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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很多地方都是很好玩的,我陪你四处看看。”
“是呀,二妹,难得公主又这般闲情雅致。”
言下之意若是我再不答应,便是不知好歹了是吗?深深看了楚锦绣一眼,楚清欢这才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厢,正在看着众勋贵子弟喝罚酒的八千岁闻言不由凤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世子爷怎么不安心喝酒,莫非是瞧上了哪家的淑女,要不要本督为你做一场大媒?”
寿康伯世子庄明杰闻言顿时手中酒杯一颤,连忙道:“千岁爷莫要胡说,只是咱们这边玩的热闹,却是把薛小姐冷落了,这样不太好吧?”
他口中的薛小姐,舍薛金莲其谁?登时,众人齐齐望去,却见薛金莲却是醉了一般倚在那太液池边的一方太湖石上,大有即刻就会歪倒的嫌疑。
这一瞧不要紧,几位勋贵子弟登时乐了,“哟,这要是落水了,金莲可不就成了睡(水)莲了?”
这一调戏不当紧,一应的闺秀齐齐望向了那边,莫不是幸灾乐祸,低声笑道:“大庭广众下就这般酣睡,真是没规矩。”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晋国夫人是怎么教女的。”
正说着,薛金莲似乎醒来了一般,摇摇晃晃的朝着这边走来,只是楚清欢唤她的时候,她却是充耳不闻,似乎没听见似的。
“薛小姐,薛小姐?”
楚清欢又唤了几声却还是不见薛金莲回应,不由一急,却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坏了,薛小姐这是犯了梦游之症了!”
她话音刚落,却见薛金莲忽然停下了脚步,却是左右开弓,朝着一闺秀脸上扇了几巴掌。
“还不快拉开她?”那挨了打的闺秀反应不及,竟是硬生生受着,旁边的那一身鹅黄衣裙的闺秀不由大声求助。
“不可,这梦游之症向来是顽疾,是不能唤醒的。”
“那怎么办?”眼瞧着自己的好姐妹竟是被打的脸颊都高高肿起,鹅黄衣裙少女不由急哭了。
“只能等薛小姐自己醒来了。”
若是旁人说了这话也便罢了,偏生这话出自八千岁之口,顿时那鹅黄衣裙的闺秀只是干哭着,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小半盏茶的时间,忽然薛金莲如梦方醒似的垂下了手,整个人也一下子昏了过去,若非是一旁刚巧柳丹桐眼疾手快,定是要倒在了地上的。
似乎是被四周的哭嚷声惊醒了,薛金莲缓缓睁开了眼,却见一个脸肿的如猪头,一个眼睛哭红了如兔子一般的两人都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不由惊讶道:“秦小姐和冯小姐怎么了?”
秦小姐正是被薛金莲掌挄了半盏茶时间的倒霉鬼,冯小姐是那穿着鹅黄衣裙的闺秀,两人是两姨姊妹,最是亲近不过了。
“还不是薛小姐犯了梦游之症,瞧瞧这辣手摧花的,竟是比本督还狠了几分呢。”八千岁啧啧一叹,瞧着秦小姐那肿的不堪入目的脸一眼连忙转移了视线。还真是不堪入目,败坏了自己的心情呢。
“还不快去唤御医?若是秦小姐这脸毁了,你可赔得起?”
这一声吓得小太监连忙往太医院那边跑,而大皇子和皇甫云芊却都是心中一紧,尤其是皇甫云芊。
适才皇后临走的时候可是吩咐她招呼各家小姐的,如今薛金莲堂而皇之地掌挄兵部秦侍郎家的独生女,自己若是再不出面,只怕是回头又要受柳皇后责罚了。
“薛小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一旁,柳丹桐和楚清欢已经给薛金莲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因此面对皇甫云芊的质问,薛金莲可谓是从容不迫,“是臣女疏忽了,这旧疾有些日子没发作了,却不料今日喝了酒失了态,我那府上还有几味药材,回头送到秦小姐府上赔礼谢罪。”
秦家小姐却是有苦说不出,她刚才和表姐说了这薛小姐无家教,却不料她竟是找了这办法来教训自己,现如今她只恨自己大嘴巴,非要自取其辱。
太医很快赶到,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却也不好给秦小姐看伤,便是连着薛金莲也一同去了那距离太液池最近的枕霞阁。因为,薛金莲的手也肿了。
楚清欢为薛金莲手上涂抹伤药,那是因为打的太过于用力,连同兵部侍郎秦小姐的脸一同肿了。
“这一石三鸟之计的确是不错,可是你的手,也不知道爱护些。”
薛金莲闻言却也不奇怪似的,只是看着那红肿了的手心,淡淡道:“我若是今日任由她们欺侮,又有何脸面去见母亲?”
楚清欢闻言心中微微一震,是呀,自己自幼丧母,父亲也视自己如无物。薛金莲虽然有母亲疼爱,可是晋国夫人声名虽大,却也是惹来了无数闲言蜚语的。
身处高位,本就容易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何况晋国夫人青年守寡,又挣下了这家业,怎么可能没有闲言碎语?甚至于,后来众人都认为晋国夫人不过是宣武帝的外室,而薛金莲则是流落在民间的还珠公主。
只是这确实是无的放矢,薛金莲是宣武八年四月生人,而宣武七年的夏日,宣武帝可是在京城里处理着朝政,根本分身乏术去创造这么一个遗落民间的公主。
至于如今宣武帝三番旨意让晋国夫人入京,便是要将晋国夫人的势力尽数控制其在自己手中,而这其中最为方便的便是将薛金莲赐婚了,甚至于……让薛金莲入宫。
只是薛金莲今日这一番举动,怕是有意与晋国夫人府联姻的勋贵子弟都要三思而后行了:梦游之症这般严重,若是一朝受气,将自己砍死了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见的阎王爷吧?
而那些内外命妇怕也是淡了招揽这么个浑身都是金银的媳妇儿的心。毕竟,这么泼辣的主儿,娶回家了简直是要当祖宗供着了。
“何况,不过是受了点罪而已,刚好能留在宫里歇上一两个晚上,何乐而不为?”
楚清欢闻言震惊,手中力道一时没掌控好,薛金莲不由吃痛,“疼呀。”
她知道薛金莲是故意岔开话题的,可是心底里却还是忍不住一激动,走到现在都是她一人在孤军奋战,就算是楚锦芙三番几次相帮,可是楚清欢却还是忍不住提防。
毕竟,打死不离亲骨肉,楚锦芙再怎么说都是大夫人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血肉。说不定是大夫人潜藏的一枚棋子,就等待恰当时机把自己除之而后快呢。
薛金莲何等样人?最是注重利益一人,如今却与自己联盟,可是自己如今却是给不了她任何好处的。
“我也是有心的。”薛金莲短短几个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楚清欢闻言终于平静了下来。
无论薛金莲是要利益还是要自己的情谊,她这个盟友,自己是结交定了的。
两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只是门外却忽然间响起了一阵喧哗声,“我倒是想知道晋国夫人是怎么教女的,这般没规矩,竟然也敢让她进宫,就不怕惊了圣驾?”
冲进来的人是兵部侍郎的夫人韩氏,向来是个泼辣的人,楚清欢刚站起身来,那韩氏已经一把推开了门,“我倒是想知道薛小姐是不是现在准备再梦游一番,要去弑君?”
楚清欢倒是知道韩氏这么个人,向来是个泼辣的户,只是和其女秦小姐的窈窕体型不同,韩氏珠圆玉润的很,几乎横向发展为五大三粗模样了,一张脸上倒是没那么多肉,可是和秦小姐肿了的脸倒是差不多。
楚清欢和薛金莲对视了一眼,含义却都是一般无二:真不知道,韩氏这么个泼妇怎么教养出了秦小姐这么个窈窕淑女的。
“那下次我可要向韩夫人你好好学学规矩,只是不知道在宫里大吵大闹,是哪家的规矩?韩夫人这般,也不怕惊了圣驾吗?”
“哪里有什么圣驾,臭丫头,打了我宝贝女儿,还拿皇上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韩氏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把薛金莲打成猪头,只是背后却有人拉住了她。
“哪个混账东西敢拦着我?看我不把你的……”韩氏最后的几个字却都被自己咽了下去,恨不得把自己一张嘴撕破了。
“皇上,没想到咱们杜大总管什么时候也成了个混账东西呢?也不知道怎么个混账法呢?”
杜德全老脸通红,刚才宣武帝来的匆匆,身边只跟着自己和八千岁两个人而已。八千岁一个青年男子,虽是比自己气力大,可是也不太好动手阻拦一个妇人呀。
“八千岁还请自重。”杜德全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只是姬凤夜却是上下打量了韩氏和杜德全一眼,邪魅一笑道:“本督怕是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杜大总管和韩夫人重的。”
杜大总管也就罢了,他这些年发福,胖的更显得天恩浩荡。可是韩氏闻言却顿时老脸通红,脸上涂着的古玉坊的上好的玉女梨花粉也都簌簌的掉了下来,她最是痛恨别人提自己胖了,家里谁也不敢说这么一句,就算是贵妇圈里大家也都顾及颜面不说这个话头的。
可是,偏生八千岁是个言语无忌的,哪里会给她半分颜面?
只是被姬凤夜这么一讽刺,韩氏也醒过神来,“臣妇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宣武帝沉着一张脸,“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秦爱卿连家都治不了,拿什么来报效朝廷?”
韩氏闻言顿时面如土色,“皇上恕罪呀,是臣妇胡言乱语,不关我家老爷的事,我家老爷勤勤恳恳为陛下分忧解难,求陛下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罢了我家老爷的官呀!”
韩氏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带着脸上簌簌掉下来的玉女梨花粉顿时成了个大花脸,偏生她还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似的,想要上前拽住宣武帝的龙袍,却是被宣武帝一脚踢开了,顿时一个窝心脚踢了出去,韩氏一下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像是太液池里的王八,翻身都是不能。
“韩夫人怕是误会了,皇上最是天恩浩荡,哪里会无缘无故免了秦大人的官呢?不过前段日子边关急报,说是肃州知州冯大人不小心以身殉国了,这个职位空缺了许久,皇上不还吩咐臣寻个合适的人去那里接替冯大人的职务吗?眼下秦大人最是合适了。”
肃州?那里不是和突厥接壤吗?听说最是不太平,而且突厥年年都会南侵,肃州首当其冲,民不聊生,那里的知州大人一年几乎能换三个!而且,肃州多风沙,连点清水都难以寻觅,听说日常百姓用的水都是带着黄沙的。
韩氏顿时嚎了起来,“皇上开恩呀,我家老爷是文官,哪里能受得了这等苦?皇上开恩呀!”
“放肆!”方才还言笑靥靥的八千岁却是骤然沉了脸色,一脸威严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韩夫人最好知道些好歹。何况,朝廷之事岂容你一介妇人多言?还不把韩夫人给本督送回去,省的碍了皇上的眼?”
好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楚清欢心底里暗笑,哪里是碍了宣武帝的眼,是八千岁你有洁癖,不能容忍这般泼妇在眼前晃悠吧?
不知何时守候在外面的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走了进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韩氏叉了出去,在这暖阁里却还是能听到韩氏的哭嚎声,却不知外面人吩咐了一句什么,那哭嚎声顿时消失无踪,姬凤夜寒着的脸这才微微松弛了下来。
“皇上,此事本由臣女而生,臣女恳求皇上责罚。”
薛金莲骤然跪倒在地,楚清欢一旁作陪,只是心底里却是清楚。
方才太液池那边不仅有八千岁坐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