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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公主嘻嘻笑,殷勤的把皇后的手拨开,自己拉起玲珑,“你知道我为什么见了你便不喜欢么?你太好看,都把我比下去了,我嫉妒你!”
她一脸明快笑容,天真无邪,观之可亲,却偏偏要说,“我嫉妒你”。
“彼此彼此。”玲珑微笑,“公主殿下到了我面前,我便眼前一亮呢。”
“真的么真的么?”永宁公主脸色激动,“我真的让你眼前一亮?”
“比最明亮的夜明珠更光彩照人。”玲珑语气笃定。
永宁公主快活的笑起来。
皇帝看着殿宇中这三位美女,他的妻子、小女儿、即将进门的儿媳妇,心里乐开了花。
………
高兴过后,他还得面对一些尴尬的事情。
他把秦王府长史招了来,命他如实讲述喻泰这桩案子。
玲珑听到父亲要以死来证明清白,如今昏迷不醒,眼泪流了满脸。
“陛下,让我爹回家吧,让我娘和我哥哥们照顾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玲珑哽咽着央求。
“准。”皇帝自然满口答应。
永宁公主同情的安慰玲珑,玲珑泪流不止,“对不起,请原谅我此刻没有心情……………看到我父亲醒过来之前,我可能做什么都不会有心情,很抱歉。”
“抱歉什么呀,傻话。”永宁公主轻轻摇了摇她。
“我二哥都不好意思见你了。”永宁公主小声说道。
“不,和秦王殿下没关系。”玲珑迅速的摇头,“我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很慈爱,也很执拗,如果他打定了主意,是没人能让他改变想法的。”
皇帝和皇后都很欣慰。
玲珑爱她的父亲,那是很明显的事,可是她并没有因为父亲受伤,就胡乱责怪别人、迁怒于别人。
“明理懂事的好孩子。”对于玲珑,他们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
喻大爷被移到了喻家,乔氏和喻敞喻敄也从老宅过来,亲自照顾他。
喻大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没有血色,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喻敞、喻敄和玲珑都担心乔氏会伤心的昏过去,谁知她并没有。她慢慢在床边坐下,目光很温柔,“十一郎,从前都是你在照顾我,这回,该我照顾你了。”
玲珑背过身子,用手捂住嘴,极力隐忍,不让自己哭出声。
喻敞和喻敄也无声的流下眼泪。
倒是乔氏没哭,她很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喻大爷喝药,不喂药的时候她便坐在床沿,拉着他的手,和风细雨般讲着他们的往事,“……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我记性不好,但是一直记得你当时的样子。那天我在房里呆的闷了,瞒着乳娘和萱姨悄悄溜出来,两个亲戚家的男孩儿欺负我,我吓得直哭,你一个人打他们两个,把那两个坏孩子打跑,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蹲下来哄我。十一郎,那时候你真是很好看呀……”
玲珑常常听得泪流满面。
…………
秦王把宋长庆的罪状丢给鹤庆侯,“若依着本王,这种人的罪行便应该公之示众,依律处决!不过,陛下仁厚,念在你救驾有功,许你自行处治。”
宋长庆已经过继给鹤庆侯了,就是他的女儿。如果他的女儿被带到衙门里公开问罪、问斩,那鹤庆侯府真是名声受损,以后都没脸出门见人了。同样是死,皇帝让他自己悄悄处死宋长庆,还是给了他体面的。
鹤庆侯冷汗直流,跪下连连磕头,“臣宋励,谢陛下恩典!”
宋长庆做下这种事,还能不连累鹤庆侯府,对他来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鹤庆侯知道事情很严重,连苏夫人都不放心,自己亲自拿白绫放在宋长庆面前,“你自行了断吧。庆姐儿,父女一场,我替你留个全尸。”
宋长庆不甘心就死,跪在鹤庆侯膝前苦苦哀求,“父亲,您是我的父亲啊,难道您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死?”………这要是太夫人在,宋长庆这哀求央恳或许还有用,能让太夫人心软改变主意,但是鹤庆侯本就是铁石心肠,再想想皇帝的口谕、秦王的愤怒,心生恐惧,哪还有转还的余地?见宋长庆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耐烦,索性亲手在房梁上挽好白绫,提起宋长庆,站在桌子上,硬把她的脖子塞了进去。
随后,鹤庆侯跳下来,把桌子踢开了。
宋长庆拼命挣扎,双脚乱踢,形状非常可怜。
她没有挣脱命运的枷锁,最后还是寂寞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她死后,大概只有太夫人真的为她伤心吧。太夫人因为她的死生了场大病,卧床不起,差点儿没挺过去。
………
乔氏白天陪着喻大爷,晚上也不肯离开,在他房中搭了张床榻,陪他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她日常所用是一个带月亮门雕刻莲花莲子的架子床,宽大舒适,锦绣铺陈,非常讲究。如果换了床,轻易是睡不着的,可是现在她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也顾不上这些。
“十一郎,你不陪我说话,我好闷。”她握着喻大爷的手,轻轻跟他说话。
喻大爷的手抖了一下。
她拍拍他的手,嗔怪道:“手抖一下有什么用?十一郎,你开口陪我说话才行呀。”
“……好……”喻大爷困难的张开嘴,吐出了一个字。
“十一郎,你说话了,你真的说话了!”乔氏欣喜不已。
喻大爷闭着眼睛点头,一滴泪水,从他眼中流下……
他一天天好起来。
玲珑和两个哥哥一样,高兴的发晕。
………
喻大爷在慢慢康复中,玲珑也有心情来处理一些必须要处理的事了。
静翕几回来求见玲珑都没见她,这天,却让唐小鸣放她进来了。
静翕这才和宋长林定亲不久的妙龄少女脸色憔悴,“玲珑,我娘被关起来了,你知道么?你……你大人大量,求你救救她吧!”
她咬咬牙,脸上闪过坚毅之色,蓦然在玲珑面前跪下,“我求过我爹,我爹很烦恼,一直没答应我。虽然他没答应我,可是我知道他很心痛,很难受!玲珑,我爹和我娘是结发夫妻,一直很要好,他把我娘关起来自己有多心痛啊。他是你的好叔叔,对不对?玲珑,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看在你叔叔的份上,放了我娘吧!”
她眼光闪了闪,别过头,好像自己也知道自己很不地道似的,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娘是错了,可是……可是……大伯也没事了,对不对?”
玲珑目光盯在她身上,怒火一点一点往上蹿。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父亲大难不死,你就觉得过往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我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的时候,我心急如焚等待援兵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么?我想想父亲一旦被差役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就浑身冰凉,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惴惴不安啊,我父亲那么为家人着想,自己身临险境,他忧心的却是不要连累家人,不要连累族人,你们却这样对他!他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这么严重的事,在你口中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大伯也没事了,对不对?”
喻静翕,你无耻。
静翕见玲珑胸膛起伏却不开口说话,忍耐的看着她,“玲珑,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跪下求你了,你还要怎样?”
…………呸,原来你把人害到这个地步,只要你跪下央求,别人就应该原谅你么。
玲珑忍住心头的厌恶,伸手击掌,唐小鸣从外头走进来,玲珑吩咐道:“带上她,咱们去看看关氏。”
“看我娘做什么?”静翕也不捂脸了,放下手,一脸惊慌。
玲珑不理会她,径自出了门。
唐小鸣紧紧扶着静翕,跟在玲珑身后。
到了一处偏僻简陋的房舍前,玲珑停下了脚步。
看门的婆子拿出钥匙开了门,玲珑和唐小鸣、喻静翕进了屋子。
屋里很空旷,只有简单的一张床,窗前放着张旧桌子、一把椅子,其余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关氏坐在椅子上发呆,见了玲珑,讥讽的笑了笑。
看到最后进来的、神色惊慌的静翕,她目光柔和了,嘴角还隐约有笑意。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们母女二人究竟为什么这般没耐性。”玲珑冷笑,“难道你们不知道,只要再耐心等上一两年,喻静翕就会有好姻缘找上门么?”
喻玲珑成了周王妃,喻静翕怎么可能无人问津。周王是陛下爱子、太子同母弟,娶了喻静翕就是和周王做连襟,多少人求之不得。宋长林不过是一个可能的鹤庆侯府世子,可是只要再等两年,喻静翕想嫁入哪家侯府,根本不是难事。
关氏讥讽的笑,“首先,我哪知道你能不能真做了周王妃?周王喜欢你,我们知道,可是喻家这个家世和周王实在不般配!从前周王也对你殷勤,皇后、永宁公主都对你另眼相看,那也还罢了,这两三年哪里还有人理你!陛下、皇后、周王、永宁公主,哪个人理过你?”
“其次,就算你真成了周王妃,你就一定会帮小翕么?喻玲珑,你不会!小翕不过偶尔说漏嘴一句话,不过错了那么一回,你就揪住不放,断了她和宋家、徐家的联系!这两年多你在乡间隐居,知道小翕过的是什么日子么?本城一天比一天繁华,她却是一天比一天冷清!喻玲珑,这都是因为你。就凭你这样的人,还指望你以后提携姐妹么?真是笑话!”
玲珑冷冷看着她,“所以,你们就理直气壮的害起我来了是不是?”
自玲珑进来以后,关氏好像一直很淡定,听到玲珑这句话,却一下子紧张起来,尖声叫道:“是我害的你!和小翕无关!喻玲珑,你有什么冲我来,别折磨我的孩子!”
她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玲珑不为所动,一字一字问道:“我爹和我叔叔是如何兄弟情深,你并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叔叔陷入山寨,是我爹不顾自身安危,孤身进山去救他的!婶婶,我爹这么对叔叔,你却害得我爹差点丧了命,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点半点内疚之情么?”
“别提这件事,提起来我就难受。”关氏一脸嫌恶,“那时我挺着个大肚子,人也比平时傻,就这么让你娘抢走了所有的风头!我是关心则乱,她可倒好,趁机显示她的大度、大方,一下子拿出几箱金银珠宝,半分不心疼!能干的是我,管家的是我,亲友交口称赞的是我,她平时就是个没用的废人,可是那一天,我被她比的灰头土脸,简直没脸见人了!”
玲珑睁大眼睛看着关氏,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眼界了。
是乔氏的珠宝、喻大爷的勇敢救了喻二爷,丈夫被救了性命,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心存感激,而是厌恶乔氏,因为乔氏把她比下去了!
这都什么人啊。
“我叔叔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什么?”玲珑轻轻问。
你的丈夫,对你来说,算什么啊。
他不富,也不贵,可是他对你很温存,很体贴,别的不说,你只生了两个女儿,他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儿子,多少亲友劝他置妾生子,他从来不为所动………………他待你不薄吧?
“十七郎,他是我从小就定了亲的丈夫啊。”关氏想笑,可是眼睛不争气的流下来,“他啊,什么都好,就是没出息,既不能给我挣来荣华富贵,也不能给女儿谋个好前程。他小事上还好,大事上指望不着他,全得靠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拼着性命也要和泽雅长公主这般交易?我是不愿意小翕再过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