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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超群说完这句话,李寻欢忽然感到
怀中斜靠的身体有一丝颤抖,不由得心慌,急切问道“东来,你怎么了”
卓东来泠然一笑,压下胸口刺痛,平静的宽慰忧心之人“晚辈无事”
二人的动作,司马超群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双手握拳,骨节泛白,面上却泛起冷笑,冷冷的笑。
萧泪血也看的清楚,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惨白着一张脸,从探出一支竹笛,凄凄厉厉的吹了起来。
李寻欢明显感觉到卓东来的异样,垂眸盯紧了那人,满心焦虑丝毫来不及掩饰“东来,你究竟怎样”
“晚辈……无妨”
“那竹笛”李寻欢若有所思的吐出三个字,手臂微抬,指尖轻动,银光过处,萧泪血手中的竹笛应声落下,碎落满地,李寻欢只觉怀中的身体瞬间放松,软软倚着自己轻声喘息。
司马超群一直在看,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斜斜觑着,这时开口声音异常的阴冷“你大概还没有听过离忧吧,源自于西域极难养成的情蛊,蛊种一旦进入人体,种蛊之人的思想就会受吹笛之人的控制,而这种蛊,奇怪就奇怪在必须以心爱之人的热血为引才能成活,哈哈”
这两声笑显得异常阴狠,好容易停下后司马超群冷冷接道“东来中的那枚袖箭是特制的,先穿过李寻欢的手臂沾上热血,再射入东来的体内,蛊虫再度遇血,立刻就会钻进血肉里,当然,若是用作血引之人并不爱你,那蛊虫便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现在看来,李寻欢是爱你爱到了骨血里,这样替帮你验证一下也未尝不是好事,东来,你不要怪我”
卓东来恍若不闻,淡淡的表情毫无异动,倦倦靠着李寻欢也不开口。
李寻欢却笑,无力的苦笑,萧泪血早已算计好一切,就算自己不替东来挡这一下,他依然有办法让东来中蛊毒,只不过他采用了最有效的一个方法。怀中之人固执的不肯开口,不是疲倦,绝非惧怕,而是在想司马超群话中未尽之意。
果然,司马超群沉默一会,淡淡开口“我方才好像忘记说明一点,笛声只是引子,引得蛊虫迅速成活,蛊虫成活之后,便不再需要笛声控制,还有,李探花也莫要奢望杀了萧泪血,东来就可以解脱,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施蛊之人身亡,这蛊还是解不了,而且,提供血引之人也会内力渐失,如何,李探花是不是已经绝望了”
感受到怀中之人散发出来的戾气,李寻欢小心宽慰着,也不抬眸看司马超群,只平静的答道“李某身经不下百战依旧安然无恙,这里运气也占了绝大部分,此次李某依旧赌运气,不知司马总镖头自以为运气如何”
“李寻欢,我没有力气与你废话”
“好,那便说一些有用的,这蛊毒如何能解”
“很简单,只要东来亲手把剑
刺到你的胸口,看到你的心头热血,自然便解了”
卓东来原本只是快速思考着,忽然听到司马超群这样说,立刻从旋身站起,经过方才时间消耗,李寻欢的内力流失殆尽,这时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只得任那人缓缓踱向司马超群面前站定,淡淡斜觑一眼,周身裹着的寒意几乎把人冻僵。
司马超群下意识的闪躲一下,随即看到萧泪血的暗示又堪堪顿住脚步,迟疑了一会反而迎上前去,异常温存的盯紧卓东来,低低柔声道“东来”
卓东来置若不闻,优雅的弯□子,缓缓抽出随身携带的紫金匕首,缓缓的擦拭着,好似面前之人根本不存在般泠然。
“东……”司马超群又一声强作镇定的轻唤被硬生生扼在喉间,瞳孔瞬间放大,满眸不敢置信,因为卓东来朝他出手了,依旧是一招,只一招,他就闪不过,和半年前一样闪不过。
僵持了片刻,不过是片刻,司马超群却觉得像十年一样久,久到身上的冷汗湿了又干,久到整个人都要瘫软,那把匕首始终很随意的架在自己颈间,却仿佛有着慑人的魔力,像是来自冥域索命的邪魔一般阴寒诡异。
卓东来眸间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缓手收回匕首,淡淡道“你走吧”
司马超群张了张口,感觉嗓子嘶哑发不出一丝声音,好容易控制着不再颤抖,却也不敢再开口。
萧泪血眸间骤冷,迅速从袖中探出一只竹笛,还未来得及送到唇边,便“叮”的一声被一把小刀钉住,牢牢刺进一旁石壁。
而李寻欢发完飞刀再也支持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一步靠在岩壁上剧烈的咳嗽起来,渐渐也倚不住,只得靠着石壁缓缓坐下,虚握成拳掩在唇边的指缝里,一滴一滴嫣红几乎连成细线,绵绵不绝。
“前辈”卓东来惶急的唤出一句,正欲上前,心头忽然刺痛,脚下一绊便要摔倒。
“东来”
李寻欢咳到无力,低垂着眼眸丝毫不能起身,司马超群疾呼一声上前扶住紫衣人踉跄的身形。
卓东来稳住步子,抬起首来,眸间的清明竟然淡去几分,薄薄升腾的茫然几乎掩住紫晶石般浓墨的眸子。
司马超群神秘的一笑,盯紧了那眸子,压低声音缓缓道“东来,你要去杀了李寻欢,杀了李寻欢你就不会痛苦了”
卓东来好似被定住身形般丝毫不反抗,口中却依旧固执道“不,不能”
见状,司马超群不慌不忙的轻笑,眸子也愈加幽深了几分,卓东来的心性绝非常人所及的坚韧,即使是配合着蛊毒的催眠也未必一次就有效,必须多试才能攻破他的心防。
“东来,你一定可以杀了李寻欢,你会杀了李寻欢”
轻柔飘渺的声线仿佛蛛丝一般细密,卓东来愈加陷入迷茫,心中只
下意识的觉得不能杀了李寻欢,也便无意识的反抗“不,我不能杀李寻欢”
“东来,只要杀了李寻欢,一切都解脱了,我们回家,东来就再也不会痛苦”
“回家”
“是,回家,只要杀了李寻欢,我们就可以回家”
“不能杀李寻欢”
“能,能杀了李寻欢,李寻欢就快要死了,东来只要再刺他一下,他就会死”
“不,不能死”卓东来忽然低低呼了一声,抬手扶紧额头,面上现出一丝强抑的痛楚神色。
李寻欢终于止住了咳嗽,积蓄些许力气,勉强起身扶住了痛苦那人,软软的开口“东来,东来,你看着我”
“前辈”
“东来,你听我说,杀了我,杀了我你便不会痛苦了”
卓东来的意识几乎被蛊毒全部吞噬,唯留着一丝清明已经认不清眼前人是谁,却依然记得不能杀了李寻欢,几乎是无意识的低弱反抗“我不想杀你,不想,不能杀李寻欢”
“东来,你看着我,听我说,杀了我以后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杀了我,东来就不会再痛苦”
低低柔柔的嗓音仿佛清风拂过,卓东来不再反抗,顺着声音重复“杀了你”
“是,杀了我”
李寻欢俯身捡起卓东来方才掉落在地的匕首,轻轻递到他手心,卓东来牢牢握紧,茫然的望着身前白衣翩翩人影。
司马超群冷笑着看这一切,到此时,他更恨,即使是中了蛊毒,即使毫无意识,卓东来依然只相信李寻欢一人,依然只肯听李寻欢相劝。所以,当卓东来握紧匕首狠狠向李寻欢刺去时,司马超群仿佛看到光明般满心畅快淋漓,简直就要仰天长笑,大摆筵席庆祝三日。
可是,他很快便笑不出来了,酝酿许久的笑容僵在脸上形成一幅无比诡异的画面,因为李寻欢避开了,他竟然还有力气避开。
卓东来受着蛊毒的影响,功力提升许多,招式比平日更是迅捷狠戾阴辣,李寻欢还是避开了,空白的折扇掩在面前,咳到身形都轻颤,脚下步子也迈的很是勉强,每次只能竭力避开,全然无力反击,他亦不会也不肯反击。
李寻欢不是一心惜命之人,但他现在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卓东来手上,否则等他日卓东来清醒的知晓这一切,必然深受其害,也许这一世再也无法逃脱亲手杀死李寻欢的枷锁,甚至绝不会独活,会生不别离,死亦相依。
尖利的匕首在卓东来手中划出破空之音,李寻欢一次一次堪堪躲避,动作愈加勉强,脚下几次踉跄,雪白的衣衫上早已渗出缕缕嫣红,晕染一片一片,红到刺心刺目。
盏茶功夫过后,李寻欢几乎再也避不开,原本内力全无之下还能凭借灵巧的身形,可这时,就连身体也被旧疾所累,早已勉
强不得,只能苦笑。
东来,我一死,你便解脱了,可我却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
东来,我又反悔了,若我避不开,若我今日真的死了,就算死在你的手上,我也依然想要你活的久一些,我不要什么死相依,我只想你带着我不能活下去的岁月好好活着,把我活不到的那些时光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东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你再不清醒,我就要撑不下去了,可是,我还想陪你,还想陪着你一起到老,看你白发苍苍,我两鬓如霜,依然含笑看世事无常,依然在李园温酒、赏梅、抚琴、吟诗、堆雪人,东来……
司马超群冷冷旁观,萧泪血依旧面无表情,晃眼百招已过,即使李寻欢心力再坚韧,也经不起如此空耗,经不起卓东来在蛊毒作用下功力愈盛,万般无奈之时,忽然心头剧痛,脚下踉跄一下失了步伐,卓东来把这个破绽看的清清楚楚,眸间一喜,手腕微沉,直直向着李寻欢胸口刺去,李寻欢正无力,躲闪不及,生生受了这一下,震惊之余再无动作,定定僵立原地,只模模糊糊喃喃出一句“东来”,疲软无力。
一见李寻欢胸前血如泉涌,卓东来立刻清醒,眸中刺痛顿现,远远抛开匕首,立在原地不再动作。
良久,良久,久到天涯海角那般遥远,恍若隔世,背后传来一声温柔的轻唤“东来”,暖暖的、柔软的仿佛天籁。
卓东来眸间迷雾渐渐消散,不一时便无比清明,缓缓回身“前辈”
白衣缓裘之人随意的立着,清清浅浅的笑,虽然遍身狼狈了些,虽然身形轻晃了一下,却依旧温润如玉、器宇轩昂,这时云淡风轻的开口“东来,我无妨”
卓东来丝毫不奇怪那人会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确中了蛊毒,也几乎被蛊毒吞噬全部意识,但李寻欢刻意在决斗中轻触匕首,在身上留下伤口,用鲜血留住卓东来最后一丝清明,就赌那一丝清明。
即使如此,蛊毒依旧只能让卓东来亲手刺中李寻欢的胸口才得解,踉跄那一下是真的,那一丝破绽不只吸引了卓东来,也转移了萧泪血和司马超群的注意力,只一矮身,李寻欢立刻探出几把飞刀射出一个诡异的角度,阳光映射之下,自己的影子便与司马超群重合,胸口恰好在司马超群肩膀的位置,卓东来一个沉腕是结结实实刺中了司马超群的肩膀,那一片刺目的嫣红也是真的,是司马超群的血,真实到卓东来以为自己真的刺中了李寻欢,才会有那一瞬间的茫然神情。
司马超群对李寻欢和卓东来设计颇多,尤其伤害到了东来 ,这一下,算是李寻欢替卓东来讨回的,这一下还是轻了些,仅仅废他一只手臂而已。
良久,司
马超群都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卓东来是和李寻欢决斗,最终却刺中了自己,而且是废了自己一只手臂后,蛊毒就这样解了。司马超群一直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