻止,就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舒心便道:“这样吧,无忧你送我娘亲进京,我回舒家村把待办事项办好再去京城。”
牧无忧凝眉道:“不行,你也一起进京,有什么事让别人去办就好了。”
舒心道:“我要把作坊搬到京城,有很多事情要办,让别人去办我不放心。”
牧无忧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京城里什么没有?
就算是短的什么,临时去采购就好了。
何况京城去舒家村也不过十天的路程,真有什么没办好的,多回去几趟就是了。
难道这些琐事,比你们父女团聚还重要吗?”
这种话舒心就不好接了。
她想了想,只得问道:“你会派谁去舒家村?我把要办的事情向他交代。”
牧无忧道:“夜离办事稳妥,也跟了你几年,对香坊的事比较熟悉。就派他去吧!”
说着,将夜离招到近前。
舒心也很清楚夜离的办事能力,对牧无忧的安排非常满意。
她仔细交待了夜离一大堆待办事项和注意事项,并叮嘱他,一定要安抚好舒家村的村民。
她并不是不要舒家村后的那座山头了。
那座山头已经开垦出了好几顷地花田,花费了她大量的心血。
即使将作坊搬到京城,这一片花田,仍然是她的原材料基地。
因此安抚好村民,让他们跟以往一样,认真作业,按时收割,晾晒,贮存,是保证原材料品质的关键。
舒文韶和李氏等人一直在一旁听着。
李氏这时才发觉,自己要求立即进京的决定,给女儿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她压下急切想见丈夫的心情,很不好意思的道:
“要么我们还是先回村子吧!”
“不必了。”牧无忧抢着道:
“这些事情夜离都能办好。李婶你们只管进京,与苏先生团聚。”
可是李氏怕拖女儿的后腿,又变成急着要先回舒家村,但是牧无忧怎么都不同意。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由舒文韶陪同夜离一起回舒家村,将后续事宜办好后,再进京。
于是,一行人分作两路,牧无忧带着李氏、舒心、王婶母女和二伯母刘氏母女几人,立即改道,前往京城。
而舒文韶则与夜离一起,骑快马回舒家村。
虽然舒文韶不大会骑马,双腿被磨得血肉模糊,骨头也几乎被颠散了架,
可是一想到回到村里,可以跟乡亲们炫耀自己是太医大人的哥哥,他就生出一股少年般的冲动和热忱来。
硬是咬牙坚持了七八日。
这一日,终于到达了连州的省城连城。
按夜离的说法,他们要在此等待王府店铺里的管事和伙计的到来,这些人是帮忙做作坊的搬运工作的。
他们只在连城等了一日,景王府店铺里的管事和伙计就到了,还带了十几辆大型马车。
终于可以不用骑马了,舒文韶心里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站在客栈大门口的台阶上,等马车的时候,
一道似曾相识的男声,忽然响起:“是韶叔吧?”
舒文韶一回头,就看见一名穿着文士服的魁梧少年,顿时乐了:
“这不是虎子吗?连你韶叔我都不认识了?”
这少年正是小名虎子的舒鼎盛。。电子书下载
自从,今年前他家向舒心求亲,被拒绝之后,舒鼎盛仍然像以前一样,围着舒心转。
舒鼎盛是想用自己的诚心,打动心儿妹妹。
这是村长祖父,还有他的爹妈,都觉得他这样太没出息。
于是,托关系在省城找了一位名儒,把舒鼎盛送到省城读书。
几年来,舒鼎盛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回村子里。
而且回去了,还被爹妈管着,不一定能见到舒心。
可是,舒鼎盛,对舒心的爱变的,非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此时能在省城见到舒心的长辈,对舒鼎盛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他不好意思地打量几眼,穿的跟土财主似的舒文韶,嘿嘿笑道:
“您穿这一身衣服,可跟平常不一样了,又是在省城,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说着,舒鼎盛又左右张望了几下,嘴里问道:
“韶叔你一个人来省城的吗?是来交货的吗?心儿妹妹呢?”
舒文韶强压住心头的得意,故作淡然地道:“她跟你李婶去京城了。”
说完就目光灼灼的看着舒鼎盛,等着舒鼎盛问为什么要去京城?
然后,他就好吹嘘一番,他的三弟在京城当大官了,是皇上身边的太医大人。
可谁知,舒鼎盛竟然惊讶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似的嚷道:
“不可能吧,达叔的信还在我这里,怎么心儿她们就去京城了?”
舒文韶问道:“我三弟写了信来吗?怎么在你这里?”
“因为我的恩师弟子众多,有不少在京城进学,达叔刚好委托我一位学兄带信回来。
那位学兄向我询问舒家村的地址,正好我今天休息,学兄就委托我送信给李婶。”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把信给我吧!”
说晚上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接信。
舒鼎盛犹豫了一下,就把信交给了舒文韶。
心中暗叹道:原以为,这是一个可以接近心儿妹妹的机会,最后居然连面都见不上。
似乎看出了舒鼎盛的失落,舒文韶呵呵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年纪不小了,该找个媳妇成亲了。我家心丫头你就不用指望了……”
忍了几下,舒文韶才没将牧无忧的名号说出来。
正好,马车过来了,舒文韶拍了拍舒鼎盛的肩膀,邀请他坐上马车,往舒家村而去。
回到村里,在舒文韶的大肆宣扬之下,全村人很快就知道,舒文达当大官的事了。
这还是舒家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官老爷。
村长激动的立即打开祠堂,带领全村村民拜谢祖宗的庇护。
并且,村长自掏腰包,大开三天流水席,替舒文达一家宴请全村村民。
整个舒家村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之中。
村民们为自己村子里,出了一位官老爷而感到自豪。
这个时代的人,乡土观念十分浓厚,到了外地,同乡就算是亲人。
更何况一个村子的人呢?
不过要说高兴,最高兴的,莫过于舒文展一家子了。
他们顿时觉得,他们的穷苦日子过去了,以后跟着三弟,吃香的喝辣的绝对少不了。
何婆子自从中风好了之后,就瘫痪在床了。
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说话也不利索了。
可是听到这个大好消息,她仍然结结巴巴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大串话:
“老三出息了,是官老爷了。
他一定会来接我,进京城享福的。
他最孝顺了,从小就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他把你们一家子,也接到京城去享福。
京里有好多有本事的郎中,一定能把淳哥的伤看好。”
“嗯嗯,多谢娘!”
舒文展激动得两眼泪汪汪的,握着娘亲的手就不松开。
这段日子以来,舒文展头一次觉得,娘亲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何婆子咧开干瘪的嘴唇笑了,吩咐道:“老三一家不在,老二在也行。
他不是带了十几辆马车来的吗?
安排两辆马车给我们,我们一起进京。
你明天去把老二叫过来,我亲自跟他说。”
舒文展连忙点头答应。
这不,在村长家吃完流水席,舒文展就当着全村村民的面,对舒文韶说道:
“老二,娘要你安排两辆马车,带我们一起进京。
娘把三弟拉扯大,现在三弟发达了,也该尽尽孝,让娘享享福了。”
舒文展特意当着全村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就是想让舒文韶碍于情面,不得不答应下来。
可是关于这一点,舒心早就跟舒文韶交待过的,绝不能同意。
当下,舒文韶就道:“大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一家子想推心丫头下山,要谋害她的性命,三弟一家早就跟你们断绝往来了。
现在看到三弟发达了,你们又恬不知耻地贴上来,脸皮可真是厚啊。”
此话一出,来吃流水席的村民们顿时就嗡嗡嗡地议论开了。
都在说舒文展一家真是狼心狗肺。
包袱,不是那么好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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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的公开了的那点事,村民们基本都知道。
当初两家分家,也是舒文展一家想卖了舒心,还闹得开了祠堂。
之后,两家虽然没有什么来往,可是李家娘子和心丫头平日里挺照顾何婆子和舒文展他们的,
每月一两银子的孝银从来没有少过铌。
那一两银子对这小乡村的村民来说,可算是一笔巨款。他们居然还想谋害心丫头的性命!
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呀!
听着耳边的这些议论声,爱面子的舒文展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咬牙怒瞪着舒文韶,不是说好这件事不说出去的么?
舒文韶冷哼了一声,拿鄙视的眼神斜睨着舒文展。
哼!谁让你不顾当初的承诺,又想占三弟家的便宜?
舒文展还有点理智,虽然气恼,但是并不敢说什么。
可是黄氏就是个没脑子的泼妇,当下就发作起来。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舒文韶大骂道:“二弟,你可别乱说话,这种事谁干了?谁看见了?”
她以为李氏、舒心、牧无忧等人不在,舒文韶拿不出证据来。
哪知道舒文韶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按了手印的纸来,朝黄氏扬了扬。
是笑非笑道:“大嫂你要证据是吗?这是大哥、大嫂、淳哥儿和艳丫头你们四个都按了手印的口供。
你要不要我拿给新任的县太爷,请他主持一下公道?”
舒文展当下就脸色大变。
黄氏也怕得要命,却硬梗着脖子道:“你当县太爷会相信?啊——”
后面的话被舒文展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给止住了。
“不要命的婆娘,你愿意跟二弟去县太爷那儿讲理,你就自己去,别拖累我。”
这话就等于是承认了舒文韶之前的话了。
村民们虽然早就相信了,可是现在听舒文展自己承认,仍然是一阵子哗然。
舒文展实在是没脸再继续在这儿呆下去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发达富裕的三弟一家。
左想右想,只得拿老娘出来说话。
“就算我们对不住三弟和心丫头,可是娘总没做过对不住三弟和心儿的事吧?
娘总归是抚养三弟长大的人吧?
你去跟三弟说,我们就不劳他担心了,但他得把娘接到京城去享福。
还有,咱们家只有淳哥儿这一点血脉,总不能让香火给断了。
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事,三弟就算看在死去的爹爹的份上,
也得帮淳哥儿把伤给治好了,让咱们舒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说着,舒文展得意地看了舒文韶一眼,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