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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小姐口中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可是只觉得那人似乎将小姐得罪的太厉害了,以致于小姐这次杀机竟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苏绾那人默哀,只是她动作迅速,很快便是将消息传了出去。
楚清欢听到她汇报之后便是坐在那里,若非是云老太爷忽然清醒过来,苏绾毫不怀疑,楚清欢会坐在那里成为石像。
枯瘦如柴的老人如今眼球浑浊,只是看到楚清欢的时候却是忽然间亮了几分。
楚清欢见状不由眼眶一湿,连忙抓住了云老太爷的手,“辰丫头,你,你回来了呀。”
楚清欢脸上笑意微微僵硬,云詹却是低声解释道:“你外祖父把你当做你母亲了。”
云老太爷似乎没听到似的,只是看着楚清欢咳嗽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混杂着沉重,锦帕上的一滩血迹怵目惊心!
只是这咳嗽似乎带走了云老太爷的所有气力似的,他又是陷入了昏沉之中。
轻轻给云老太爷掖好了锦被,楚清欢随着云詹一同离开了卧房。
“太子大婚后我就去大昭。”
云詹看她神色坚决,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前去大昭长途迢迢,而能找到解药的机会其实也是寥寥的,他只怕即使他们能找回解药,以云老太爷现在的身体,也根本熬不到那个时候。
只是看着楚清欢那神色,云詹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那你一……”他只好交代,却是被匆匆来禀告的下人打断了话。
“……那人自称认识小姐,说是小姐定会见他的。”
云詹不由把目光落在了楚清欢身上,而后却是点了点头,“把客人请到小花厅,小姐这就过去。”
云詹和楚清欢一起过去的,只是看到来人的时候,他不由一愣,“齐王殿下?”
他实在没有想到万俟佑竟是忽然间登门造访,而云詹身侧,楚清欢则是淡定的多,显然对万俟佑的来访并不觉得奇怪。
“我记得大昭的使臣并非是齐王殿下,殿下这次偷偷前来京城,难道就不怕昭烈帝知道后,治殿下的罪吗?”
万俟佑看着出口就带着几分冷意的人,神色却还是温和几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若是想要我死,千万种理由都有,我这次前来是有事与你相商的,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楚清欢眉眼一挑,眼中带着几分泠泠冷意,倒是云詹明白其中缘故。因为老太爷遭人毒手,如今楚清欢看大昭人都不顺眼,怕是万俟佑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只是来者是客,即便是他本身也不喜欢这大昭来客,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云家不过是商贾之家而已,只怕没有什么能让齐王殿下看得上眼的。”
万俟佑却是看了云詹一眼,然后望向了楚清欢,“可是我手中的解药,云家主和清欢你们应该是看得上眼的。”
楚清欢和云詹神色俱是一变,看向万俟佑的眼中都透着几分异样。
楚清欢激动的同时却又是几分警惕,“你要我做什么?”
云詹一开始的激动之色也都隐去,万俟佑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们,想要从他手中得到解药,只怕是自己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万俟佑看着都冷静了下来的两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若是我说这解药无条件奉上,只怕是你们还都不信,既然如此,我便提出要求好了。”
他目光落在楚清欢身上,笑着道:“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大昭。”
“不可以!”
楚清欢尚未开口,云詹却是断然拒绝。
“这个条件,我不答应!”
若是父亲知道,他的解药是用清欢丫头的一条命换来的,只怕是他好了第一件事便是找自己算账,然后再去大昭算账。
父亲的身体究竟如何,云詹清楚的很,这一通火发下来只怕是性命又要去七八分了,所以,这个条件他绝对不能答应!
看着云詹坚决的神色,万俟佑不由笑了起来,“云家主不必担心,我对清欢并没有加害之意。”
即使他解释了,似乎云詹也并不相信,万俟佑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楚清欢,楚清欢是有最终决定权的人,这一点,万俟佑并不怀疑。
“我去。”楚清欢说道,只是目光却是落在了云詹身上,“舅舅放心,若是我不想死,这世间还没有人能够杀得了我。”
而且,万俟佑不会杀她,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却还是有这个把握的。
云詹想要说什么,可是楚清欢却是这般态度坚决,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倒是万俟佑笑着道:“云家主放心,我并不是火烧眉毛着急上火的,五天之后我才会离开京城,相信那时候云老太爷也醒了过来,想必清欢也能说服她外祖父的。”
小瓷瓶里似乎有药丸滚动,楚清欢接过了那小瓷瓶,万俟佑却是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后来查阅药经,才知道原来紫雪草其实使用的时候不用碾碎了的。”
这分明是指责当初自己给他用的是踩坏了的紫雪草!
只是楚清欢闻言却是脸色不变,不过是看了眼万俟佑,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真笨,竟是到现在才知道!
楚清欢检查了药丸的药性,却依旧有几分不确定,云詹特意将云剑英喊了来,两人见面时都错开了眼神。
“可以试一试。”云剑英斟酌了再三,才说了出来。
楚清欢知道他向来谨慎,听他这般说,顿时心中确定了几分,只是将药丸给云老太爷喂下去之后,几个人都在焦急的等待。
看着楚清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雕似的,云詹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清欢,你先回去休息,等你外祖父醒来,我派人去喊你。”
只是楚清欢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用,我还不累。”
她低声说道,只是眼底的青色却是那般的明显,也只有她自己不曾察觉。
云老太爷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他胸膛忽然间急促的起伏,楚清欢见状连忙将他扶起来,云老太爷刚刚坐起,便是一阵急咳。
而后,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守在一侧的小厮连忙递水给云老太爷漱口。楚清欢亲自喂水,看着云老太爷几乎没了肉的脸颊,眼泪又是禁不住流了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哭,越发的小孩子性子了。”
因为昏睡了太久的缘故,云老太爷说了几句话就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楚清欢连忙止住了眼泪,“我不过是风迷了眼睛而已。”她轻声辩解道,只是却很是没有说服力。
云老太爷笑了起来,“好了好了,风吹着了我们大小姐的眼睛,回头让你舅舅去教训这不听话的风!”
云老太爷顺着楚清欢的话说道,只臊得楚清欢脸通红。
云老太爷醒来的消息被遮掩了下来,甚至松鹤堂内伺候的小厮都被再三交代。
到底是刚刚醒来,云老太爷说了几句便是有些精神不济了。伺候着老人家歇下,楚清欢和云詹一道离开了松鹤堂。
“正好哥哥回来了,这段时间就让他陪着外祖父,舅舅不必担心,万俟佑欠我一条命,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云詹没有成婚,只是如今身边的这几个晚辈却是一个都不让他放心,“你既然有了成算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你和你大表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回来的时候还是几分说说笑笑,怎么今天见面却是忽然间冷脸了?一个是自己的堂侄,一个是自己的外甥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楚清欢闻言笑了笑,“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还能闹出什么事情不成?舅舅不用担心。”
云詹却是皱着眉头,“正因为你们都不是小孩子,我才担心。丫头,你知道我之所以去寻找你这两位表兄的缘由,若是他们不和你一条心,我断断不会容下他们的。”
他费劲人力物力去找失散多年的堂侄,就是为了给楚清欢寻找一二依靠,而绝不是为了给她找不愉快!
楚清欢闻言一笑,“舅舅未免草木皆兵了,我和师兄向来如此,他若是真敢欺负我,师父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的。”
云詹看她浑不在意,只是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
“明天太子大婚,舅舅还要去观礼,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云詹闻言心中一动,“丫头,太子对你……”
楚清欢却是打断了他,“舅舅,太子大婚倒是一桩喜事,明天的贺礼大意不得。我和宁四小姐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只是送她礼物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只好让舅舅破费了。”
楚清欢有意岔开话题,只是她一片磊落光明,倒是让云詹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多此一举,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楚清欢回到芝兰院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并不安宁,而始作俑者则是苏绾紧紧盯着的人。
“朱沅姑娘,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随意的登堂入室,朱沅姑娘这般未免太失了体统。”
楚清欢先发制人,朱沅原本就被苏绾死死盯住,又是被楚清欢这么嘲笑不知礼节一顿,顿时声音恨恨,“太子让我前来,邀你过府一叙。”
回答她的是楚清欢快准狠的一巴掌!
不止是朱沅,便是苏绾都震惊了。
她知道小姐是有点功夫傍身的,只是朱沅到底是千岁爷当初身边的人,功夫虽然比自己弱了些,可是也不至于连小姐的这一巴掌都躲不过去呀!
朱沅也没想到,楚清欢竟是忽然间发难,这般猝不及防,她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想要反手教训楚清欢,只是却是被苏绾拦住了。
“你最好清楚,自己究竟打不打得过我!”
苏绾的声音冰凉,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和自己一起喝酒的人了。朱沅有些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却是看向了楚清欢。
“太子殿下通晓礼数,又岂会说出这等孟浪的话?朱沅姑娘若是想要栽赃陷害,不妨找个妥帖些的理由,念在你和苏绾到底相识一场的份上,这次我不与你计较,只是若是再这般横冲直撞,便是到了皇上面前我都有话说,到时候朱沅姑娘可别害怕!”
楚清欢语气蓦然一沉,竟是让朱沅一阵心慌,好像听到的这声音似乎来自另一个人,而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往往都是嬉笑似的。
苏绾几乎是看押犯人似的一路将朱沅送出了云府,完成任务后,她转身就要回府,却是被朱沅喊住了。
“苏绾,千岁爷他现在,现在如何?”
苏绾回头望去,月上柳梢,银辉撒在朱沅的脸上,竟是显得几分苍白。
“你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过问千岁爷?”
苏绾冷笑一声,折身离去。朱沅却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眼中带着一分迷茫,“叛徒?叛徒……”她忽然间笑了起来,声音凄厉,犹如夜枭呜鸣一般。
太子大婚,京城里几乎是十里红妆,宁远侯府更是热闹非凡。
谁也不曾想到,这已经几分颓败的宁远侯府竟是飞出了一只金凤凰。宁沐岚不显山不露水,竟是一跃飞上了枝头,成为了大周第二尊贵的女人,太子妃!
宁远侯府人丁几分稀少,宁沐岚更是没有什么姐妹,闺阁里陪着她的是岳清歌和柳丹桐,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几个向来是走得近的。
“没想到,往后咱们见到沐岚竟是要行礼请安了。”因为宁远侯夫人的一阵哀伤,房间里有些沉闷,岳清歌轻声一句调侃,成功驱散了宁沐岚脸上的忧愁。
“胡说什么呢。”宁沐岚脸颊都有些绯红,只是她心底里却是感激的,她出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