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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地把渐渐她和太子择开,扭转这妇德方面的恶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倒是名利双收。看样子这沈容容别苑一跌,倒真是把脑子跌清醒了几分。要知道,他当初赐婚她与老三,自有他的原因,谁知沈容容是个蠢的,搞得老三与太子之间乌烟瘴气,让他动了杀心,谁知老三那个死性子,竟为她跟自己杠上。
总算沈容容还机灵,没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
且罢,这事横竖于皇家尊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皇帝哼笑一声答应了,想着索性给她个恩典,让她也更记住自己的身份,皇帝又要求礼部将她的善行广告天下。
众人谢了恩,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回府之后,凤静熙病了一场,发了三四天的烧,总算退了温度,人又瘦了几分。倒不是大事,主要就是累的。也不难明白,他天生底子不好,又病了那么久,这样的情况最忌奔波劳累,他却亲自主持疫病一事,身子肯定承受不住。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静养。
皇帝特许了他一个月的假,只是,他人虽在家中,却仍不闲着。
南方虽避过了这次天花疫情,却陆续开始有地方出现洪水冲垮桥堤的事。今年入夏后,雨水较多,连皇都都阴雨连连,何况雨水素来丰沛的南方,眼看着今年的涝灾避不过去了。巡查御史报回来消息,查出了多个地方贪墨防洪修堤银两的事情,贪官牵扯了前朝的大臣,还隐隐露出后宫妃嫔家族的影子。
皇帝震怒,罢免了工部尚书,朝中又是一番不大不小的清洗,凤静毓领了工部的差事,忙着巡河筑堤,每日都有驿马传送信件到静王府,隔三差五还要与凤静熙飞鸽传书。沈容容没问他们谈什么,只是凤静熙书房里摆着南方的地图,工部的人三不五时出入府中。
工部忙,户部也忙。凤静逸初接户部,又要调拨银子给南方救灾,又要供应西北战事军需粮草,虽然有户部尚书、左右侍郎协助,仍忙成了一根两头烧的蜡烛。
这个时候,边关来了消息,西北战事吃紧,北陵这一次似乎铁了心要南下,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东昭边境已经有四五座城池失守。
朝中几番有大臣奏请贤王领军出征,皇帝一直没给准话,举荐的折子也一直被皇帝留中不发。
凤静乾之前不急,有他的私心,战事越危险,才越能凸显他的重要。如今朝中,老三虽有决胜千里的才智,只是他天生残疾,只那双腿就注定他上不了战场。再好的谋略,上不了沙场也是白搭。三公四侯虽是开国功臣之后,皇帝忌讳其手中兵权,有意分散军权,同时也是为了培养年轻将领,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多年来有意无意削弱他们的兵权、支持他们的后人转向文官仕途。如今,不过卫国公、安平候还在军中有一定影响。而其他武将,大多是新贵,根基尚浅。
他却不同,他是皇子,自问军事谋略虽不及三弟,却也是东昭屈指一首的佼佼者,这是他一路自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出的实力,多年来父皇似乎也有心培养他这方面的能力。
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太子的确立,父皇的态度又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凤静乾从不否认自己夺位的野心。他自问并不比太子能力差,为什么不可以?所以,只要有机会,他自然要为自己手中多增加筹码。
只是如今,眼看着城池一座座失守,他也有些坐不住了。东昭是凤家天下,就算想一争那天下至尊的位置,那也是他们自家兄弟争才行,断断不能为了眼前的得失失了大局、断送凤家王朝疆土。
凤静乾在朝中自请出战。只是,皇帝深深地看着他,最后,仍是没有说行还是不行。
下了朝,凤静乾直奔静王府。
这段时间,皇都连连阴雨,凤静熙的腿日夜酸痛、频繁抽筋,沈容容与慕容黄芪替他配了草药与药酒,沈容容每日伺候他泡脚、按摩,只是,他的腿病无法根除,各种手段与药物,也不过只是帮助他减缓痛苦而已。
这几天,沈容容已经连外书房都不许他去。
凤静乾直闯内宅,他在三苦阁见到凤静熙。
当时,凤静熙的腿正在抽筋,痛得他满头大汗,双手将身下的锦被已经抓破。沈容容狠心咬着牙,一双手下死力按在他腿上的穴位,替他梳捋松缓那些僵紧扭曲的筋脉。
凤静乾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凤静熙的腿,记忆中,只依稀记得年幼的凤静熙左腿比右腿短些,站起来,那条左腿虚晃着,脚尖落不了地。
后来,凤静熙长高了,左腿依旧比右腿短,拄着拐杖站着,隔着衣袍只觉得他的左腿空虚若无。
如今,时隔多年,他却意外再次见到凤静熙的腿,没有任何遮掩、j□j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凤静熙静静靠躺在床上,头上全是冷汗,平日无力虚弱的腿,绷得僵直,痉挛纠结的筋脉在他腿下的肌肤里一跳一跳,左脚的脚跟筋脉几乎全部收缩回腿上,右脚受过伤的腕踝深深凹陷,僵硬地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足趺高高拱起,趺上筋脉狰狞。
饶是凤静乾一贯冷静,仍不免骇然。
沈容容正用药酒替凤静熙按摩,她的手上散发着浓浓的药酒味道,以一种极其利落娴熟的手法顺着凤静熙腿上的筋脉梳捋、在特殊的穴位上用力按压。
凤静熙闭着眼睛,面容显得十分平静,只是口中咬着的锦帕已经渗出淡淡的红色,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改成抓紧床沿,在雕花的床沿抓出深深的痕迹。
没人有空和他讲话,他也忘了开口。
沈容容这样不厌其烦地替凤静熙整整梳捋了快半个时辰,凤静熙腿上扭结跳动的筋脉总算变得舒缓、渐渐消没在他腿上的肌肤下。他的双腿也从僵直渐渐软化成素日的虚弱。
沈容容舒口气,取下凤静熙口中已经渗了血的锦帕,举着满是药味的双手,用手臂拥抱一下凤静熙,在他在留着血迹的嘴角印了一个问,轻声道:“没事了。”
她在掌心重新倒了药酒搓热,又替他的腿脚从头到尾按揉着涂上药酒,放下凤静熙雪白的素绸裤管,替他的双脚重新穿上续了薄棉的袜子,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沈容容站起身,已经一头大汗,她在嬛梅端的温水里浸透帕子,拧干,替凤静熙擦去脸上的冷汗,又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接过长平递来的茶盏,扶着凤静熙漱去口中的残血,才有空抬起头看凤静乾:
“你看够了没有?”
凤静乾恍然回神,才觉察到自己的莽撞与此时此刻的尴尬。
他迟疑了一下,还没开口,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的凤静熙睁开眼睛,他看他一眼,对沈容容开口,嗓音疲惫而虚弱:“容容,你去梳洗,我同二哥有话要说。”
☆、第60章
沈容容迟疑地看了凤静熙一眼;见凤静熙对自己点点头;她软下声气,对凤静乾说道,“二皇兄,静熙的腿疾刚刚发作;如今精神正差,请长话短说。”
凤静乾下意识点了点头,正色道;“这是自然;弟妹放心。”
沈容容离开房间。
凤静乾与凤静熙两兄弟相互看着对方,凤静乾看着凤静熙没有血色的脸,忽然觉得要开口讲话竟成了十分困难的一件事。
凤静熙吃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些;淡淡道,“皇兄,请坐。”
凤静乾依言坐下。
善菊在门外轻轻道:“殿下,王妃让奴婢奉茶。”
凤静熙道:“进来吧。”
善菊轻轻走进来,将漆雕描金戏锦鲤茶盘放在桌子上,在一只粉彩荷花成窑小盖钟里倒了茶,捧到凤静乾面前,便退了下去。
凤静乾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只觉得口舌间萦绕一缕似花似木的清气,轻易抚平躁动的情绪。
凤静乾沉静下来,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收敛了一贯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的模样,开门见山同凤静熙挑明:“我来是为了西北增兵之事。”
凤静熙声音不大,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
凤静乾挑眉,对凤静熙的回答并不意外,许多时候,他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一切举动都在凤静熙的意料之内、掌握之中。
他也不废话,直言道:“你不是早就有意举荐我领兵西北?如今西北战事吃紧,你却为何迟迟不动?”
凤静熙没有问他如何知道举荐之事,这种消息若凤静乾也弄不到手,他早就出局了。
他一贯讲话简洁明了,淡淡道:“此次用不着你去。”
凤静乾挑起眉头。
凤静熙咳了一声,慢慢道:“时候差不多了,再等几天,他们应该会退兵。”
凤静乾眉头挑得更高,他并没有问凤静熙为什么,凤静熙天生奇才,运筹帷幄、计不走空,他若说对方会退兵,必定十兵九退。
凤静乾只是道:“我们与北陵已经对峙多年,如今北陵内乱,这次入侵看似凶猛,只是,对方连续掠夺的城池皆为边境商贸重镇,而非军事重镇,夺取城池后,亦未派驻官员,反而更重物资抢掠,我怀疑北陵内斗消耗严重,如果趁此追击,我自信不出五年必灭北陵。”
凤静熙摇摇头,淡淡道:“我信你有实力灭北陵,只是,不是这次。”
他撑着身体又换个姿势,将身体的负重更多移到右侧身体,慢慢道:“今年南方形势不好,水患严重,涝灾之后,来年必定欠收,流民激增,需防瘟疫、防饥荒,防民心不稳、防国之动荡,国库必须先支出大量财物恢复南方,没有充足力量支持西北决战。”
说到这里,凤静熙停下来喘息片刻,徐徐续道:“另外,东北那边这些年太平静,事出反常即为妖。”
凤静乾闻言神情一凛,沉声道:“他终于要动了?”
凤静熙摇摇头,眉眼倦倦,病痛发作之后,又说了这许多话,他显得有些气力不济,却仍漫漫低语道:“那人一贯思虑周密,此番西北异动未必没有他背后的手段,只是,他手中的筹码却也未必多万全,依我看,此番更多试探,若能趁机削弱军中实力,于他而言不过白捞一笔意外之财。如今你收北陵胜算颇高,只是代价必定不小,不划算。”
凤静熙忽然歪头掩口咳了数声,喘口气,续道:“北陵是游牧民族,性子野化难驯,降灭易,教化不易,灭之、降之,姑且走着看吧。”他吃力说完这几句,掩口又是一阵剧咳,这一次,他咳得十分厉害,掩口的素帕上很快渗出点点淡红。
等凤静熙喘息终平,凤静乾皱眉看着他,冷冷道:“你这般卖命,他却一心惦记你的妻子,老三,你是个聪明人,却办蠢事。”
凤静熙气力若无,语气淡然,气势却并不输于贤王,他淡淡道:“脚长在容容腿上,她要跟了谁,却是她的自由。”
凤静乾挑挑眉,心知凤静熙虽说了实话,却也避重就轻,对他刚刚那番试探,轻描淡写避过。
凤静乾举起茶杯,经过这会功夫,早已杯寒茶冷,他不以为意,就唇啜了一口,意外发现,茶虽冷了,杯中香气却更浓郁,在这炎炎酷夏,一路滑入腹中,清凉之意沁入心脾。他不自觉赞了一句:“好茶。”
他一口气将杯中余茶饮尽,正事谈过,倒是有了调笑的心情,整个人也又恢复往日似邪似谑的风流潇洒,似笑非笑看着凤静熙道:“如今三弟与弟妹倒是真正琴瑟和谐。”
凤静熙垂下眼睫,淡淡道:“这是自然。”
凤静乾闻言一怔,看着凤静熙淡漠的表情,忽然纵声大笑,抚掌道:“他终究还是失算了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不错,不错。”凤静乾抚挲唇上那两撇修剪得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