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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说,楚清欢却也是清楚的。
只是话语间却是没有挑明罢了,“看来此番三哥的挑战可是不小。”
云詹闻言一笑,“不过我看了看酒楼里下的赌注,倒是不少人对你这堂兄信心十足。国子监祭酒都赞不绝口的,想来必有过人之处的。”
楚清欢笑了笑,柳夏源对楚文琛这般看重,还真是继沈潜之后又一人呢。
只是当年沈潜却是春闱之前忽然间弃了考试,楚文琛此番……可别是重蹈覆辙才是。
正在与胞妹说话的楚文琛忽然间打了一个喷嚏,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楚云溪却是一脸担忧,“三哥怎么了,难道是着了风寒不成?”
楚文琛摇头道:“没有,我身体好得很,又有你这精心烹制的晚膳,怎么会着了风寒,怎么这个时辰慕言还没回来?”
感觉到兄长有些不满似的,楚云溪连忙解释道:“这几日京城里人多了些,他四下里忙着些确保这些赶考的士子的安危。”
楚文琛闻言不由笑了起来,“我又没有责备他,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楚云溪被兄长取笑,顿时羞红了脸,楚文琛见状不由笑了起来,看样子云溪倒是找到个如意郎君,能让她这般维护,还真是不容易,“既然他冷落了你,不如你也冷落他好了。母亲这两日很是念叨你,干脆随我回家小住几日。”
楚云溪闻言脸色一变,“这……”
看出她犹疑,楚文琛却是直接吩咐紫雪道:“去收拾小姐的几件衣裳,我们回去住几天。”
几乎不允许楚云溪反抗,楚文琛就带着人回了帽子胡同。
待林慕言听到下人解释时,青铜面具下那张脸顿时黑成了碳色!
林慕言到来让楚文琛都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林慕言竟是追了来。
“云儿已经歇下了,就算是你要接人,怕也是明天来才是。”
楚文琛开口就是堵住了林慕言的话,只是林慕言闻言却没有半点不满之色,即便是有,其实楚文琛也看不出来,毕竟那青铜面具是最好的遮掩。
“她惯常醒来后要用这花茶的,来的匆忙没有带。”
楚文琛这才注意到,林慕言手中拿着一个小瓷坛,向来里面放着的就是他所说的花茶了。
他没想到林慕言竟是这般细心,便是连云溪这小小的习惯都察觉到了,脸上不由带着一分诧异,还有些愧疚。
为了小小教训林慕言忽略自家妹子,他故意将云溪带回了府中,如今看来却好像是闹了一场笑话似的。
便是将这些生活习惯都看在眼里,又怎么会忽略了云溪呢?
楚文琛歉意的话还未说出口,林慕言接着道:“这段日子怕是我难以照料云儿,就让她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麻烦了。”
楚文琛闻言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林慕言虽然忙,可是却也不至于三过家门而不入,他原本就没有亲人,府邸里除了几个伺候的老仆人,再无其他。
谁不想回家之后有人对自己笑语温存,嘘寒问暖?林慕言又是个心细的人,尽管外表冷冰冰的,当初和云溪定下婚约也几乎是因为云溪的胡闹。
可是这婚后,对云溪确实好的没话说的。
林慕言之所以让云溪留在这里,并非是因为他公务繁忙没有空闲难以照料,而是想到母亲自己独自在家寂寞,所以想要云溪陪着母亲一段时日。
只是尚未待楚文琛说出口,林慕言已经拱手告辞离去了。
楚文琛恍惚地看着那纵马离开的身影,只觉得夜色下自己脸都是红热的。
林慕言回到府中的时候有微微的诧异,将手中拎着的两壶酒交给了老仆人,不必吩咐,老仆人也知道主子的心思。
“本督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看姬凤夜正悠哉悠哉地饮茶,林慕言不由眉头微微一皱,“千岁爷要属下去哪里?”
姬凤夜闻言一笑,却是剑眉一扫,“怎么,本督就不能闲着无事前来找你一醉方休?”
林慕言没有半点笑意,“千岁爷第一次来这里是让属下去丰州调查丰州节度使贪污一事,第二次前来是让属下前往湖州调查当年楚思远赈灾之事。”
今天是第三次前来,难道是为了犒劳自己前两次千里奔波辛苦,所以特来饮酒作乐的?这可不是他熟悉的八千岁。
“慕言,本督倒是怀疑,面对楚云溪你也是这般无趣吗?”
林慕言脸色一窘,好在面具遮掩下,任谁也看不出他神色。
姬凤夜却是鬼魅一般忽然站在了他身侧,“不过,有了软肋不要紧,可千万别把这软肋示人,知道吗?”
林慕言闻言浑身一颤,“千岁爷是说……”
姬凤夜笑了笑,“本督只是提醒你罢了,当初若不是楚锦绣想要设计楚云溪和那丫头反目,你也不会因缘巧合的得了良配,不是吗?”
姬凤夜没有再说下去,林慕言却是明白。
当初楚锦绣能仗着宋成平、宋成洛兄弟两人就将楚云溪玩弄在鼓掌之中。而如今,京城的形势更是不比当初,若是当年还是女儿家的勾心斗角,如今却是……
男人们的权利角逐,若是有人拿捏住楚云溪,他又该……何去何从?
“属下明白了。”林慕言声音沉沉的,犹如压着千钧重量似的。
姬凤夜却是摇头一笑,“别这副死了老子的神色,卫三我调给了那丫头,回头让九儿来伺候楚云溪,她虽然功夫不济,可是脑子却是好使,帽子胡同那边还算是安全,你这次去往西凉也不过来回一两月而已,楚文琛春闱在即,想来也没人敢对他的妹妹下手的。”
林慕言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姬凤夜的眼光带着惊诧,“去西凉?”
姬凤夜唇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是呀,一群跳梁小丑终于按捺不住了,你去把这水搅混了岂不是更好些?”
他目光落在了林慕言佩戴的青铜面具上,“本督这张脸他们可都是见过的,一张生面孔去,更能出其不意,不是吗?”
林慕言往后一躲,只是却又怎么能躲得过姬凤夜的手?
只要那手微微一用力,那青铜面具顿时能够化作齑粉,林慕言毫不怀疑这个事实。
“本督能信得过的只有你,知道吗?”
林慕言前往西凉的路上才明白姬凤夜这话什么意思,因为此番他并不是单人匹马去的西凉。
“林大人,还望多多赐教。”
朱沅依旧是一身红衣,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带着几分打量似的,只是她眉眼间却没有当初的那几分生气勃勃,好像黯淡了许多。
林慕言微微颔首,看着晨雾稀薄中模糊了的京城,他马鞭高扬,纵马离去。
帽子胡同,楚云溪睡眼朦胧,“慕言,我渴了。”
她伸手去拥身侧的人,只是却扑了个空,身侧的冰凉让楚云溪骤然醒了过来,有一瞬间她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小姐,你醒了?”
紫雪假装没有看到楚云溪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笑着将茶奉了上来。
“我不……”
未待楚云溪说完,紫雪笑着道:“少爷说这是大人昨晚特意送来的花茶,说是咱们回来的匆忙忘了带,要少爷千万记住吩咐奴婢。”
说这话的时候,紫雪掩不住笑意,大人这般宠爱小姐,小姐真的是很有福分的。谁能想到当初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却是能让小姐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呢?
楚云溪错愕了一下旋即羞红了脸接过了茶盅,“三哥也真是的,昨晚怎么没有喊我起来。”别让慕言误会了自己才是,她不过是拗不过三哥的面子,所以才跟着回来的。
窗外传来常氏的笑声,“等着你哥哥回来你再问他也不迟,不过方才那边来了一封信,说是慕言让交给你的。”
楚云溪连忙披着外衫下了床,匆忙从常氏手中接过了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她假装没听到常氏的笑声,背对着常氏拆开了信。
“说了什么?”
薄薄的信封里显然没有多少的内容,而且看到楚云溪脸颊上笑意都没了踪迹,常氏不由有些担忧。
楚云溪慢慢回过头去,勉强着笑道:“没什么,他说有公务要出门一趟,让我这段日子住在这里。”
楚云溪顿了一顿才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又给我寻了一个丫环,说是回头让林叔教导几日送过来伺候。”
简短的几句话,除了因公出门就是这丫环的事情,别无其他。
楚云溪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失落,难道是因为昨天不告而别让慕言生气了吗?还有,他从来没说给自己添加伺候的人什么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送自己一个丫环呢?
看女儿一脸忧色,常氏笑着道:“傻丫头,我还以为什么事情,怎么只想着慕言就不想多陪着娘几天?”
她假装生气,楚云溪连忙好言相求,见转移了话题,常氏心中才微微安了下来。
自己这个女儿脾气性情也都不错,只是太爱想入非非了,根本藏不住半点心思。
只是……常氏心中也有些忧虑,将一个丫环送到云溪身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常氏到底没有想通这事情,楚思宁又忙着撰书她不敢打扰,楚文琛因为临考在即直接吃住在国子监,她简直是求救无门一般只好将这事情放了下来。
好在这段时日京城热闹的很,不是这家添丁就是那家娶了新妇,常氏干脆带着楚云溪一一出门交际,也算是打发了时间。
这日从定远侯府回来的时候,楚府的门前却是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环正候着。
常氏见了不由微微吃惊,却见楚云溪道:“林叔,这就是慕言给我找的人?”
林叔是林府的管家,四十来岁模样,对主母很是恭敬,“回夫人的话,正是。”
楚云溪看着小丫环不由皱了皱眉,这小丫环还年幼,只是过两年长开了怕是比紫雪还要漂亮几分,慕言把这么一个丫环放在自己身边,这是什么意思?
“叫什么名字?”
小丫环抬头一笑,“回夫人的话,奴婢九儿。”
楚云溪皱了皱眉,“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九儿笑了笑,“奴婢家中有兄长姐姐八人,所以干脆叫了九儿。”她说的是实话嘛,当时千岁爷懒得给他们一群人起名字,一同训练的十个人都是这般称呼的。
楚云溪闻言一笑,“倒是个有趣的。”林叔见任务完成,便告辞离去。
楚云溪进了府门,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九儿这名字不像是个姑娘家的名字,《诗经》中有说投之以木李,报之以琼玖,你往后就叫做玖儿吧。”
九儿闻言愣了一下,自己这位新主子还真是诗情画意的,大人能找到这么一位夫人还真是……
她心里坏坏的一想,还真是挺禽兽的。
“是,玖儿知道了。”
楚清欢见到九儿在楚云溪身边照顾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诧异,后来却是大抵明白了。
楚云溪却是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神色,“怎么,这丫头有什么古怪吗?”
玖儿在自己身边伺候一段时间了,尽心尽力,几乎自己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似的,便是比紫雪还要熟悉自己似的,这让楚云溪觉得有些惶恐,可是每每想要问缘由,对上玖儿那一双清澈的眼眸。
她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怀疑似乎都是无理取闹的。
只是二姐看到玖儿却是一闪而逝的惊讶,这让楚云溪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的尾巴似的,连忙问道。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