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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什么?”崔大舅母一见小丫鬟犹豫,就知道有隐情,厉声呵斥道,“除了什么,快说。”
小丫鬟一看崔大舅母的架势,怕是不似福慧帝姬般好糊弄,崔大舅母的厉害她曾经早就见识过了,半点不敢隐瞒,“福安郡王来别院是个隐秘的事儿,帝姬又盘查得严,怕福安郡王出了事儿,平日里不仅不让福安郡王随意走动,更是从来不让外人去别院的。”
“只是时隔三年,福安郡王的事儿早就淡了去,京里的人也忘了郡王的事儿。福安郡王年纪小,性子跳脱,自是耐不住的,别院里听歌玩乐早就腻得慌,也对帝姬精心细选的美人失了兴致。喜好上了便装出游,最爱与农家贫户子戏耍。”
丫鬟眼神游移,福慧帝姬的温泉别院乃是她父兄管着的,福安郡王在别院,是个主子,她父兄自有讨好的打算,觉得福安郡王的爱好不算什么厉害的事儿。也不慎在意,又见福安郡王便装三年,也不曾有人察觉,就松懈了。
崔大舅母何等人,一下子就猜出了下面的意思,“你们就纵容福安郡王出外游玩,现在郡王出了事儿,是你们承担得起的吗。”
小丫鬟哭喊求饶,崔大舅母不曾发话,福慧帝姬却是恨恨的想来。“好啊,往日我的话,都是耳边的风。大风一吹就散了,半点不曾到心里。”
“主子饶命,饶命……”
小丫鬟叙述道,“主子饶命,平日里。福安郡王的确常常出去游玩,从不曾出事,我们才放心来着的。”
福慧帝姬也无心细听,直接问道,“福安是哪里出事的?”
“帝姬,帝姬。实在是不知道。”小丫鬟哭诉。
“怎么会不知道来着,我让你们那么多人跟着福安,你竟然回答我不知道。他就是便装了,你们也不曾跟着去。”福慧帝姬顿时愤怒不已。
“福安郡王平日是爱出去玩,但是云娘有了身子,郡王心中担心,就不曾出去玩了。今日突然没了。满府上下也不曾听说郡王有出去过……”
小丫鬟也是疑惑不解,福安郡王虽是个爱玩乐。却是个体谅人的,每次出去,总是会老老实实带上人来着。这次根本就没有听说出门,也不曾带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不成。
“没出门,人找不到,难不成是凭空消失了不成?”
福慧又急又怒,仆从也是惊吓不已,崔大舅母却是心中有几分思量,“帝姬息息怒,怕是还真的有可能凭空消失。”
“帝姬,我们先去温泉别院看看。”崔大舅母说的话福慧帝姬还是听的,立即点头,就带着崔大舅母前往温泉别院。
崔大舅母走得急,也不曾和别院的林熙菡表姐妹三人打招呼,林熙菡三人也是不知道,就在别院屋子里休息。
崔大舅母走了半个钟头,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林熙菡、崔明椘姐妹二人就趴在软榻上一边看着雨打残荷,一边下着围棋。
白霜霜也丝毫不在乎三人早就撕破脸面,大大咧咧地坐在林熙菡身边,一边指使巧儿、惠儿给她端茶倒水,一边挑三拣四地训斥丫鬟,非要搞得林熙菡、崔明椘兴致全无不可。
“霜霜表姐,你若是嫌弃我这儿的茶不合口,水不合心意,人又不讨你欢心,你还是回去的好。”林熙菡看白霜霜越发不着调,也越来越难忍她。
“九娘,你说什么话呢?你怎么能赶我走呢?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就是不喜欢我,也不能不顾礼节的欺辱长者。”白霜霜一连串的指责,林熙菡园子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均是各做各的事儿,懒得理她。
“不好意思,表妹,险胜一子。”崔明椘落下最后一白子,恰巧比林熙菡多一子,围住林熙菡。
林熙菡输了棋,心中也不难过,嬉笑道,“表姐的棋,下得还是那么好,不过我也不错,再过两年我也定会胜了表姐的。”
崔明椘被林熙菡臭屁的嘴脸逗笑了,泼冷水道,“就你这棋,有技术无心术,再过几十年,我也能胜过你。”
林熙菡挑眉,“怎说,几十年后,你都老了,再有心术也没精力下了。”
“几十年后,我老了,你也老了。”林熙菡陡然响起她不过比表姐小三岁,表姐老了,她也老了。
崔明椘见状,淡笑不语,微微看看棋盘,棋如人品,林表妹人聪明得紧,但是心不够狠,下棋总是不到最后给人余地。
而白霜霜,崔明椘看着还一直很有耐性赖在此处的白霜霜,脑袋不算灵光,但胜在没有底线,人够狠,特别是比三年前,她长大了,看多了主子打杀奴才,也少了几分怜悯之心,更利益至上了。
“嘭——”
小厢房的门被粗暴的打开,崔明椘身边秋瑟匆匆赶了进来,“不好了,别院被禁军围住了……”
秋瑟来不及通知,就被粗暴的推开,走进三穿着“天武”军服的军士,为首的是位加戴七品云骑卫佩饰铠甲的军士。
“打扰了,崔小姐,在下是天武军的章孝宽。”云骑卫章孝宽给崔明椘行了拱手礼,吩咐手下两个手下围住厢房的门,不让林熙菡三人一行人出门,就带着一大群天武军搜索起福慧帝姬的别院。
林熙菡暗暗思索原因,细想天武军是哪个军队,突然倒抽了口气。
这是维护皇城的军队,是今上的心腹军队,根据林玉煊留下的老资料,如今天武军隶属于汴京赵家人管着,也就代表天武君是赵太后的人。
福慧帝姬得罪了东太后,东太后赵太后非陛下生母,陛下生母是出生卑微的西太后,却是先帝继后,陛下嫡母,世人以左为尊,东为长,可以说皇城里东太后最大。
汴京赵氏不仅是千年世家,更是清流之首,虽然被今上打压不断,但朝堂势力仍与今上曾经一手扶持的改革派不相上下。
现在福慧帝姬的别院被天武军如此光明正大的强行搜索,这与直接与福慧帝姬、崔氏一脉翻脸无二样。
特别是林熙菡爱看邸报,她对朝廷上消息灵敏度比一般闺阁千金敏感。
章孝宽,不过蜀地小地主家庭出生,读书不成,又无特技,若不出意外,不过又是个当地土地主的命。
但是乃和他命好,他父意外身亡,家产被宗族夺取,他不忿,去府衙告状,聪慧城府受府尹赏识,认作义子。
更巧的是这个府尹是赵氏一脉嫡子,却蜀地就是镀金的,没两年就调回中央,章孝宽自然是跟着义父,为义父做些不方便的事儿。
后来章孝宽更因为三年前义军作乱入了赵太后的眼,一举将他塞进了天武军,没两年他就从无名小卒升任了正七品云骑尉,据说专门替赵太后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林熙菡见章孝宽带着天武军在福慧帝姬无所顾忌的横冲直撞,更是笃定章孝宽来着不善且不是打无把握的仗。
林熙菡心中着急,但是连个大门都出去,就郁闷非常的和崔明椘继续下了棋,可心中有事儿,没两局就败给了崔明椘。
“九娘,放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崔府没犯事儿,也是不怕抓拿了我们。就是太后也是不成的。”
崔明椘说的话,林熙菡听了心下放心不少。崔明椘如此肯定不是知道赵太后不会和崔家完全翻脸,不然就是崔大舅母另有安排。
“崔小姐,再次打扰了。”章孝宽这次进来少了几分洒脱,阴沉者脸,压抑火气的问崔明椘,“请问崔小姐,知道福慧帝姬去向吗?”
“福慧帝姬出门了吗?”崔明椘面露惊讶,崔大舅母来福慧帝姬别院,总感觉出了什么大事儿,不会大雨倾盆如此匆匆往外赶,跑到福慧帝姬这儿不时的提点。
再来还有福慧帝姬这个孕妇,一般情况下更是别无可能出去。
章孝宽见崔明椘脸色不变,怕是不曾说谎,也少了几分试探,真心又对崔明椘道,“崔小姐,这是太后懿旨的事儿,若是知道福慧帝姬的去向,还请通告。”
“章大人,我们姐妹刚从长公主处出来,刚到别院,实在不知道这京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崔小姐,希望你们说实话,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怕是不仅崔家保不了你,就连陛下都难。”章威胁道,声音好似银器刮过瓷盘,刺耳的紧,说完他身边的近卫军抄出马刀狠狠劈在桌面上,小茶几顿时被劈成两半。
崔明椘不以为意,林熙菡感觉无杀意,也不慎关注,倒是白霜霜先是惊吓,再是鄙视,更有淡淡心虚的情绪。
第十二章 无知
章孝宽见崔家三表姐妹神色不变,心里一赞果真是世家千金,但是有些胆色,他心中也明白福慧帝姬的事儿必然是不曾告之三人
但迸宁可错杀一百,亦不放过一个的心态,对天武军士兵使了个眼色,道,“那这就不好意思了,崔小姐,还请你们三姐妹陪小官走一走”
章孝宽语气平静,淡淡杀意在室内流转
白霜霜看着明晃晃的刀光,强忍害怕,故作高傲坚强姿态,淡然道,“章大人,您莫不是忘了帝都能够下令缉拿犯人的只有燕京府府尹,而不是云骑尉”
章孝宽打量着颤抖着身子,还故作镇定的少女,心里有几分欣赏,遂道,“白小姐,下官虽然是小小的云骑尉,却是天武军的云骑尉”
“那又怎么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天武军,还御林军,都是陛下的臣子,都要按照陛下制定的律法行事”
白霜霜没有听明白章孝宽的好心暗示,反而当做拿住了章孝宽,大声呵斥道,“就连陛下都不能随意违背律法,难不成章大人还以为您堪比陛下不成了”
章孝宽深深看了一眼白霜霜,面露失望,原来是个傻大胆的,还当是个有成算的,连天武军的意味是什么都没明白
是的,陛下的旨意是不能违背,大胤的法律不能违背,但是任何朝代都有特权,别忘了陛下头顶上还有太后这座大山,两宫太后,尤其是嫡母赵太后更是大山的大山至少陛下心里恨得牙痒痒,也不得不碍于礼法忍了去,一直到赵太后老了,陛下的权势大得能一言天下才能除掉太后
崔明椘听章孝宽言语间并没有恶意,知道他乃是听命行事,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悄悄给章孝宽递上银票,才小声地问道,“章大人,我表妹年少,多有得罪,还敢问上一句,太后寻福慧帝姬有何事?”
章孝宽捏捏手上的银票见是一叠子百两银票,心里淡淡满意,斟酌了一下才拱手道,“这也不算什么隐秘的事儿,有人揭发福慧帝姬及其夫家崔氏私藏逆臣叛党,故让我前来搜查,所以多有得罪处还望崔小姐切莫介意,多多配合”
众人一听逆臣乱党皆是倒抽口气,白霜霜更是煞白了脸,她想到小说中的女主皆是义正言辞的否认诬陷,证明自己的清白,赢得大家的赞赏强撑起害怕,义正言辞道,“这不可能我崔氏一门皆是忠君爱国之辈绝不会参与乱党所为,请章大人莫要随意诬陷”
白霜霜话一落,林熙菡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光,她搞清楚状况没,崔氏忠义难道福慧帝姬这个皇家子嗣就不忠义了有没有私藏乱党重来不是重点,而是谁算计了崔氏他们算计崔氏的目的是什么,何况对本身对崔家手下留情的章孝宽说这话不是惹人厌弃吗,让章孝宽如何心无芥蒂的透露消息来着
好在章孝宽没有把这个无什么地位的白家大小姐放在心上,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是淡淡讥笑地看了两眼白霜霜,继续对崔明椘道,“崔大小姐请放心,我等也只是请诸位离开别院去他处坐坐,等福慧帝姬回来,自是会将诸位安全送达”
“大人,敢问是进军营,还是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