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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想要抚摸薛金莲的脸,却是被后者躲了过去。
手上因为鲜血而满是污迹,庄明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觉得距离却又是疏远了那么多,他几乎看不清那音容相貌了,只觉得身体异常的冰凉。
“她欠你们母女的,我用命来还。金,金莲,我,我只是希望下辈子,我希望我们不是兄妹。那样,也许你就会喜欢上……我……”
最后一个音节卡在他嗓子里,他眼中露出的神采是回光返照般的闪亮,只让薛金莲觉得一阵刺眼,可是最后却还是轻声道:“庄明杰,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本就不是兄妹,而我,无论何时都不会喜欢上你的。”
只是这话,庄明杰却是再也听不到了。
一双血淋淋的手摸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儿子,薛清伸手想要堵住那伤口似的,只是却发现那伤口里流淌出来的血都是越发的凉了。
“夫人,她怎么处置?”
红娘问的人却是晋国夫人,显然她原本就不是为薛清所用。
“把他们送回去,麻烦你将莲儿送回去。”
他们,自然是薛清和死了的庄明杰,只是令红娘诧异的是,晋国夫人竟然没有处置薛清,难道是因为死的人够多了的缘故吗?
可是,若非如此,为何她却又是要这样一番布局,难道就是为了让薛清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不成?
她又怎么能算计的这么精确,虽然有他们刺客楼的人保护,薛小姐并不会受伤,可是为何却是笃定庄明杰定然会救人呢?
红娘想不通这些,刚想要答应,却是一人匆匆赶来,“夫人,今天让莲儿留下陪您吧。”却是楚文琛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一路跑过来似的。
薛金莲看到丈夫到来不由诧异,连忙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面对着庄明杰冷血如此,可是对楚文琛却是柔情似水,若是让庄明杰看到此情此景,怕是恨不得自己当即死去。
楚文琛一脸嗔怪,“难道你觉得自己一人之力能救的了母亲不是?莲儿,难道就不能信任我吗?”
感觉到丈夫微微的怒意,薛金莲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楚清欢跟自己说这个计划的时候,其实并未曾算到庄明杰会死,毕竟他虽然右手废了,可是到底也是七尺男儿。
她们当初的谋算不过是要薛清和庄明杰母子离心罢了。
可是庄明杰太狠了,以致于不留半点余地,甚至他是刻意如此的,分明是要自己活在悔恨和内疚之中。
可是他算错了的,自从自己嫁人后,就从不曾对他有半点想法,心中唯一的男人便只有自己的夫婿罢了。
“我不是……”薛金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自己清者自清,可是到底当初庄明杰因为自己闹出了那么多传闻,若是让楚文琛看到庄明杰也在这里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固然清白,可是庄明杰会说些什么,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是吗?
楚文琛看着一脸急色的妻子,心中又是疼惜,又是内疚。清欢说的没错,金莲定会瞒着自己偷偷来的,因为她怕自己误会。
可是,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其实他并不曾误会过什么,也不会误会什么的。
“傻瓜,我是你丈夫,是你的顶梁柱,自然是要护得你周全的,不然你岂不是嫁了个废物?”
薛金莲闻言脸上紧张之色顿时消失,最后却是轻声道:“下次,我再也不瞒着你了。”
看着小夫妻俩最后却是对视而笑,晋国夫人扬起了头,脸上带着几分高傲的神色,“都去吧,我这里没事的。”
被母亲下了逐客令,薛金莲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在母亲面前暴露了前所未有的小女儿姿态,她脸上微微一红,可是旋即还是有些担心道:“母亲,不如我陪着您几天吧?”
晋国夫人笑了起来,“不用,寻常人还伤不了我的性命。”
不然,若真的被人劫持了去,这大周的江山却也是岌岌可危的,毕竟,自己手中可是掌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的。
若是用这些钱财扩充军备,对大周那简直是天大的威胁。
宣武帝动不得自己,更不会让别人动自己。所以锦衣卫才会时时刻刻在这里保护自己的安危,何况,锦衣卫的人可都是姬凤夜的手下,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声名扫地呢?
薛金莲看母亲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和楚文琛一起离去。
大厅里的血腥气味在夜间的凉风中弥散着,府里的丫环婆子很快就将那点点滴滴的血迹擦干了去,焚起了熏香,厅堂里弥散着龙涎香的味道。
“这次,多谢你了。”
却有一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晋国夫人微微一笑道:“夫人何必这般客气,投桃报李,若非是夫人接济,云家生意也不会这么快就起死回生的。”
正是楚清欢!
晋国夫人闻言却是笑着道:“你是个有耐心的人,其实云家家底在那里,两年之内必能东山再起的。能让金莲和楚文琛没有了最后的隔阂,这件事,说什么都是要感谢你的。”
女儿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只是却只能规劝而已,可是这规劝却是成效不大的。而今天,当庄明杰死在莲儿面前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惶恐的。
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傻事,可是莲儿到底是没有的。
而且,借着庄明杰的死,能让女儿和女婿之间最后的隐患除去,这一本万利的生意,晋国夫人很是乐见其成。
“夫人过奖了,只是如今放薛清回去,寿康伯府定然会大乱的,我想痛失爱子,薛清很有可能会毁了寿康伯府的,不过清欢有一事相求。”
晋国夫人抬起了眼眸,看着那沉着冷静,简直不像是碧玉年华的少女该拥有的眼神,她说道:“你说的,是要我不管这后事如何?再也不插手寿康伯府的事情?”
和聪明人打交道,根本不用愁怎么交流。
“我答应过宋灵雁,寿康伯世子的爵位会留给庄秋生的,自然不能食言而肥。为了儿子的未来,宋灵雁也不会让庄似道和薛清好过的,还请夫人放心就是了。”
晋国夫人闻言一笑,“难怪你有保障说庄明杰一定会来,看来就是算准了宋灵雁会为了儿子不顾一切,只是清欢我想问一句。”
“夫人请说。”
晋国夫人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算准了庄明杰会死?”
楚清欢闻言一笑,“夫人,庄明杰活着与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一心求死谁也拦不着,我若是他,要么杀了自己的娘亲,要么杀了楚文琛带走金莲姐姐,只可惜他什么都做不到,就唯有一条死路了。”
所谓的生路也好,死路也罢,其实都不过是自己的选择。一步错,步步错,他们这些勋贵和官宦家的子弟,从来都是如此。
晋国夫人从那双沉沉如深潭般的眼眸中看不出其余的情绪,看着楚清欢转身离去,看着楚清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晋国夫人最后低声一叹。
“就算是他今天侥幸不死,谁又会放过他呢?”
微微的叹息声消失在夜色之中,最后只是夜凉如水。
晋国夫人府门外,看着楚清欢终于出来,林慕言不由皱了下眉头。
“有劳林大人了。”
林慕言声音中听不出高兴与否,似乎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淡然,“郡主客气了,我送郡主回去。”
楚清欢看了眼马车,最后却是笑着看向林慕言,“那就劳烦林大人了,不过我步子慢,还望林大人不要恼火才是。”
她这话里似有深意,林慕言也不是愚笨的人,脸色分毫不变,“时辰尚早,不着急。”
这些日子自己早出晚归,云溪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楚清欢笑了笑,不再说话,丁留驾着马车静静地随在两人后面,偶尔的低语声传入耳中,只是却听不清楚。
“寿康伯倒下后,庄淑妃没有娘家的支持回头难有大作为,郡主下一步做何打算?”
楚清欢闻言一笑,“庄似道不会持家,当初从薛家席卷的银钱早就没了剩余,庄淑妃从来就不曾指望她那个酒囊饭袋的兄长,只是期待庄明杰能够少年有成将来帮皇甫华承担一二罢了。不过……”
欠了的债,终究是要还的。庄明杰死了,庄淑妃为儿子培养的最是得力的助手没了,这才是最致命的!
“庄明杰一死,庄淑妃要么是称病不起,要么是被逼的狗急跳墙,把这些年韬光养晦留下的暗棋摆到明面上来,你觉得她会是哪种呢?”
林慕言看着侃侃而谈,将这一切都算计进去的女子,心中终究是有些诧异的,这般年龄,却是胸中自有千秋,千岁爷曾让自己调查过,她不过是在云安城长大的,怎么会有这般城府?
竟是比楚思远一手教导出来的楚锦绣、镇南公最是自豪的女儿还有几分高深莫测。
林慕言有片刻的失神,却是忽然间醒悟过来,说道:“庄淑妃是个能忍的人,自然会忍下去的,直到找到合适的。现在,皇甫华尚未大婚,所以一切还都有机会,不是吗?”
楚清欢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想法,“不过,庄明杰一死,你说柳采蓉却又是何去何从呢?”
林慕言闻言笑了一声,“她可不是个能忍的主儿。”想起之前属下的汇报,林慕言语气里莫不是几分嘲讽,“郡主有所不知,庄明杰在新房里杀了人,柳采蓉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直接回了承恩侯府了。”
楚清欢闻言不由失声一笑,回了承恩侯府?
那今天寿康伯府的婚事还真是热闹,新郎官跑了出去结果死在了外面,新娘子不安安稳稳地带着新房里也是跑了出去,结果却是跑回了娘家。
没有了新人的婚礼,又算是什么婚礼呢?
“我本来还觉得寿康伯府还能撑几天,看来我倒是忘了柳采蓉这个变数了。”
楚清欢泠泠一笑,却是说不尽的冷意。
寿康伯府内,皇甫华招待着众人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这又不是他的婚事,却是因为应承了庄明杰,他是一杯杯酒水往肚子里灌,如今脚下都已经不稳了。
“你们世子去哪里了?”
抓住了庄明杰的贴身小厮,皇甫华冷声问道。
小厮吓了一跳,却是颤颤巍巍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呀?”
“不知道?”皇甫华闻言眉头几乎成了两座高耸的山峰,“还不快去找?难道还要我替他洞房不成?”
最后这句话却是说的有些孟浪了,以致于出来醒酒的皇甫镜听到这话不由微微皱眉,“五弟怎么了?庄世子还没过来?”
听到这声音,皇甫华脸上怒意全消,转过身来道:“可能是在哪里醉了过去,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皇甫镜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还是有几分不满,到底是婚姻大事,何况又是关系着寿康伯府和承恩侯府两家的颜面,只有寿康伯和皇甫华一个外亲在这里照应算什么?庄明杰这次很是失礼。
只是皇甫镜心中再是不满,却也不会说出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等……”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妃不见了!”
丫环的惊叫声让皇甫镜停下了脚步,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一侧皇甫华也是瞬间眉头紧皱,皇甫镜知道自己没有幻听。
只是丫环的声音太过于惊慌和尖锐,便是厅堂里推杯交盏的宾客也都听见,顿时看向了外面。
“这是怎么了?世子妃不好端端地在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