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我是猜到了,皇后娘娘会不会觉得奇怪?”
寝殿里,安静地几乎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叶皇后带着笑意的脸顿时一寒,看向楚清欢的目光充满了杀机,“早知道,当年我就该除掉你的!”
原本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满是杀机,寝殿中众人都是一惊,便是昭烈帝也听出了这话外之音,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轻眉,你在胡说什么!”
昭烈帝的低声呵责惹得叶皇后一笑,“皇上,到了现在你觉得还能瞒得住吗?何况,有玄甲军在,难道她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她低声细语,温柔地给昭烈帝擦去了额角的汗水,旋即却是轻轻站起身来,“本宫告诉你,云家那老不死的中的毒其实是没有解药的,万俟佑所谓的解药其实是另一味毒药,虽然能让那老不死的醒来,可是半个月后,他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楚清欢,亲手将最是疼爱自己的人杀了,这滋味如何?”
原本那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裂缝,慢慢地扩散犹如鸿沟一般。叶皇后欣赏着楚清欢变色的脸,唇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若是那解药轻而易举就能被你偷走了,本宫岂不是白活了这一辈子?万俟佑,你还真是蠢得不可救药,就凭你这点脑子,还想登上大宝?真是愚不可及!”
万俟佑脸色也是难堪至极,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解药竟然是催命符。他几乎不敢去看楚清欢的眼睛,生怕从那双眼眸中看到恨意。
“至于你,离儿,你太沉不住气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你父皇已经老迈到不能察觉你的狼子野心吗?别忘了他可是战乱中登上帝位的,你用的这些手段不过是当年他当年都不屑一顾的。”
万俟离看着病榻上的昭烈帝,又是看向了叶皇后,脸上带着几分恨意,“那我总是要搏一搏才能有一条活路,父皇从来不把我放在眼中,最是宠爱三弟,便是太子他又有什么,不过是仗着自己长子身份就能够入住东宫,我就比他小了一个月,我什么不比他好?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我就能喊出父皇母后,他还不能提笔的时候我就能写出大字,他刚刚挽弓的时候我已经猎了一头小兔子给父皇。”
万俟离双眼通红,看着病榻上的帝王,“他不过就是比我早生了一个月而已,他哪一样比得上我?可是父皇你眼中只有他,我献给你的猎物,你让人给放了,我最是满意的文章,你揉作一团丢了。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就这般不待见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压在心底多年的疑问一朝终于吐露出来,万俟离忽然间觉得心头上竟是轻松了不少。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帝王,眼中带着几分讥诮,“成王败寇,只是我不甘心。”
他不甘心,生在帝王家,他没有父皇的宠爱,自己筹谋,最后却是输了,他不甘心呀!
“离儿,你……”昭烈帝刚刚开口,却是猛的咳嗽起来,那声音之大,几乎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叶皇后连忙上前,“陛下,离王这般大逆不道,实在是辜负了您一片苦心,您又何必动气?来人,把这忤逆不孝,犯上作乱的贼子给本宫拉出去斩了!”
她骤然间高声,殿外竟是进来两个玄甲军,动作粗鲁地将万俟离押了出去。
万俟离没有惶恐,只是憎恶地看着叶皇后,恨不得用唾沫将她淹死似的,“叶轻眉,你不得好死!”
昭烈帝咳嗽不止,似乎想要说话,只是一口鲜血却是喷了出来,直直落在了叶皇后身上。
她却也并恼怒,甚至动作轻柔地替昭烈帝擦去了唇角的鲜血。
“陛下,您身体虚弱,不能动怒的。”
昭烈帝却几乎是咬着牙道:“朕不准……你,你杀离儿。”
唇角处,又是溢出了一丝丝的鲜血,叶皇后见状不由柳叶眉轻轻一皱,眼中带着几分不赞同。
她轻轻转过了头,却是目光落在了万俟彦和楚清欢身上,“彦儿,你说本宫该留你二哥一条性命吗?他适才可是要挟了本宫的。”
万俟彦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皇后,“顶撞母后者,杀无赦。”
他的回答让昭烈帝大吃一惊,“彦儿你,他是你二哥!”
万俟彦却是神色未变,叶皇后脸上带着几分无可奈何,“陛下,臣妾说了,您身体不适,不宜这般动怒的。”
只是她一开口,昭烈帝又是咳嗽了起来。良久之后才停歇了下来,只是浑身气力却是几近消失,再没力气指责叶皇后的不适了。
寝殿外一片安静,只是就在昭烈帝猛咳之时,却是有沉闷的落地声,楚清欢知道,那是万俟离发出的最后的声响。
脑袋落地,尸身跌倒的声音。
“其实楚清欢,你该是最为赞成本宫意见的,毕竟留着这么个祸患,只不过是给本宫找麻烦而已,虽然他也掀不起什么波浪了,只是看着他肥头大脑的,本宫真的很是讨厌,你也赞同本宫的意见,难道不是吗?”
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楚清欢的眼中带着几分杀机,“皇后娘娘说的没错,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皇后娘娘能够告知。”
叶皇后抿唇一笑,“说起来,你和本宫本就是有几分血亲的,但凡是本宫能回答你的,自然会让你死得明白的。”
楚清欢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当初我母亲身份之事,是你要挟的楚思远?”
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当初她甚至还待嫁闺中,又怎么有这般权势竟是能要挟楚思远。即便是大昭民风较之大周开放了几分,闺中女儿,而且她不过是叶家旁支之女,又怎么有这手段,简直是手眼通天。
而且,她刚才说下毒,云老太爷中毒之事甚至是三十年前的旧事,她那时候,她那时候也不过是小姑娘而已,又是怎么办到的。
叶皇后看着那拧着的眉眼,不由轻轻一笑,“你很怀疑是吗?本宫今年也不过才四十而已,又怎么会有这般手段呢?”
她呵呵一笑,眼中却是带着一丝恨意似的,“那是因为我并不是叶轻眉!”
一语犹如惊雷,病榻上的帝王瞪大了眼,双目欲裂,“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呢,他的皇后怎么会不是叶家女儿叶轻眉呢?
叶皇后却是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陛下,你也被臣妾骗了十多年不是吗?轻眉她,在先皇后去世之前就没了的,只是当时为了保住叶家地位,族长找到了我父亲,说是要轻眉入宫。你说轻眉已经死了,可是眼前又是泼天的富贵,我父亲穷苦了一生,该如何选择是好?他总不能让一个死了的女儿入宫吧?最后他却是想到了李代桃僵之计,写信给我,要我顶替轻眉的名字进宫为后。我们姐妹本就长得像极了,便是族长也分不清楚的。陛下,你可知道,伴随了你十多年的枕边人,其实她不是叶轻眉,她的名字叫叶轻寒。她过着别人的日子,十多年呢。”
昭烈帝陷在震惊之中,久久未能恢复过来。
楚清欢却是拧着眉头,“那你……”楚清欢依旧不明白,即便是叶轻寒顶替了叶轻眉的名字入宫为后,可是那不过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云老太爷中毒之事,那可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母亲会是沦落到云家,然后她……脑中忽的闪过了一丝光亮,楚清欢想要捕捉住那线索,只是手却是伸得慢了一步。
叶皇后唇角微微一扬,似乎看出了楚清欢心中的困惑似的,她低声一笑,“小妹原本就因为家境穷苦而迟迟未嫁,谁知道都二十四五了却又是迎来这泼天富贵。她比我小了十岁,而我,早在大昭内乱头几年就离开襄城,嫁为人妇了。”
叶皇后看了眼楚清欢,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说来,我所嫁之人,清欢你也是极为熟悉的。”她脸上带着俏皮的神色,似乎在恶作剧似的。
楚清欢再度陷入震惊之中,一个年将半百的女人,却是保养得像是三十余岁的妇人,这并不足以让她十分震惊,可是叶皇后的话却是让她意识到。
自己脑中适才一闪而逝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说来我这一生却是最可笑不过的,两次嫁为人妻,却都是做继室的命。”叶皇后笑了笑,看着楚清欢道:“你猜的没错,我当时所嫁之人,正是云家那老不死的!”
饶是已经猜出了真相,楚清欢却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云家主母,当年要将母亲嫁给洛州王家三少爷,给外祖父下毒,要挟楚思远,迫害母亲至死。
所有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楚清欢猛地抬头看向了她,眼中闪过杀机。
“想杀我?”叶皇后轻声一笑,“楚清欢,如今你是本宫的阶下之囚,又有什么本事来杀我?痴心妄想!”她冷声一笑,眼中满是轻蔑。
昭烈帝从最初的震惊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他看着自己最是熟悉的枕边人,眼中透着几分困惑。
这就是他这些年来最是宠信的皇后,这就是他不顾亲情来维护的人?为什么他觉得竟是这般陌生,好像自己从来不认识眼前的呃人似的。
“轻眉,你……”昭烈帝低声道,可是却又不知道问什么。
叶皇后闻言一笑,“陛下,叶轻眉早就死了,您难道到现在也不想承认吗?是呀,英明一世的帝王如您,竟是被自己的枕边人骗了十多年,还真是一场笑话,可笑得很。”
昭烈帝闻言又是咳了起来,只是这次叶皇后却是冷眉冷眼看着他,似乎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夫妻多年,陛下放心,我自然会给陛下一个最是妥贴的死法的。”
昭烈帝闻言瞪大了眼,却是看向了万俟彦,“彦儿……”难道他最是宠爱的儿子,竟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叶皇后闻言却是泠泠一笑,“陛下,万俟一族的血脉到此为止,臣妾不妨还可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那个一辈子都窝囊的太子终于男人了一次,他竟是想要鱼死网破一把,只是臣妾最是讨厌别人做垂死挣扎了,此时此刻他应该先走一步去地下见大昭的列祖列宗了。其实他有血性起来,倒是有陛下您当年几分神勇,只是虎父犬子,陛下您也不必太伤心,黄泉路上有的是时间来教训教训,说不定下辈子还能继续做父子。”
昭烈帝乍闻这消息瞬间龙颜大怒,只是他想要站起身来,浑身上下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
“您又何必挣扎呢,臣妾亲自配的药,便是煎药的时候,臣妾也不曾假他人之手。”叶皇后轻声笑语,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似的。
“陛下,您真可怜,其实有件事臣妾应该告诉您实情的,琳儿其实是您的亲生女儿,先皇后气恼你竟是和薛宝钏纠缠不清,所以才特意气您的,这些她临终的时候都告诉了我,并且嘱咐我要好好照顾陛下,她是真的很爱您的,只可惜……”
叶皇后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她的独角戏唱的足够长了,“刷”的一声长剑出鞘,泠泠的冷光泛着清寒,“黄泉路上,陛下可不要怨臣妾。”
看着昔日的枕边人一步步走向自己,昭烈帝胸口起伏,目光似乎看着远方,“琳儿,琳儿……”
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后悔呢,后悔自己误会了自己的发妻,后悔对自己的女儿所作出的一切。
叶皇后看着躺在榻上坐以待毙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就是眼前的男人毁了她的一切,却又是给了她一切,让她爱恨不得!
长剑直直刺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