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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她对自己说。
这天,木香正在筹备菜肴,忽然胸口一痛,心房一紧,一阵剧痛袭来,她知道这是身上的蛇毒又发作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颗枳壳膏,吃了下去,才稳住身体。
想到周汤说的,中了毒蛇散,这一辈子都得这样用枳壳膏才能过下去,她很不甘心,不,她不能就这样受人摆布,她要自己去查找解药。
虽然她看了不少郎中,都给不了她解药,可是她并没有放弃继续寻求解药。
她想到了周汤熬制草药的那个小院子,对了,为什么不亲自去周汤制药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解毒的东西。
于是,她走出辰溪酒楼,叫了一辆马车。
“开到玉池巷。”她对车夫说。
快到玉池巷的时候,她让马车停下来,给了车夫铜钱,便下了车,步行十来步,走到周汤的那间古旧的宅院门口。
她四下看了看,这宅院院墙并不高,长着密密的苔藓,只是院墙上方都装了细细的尖刀,这样,就不会有小偷敢爬进来。
因为,只要一攀上院墙,手就一定会抓到尖刀刀刃,就会被刺穿,以至于流血不止。
那怎么进去呢?
直接敲门?
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就算有人,这人也是周汤,周汤要是在,还会让她搜寻解药么?
她将耳朵贴在印迹斑驳的门板上,仔细一听,听到里面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好像正朝门口走来,她急忙匆匆后退几步,往门外的一棵香樟树后一躲。
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汤和一个陌生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男子身穿亚麻色长衣,头戴当时流行的帷帽,脸上都是胡须,腰上佩长刀,一看颇有个武将风采。
只见这男子对着周汤一拜,郑重说道:“二少郎不必相送了,陈某必不辜负少郎重托。”
周汤面色温和一笑,将男子扶起,说:“陈典军和我是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这男子是典军?
周汤为何会和军营里人有关系?
正想着,陈典军临走又感慨道:“陈某好怀念过去和少郎在军营内一同习武,若不嫌弃,陈某于广陵军中等候少郎,一同骑射。”
周汤凝了下眉,说:“你知道的,如今我不可过于热衷于政事,以免我母亲担心我要夺了康哥哥的职位。我万不可打草惊蛇,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陈典军遗憾地说:“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周汤叹了口气,“如今我一无所有,应该是我为君效犬马之劳才是了。”
陈典军说:“少郎何出此言?别人不知,难道在下会不知少郎心怀抱负,有运筹帷幄之才,在下如何能与少郎相提并论?”
“有你这话,我死也欣慰了。好兄弟”周汤紧紧握着陈典军的手。
陈典军走后,周汤关上了门,进去了。
木香虽不知陈典军是什么人,可是想来周汤天天沉迷于制药,不问政事,怕只是韬光养晦之计。
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如今正是东晋时期,自从西晋灭亡,五胡乱华之后,汉人游离偏安于江南,而北方大片国土都是各族胡人所统辖,虽然广陵城内,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可是,北方的胡人却随时可能打过来,灭亡了
东晋。
就算是东晋内部,因为东晋采取偏安政策,政权又被广大士族所独不吞,天子无权力,士族目光短浅,只想要保住自己的利益便足够了,而在这个时代,法律赋予给世族阶层无边的权力,士族可以
世袭,可是不用干活分到无限的田地,甚至于北方逃来的士族,更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规定了诸多特权,所以,身世决定地位,决定生死,决定一切。
唯才是举在这个时代根本用不上,庶族和奴族一辈子只能在经商上过上一点点好日子,可是却要处处看世族的眼色。
因为,只要哪一天世族子弟不高兴了,取缔了你的店面,你都是有冤无处诉的。
这个时代,其实是个乱世,是个特权的时代。
正想着,忽然看到一个蒙面女子来到门口,朝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敲了敲门。
周汤开了门,脸色阴沉,“你怎么又来了?”
蒙面女子进去后,门又关上了。
木香觉得这个蒙面女子的背影好熟悉,一时又辨认不出是谁,于是悄悄走到门边,将耳朵趴在门板上细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里面好像一片寂静。
木香深感奇。怪,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她紧趴门缝,想透过门缝儿看到里面,谁知,从门缝里袭来一阵呛死人的烟,她忍不住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可不好了,里面的人必然是会听见了,那么她就会被发现了
果然,门“忽”地一声打开了,蒙面女子娇细的身子站在门口,那柔曼的粉红蚕丝面纱之上那一双妖娆的美目,正如鹰一般,盯着她看。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九十五 独闯药宅
九十五 独闯药宅
“是你。”蒙面女子冷笑了一声,伸出鹰爪一般的手,掐住木香的双肩,紧紧的,痛得木香大叫。
她将木香抓了进来,如老鹰抓住猎物一般。
砰
院门重重地在木香身后关上了。
木香已处于宅院之内。
“放开我”木香用力挣开蒙面女子的手,朝门外跑去,女子已抢先一步奔到门口,从腰间抓着一把刀,明晃晃地向末香刺来。
“你——你为何要杀我”木香后退了几步,问。
女子冷笑着,正要上前一步,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住手”
周汤喝住了蒙面女子,快步走到木香面前,厉声问那女子:“你干什么?”
那女子收起短刀,昂着头,不高兴地说:“只是吓吓她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有这样吓人的么?”周汤很生气,回头看了木香一下,“你没事吧?”
木香冷冷地回道:“怎么会没事?差点就被刺死了”
周汤瞪了蒙面女子一眼,冷冷地说:“你要是敢动木香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
蒙面女子面纱之上的眼睛闪过一丝嫉妒,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尖酸起来:“你竟为了这样一个卑贱奴婢,来骂我——”
“住口”周汤打断了那女子的话,“她不是一个卑贱奴婢,她现在可是一个蒸蒸日上的厨司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子你若是再侮辱她,我对你不客气”
蒙面女子目光怆然,“对,现在你有了她,也不需要我了,我是你的废棋了。”
“胡说”周汤可能发觉他之前的语气有些生硬了,脸色和缓下来,“你从来不是我的棋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好友。我当年身中蛊毒,若非你救了我,我早就死无非命了。”
女子抬起双眉,似在感动:“想不到你还记得。”
“我不会忘记。”他缓缓说道。
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的木香哼了一声:“你们一来一往的真会作戏”
女子忿忿指着木香:“你说什么?”
周汤对女子摆摆手,说:“好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女子看了木香一眼,好像在示意,木香在,不好说了让木香听去了。
周汤说:“但说无妨。”
蒙面女子压下心里的火气,说:“听说下个月王衍要来广陵。”
“哦?”周汤点点头,“我早已知道。”
“没事了。”蒙面女子并不想走的样子。
“你回去吧。”周汤劝道,“以后我的事,你不必管了,也不要为我打听王衍的事了。我早已布下别的眼线。”
女子苦笑道:“我这颗棋,已是没用了的,你要打发我走了,是么?”
“我只是不想你太危险。”周汤说,“尤其是,不要接近纪墨云,此人颇有心机,你不是他的对手。”
见她默不作声,周汤声音柔和了一些,说:“我和你也说过多次了,叫你不要接近墨云,为何你总不听呢?你这样很危险。也不值得。”
女子冷笑道:“只要我认为值得便好。你不知道,其实纪墨云这个人,才真正要防备的。”
周汤不屑地笑道:“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女子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倔强地转过身去,缓缓走到门边,开了门,便走了出去。
门重重地“咣”了一声,合上了。
周汤急忙上去用铁锁给院门锁上。
趁着周汤去锁门的间隙,木香跑入屋内寻找解药。
这果真是一个药膳房。
满地的各式草药铺在地上,有的装在碗内,有的已被牛皮纸包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药柜台面上。
淡淡的苦味袭入鼻翼,带着一股暗香,屋内没有窗户,暗色的墙壁长着斑驳的苔藓,只有一个烛台里燃着火光,照亮了屋内一隅。
屋内别的地方却昏暗一片,但奇。怪的是,虽然昏暗,也不通风,却并不潮湿,屋内还干燥得很,是个贮药的好地方。
这屋子边上的隔间屋子放了一张床,应该是周汤睡的地方。
木香猜想有一段日子周汤一定是睡在隔壁屋内。
木香正要弯去找药,自己投射在地上长长的影子又多了一个人影。
周汤已进来了。
“出去”他泠声说道。
“我要找到解药。”她倔强地说道,身子站着没动。
“你要的解药,还没用完,用完了我会再送去给你的。”
“我说的不是枳壳膏”她大声说道,“我不想总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总是担心哪一天就会死”
“这没有任何办法,”他脸色阴沉,“你既然已中了这毒,就没有一种药,能帮你除去根。”
“不可能”她说,“这世上既然有一种东西生出来,就必然会有一种东西相克”
相生相克的道理,她懂的。
一定有治根的解药
“也许吧。”他双手抱胸,“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其实,我也想帮你。”
“所以我自己来找。”她坚定地说。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说:“可是你看得懂这都是什么药么?”
木香朝地上一看,药上都没有写药名,奇形怪状的都有,的确是不知道是什么药。
她想了想,说:“你乳娘给我吃的毒蛇散呢?”
他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说:“只要以一只狗作试验,将毒蛇散先给狗喂食下去,待它中毒后,再用这些草药一个一个地喂给它吃,最后看它能不能解,不就试出来了?”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他点点头,说:“好,那我去抓只犬过来与你试。”
“你怎么这样爽快?”她有些不解,他平时不像是这样积极的人。
他凝视了她一眼,风吹起他的衣袂飘飞,幽幽地说:“我也希望你身上的毒可以解掉。”
“解去了我的毒,万一我不受你管束,这可对你没一点好处。”她奚落地说,现在她中了毒,必须要靠他的解药才能活下去,这样,他才能完全控制住她。傻子才会帮她解毒。
他嘴角的肌肉僵了一下,低下眼眸,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木香见他出去寻狗给她作试验品去了,将院门锁得紧紧的,一时也出不去,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