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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罗嬷嬷竟是这般苛责,朱沅顿时傻了眼,气恼的看了罗嬷嬷一眼,飞身离开。
罗嬷嬷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又守在千岁爷身边,只是千岁爷处置不好,怕是将来也是个隐患呢。
想到这里,罗嬷嬷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杀意,最后若真是如自己猜想那样,朱沅不能留!
一夜好眠,楚清欢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下的人依旧是不见了踪影,甚至于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都不知道。
画眉进来给楚清欢整理床被的时候却是看到楚清欢中衣上有一滴血痕,不由惊讶道:“郡主你伤口又裂开了?”
那伤口其实早就好了七七八八,毕竟云剑英的医术不容小觑,可是既然做戏了,自然是要做到底的,楚清欢每日里饮食清淡,便是连茶水都不饮一口。自然也不必去给老夫人请安。楚清欢也不由摇了摇头,她月事未到,伤口又不曾崩开,这血迹……
算了,今天能看到宋氏气恼模样,楚清欢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不该错过的,“去请碧桃姑娘,让她随我一遭去听云院。”
画眉顿时明白了楚清欢的意思,连忙去请人。
毕竟,碧桃可是长公主府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大夫人对小姐无礼,那么到时候定是会传到长公主耳中的。
“你来干什么?”看到楚清欢到来,陈妈妈顿时恼怒起来,登时要拦住她,碧桃见状不由恼怒,厉声呵斥道:“大胆,郡主的路你也敢拦!”
陈妈妈没见过碧桃,更是不知道其来历,见她眼生不由冷笑了起来,“相府里面也敢摆郡主的谱?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到底什么身份,这里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
一大早晨起来,白菱那丫头便是跪在听云院门外,说是要伺候大夫人,陈妈妈见状只觉得恼怒,恨不得把她踢了出去,却不料相爷刚巧不巧看见了,竟是还为此呵斥了自己一番。
夫人看见白菱几乎昏厥了过去,如今要是再见到楚清欢岂不是要活活气死过去?昨个儿夫人刚刚小产,大夫说了要让夫人保持心情平和,否则定会有损身体的。
陈妈妈闻言恨不得将听云院都围成铁桶,只是一大早却是老夫人遣人来送药物,几位小姐来看望,搅得夫人半点也没休息好。
如今看到楚清欢姗姗来迟,陈妈妈一肚子怒气全都是集聚在了一起,齐齐爆发。
对待楚清欢,自然是没有半点好声好气,只是陈妈妈却不知祸从口出,这一番话却是要了自己的命!
“大胆,相府后院怎会有这般刁仆,郡主是皇家之人,岂容你这般放肆?还不给我跪下!”碧桃登时大怒,她本以为楚清欢带着自己出去不过是为了显衬长公主的恩典,却不料竟是遇到了这般有眼无珠的刁仆!
陈妈妈撇了撇嘴,并没有将碧桃的话放在眼中,“还真以为自己是……”
“混账,还不给我跪下请罪!”
外面的声音宋氏一开始听了也没注意,可是后来越想这声音却是愈发熟悉,顿时想起来长公主府上的那个宫女,不是刚巧随着楚清欢回府了吗?
她一开始没注意,还以为这宫人是回长公主府里了,却不料竟还在,而且陈妈妈那老货,还真是越老越糊涂,竟然是和长公主府里的人杠了起来!
想到这里,宋氏越发坐不住了,挣扎着身子便起来。
陈妈妈却是毫不知情,见宋氏出来不由上前搀扶道:“夫人放心,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小娼妇罢了,奴婢就能打发得了。”
“你,你……”宋氏只觉得自己被气得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陈妈妈偏生又是一脸得意的模样,她登时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眼中没有主子的刁仆,我竟是瞎了眼才留你在身边的,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夫人,我……我哪里说错了?她娘不过是个孤女罢了,哪有二小姐您身份金贵?大小姐是您的嫡女,宫里娘娘的亲外甥女,安平侯府的表小姐,哪里不比这乡下来的丫头金贵多了?”陈妈妈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却是被夫人当成了狼心狗肺,一行浊泪都要流出来了。
宋湘云正是安平侯府昔年的二小姐,只是陈妈妈却想不到,自己说的这些话却更是让宋氏气恼,“把这老货给我拖出去,给我乱棍打死!”
陈妈妈一开始只以为宋氏是在与自己演双簧,只是看到现在确实发现宋氏是真的动怒了,不由惶恐起来,“夫人,夫人饶命呀!”顿时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好生狼狈。
楚清欢冷眼旁观,看来宋氏身边也是神人一堆呢,笨得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自己前世混的那么惨,怪只怪自己实在是太笨了。
真是难为宋氏了,这些年就依仗着这么个心腹吗?
“清欢别听这老货胡说八道,她得了失心疯了。”院子里候着的粗使婆子闻言早就出来把陈妈妈架了出去,狠狠往地上一摔。
“哼,风水轮流转,克扣我们月钱这么久,我岳婆子忍了你这么久,终于见到你报应来了,真是老天有眼呀!”
“你个……”陈妈妈刚吼了一句,那粗使婆子岳婆子的乱棍却是齐刷刷的落了下去,痛得陈妈妈顿时犹如杀猪似的乱喊,只喊“夫人救命”。
楚清欢唇角带着笑意,看宋氏脸色惨白,不由轻声道:“陈妈妈想必是年纪大了,母亲还是不要责罚她的好。”
见楚清欢开口,宋氏点了点头,“还是你懂事,把她……”
“宋湘云,你个黑心肝的,连亲……”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句,却又是戛然而止,犹如陈妈妈的遗言一般,宋氏笑意顿时僵硬在脸上。
“夫人,已经杖毙。”
赵妈妈看了眼庭院里那毫无生气地趴在地上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刚才陈妈妈话没有说完呀!
宋氏却是恨声说道:“死了就死了,拿几两银子发葬了去就是了。”她话音刚落却又是感觉下半身一热,楚清欢闻到血腥味不由一看宋氏的衣裙下摆不知何时骤然出现了一片血污,她不由花容失色,“母亲,母亲,您……赵妈妈还不赶紧快去请大夫!”
听云院里一片兵荒马乱,楚锦绣匆匆赶来的时候大夫已经开好了药方正在吩咐白菱道:“这药要文火熬,可千万别用大火,另外夫人这几日万不能再动怒气,否则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治。”
楚锦绣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就手把一个茶盏往白菱身上砸去,却是砸到了她的手背,待看到楚清欢,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冲到了楚清欢面前狠狠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善罢甘休?”
许是惊吓过度,宋氏竟是昏了过去,犹是沉睡不醒,楚清欢收起了手中的软布,净了净手,这才慢慢道:“大姐,伺候父母本是天经地义,母亲身体抱恙,难道大姐要我载歌载舞欢庆不成?”
楚锦绣闻言顿时脸色已经难看至极,“楚清欢,你别太过分!”
楚清欢闻言却是轻声一笑,“既然大姐来了,那么便由大姐伺候母亲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楚锦绣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只想去扇楚清欢两巴掌,只是看到她身后的人时,却是不得不咽下了这怒气,“那么郡主慢走。”
楚清欢尚未走出门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清脆的碎瓷声。
“郡主,是白菱。”虽然只在相府三日,可是这其中的人事关系碧桃却是清清楚楚。
果然,白菱抱着手哭着跑了出来,只是她低着头却一不小心撞到了来人。
“相,相爷!”白菱连忙把手往身后藏,却不比楚思远快了一步,已经抓住了她的右手,看到那手背上烫出来的红色水泡登时一阵恼怒,“怎么搞得这是!”
他原本正在书房里看书,听说宋氏再度下身出血便过来一瞧,结果没瞧见宋氏的狼狈,却是看到了昨晚那丫环红着一双眼睛,手上都是红白色的水泡。
“是,是奴婢不小心自己打碎了茶碗。”
楚锦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楚思远顿时眼眶一红,“父亲,母亲她一直在念着父亲。”
若是昨晚之前,楚思远听到这话再看到楚锦绣这般模样定是会心中激动的,可是见识了宋氏的丑态,他又岂会再度动心?
看到昨晚雌伏在自己身下,任由着自己折腾的人,楚思远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往后不必来这边了,你回头住到思园去,好好养伤就是了。让她好生歇着就是。”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楚锦绣顿时愣在了那里,父亲从来不曾对自己摆过脸色的,方才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一时间相府后院风云巨变一般。
大夫人的心腹陈妈妈被大夫人杖毙,原本陈妈妈的位置赵妈妈取而代之。赵妈妈为人严肃,却是极为公平,听云院里的婆子丫环都交口称赞,反倒是安静了几分。
而赵妈妈带领下,一应众人齐心伺候主子,宋氏小半个月便是身体康复了大半,下身再也不见红了。
而相府后院的中馈却是老夫人接手了,只是老夫人每日精力却是有限,很多事情又都吩咐大小姐去处置。一时间相府后院的风向标却是乱七八糟的。
据说相爷吼了大小姐,可是老夫人却又给大小姐体面。
如今二小姐被封了郡主,却又是养伤深居简出,寻常是难得见到,便是芝兰院的大门也很难进去的。
相府的奴仆们都在为难该如何是好,怎样站队之际,却见宋氏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的肉似乎少了一圈,笑意也都消失不见了。
“夫人。”
“嗯,老爷可是在书房里面?我给老爷熬了些莲子汤,送来给他尝尝。”
门外侯着的小厮刚想要回答,却不料里面传来了笑声,“相爷,还要多久,奴婢已经累了。”
宋氏闻言不由想起半个多月前,也是这么个时辰,她来小书房寻人,却见那书案上一男一女……
推门而入,宋氏刚想要开口,却见背对着自己的白菱忽然娇呼出声,手中持着的一枝菊花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夫人,奴婢见过夫人。”
白菱连忙跪下磕头,宋氏强忍住怒火,冷声笑道:“看来是我打扰了相爷的雅兴,只是这莲子汤败火,相爷尝尝也不错!”
未待楚思远开口,宋氏却又是带着赵妈妈风风火火离开了。白菱慢慢站起身来,提起了那食盒盛了一碗莲子汤道:“相爷,奴婢是不是惹夫人生气了?”
楚思远看了眼那被破坏了的菊花图,不由有些恼火,并不伸手去接那莲子汤,“你是伺候本相的,管她那么多干什么?”
菊花图揉做了一团,楚思远厌恶似的丢在了废纸篓里,“罢了我出去散散心,你回头回去便是了。”
白菱闻言柔柔应了是,只是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笑意。果然如二小姐所言,怕是相府后院再无宁日了,可是这对自己而言,不是最好的吗?
宋氏走得很急,还埋怨着赵妈妈道:“你说让我服软认错,我去了,可是你看他在干什么!竟然是在画那贱婢,这么些年,他可曾为我作过画?”
赵妈妈一阵语塞,这陈年老醋吃起来可还真是酸的可以,只是……
“夫人,相爷不过是图她一时新鲜罢了,过几天就丢了去了。”
宋氏闻言不由冷笑起来,“是吗?我看他倒是乐在其中,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去,贤妃娘娘不是说身体微恙吗?你随我入宫去,我倒是看看这相府后院没我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