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安的喃喃“东来”,卓东来无奈只得停下动作,抬了另一只手帮李寻欢拉好扯乱的锦被,口中宽慰着“晚辈
在,晚辈不走”。
良久,月已中天,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卓东来忽然听到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也是他一直等待的声音,
随即门被轻轻叩开,卓东来微一侧身便看到缓缓步入的玄清道长,一派仙风道骨,气定神闲。他好似知晓李寻
欢病着一般,也不出声唤人只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卓东来随着他出去,卓东来淡淡颔首,垂眸看了一眼榻上睡着
的李寻欢,清清浅浅的呼吸、气息均匀,兀自睡的香甜,便小心挣出自己的右手,看李寻欢只是睫毛轻颤一下
并未醒来,方才安心的放轻脚步踱出门外,又轻轻合了门行远几步负手而立,怕夜风吹着榻上的人受凉,也怕
吵醒了他。
“司马超群没死……”
玄清说了一句便顿住,因为他明显的看到卓东来的身体瞬间僵直,随即一道凌厉的视线射来,凛冽的寒意
几乎要把自己冻僵。
半晌,卓东来依旧面无表情,玄清抬眸瞄了一下确认卓东来没有怒气方才小心的接道“朱猛失踪后大镖局
收伏了雄狮堂,司马超群还是总镖头,所以,你答应他的一切已经完成”
卓东来依旧沉默,他不说话是在思考,他也丝毫没有阻止玄清往下说的意思,所以,玄清接着道“孙通一
直带人守在紫气东来,里面的每个人都像你在一样各司其职,大镖局也从未放弃找你,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司
马超群默许的,无论吴婉如何反对,寻找你这件事情司马超群始终坚持”说到这里,玄清凝神直视着卓东来道
“他不相信你死了,他还是习惯你在……”
卓东来不由自主的握紧右手,手心被李寻欢握着的温度仿佛还在,但他如此用力,用力指甲都要嵌进手心
,好像已经忘记了刚刚那份温暖。许久,才缓缓启口清清冷冷的飘出一句“他怎么想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卓东来行事从来坚决果断、绝不犹豫,玄清是第一次看到卓东来迟疑,但他毫不诧
异,仿佛这是他预料之
中的事情,卓东来该有的反应。因为他清楚的知晓让卓东来迟疑的原因,这个原因对卓东来来说是一个温暖的
羁绊,而且这羁绊由来已久直入心脾,给他这种羁绊的是一个人,那个人现在正安静的躺在屋内,丝毫不知道
他为卓东来带来的难处,那个人就是李寻欢。
玄清在等,等卓东来思考的够清楚以后自己开口问,可卓东来竟然一直沉默,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玄清
终于等不及“七天后,有一个机会,你可以回去”
卓东来终于动了,只是右手握的更紧,紧到指节泛白“不回去会怎样”
“那便再没有机会,你以后只能留在这里,这样的话,斩断前缘对你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道长是不是还要说,若是回去便不可能再回来”
“是,你意外来到这里本来就有悖命数,如今回去不过是让一切重回正轨”
“卓某从来不信命”
“芸芸众生各安天命本就是自然规则,任何人都有注定的命数”
“道长的意思是卓某别无选择”
“命中注定终须有,命中若无莫强求,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更何况大镖局是你毕生的心血”
“七日之后卓某自会回复道长,时辰已晚夜深露重,道长不妨先行歇下明日再走”
“无妨,我自有去处,七日之后老道在越皈崖等你”
“道长慢行,不送”
玄清背过身后飘然行远,只余夜风软软送来几句“七日之期,莫忘莫忘”
卓东来挺直脊背对月良久,直到夜露浸透全身、遍体寒凉才从容优雅的回身轻轻推开门进去。
垂眸望去,李寻欢依旧睡得深沉,方才玄清道长那几句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话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一个睡
着的人能知道些什么。卓东来忽然庆幸李寻欢这一场病,若没有梅大先生这些安神的汤药,玄清道长的来访是
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他的。肺疾、心悸,旧患让他无法深眠,初时卓东来微动一□子都能把他惊醒,这种情况
直到不久前才稍稍有所改善,今夜好在这幅汤药可以让他安睡一会,想到这里,卓东来唇角不自觉的牵起,勾
勒出一个宠溺的弧度,温暖沁人心脾。
看李寻欢睡得安稳,卓东来便安心倚在炉边,直到全身升起暖意,确定不会激的李寻欢受凉才缓缓除去外
衣躺到榻上。小心抬手把安睡的人儿轻拥入怀,细细描摹那人精致的容颜半日,方才阖了眼睡下,精心照顾李
寻欢这几日,他也累了。
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然睡熟,李寻欢剑眉微微蹙紧,羽睫轻颤几下,眼睛却终究没有张开。
此后的几日,对于玄清道长深夜来访的事,二人仿若有默契般一致绝口不提,只作不知。卓
东来一如往日
从不把照顾李寻欢的事情假于他人之手,一来卓东来不放心,二来若是交与旁人,李寻欢亦不安心,而每次李
寻欢不适,卓东来也乐于照顾他,只盼他的病早点好。
这日,关天翔笑若春风般的出现在冷香小筑,来寻李寻欢说是有要事相商,让李寻欢随他去一个地方,如
此,卓东来就不便相随,只嘱咐几句莫要太劳累,又拿来披风细细帮李寻欢系好。
李寻欢随着关天翔出门整整一日,待到日暮一个人悠然回来时候,铁传甲正一心焦急的在李园门外候着,
直到李寻欢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里才长舒了一口气慌忙迎上去“少爷,你可回来了”
他果然不在,还是走了吗,玄清道长说的不错,那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强留在李园对他无丝毫助益,他
原本就是应该回去的。思及至此,李寻欢仰首灌了一口,堪堪掩去心头忧虑,抬眸笑望自家忠仆“传甲,我又
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每次都在这候着的”
“也不知道谁每次出去,总会遇到麻烦缠身,少爷,传甲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大小小的麻烦总是找到少
爷你呢”
李寻欢浅浅一笑,无奈的摇了摇首不置可否,又饮了一口酒压制心头刺痛,掩唇轻咳几声,兀自迈开步子
向门内行去。
李寻欢是刻意躲开的,他从来不想让卓东来为难,亦不愿亲眼看着他离开。从相遇到相知,这么多日子相
携而过,到如今这个无异于死别的生离对他们来说如斯残忍,如斯狠绝。以为避开了就可以不见,以为避开了
就可以不伤心,一如十年前为了林诗音而远避关外一样,他今日又避开了卓东来,无法抉择他便只能逃避。既
然选择了放手,那么视线里失去了那抹紫色的影子为何还会失望,还会痛到难以自持,又为何不肯、不去问卓
东来走时都交待了什么呢。对于无法直面的感情,他一如既往的逃避,纵使这次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他依然可
以选择不面对,不追问。
自从那日回到李园,李寻欢便再没有出去,他始终没有问起卓东来的行迹,而铁传甲也像是受过卓东来的
嘱托一般只字不提。从十年前自家少爷为了林诗音终日黯然神伤之时,他就知晓,他只能照顾到李寻欢的身体
,从来照料不到李寻欢的心,这次也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李寻欢愈加沉寂,他只能刀绞一般揪心、心疼却依然
毫无办法,这辈子能够照顾到李寻欢那颗七窍玲珑心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林诗音与他阴阳相隔已是死别,一个
卓东来与他异世而居渺无音信,是生离却无异于死别。
好在这几日有着关天翔的来访可以稍稍冲淡一些李寻欢的郁结,
那日回来以后,李寻欢边和关天翔便以兄
弟相称。铁传甲不想问起自家少爷也关天翔是为何结拜的,只是盼着关天翔莫要像龙啸云一般狠绝卑劣,空有
着大哥的名义却把兄弟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夺家掠妻谋命,甚至穷尽一生精力都在盘算着如何让这个义弟身败
名裂,命丧黄泉。
想到这般,铁传甲恍然觉到今日并未看到关天翔的身影,自家少爷也不见影子,想必又是一人倚在屋檐喝
酒呢,在高处可以看清李园的一切,无论发生任何事,好的不好的,他总可以最先掌握,只是屋檐高处的凉风
他也不想一下自己是否可以承受得住。铁传甲又是无奈的摇摇头,暗自叹了一声转身回房取了一件狐裘披风去
寻自家少爷。
李寻欢竟然没有在屋檐坐着,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在梅园抚琴,他或许是在怕,怕无论如何张望也望不到那
抹紫色的身影,徒增伤感而已。因了这份心境,一曲浑厚的高山流水在他的指尖空灵沧桑,蓦地多了几许厚重
的期许和浓重的落寞。他恍若入定般弹的入神,琴弦却忽断,细细的弦线滑破指尖带出几抹嫣红的血珠,嫣红
圆润的在苍白的指尖轻颤轻颤,竟然多了几分荒凉到极致的绝美。略一回神,胸口又是抑制不住的刺痛,唇齿
间溢出几声破碎的呛咳,咳到身形轻晃肩膀都微微的颤抖。
忽然,感觉肩上一暖,熟悉的温暖,李寻欢惊喜的回眸“东来……”
待看清来人时,浅浅的笑容瞬间凝在唇边,良久,又努力牵出一抹宽慰的笑“传甲”
“少爷”分明看清了自己少爷眸中的落寞,那一点惊喜来的快便也消失的快,铁传甲抬手把李寻欢肩上的
披风细细拉好,望向自家少爷的眸中竟然也多了一丝忧虑,卓爷,你究竟去了哪里,我怕若是这般下去,少爷
也撑不了几日了。
“少爷,坐一会便回去吧,你身子还未大好呢,这里风凉”
“传甲,无妨,我心中自有分寸”
“少爷,梅大先生的嘱咐你从来不上心”
李寻欢轻咳一下转开话题“传甲,小云呢”
“我一时没有见着,兴许在和关侯爷练武”
“这样也好,小云跟着大哥,我便放心了”
“少爷,为何又要和关天翔结拜”
知道铁传甲是想起了龙啸云,李寻欢也不介怀只宽慰着笑道“传甲,这次不一样,关大哥有情有义,不会
害我的”
“少爷,你啊,总是轻信人”
“传甲……”
“少爷不喜欢,我不讲便是了,你总是这个样子,见不得有谁说起旁人半点不好”
“传甲,你是不是嫌我太过清净”
“少爷……好好好,我不说了,可,咱坐一会就回去吧,这里风凉……”
“传甲,我想一个人清净一下”
“少爷,你不要在折磨自己了,我知道你是在想卓爷……”
“咳咳……传甲,你不要再说了……咳咳……”
“少爷,你别急,我不说便是了,可你整日这么折磨自己,我,我心疼啊,少爷,我跟了你几十年,从没
见你过过一天好日子,也就卓爷来以后你方才清闲了一些,可现在,现在卓爷也走了,少爷,我知道你心里苦
,可卓爷他,他不会回来了……”
李寻欢终于沉默,沉默到梅园里的风都静了,落梅缓缓滑落,方才幽幽启口道“传甲,我把东来弄丢了”
“少爷,这不是你的错”
“是,是我,那日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