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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来到这云安城的时候,楚清欢心情竟是几分复杂。
城门上的三个大字似乎因为风雨的缘故而黯淡了几分,城中的大道上的青石板砖也坑坑洼洼,似乎很久没有修缮过的模样。
看楚清欢目光有异,万俟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这里有没有你想要见的人?”
楚清欢反口一问,“现在不赶时间了?”只是下一刻,她却是低声一笑,带着几分凄惶,“怎么会有呢。”
这里,她童年最是悲苦的回忆,每每想起都是备受折磨的,而折磨她的人早就死在自己手下,若非是要前往大昭,她又怎么会再度重返故地呢?
万俟佑看着楚清欢神情骤然失落,不由心中一纠,他似乎并不该问这个问题。
一时间,他胸口涌出激动,几乎想要说出全部,只是看着楚清欢骤然一变的神色,却最终是咽了回去。
“怎么了?”
看着楚清欢目光竟是一直随着一个妇人,他不由发问。
楚清欢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遇到一个故人而已,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去歇歇脚,明天一大早再赶路。”
万俟佑看着她不愿多说,也识趣地没有再发问,只是楚清欢没想到,她那故人竟是也去了客栈。
客栈的老板依旧是五大三粗的模样,看见媳妇儿回来后不由喘了口粗气,“还不带着客人去客房?”
老板娘几分姿色犹存,只是看到楚清欢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认识眼前的人。
楚清欢跟在她身后,“我有些时日没回来了,这云安城竟是大变样。”
老板娘闻言一愣,“这位小姐在这里住过?我怎么不记得?”
楚清欢闻言一笑,“老板娘贵人多忘事,只怕是早就忘了。”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客栈老板娘不由一愣,只觉得这笑似曾相识,只是到底是哪里见过,她却是记不清楚了。
楚清欢没再多说,老板娘也不好问什么,只是打量了她好几眼,最后却还是没记起来,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万俟佑却已经和客栈老板聊了起来。
“我那婆娘原本也是知州家的小姐,只是家道中落,然后嫁给了我,现在也成了个粗人,不像是大爷您的夫人,这般气度。”
万俟佑心中的疑惑解开,又是喝了一杯酒,“老板也是好福气,酒不错。”
客栈老板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那是,这可是小的自家酿的酒,祖传的方子。”
客栈老板很是兴奋,等看到万俟佑给的一锭银子时更是瞪大了眼睛。
“再给我准备一酒囊,明天我带走。”
客栈老板听到酒囊的时候愣了一下,眼前这位爷竟然是大昭人?
大周百姓可是从来不用酒囊这东西的,只是来往的大昭人往往会随身带着酒囊。只是心中再多的疑惑,客栈老板最后却也是默默拿过了银子。
有钱就好,他多什么嘴呀。现在大昭好像也并不安生,往大周来的百姓很多的,两国之间有个什么往来正常的很,正常的很。
果然,第二天万俟佑离开的时候,客栈老板已经准备好了两酒囊的酒,看着万俟佑的神色都带着笑,“这位大爷,咱只能找到这俩酒囊,您多讲究些。”
客栈老板打得什么心思,万俟佑多少能猜得到,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再这么大方,掏出一锭银子来打赏老板。
老板不由有些失望。
倒是楚清欢看着老板娘,眼中露出一丝莫名,“这次行程匆忙,不能去知州大人坟头拜祭,还望蕙娘小姐能见谅。”
她将一个荷包塞到了老板娘手中,却是转身离开。
昔日的云安城知州家小姐,看到手中的荷包忽然间瞪大了眼睛,“你是楚清欢?”
只是楚清欢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上马扬鞭离开。
“云安城知州倒也是个好官,只可惜得罪了上峰。”万俟佑笑了笑,“其实,你若是想要给他平反,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
楚清欢闻言一笑,“他也算是个好官,只是却也不尽然。”
当初知州大人之所以会将自己带回府中,不过是为了在云安城百姓面前树立好官形象罢了,而自己在知州府中从来都是干些粗活的,甚至被巧儿那丫环欺负。
知州大人并非不知道,却从来不干涉。在他看来,给自己一条活路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想要在他的府上作威作福?却是休想!
不过,即便是如此,楚清欢却还是留下了那一个荷包。
毕竟,他当初到底也是给了自己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的。
万俟佑有些拿捏不准楚清欢的心思,只是看她似乎无意多说什么,也不再过问。
他没有太多的心思注意楚清欢的神色了,因为越是靠近两国边境,大周的城池里越是更多大昭百姓的面孔。
一些传言流传开来,饶是万俟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是脸色越发的难看。
“不过是一些传言罢了,若是昭烈帝就任由着万俟离篡夺了朝政,他这二十多年的皇帝却是白当了。”
昔年昭烈帝能从乱政之中脱颖而出,弟承兄业稳稳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难道还会晚节不保,让自己的儿子毁了自己一世英明吗?
饶是楚清欢话已经说到了这地步,万俟佑脸色依旧是不怎么好看,直到到了大昭境内,他才放松了似的,只是行程上却是更为紧张了。
一路急行军似的,楚清欢身体微微有些吃不消了,脸上很快消瘦了下去,万俟佑心中有些愧疚,“对不住,因为我的事情,让你这般受苦。”
楚清欢闻言一笑,“齐王殿下现在说这些未免迟了些,不然回头多给我些稀罕物赔偿来的实在些。”
看楚清欢竟是还能够跟自己开玩笑,万俟佑不由放下心来。
只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襄城,大昭的京都,而是在距离襄城十多里的一个小村庄落了脚。
小村庄里很是安静,似乎并没有受到襄城的波及似的,又似乎所谓的流民口中的襄城大乱不过是一场谎言而已。
楚清欢倒在了温软的棉被上,便是要她出去,她也不想要动弹。
况且,万俟佑岂会无缘无故地带自己来着小村庄?
这小山村定是安全所在,她放下心来,便是沉沉入睡。
直到低声的交谈让她骤然惊醒。
“大将军现在下落不明,属下也在襄城里彻查了一番,却是没有大将军的踪迹。大将军府上伺候的人说,大将军是前去太子府后然后就没了踪迹的,可是太子和离王殿下都似乎对大将军的行踪一无所知,属下无能,没能查出大将军的下落。”
窗外还传来一阵香喷喷的味道,是烤山鸡的味道。
楚清欢顿时觉得肚子有些饿,然后就走了出去。
那前来禀告消息的人似乎没想到屋子里竟然还有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杀机。
万俟佑却是让他退下,“回去继续查访,有消息就给我立刻送来。”
那探子闻言退了下去,楚清欢却是撕下了烤山鸡的一片,“味道不错。”只是刚从火架子上拿下来的烤山鸡有些烫,楚清欢不由吐了吐舌头,倒是有些俏皮模样。
万俟佑却依旧是皱着眉头,似乎有些茫然地接过了楚清欢递来的东西,他就往嘴里塞,只是手指传来的痛意却是让他忽然间清醒了过来,连忙把那铁棍丢到了地上。
“清醒了?”楚清欢唇角带着一丝嘲弄,“就你这般魂不守舍还想要救人?不要别人费力气救你已经不错了。”
万俟佑脸色一变,他是大昭掌权的齐王殿下,身上流淌着先帝的血脉,何尝被人这般冷嘲热讽过?他旋即变色,只是看到楚清欢你带着嘲弄的神色时,心中的怒气却又是慢慢的消散。
“你……要是你,现在你会怎么做?”
楚清欢笑了笑,“齐王殿下,你不是我,做法与我自然不会相同。”起码她不会因为叶墨焕的失踪而紧张。
“关心则乱,我想叶大将军若是死了会很高兴,你这么快就去找他的。”
她说的凉薄,万俟佑原本缓和的神色又是一变,看着楚清欢折身往里去,他有些失礼地拽住了楚清欢的胳膊。
“我不准你胡说八道!”
看着几乎失态到极致的人,楚清欢不由想起一句话,却是再贴切不过。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只是这番小儿女姿态,万俟佑你觉得是时候发作吗?”
楚清欢脸上带着讥诮,万俟佑猛地望去,他觉得楚清欢似乎察觉了什么,可是再去看却只看到那张脸沉着冷静,好像是从这张清秀的脸上,自己看到了姬凤夜那妖魅容颜下的讥诮似的。
如出一辙!
“你究竟喜欢什么人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可不想我救过的人竟然是一个傻瓜。”楚清欢笑了笑,“再说,名震九州的叶大将军如果只是一个酒囊饭袋的话……”
楚清欢唇角闪过一丝讥诮,“岂不是九州大陆的一场笑话?”
她一句句地都带着嘲弄,万俟佑竟是觉得几分羞愧,难怪他评价楚清欢甚高,自己果真是不如他。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万俟佑心底里暗暗念了几遍,最后却是抬头看着楚清欢道:“万俟离骤然发难控制了朝政,外界传言他将皇帝困在了大明宫里,我们不妨坐山观虎斗。”
楚清欢闻言眼角露出一丝满意,这样沉着冷静的人才是大昭的齐王殿下,不然怎么能在昭烈帝的权势下活了二十多年呢?
“坐山观虎斗也可,趁火打劫也行,只是……”她直直望着万俟佑,眼中带着几分残忍似的,“那就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楚清欢的目光是那样的直勾勾的,几乎能看穿自己心底最深处掩埋着的*似的。
万俟佑不由一愣,他有一瞬间想要躲避那目光,只是下一刻却又是正视楚清欢,而后沉声道:“若是我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呢?你能帮我做什么?”
他语气真诚,似乎在期待着楚清欢的回答。
万俟佑却是知道,自己在打赌。只是楚清欢却并不清楚,此时此刻,她也是这赌局中的一人。
看着那清秀的脸,万俟佑想起大明宫的藏书阁里的画卷。
雪浪纸上的人和眼前的人并不是十分的想象,可是一切的一切又都告诉自己,他是没有错的。
“若是你想要成为这九五至尊,只有野心却是远远不够的。”楚清欢笑了笑,“如今万俟离虽然反了,可是昭烈帝可是还有两个子嗣的。庆太子心机手腕都不如你,可是昭烈帝执政这二十多年,却也是根深蒂固的,况且即便是庆太子不成,不还是有三皇子万俟彦吗?我可是听说三皇子颇是得昭烈帝宠爱,说不定这离王殿下的谋反本就是昭烈帝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想要长子和次子自相残杀,而将他最是宠爱的儿子推上皇位。”
楚清欢嘴里蹦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甚至是漠然的,只是万俟佑却是露出一丝惶恐,他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万俟离有野心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醉酒喜好美色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这些招式自己早就熟悉的,想要骗过旁人也就罢了,对付自己却是没用的。
只是他一直提防着万俟离,以致于万俟离一有异动,襄城的探子就把消息传给了自己。可是,却是独独忽略了昭烈帝的动作。
万俟佑细细想来,竟是一身冷汗,楚清欢看他异样,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她没想到万俟佑竟是对昭烈帝这般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