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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要出刑司怕是便难了。
想到这里,秦奎再度扬起巴掌想要教训楚清欢,却听到刑司门口竟是传来一阵嘈杂声。
“本督倒是好奇,你们掖庭倒是比承乾殿规矩多?本督进出承乾殿从来都不遵循规矩的,还不给本督滚开!”
砰地一声,那等凉薄却又带着杀意的声音,楚清欢不由一笑,看来柳皇后又要倒霉了呢。她前世愧对皇甫镜,可是她楚清欢不是圣人,就算是要补偿,却也不会是对她!
“千岁爷何等尊贵,怎么能纡尊降贵来咱这脏乱的地方?”
“啪啪”几声清脆,秦奎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千岁爷你……”
“本督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莫非还要向秦总管你报告不成?”楚清欢听得清楚,姬凤夜那声音中满是冷意,甚至厌恶,只是下一刻却又是惊奇,“咦?这不是……参见皇后娘娘,瞧这狗奴才说的,本督不能来着刑司,倒是娘娘在这里审案。朱沅,还不把这白长了一口牙的狗奴才好好教训一下,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朱沅冷冷瞧了一眼,只见那秦奎两颊已经高高肿起,唇角挂着几痕血迹,地上滚动着一颗血肉模糊的牙齿。
“千岁爷,不如直接药了,省得回头再污了圣听。”
果真是锦衣卫,办事绝对的毒辣狠绝。楚清欢唇角微微勾起,冷眼瞧见柳皇后却是坐不住了。
也是,说是参见,可是姬凤夜便是宣武帝面前也不是礼仪十足的人,又岂会真的行礼?
“八千岁好大的威风,楚二小姐是本宫的客人,出了这等事,不由本宫来处置,难道还要其他人处置?”
姬凤夜闻言却是微微一笑,犹如春风和煦,只是配上那妖孽十足的脸,只显得愈发妖孽而已,“后宫之主自然是皇后娘娘,只是本督倒是第一次听说客人也会遭受这等待遇,啧啧,牢狱之灾呢,楚二小姐,要是早知今日,昨个儿何必证明清白?要不你也不会被皇后娘娘留在宫中不是?也就不会出了这等倒霉事呀。”
这话说的是越发无礼,分明是指责柳皇后,只是却又是有理的,楚清欢闻言不由眉梢一跳,却是一本正经道:“千岁爷误会了,皇后娘娘也是方才到来的,正在责备秦总管捆了我。”
柳皇后知道楚清欢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何况姬凤夜打着宣武帝的名头前来,分明是已经接手了此事,她想要再插手怕是只能惹得宣武帝嫌猜了,顿时也顺着台阶下来。
“是呀,这狗奴才竟是个不懂礼的,打狗也要看主人,也不看看楚二小姐是谁的客人,竟是这般对待,看本宫回头怎么收拾他!”
可怜秦奎一下子就是被柳皇后抛弃了,成了过河卒,刚想要辩驳只觉得舌根一疼,顿时昏了过去,朱沅面不改色地瞧了眼地上的舌头,声音平坦无波到,“千岁爷,已经处置了那狗奴才。”
姬凤夜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何必费心?回头本督好好教训教训秦总管便是。瞧楚二小姐这憔悴的,回头若是让楚相看到了岂不心疼?”
柳皇后气得牙疼,却见姬凤夜纡尊降贵一般亲手解开了捆着楚清欢的麻绳,然后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楚清欢身上。
“昨个儿楚二小姐大展威风,今日本督倒是拭目以待,楚二小姐又是该怎样还自己清白?”
楚清欢脚下一怔,一半是因为姬凤夜的话,另一半则是因为……她在这冰凉的地上躺的久了,竟是有些经血阻塞,一下子抽筋了。
姬凤夜挑了挑眉,却见楚清欢一脸苦相,不由好奇道:“怎么了?”
楚清欢只觉得那疼痛似乎被人点了痒穴,又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脚心爬动然后狠狠咬了一口又一口似的,不由咬牙切齿道:“抽筋不行呀!”
这话实在是粗暴,走在前头的柳皇后闻言不由猛的回身,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从楚清欢口中传出来的。
只是,下一刻她却是更加吃惊。
☆、第39章
宫里头向来是出入如无人之境似的八千岁,竟是蹲下了身为一个小丫头揉脚!
楚清欢也是一惊,想要抽出来自己的脚,可是却是动弹不得。
“别闹。”姬凤夜轻轻说道,却似乎有魔力一般,让楚清欢顿时再无半点动静。
当初她在云安城的时候冻伤了两只脚,虽然后来回京后皇甫殊和皇甫镜两人都为她寻遍了名医名药治疗,只是一旦天气骤热、骤冷她却也是脚痒难耐。
彼时,那两人只是口上安慰,却从未有一人为自己做到如今这般。
楚清欢只觉得眼角酸涩,似乎压抑了很久的东西缓缓流淌了出来,她不由扬起了头,似一只高傲的孔雀。
一旁朱沅却是双手紧握,恨不得将这玷污了主子的脏脚剁了去!
“她怎么了?”看见薛金莲躺在床上,楚清欢不由问道,双手都紧紧握住了薛金莲的右手。
一旁姬凤夜却是忽然间笑了起来,“怎么,楚二小姐没看出来?”
楚清欢心中一跳:莫非这家伙知道了?只是她脸上却未曾表现出丝毫异样,甚至带着几分不解道:“千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凤夜只是直直望着那一双清眸,眼底慢慢浮起了一丝笑意,最后才缓声道:“说是要紧,却是十万火急,说不要紧,却也是无妨。”
楚清欢只觉得一双手忽然间分开了自己和薛金莲,而那双手带着明显的凉意,似乎冰窖里拿出来的冰块一般,“皇上只给了你三日工夫去证明清白,可是三日之内,薛小姐却是醒不来的。这可不是十万火急的吗?”
楚清欢自然知晓,薛金莲中的并非是毒,而是……一种奇怪的迷药:千日醉。
“至于薛小姐,终究会醒来的,只是到时候怕是没有现在这般珠圆玉润了,倒也是不要紧的,不是吗?”
不要紧?
千日醉之所以号称千日醉,那是因为中了它的人会千日昏迷!平常人若是昏迷十几日怕就是要饿成皮包骨头了。要真是一千日的话,也不知醒来的时候是痴呆之人还是根本不会醒来。
再者,就算到时候薛金莲醒来的时候安然无恙,千日之后她也成了京城的大龄之女,谁还敢娶她?
而晋国夫人没了这独生爱女,又会有什么样的疯狂举动,谁又知道?
这一局棋,几乎是一网打尽。
云婕妤死了,柳皇后最为厌恶的人没了,宋贤妃难辞其咎。
薛金莲昏迷,晋国夫人冲冠一怒,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只是……
楚清欢甚至怀疑,柳皇后怎么就那么糊涂,安晴死了,她虽然也是苦主之一,可是晋国夫人未必不会怀疑她,那么到时候她岂不是也得不到晋国夫人的支持?甚至把晋国夫人推到其他皇子那里?
楚清欢只觉得思绪纷繁,甚至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明柳皇后的疯狂举动,她抬起了眼,却见姬凤夜正望着自己,她不由笑道:“千岁爷手眼通天,岂会找不到这千日醉的解药?”
姬凤夜却也是笑了笑,“这千日醉何等厉害,怕是除了神医唐逸无人能解,本督可不敢夸下这海口,不然到时候晋国夫人要本督的命,本督拿什么给她?”
不知为何,楚清欢只觉得这笑意含情脉脉,她不由浑身打了个颤,“告辞,我先去找线索。”
只是她转身离开,却觉得袖子似乎被人拽住了一般,回头望去,姬凤夜的脸竟是近在咫尺,她想要躲闪,却是来不及,“你……”
“没有本督陪着,你觉得宫里那些人会卖你的面子?”
这倒是实话,只是可不可以说话不要挨得这么近呢?楚清欢无语,只觉得那呼吸似乎要把自己灼烧了一般,“何况,就算你查出了是那位,难不成还能指望把她给绳之于法?傻丫头你还真是傻的可爱。”
有什么好笑的,楚清欢瞪了瞪眼,她倒是觉得凶手是柳皇后,可是说不通呀!
再说,就算是的话,那也只能是无头冤案了,因为柳皇后这六宫之主的地位是动弹不得的,顶多宣武帝冷落她一阵子罢了。
想到这里,楚清欢只觉得头大,不由“含情脉脉”地望着姬凤夜,低声道:“清欢愚笨,还望千岁爷指点迷津。”
姬凤夜颇是享受,要这小丫头低头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倒也是值了的,“知道让本督指点迷津,还不算笨到家。不如去安晴那里,看看有什么证据,说不定呢,你也许足够幸运,能够找到幕后真凶呢。”
楚清欢闻言一怔,姬凤夜这话什么意思?
幕后真凶?难道安晴身后竟是还有另一股力量?
“那现场……清欢多心了,有千岁爷在,又会有什么关系呢?”没有现场,也可以制造一个现场,没有证据,更是可以制造证据,不是吗?
姬凤夜会心一笑,只是吩咐了一声,“看好薛小姐。”
朱沅并不在这里,四下里也无人答案,楚清欢却是知道,潜伏着的应该是卫三几人。毕竟,晋国夫人关系重大,便是姬凤夜若是能拉拢了也是强有力的……
眼角蓦然一跳,楚清欢只觉得方才脑中闪过的那念头竟是惊人的恐怖。难道姬凤夜他真的有……不臣之心吗?
堂而皇之地进了坤宁宫,楚清欢要去给柳皇后请安,只是却遭到了拒绝,“皇伯母她心里难过,刚刚进了佛堂,吩咐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另外还请楚二小姐尽快破案,还安晴一个清白。”
皇甫无双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清欢,神色间骤然便是倨傲,似乎她纡尊降贵跟楚清欢说话便是最大的忍让了。
楚清欢却似乎没察觉一般,依旧是恭敬有礼道:“有劳郡主了。臣女定不负皇后娘娘厚望。”
一旁的皇甫云芊却是冷声笑道:“贼喊捉贼,怕是到最后只会找个替罪羔羊吧?”
这么快便落井下石了?还真是符合皇甫云芊以往的风格,不过露出爪牙的小老虎才不可怕呢。
“臣女奉旨查案,平阳公主莫非是在说皇上……”楚清欢微微一笑,“选错了人?”
她换了个措辞,可是任谁都知道楚清欢方才说的那句分明是“有眼无珠”,若是被传到宣武帝面前……
皇甫云芊顿时紧张起来,抓紧了皇甫无双的袖袍,可怜兮兮道:“无双姐姐,我……”
“楚二小姐,芊儿还小,童言无忌,还望楚二小姐不要介意才是。无双对楚二小姐信心满满,还望楚二小姐早日破案才是。”虽然是有赔礼道歉的意思,可是话里话外却满是倨傲,又哪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楚清欢却也是不介意,一直站在那里坐山观虎斗的姬凤夜却是忽然笑了起来,“难道郡主都对楚二小姐刮目相看,真是难得呢。”
皇甫无双只觉得这句话似乎在讽刺什么,那笑意好像是一阵阵冷风一般刺得她脊骨疼,她挺直了后背,头也不回的离去。
“没想到千岁爷竟也是有碰一鼻子灰的时候,真是难得呢。”楚清欢笑道。
姬凤夜却是忽然刮了刮她的鼻头,“臭丫头,本督分明是给你出气,却又嘲笑本督,改日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动作太亲昵,楚清欢根本没想到,只是一听到教训两字,顿时想到了姬凤夜教训自己的场所,不由俏脸微微一红,连忙去了安晴的住所。
姬凤夜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的笑意若隐若浮,“还知道害羞,还真是难得。”
安晴的住所很是简单,似乎和刚进宫的宫女一般,就连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