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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安气得指着周汤骂道,“你竟敢威胁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逆子”
周安一脚踢在周汤身上,周汤没有躲避,跌坐于地。
“瑾玉,”木香跑去扶起周汤,“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不躲开呢?”
周汤眉毛中掠过一抹凄苦:“父亲要打儿子,儿子不敢造次。”
周夫人见了,只好将周汤开脱,说:“老爷,汤儿说得也对。如今这个狐狸精嫁入我们周府,已是人人皆知的事实了。我们若是就这样将她赶出去,必然会让人笑话的。”
周安气得坐了下来,说:“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周家让这个狐狸精进来,就不会让人笑话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这种女人也配作我们的儿媳妇么?”
周夫人将周安劝得安静了下来,说:“老爷不要担心,且让这狐狸精住上几日好了,妾身一定有办法赶走她的”
周安气得拂袖而去。
周夫人看着周汤,也叹了口气,说:“汤儿,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也走进内室去。
“算了,瑾玉。”木香扶起周汤,失望地说。
周汤只好走了。
周夫人却令奴婢叫周汤过去。
周汤对侍卫们说:“你们先送少夫人回房。”
木香担心地看着周汤:“瑾玉,你可要小心呀。”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周汤嘴角一弯,笑了下,便揽衣走了进去。
周夫人大怒,说:“汤儿,你到底想干什么?还带着这个妖女过来,气老爷”
周汤说:“母亲,既然已与木香成了亲,理应带她向父亲母亲请安,孩儿哪里做得不对么?”
周夫人用手指重重指了指周汤的额头,说:“你不是对我说,你只是与她假成亲的么?还请什么安?”
周汤说:“就算是假成亲,也要做得像一点,母亲您认为呢?”
周夫人气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叹气道:“汤儿,我看这样吧,你不如早点送她入宫去吧,你再拖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呢?”
周汤说:“母亲,时机还没有到呢。孩儿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教导木香,现在送木香进去,还不是时候。”
周夫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说:“罢罢罢你要这样糟蹋你自己的前途,我也拦不住随便你吧”正要进屋去,又不解气,抛下一句,说:“对了,你不是要演得真一点么?那你带着这个狐狸精,去
打扫宗庙吧新过门的媳妇,都要打扫祖宗祠堂的,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周汤听了,大喜:“多谢母亲。”
周夫人哼地一声走了。
周汤回去后,拉着木香去打扫宗祠,木香说:“周夫人真的说过要让我打扫宗祠么?”
周汤点点头:“现在还叫周夫人?快改口叫母亲了。”
木香说:“难道母亲已经同意我这个儿媳妇了?”
周汤得意一笑:“现在她不同意也要同意了,满城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木香便将宗祠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事传到周府上每个人的耳里,大家都以为周太守和周夫人是认可了这个儿媳妇了,因为只有嫡妻才有资格打扫宗祠的。
木香回到房间里,柳青给木香揉着双腿,说:“少夫人累坏了吧?听说宗祠可大了,少夫人这么柔弱的身体,却打扫得这么。快。”
木香笑道:“累是挺累的,不过,柳青,我可是累中高兴得很呢。”
柳青笑道:“能够打扫宗祠,说明少夫人正式成为周家的人了,也难怪少夫人会这样高兴。”
周汤坐在正座上喝了口茶,说:“柳青哪,怎么都不见柳红?”
柳青回头看了看,说:“柳红应该是去周夫人那里了,周夫人倒时常会将柳红叫去,也不知什么事。”
周汤“哦”了一声,看了木香一眼,说:“柳红过去是母亲的婢女,也难怪母亲还常常会使唤她。”
木香说:“柳青,你去忙吧,多谢你了。”
柳青说:“少夫人什么话,对奴婢还这样客气。”
木香感动地说:“柳青,我可没将你当成是我的奴婢,你是知道的。”
柳青感动地跪下来:“少夫人对奴婢这么好,奴婢自然不会忘。”
“下去吧。”木香说。
柳青便下去了。
周汤说:“木香,你觉得这两个丫头怎么样?”
木香站了起来,拍拍背部,舒展了下腰身,说:“柳青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如今和我是越来越好了,至于柳红,总感觉她对谁都不十分上心似的。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周汤点点头:“木香,你这样想就好了,可不要太轻易相信人了,这府上的阴谋,可深着呢。”
木香想,在周汤心里,她就这么单纯么?她可聪明着呢,哪有这么容易被骗呢。
正说着,有人来报,说:“少郎,少夫人,有一人送来一份请帖,要奴才转交。”
周汤接过一看,对木香说:“原来是阿扎木的美食店明日要开业了,邀请我们过去品尝。”
木香大喜:“这太好了,阿扎木忙了那么久,总算要开业了。我正想看看,他们会做出些怎样的美食呢。”
周汤说:“也好,这几日都在府上,我看你一定觉得闷了,不如明日一同去外面走走。”
于是就这样说定了。
次日,周汤与木香驾车来到阿扎木的店门口。
只见店面已装修完毕,虽然不算奢华,可是却也简约大方,店内一律是横木以砖,纵横搭建,色调较暗,可是也颇有原始之风。看起来像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房子。
阿扎木请来几个侍女为服务员,自己站在门外,亲自接待客人。
他今日戴着蓑帽,一身裘衣,看起来十分粗犷,唇上的细细胡须将他整张脸衬得成熟一些。
见周汤他们来了,阿扎木笑道:“你们可来了,我们都开业了,来,我带你们进去吃你们没吃过的。”
木香闻到一股油炸的味道,一看,这摆着的都是什么呀?
有蜻蜓、蚱蜢、蜂蛹,还有很多不认识的虫子,或蜷缩,或伸长,或淋上油汁,或与菜叶相间。
木香看得一阵恶心,捂着嘴想吐。
周汤也很奇。怪,忙问:“阿扎木,你这都是些什么呀?”
阿扎木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说:“这都是我们那最好吃的东西呀,你们不喜。欢么?”
周汤说:“你这都是虫子作的菜,我们怕都来不及了,还怎么吃得下呀?”
阿扎木委屈地说:“怪不得一大早就开业了,客人倒是来了一拨又一拨,可是就没有一个人敢入座品尝。原来你们汉人,不喜。欢吃这种。”
木香定了定神,说:“阿扎木,没事,你这叫作昆虫宴,的确是个好创意,只是一时让人难以接受罢了。好了,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阿扎木深受鼓舞,说:“木香,连你也说是好创意,看来真的是好创意了。”
周汤拍了下木香肩膀,说:“你不是觉得恶心么?还要他为我们介绍?说实话,不只你觉得恶心,连我也觉得恶心。”
木香笑道:“天下之大,什么菜都应该品尝一下才好,指不定有一天,这昆虫宴会名扬天下呢。”
木香于是拍了下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阿扎木进了店。
阿扎木首先给木香介绍的菜肴是“炸蜻蜓”。
这种蜻蜓是一种水蜻蜓,浑身泛着绿光,可是经过油炸处理,通身倒是闪着金光了,油润油润的。
木香问:“阿扎木,这是怎么做的?”
阿扎木说:“具体怎么做的我也不清楚,我叫哈萨克过来告诉你吧。”
哈萨克穿上了土家皮草衣,看起来很粗犷的样子,他介绍道:这道菜是这样做的,把蜻蜓放进调好味的油锅里炸一会儿,直到炸到绿色淡去,金光闪闪,就要马上端起,因为不能炸得过老,恐怕失
了味,不够鲜嫩。
木香于是抓了一只炸蜻蜓,大着胆子咬了一口,哇,还真是又嫩又香,而且那种鲜香沁于唇齿,是久久不会散去的。
“真好吃”木香连连称赞。
木香抓了一只递给周汤,周汤连连摇头:“我可不要吃。”
“尝一下嘛。”木香撒娇道,将炸蜻蜓塞到周汤嘴里,“真的很好吃,不吃会后悔的哦。”
周汤皱着眉毛吃了下去,木香看着他笑,周汤吃着吃着眉毛慢慢松开了,扬了起来笑道:“的确是好吃别有一番风味”
木香说:“就是还没有完全炸开,咬到蜻蜓肚子时,会有一股辣苦的液体灌出来,很反胃,哈萨克,你可以炸得老一点,我们汉人可不喜。欢吃蜻蜓的腹水。”
哈萨克却很固执:“若是炸老了,就不好看了,我这道菜不但要好吃,还要好看。”
“有想法”木香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的一道菜是:“炸竹虫” 。
只见这些长长的虫子浑身又黄又白,蜷缩成一团,哈萨克说,这是因为虫子是活生生地扔入油锅里炸熟的,活虫遇热自然蜷缩成一团等死,所以捞起后便成了这模样。
“还真够残忍的。”木香吐了下舌头,问:“那么竹虫是什么呢?”
哈萨克解释说,竹虫喜。欢躲在楠竹茂密的地方,钻进楠竹茎里面吸食竹子养分。捕这种虫子也不难,只要看到有哪里的楠竹竹尖发黄,即可剖开竹茎采取。
生的竹虫有些让人发悚,这东西白白长长的,长了许多脚,与蚕虫差不多,只不过是个头小了点儿。
木香夹了一只,却不敢吃,蜻蜓她不怕,所以敢吃,这些长得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她委实吞不下去。
木香看了看周汤:“你敢吃么?”
周汤已吃了蜻蜓,但也不怕,竟夹起这炸竹虫便吃,连连点头。
“什么味道?”木香问。
周汤说:“很好吃。”
“那是什么味道呀?”木香很好奇。
周汤蒙住木香的眼睛,木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周汤已夹了一条炸竹虫放入她嘴里。
她真想吐出来,只是不经意一咬,哇,这比蜻蜓好吃多了
那味道有些像我们在家中做的油梭子,还要鲜上百倍又鲜美又酥脆
周汤的手放开了,说:“这回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吧?”
木香傻笑了一下,说:“还好你逼着我吃,我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好吃,若是看着,我当真吃不下。”
然后的一道菜是“酥炸蜂蛹”。
经哈萨克解释说,这些蜂蛹都是来自于那些体型较大、集群筑巢而居的土蜂、马蜂、胡蜂与蜜蜂的巢。
酥炸蜂蛹取野生蜂巢中幼虫为料。野生蜂巢被发现后,这摘取技术可是很讲究的,因为如摘取不当,贸然行事,将有不测之祸。
一般乘天黑用旺火浓烟熏燎,驱走成虫,方可取之。
制作时先将蜂蛹上笼蒸熟,通风晒干,用六成热油将蜂蛹炸到鼓胀而呈金黄色时,拌入椒盐就可上桌。
这道菜,色泽淡黄,味鲜香可口,最有意思的是,它是最有营养的一道菜了,食后不会上火,还有美容功效。
木香说:“那我可要多装几个酥炸蜂蛹回去,天天吃,又营养又美容,何乐而不为呢?”说着,打包了一袋提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