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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闻言却是不闹不怒,反倒是平静的很,“贵妃娘娘向来很忙,只是明日是皇后寿辰,可是别把这事情也忘了才好。”
柳皇后的寿辰是太子妃宁沐岚一手操办的,楚清欢进宫的时候,宁沐岚正吩咐着宫人准备饮宴。
这次宴请的多是诰命夫人和贵女们,女人家的玩乐手段不过寥寥,柳皇后不过是想让众人知道她是当朝太子的母后,是未来的太后这个事实,以此来打击陈贵妃越发嚣张的气焰罢了。
柳丹桐第一眼就看到了楚清欢,她脸上涌出一丝笑意,迎了上来道:“今天金莲不来,好在还有你。”
楚清欢闻言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可不是吗?当初京城贵女圈中的众人,如今还云英未嫁的,还在世的却也不过是自己和柳丹桐而已。
薛金莲这些日子怀相不好,身体不舒服,便是推脱了这宴会,长公主并没有到来,只是安平侯夫人却是带着宋灵月来了。
宋灵月那一头白发十分的刺眼,真真是白发红颜,临平侯夫人看到后不由的恼怒万分,这女人竟然还敢出现!
她恨不得撕碎了宋灵月的嘴巴,可是却又慑于太子妃在场而不敢上前。
她的儿子,临平侯世子东方闵至今被关押在天牢之中,而宋灵月竟是不念夫妻情谊,一次都没有前去探望,实在是有违妇道!
只是她却也不想想,是谁当初将宋灵月赶出临平侯府的,她们婆媳两人却也不过是半斤八两,有什么好指责对方的?
只是看到柳文佩那张笑脸,临平侯夫人终究是没有忍住,“最近听说安平侯似乎喜欢上一个青楼妓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柳文佩脸上笑意顿时消失,便是宋灵月也目光一寒看向了临平侯夫人。
前段时日安平侯府传来喜讯,当初蜀南进贡的被宣武帝降旨赏赐给了安平侯父子的几个美人竟是有一个怀孕了的,安平侯府如今只有宋江元一个男人,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听到这喜讯宋江元倒是高兴的,前段时间他刚刚失去两个儿子,如今膝下只有宋成平一人而已,多一些子嗣自然是好的。
只是这美人怀孕还没出三个月就流产了,原因却是安平侯老夫人嫌弃这美人恃宠而骄,非要立规矩,结果大热天的,怀了孕的美人站在太阳下,孩子就像是冰块一样化了。
宋江元原本一切喜悦尽数都化为了愤怒,甚至还前所未有的和母亲大吵了一架,而后却是气冲冲的离开了侯府。
而后来侯府小厮是在秦淮楼若初姑娘的房间里找到宋江元的。
从来不涉足烟花之地的安平侯却是接连半个月都住在了秦淮楼,一时间御史台里的诸位御史纷纷上奏要求太子严惩安平侯。
只是皇甫镜却并没有下旨。
原因无它,大周官员狎妓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不然那青楼楚馆却又是赚了谁的钱?便是这上谏的御史自己都屁股擦不干净,又怎么有脸去说宋江元?
只是这么一闹,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安平侯保养了昔日的青楼花魁若初姑娘,倒是让若初姑娘的几个裙下之臣很不服气,找了好几次机会想要给安平侯一个教训,可是最后却都是自己和一帮下人被宋江元教训了。
这事,在京城的贵妇圈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却也没人在公共场合提及,原因无它。
柳文佩到底是柳皇后的堂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谁敢直接去打柳文佩的脸,可不就是间接地打柳皇后的脸吗?
可是偏生,今天临平侯夫人却是做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眼见得母亲受辱,宋灵月顿时冷言冷语道:“不把自己屁股擦干净,在这里满口臭味干什么?”她到底是侯府小姐,说不出那市井里的粗俗话,只是饶是这样也让临平侯夫人原本要看热闹的脸变成了被看热闹的脸。
要知道她和宋灵月到底是婆媳一场,宋灵月这么一说,可是把临平侯夫人的颜面全部扫地了。
临平侯夫人顿时大怒,“宋……”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柳皇后声音忽然传来,临平侯夫人顿时噤声,只是心有不甘地瞪了宋灵月一眼。今天有柳皇后给她撑腰,回头看自己怎么收拾这贱人!
柳皇后一来,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楚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本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皇后发难的很是迅速,只是楚清欢却是早有防备。接到请柬的时候,她便是有了提防之心,所以便是此时此刻受到柳皇后质问,却也是不怕的。
“适才临平侯夫人和安平侯夫人说了两句,两边都是长辈,这不,世子夫人便是劝了两句。”
楚清欢一句话顿时将三个人带了进去,她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柳皇后既然想要找茬,那么这寿辰喜宴可就别想过好了。
这是她这一句,却是把宋灵月又纠缠到临平侯府去了。
谁都知道如今宋灵月是住在安平侯府,可是她到底是临平侯世子夫人,这般做法又算什么?倒是有个人和她有几分相像,那边是柳皇后的胞妹柳采蓉了。
只是柳采蓉却是因为丈夫死了,而且自己还没有和丈夫圆房,却又是几分不同,而且现在承恩侯可是准备再给女儿找一门婚事的。
太子的小姨母,当朝皇后的妹妹,进门丧夫又如何,有这等身份在,京城中倒是有不少人都在跃跃欲试了。
今日这热闹柳采蓉并没有来,只是柳皇后何等心思玲珑的人,岂会不知道楚清欢这明嘲暗讽,她顿时眼神一凉。
朱沅一直等着柳皇后的信号,看到柳皇后神色不善,她顿时上前道:“皇后娘娘,奴婢有话要……”
她话还没说完,却是有人匆匆忙闯进了坤宁宫,“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任谁生辰时听到这话都会不高兴,柳皇后也不例外。而且,被打断了的朱沅更是面色不善,“天塌下来了不成,这般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那闯了进来的小太监一脸的委屈,可是更多的却是惶恐,“皇后娘娘,五皇子反了!”
小太监又是一句话说出口,几乎应了他的话似的,坤宁宫里的贵女和诰命们莫不是感觉浑身一颤。
那是大地颤抖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有的胆小的已经声音中带着哭腔,楚清欢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笑意,这是火炮的声音,没想到皇甫华竟是这么有心,千里迢迢把这大周军营里唯一的火炮带了来。
朱沅也是浑身一颤,她没想到自己还未对楚清欢发难,倒是皇甫华的狼子野心再也不遮掩了。
“庄淑妃在哪里,快去找她?”朱沅连忙道,如今找到庄淑妃,不怕皇甫华不受控制。
众人面面相觑,今天压根就没有见到庄淑妃的影子,别说庄淑妃,甚至陈贵妃都没有出现,唯独贤妃是随着柳皇后一起过来的。
只是信阳公主却并没有带着身侧,想来是留在漪兰殿了。
只是柳皇后却是拦住了要出去寻找庄淑妃的宫女太监,“都呆在这里别动。”原本惶恐着急着向外涌的贵妇和贵女们听到这话不由脸色一变,而坤宁宫里的宫女太监向来是听柳皇后的吩咐的。
“带几位夫人和小姐去储秀宫,如今呆着皇宫里才是最安全的。”柳皇后最后一句却是实话,若真的是皇甫华造反的话,这御林军守护的皇宫,反倒是京城里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柳丹桐拉着楚清欢也是要一起去储秀宫,只是却是被朱沅拦住了,“楚小姐,储秀宫庙小,只怕是藏不住楚小姐的。”
朱沅是恼怒的,明明今天可以把楚清欢处置了的,可是皇甫华却是莫名其妙的造反,坏了自己的大计。
不过,既然他造反了,那也好,反正怎么死都是死,她不介意让楚清欢死的更凄惨些。例如,打入军坊!
“你先随着太子妃过去。”柳皇后要留下的人是自己,和柳丹桐并没有什么关系,说到底,柳丹桐到底是柳家人,柳皇后却不至于害了她。
只是柳丹桐却是脚下生了钉一般,站在楚清欢身边,“我陪你。”柳丹桐是存了私心的,有她在,便是柳皇后想要对付楚清欢也要投鼠忌器。
而她心底却是对楚清欢有信心的,眼前的人不会罔顾自己安危的,也许自己跟着她才更是安全些。
而且,他喜欢的不就是勇敢的女人吗?若是自己也变得勇敢了,是不是他就会喜欢自己了呢?柳丹桐心底里甚至存在着这样的心思,尽管她知道不合时宜。
一时间坤宁宫里只剩下柳皇后、贤妃、楚清欢、柳丹桐和朱沅五人而已,柳皇后看了几人一眼,最后却是落在了贤妃身上。
“本宫要去给陛下请安,贤妃要不要一起?”
时到如今,柳皇后却还是颇为镇定,楚清欢倒是几分佩服她的定力了。
只是她们到达养心殿的时候,远远便是听到了庄淑妃的哭声,“臣妾久在深宫,华儿自从离宫后便是再也没有跟臣妾联系过,臣妾实在是不知情呀!”
庄淑妃几乎要昏倒在地似的,任谁看到那娇躯颤抖都会心生此念。
宣武帝神色晦暗不明,只是盯着庄淑妃半晌却没有说话,倒是陈贵妃低声劝道:“皇上,淑妃妹妹这些年来伺候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五皇子向来自己有主张,儿大不由娘,相信淑妃妹妹要是知道五皇子有反意,定会阻拦的。”
陈贵妃这话明着是帮庄淑妃说话,可是暗地里却又是别有洞天。
什么叫做五皇子自有主张,那么说当初五皇子前去北疆是别有动机了?
子不教父之过,宣武帝劳务朝政,可是庄淑妃却是一手教养五皇子的。
她又是怎么教养的儿子?
庄淑妃聪明人,岂会听不出陈贵妃话里的意思?她梨花带雨的脸上顿时一阵错愕,只是一双盈盈妙目却是落在了宣武帝身上。
她到底和帝王多年的情谊,难道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宣武帝缓缓开口,他声音满是沙哑,似乎是因为金丹吃多了的缘故。
“你真的毫不知情?”
庄淑妃蓦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宣武帝的眼神带着震惊。
“皇上,难道在你心中,臣妾就是这样的人吗?”
帝王沉默,倒是柳皇后陪笑着道:“皇上,淑妃伺候多年,怎么会有这狼子野心呢?也许是五皇子被人蛊惑了而已,而且五皇子不是在北疆吗?怎么会好端端的带着兵攻打京城,这岂不是大逆不道?”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帮着庄淑妃说话,宣武帝神色缓和了几分,只是目光却是落在了贤妃身上。
“那逆子反了便是反了。”
只是究竟是谁蛊惑了皇甫华,却又是另一个问题。
眼见得帝王将目光落在了贤妃身上,柳皇后不由春娇微微一扬,宋成平和皇甫华同在军中,蛊惑皇甫华的,舍他其谁?
只是贤妃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察觉似的。
“皇上,林大人来了。”
正是养心殿声音全无之际,杜德全匆匆进来禀告道,林慕言就在他身后。
“如今五皇子已经包围了京城,小股叛军进了城,已经被九门提督和顺天府尹诛杀,臣已经传令下去,让京城各府的私兵和奴仆聚集,护卫京城安危,至于皇宫有御林军和锦衣卫保护皇上安危。”
宣武帝闻言一笑,“都说朕是真龙天子,难道还怕这宵小不成?”
将自己的儿子比作宵小,显然宣武帝对皇甫华却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