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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惊,只觉得后脑勺一疼,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模模糊糊中感觉到马车的晃动,最后醒来的时候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却说寿康伯府内一阵骚乱,竟是没有一人去寻找庄明华。寿康伯庄似道一直在不安中等待着淑妃的召见,而薛清却是因为遭受了与儿子一样的命运,还昏睡在自己的倾心院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人拐卖走了。
而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却是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找不到庄明华的下落了,而彼时京城已经是六月天气几分炎热难耐,庄明杰和柳采蓉的婚事也近在眼前了。
薛清却是无心顾及儿子的婚事了,“给我继续去找,我就不信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明华一定是被什么人藏起来了!她不想见我这个当娘的!”
心腹丫环看着主子这般,小心翼翼上前道:“夫人,奴婢已经派人四处找了,只是……”私下里,薛清总是让丫环婆子唤自己夫人,弥补当初自己与寿康伯夫人失之交臂的遗憾。
“只是什么?分明是你们不用心,明华肯定就在京城!”薛清大吼了一句,想要给这不用心的丫环一巴掌,只是刚一抬起右手,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心腹丫环连忙拿冰块给她镇痛,见主子脸色缓和了些才慢慢道:“有人说小姐去了晋国夫人府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奴婢想,小姐会不会是被晋国夫人拘了起来了?”
薛清脸上满是震惊,“她去招惹薛宝钏那贱人干什么?你给我带人去那里找,找不到明华就别给我回来!”
心腹丫环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很是为难道:“夫人,晋国夫人府是被锦衣卫保护的,奴婢们进不去的。”
薛清闻言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厉色,将她保养得宜的脸扭曲的不成人样,“薛宝钏,你竟然敢藏匿我的女儿,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你们进不去,自然有人进得去!”
☆、第77章
“夫人是说?”心腹丫环欲言又止,却是听薛清冷冰冰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世间有一种行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吗?”
丫环听了愣了一下,却是看薛清动作附耳上去,听到主子轻声吐露出来的一字一句,她不由颤抖了一下,最后却觉得那声音似乎在自己耳边爆炸了似的。
“办好这事,我重重有赏,不然,文兰,你可是知道我手段的!”
名唤文兰的心腹丫环连忙点头应下去办差事,只是出门的时候却是看到宋灵雁来了这边,她连忙行礼。
“你们姨娘怎么样了?”
文兰连忙答道:“回夫人的话,我们夫……服侍了姨娘几天,如今还是不见大好。”她素来知道主子的心事,如今这般狼狈,怎么愿意被宋灵雁看到,便是自作主张道:“姨娘已经歇下了,只怕是……”
似乎打脸似的,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伴随着薛清那那微弱的气息,“是夫人来了?快扶我起来。”
宋灵雁看了文兰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我倒是打扰你们姨娘歇息了。”
文兰只窘得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见宋灵雁进去并不打算找自己麻烦,文兰这才匆匆离开。
不管如何,将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才是关键。
宋灵雁进去的时候,薛清正在吩咐丫环将自己搀扶起来,似乎要跟她行礼似的。宋灵雁唇角微微一扬,却是连忙上前道:“薛姨娘何必这般多礼呢,还是快些躺下吧。”
薛清不过是为了装个样子罢了,只是却没料到宋灵雁竟是要亲手搀扶自己,她顿时一愣,手臂往后一退,却是胳膊肘撞到了床面上,登时触动了手腕处的伤,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只让她痛不欲生。
“哎呀,薛姨娘怎么这么不小心些,这万一再伤着,岂不是难以痊愈了?”
宋灵雁脸上似乎带着几分担忧似的,看着薛清的目光却又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摆明了是在挑衅!
薛清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在宋灵雁脸上,可是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够再贸然行动了。不过,且容宋灵雁这贱人得意两日,回头自己就亲自教导她什么叫做真本事!
“多谢夫人教诲,婢妾明白了。”
让薛清自称婢妾可是很不容易,宋灵雁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压在心底多年的恶气都一吐而尽了似的,可是她心中却并不轻松。
薛清在寿康伯府盘桓多年,何曾对什么人这般忍气吞声过?她宋灵雁忍了这么多时,自然也不会因为薛清一时认输而掉以轻心的。
“对了,我来找薛姨娘,是为了跟薛姨娘说,明天是世子大婚的好日子,这两天世子倒是气色不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薛姨娘还是规束你院子里的下人不要乱跑惊扰了贵客才是,毕竟到时候几位皇子和勋贵家的都是会来观礼的。”
薛清闻言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规束下人?你宋灵雁何不直说?不就是想要我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抢了你的风头吗?
竟然还接着这由头,实在是欺人太甚!
饶是心中怒气冲天,薛清脸上却还是挂着几分惨淡的笑意,“夫人这么说,婢妾定然会好好管教的,只是世子到底是婢妾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婢妾想……”
“薛姨娘这心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柳采蓉到底是皇后娘娘的胞妹,是承恩侯原配的女儿,这般身份尊贵,又是个脾气大的,若是让她知道了薛姨娘去观礼,只怕回头她会吵闹个不停,为了阖府安宁,还望姨娘体谅些。”
竟然拿柳皇后和柳采蓉来压自己!薛清只觉得心头热血却不都流向了头皮上,只是还未待她发作,宋灵雁却是笑着道:“还有很多琐事还没处置,我先去忙了,姨娘好生歇养着就是了,毕竟年纪大了,不似年轻人,三两日就好了的。老爷,可还指望姨娘伺候呢。”
宋灵雁的话简直是一句戳一个心窝,不将薛清气得五窍生烟她不甘心似的!
宋灵雁却是心情大好脚步轻松地迈步出了去,只是刚出门没多久就听到屋里面传来的碎瓷声和丫环的尖叫声,薛清的咒骂声清晰分明,只是她骂的越厉害,宋灵雁却是心情越发好了几分。
“夫人,薛姨娘不成气候了,只是为什么您现在不趁机把庄明杰落下世子的位置?”
看了眼自幼随在身边长大的丫环,如今她院子里的管事娘子,宋灵雁笑了笑,“七巧,你觉得薛氏现在够惨吗?”
七巧闻言想了想,却是点头道:“她从来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以致于这寿康伯府中只知道有薛姨娘而不知有夫人,如今这般右手废了又是失去了老爷的宠爱,已经很惨了的。”
七巧知道,主子从小也是随着侯爷练习了骑射功夫的,虽然比不上几位少爷男儿郎的天分,可是教训小小的薛氏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然,寻常女子怎么能把人的手腕折断,而且再也治不好的呢?而且,那日之后都半个多月过去了,也不见寿康伯去薛氏的院子里,显然薛氏失宠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宋灵雁闻言却是轻声一笑,“她这样呀,还不够惨,你放心,该秋生得到的,我一样不落会给他拿回来的,而且,薛清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这么多年,不好好给她点教训,她怎么会知道天高地厚?”
七巧从来知道主子是能忍的,年幼时,能忍受侯府老太太的聒噪,失去未婚夫的时候能忍受得了老太太的辱骂,嫁入寿康伯府当继室的时候,能忍受得了寿康伯的冷遇和薛清的挑衅。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都为主子高兴。
“对了夫人,我也派人去问清楚了,那天小姐从晋国夫人府里出来后还有人看到她,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不见了踪影,你说她也没去侯府找灵珊小姐,怎么就无缘无故不见了呢?”
看着七巧面露疑惑,宋灵雁笑了笑,“既然不是她躲起来了,那就不用再找了,这辈子,庄明华大概也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众人面前了。”
七巧闻言愣了一下,“为什么?难道夫人知道小姐去了哪里?”
宋灵雁轻声一笑,显得几分高深莫测,“难道你不知道,京城总是会无缘无故地走失朱门碧户的丫环小姐的,你以为去了哪里?还不是被绑架到那肮脏的地方?”
她声音冷冷的,似乎和那个曾经养育了多年的养女没有丝毫的感情似的。
七巧闻言恍然,只是脸上带着几分不能置信,“怎么可能?那小姐她……”她岂不是零落入泥碾作尘么?她简直不敢想象,伯府的小姐竟是被卖到那勾栏院里卖笑为生。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都是冤冤相报的,走吧,这场婚事我可是要操办的条条有理才是,不然我怕宫里的两位娘娘可都是不满意的。”
七巧连忙跟上了主子的步伐,只是心底里却是多少有些遗憾。其实小姐也算是个可爱的孩子,跟在夫人身边这些年,并没有为虎作伥帮薛氏,只是她……她命不好,从薛氏肚子里爬出来的,有今天也是替她亲生母亲还债了。
宋灵雁主仆两人离开后,薛氏的院子里安静了很多,只是黄昏的时候,文兰却是带着一个样貌一般的陌生女人进了来。
薛清看到这女人的时候,眼中透露着几分不满,“你们刺客楼难道就这么不重视我的这桩买卖不成?”
这女人闻言却是一笑,“薛夫人哪里话,我只是个负责跑腿的而已,向来谈生意都是要去刺客楼指定的地方的,今天红娘来到薛夫人这里,已经很是诚意了,薛夫人若是不想继续谈生意,那么红娘离开就是了。”
薛清看这红娘侃侃而谈,眼神里满是倨傲,心中多少有些恼火,这年头明明该是这些人求着自己的,可是却偏生好像是自己有事求助于他们似的。
“明天晚上,我要你刺客楼血洗晋国夫人府!”
她一字一句,便是文兰早就知道她想法也不由一惊,红娘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之后旋即却是笑了起来,“可以,不过薛夫人应该知道,晋国夫人府是由锦衣卫保护的,我们刺客楼对上锦衣卫,这价钱自然是要大一些的。”
薛清闻言微微一变,待听到红娘的报价后更是脸色大变,“你这是狮子大开口,难道以为我这是开钱庄的不要钱吗?”
红娘却是神色不变分毫,只是看着薛清淡淡道:“薛夫人若是不同意大可以去找别的人来办这事,放心,我们刺客楼向来是不会出卖主顾的信息的,我不会将薛夫人买凶杀人的事情透露出去的!”
说着不会,可是这又分明是在要挟她!薛清几乎气得脸色发白,“你威胁我!”
红娘闻言淡淡一笑,自然,自从楼主离开后,刺客楼很久没有接过这般大生意了,自然是要劫富济贫的,只是她脸上却还是神色淡然,“薛夫人言重了,红娘不敢,另外请夫人先付我五成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她语气笃定,分明就是已经做成了这买卖。
薛清几乎是气不打一处来,费力地从床内侧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锦盒,几乎是一张一张地把银票给了红娘,生怕多了似的。
红娘却是一把夺过了薛清胸前的锦盒,“薛夫人放心,我回去会查清楚的,若是多了,回头那一半我少收些就是了。”
薛清气得脸色发白,文兰不敢留在这里伺候连忙要送红娘离开,却是被红娘拦住了,“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