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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的人们想要在这一天忘记伤痛,迎接新的世界,等待着正午才会来临的花车,他们不时地看着路边高高竖起的十字架,上面赤条条挂着的,是战/败的那一方,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领主以下的受封者,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嚣张跋扈,全部低着头,有些麻木地望着地面,有些则因为害怕和屈/辱而嚎哭着。
在花车经过的同时,他们将被当场处决。
无论在什么时候,世界都无法抉择全部的人,当一部分人胜利的时刻,另一部分人就被牺牲,只是此刻和过去逆反了过来。
因果在循环着,当苦涩化作甜蜜的时刻,就只愿瞬间变为永恒。
六辆连续的花车从希娜之壁的边缘开始前行,穿过露丝之壁后一直延伸到夺还的玛利亚之壁,不,应该说已经没有墙壁了,得到了研究资料之后,韩吉制造了逆反的药物,大量地生产之后,巨人被击败了,变回失去理智之前的样子,却在几分钟内死去了。
第一辆花车之上,让有些拘谨地坐着,反倒是他身旁的阿明相当自然,向围观的人们挥着手。
不仅是因为太过紧张,也是因为昨天对三笠告白却被果断拒绝的打击。
这两年来,明明看着利威尔和艾伦在一起,每个人都知晓了他们的关系,昨天阴着天,黑沉沉的,利威尔却和艾伦一起出去了,他们似乎是一起去墓地拜祭在与巨人的战/争中牺牲的人。
让以为自己找到机会了,叫住望着他们离开的三笠,大声地喊着“我一直喜欢你,请嫁给我吧!”
三笠回头望着他,然后冷淡而直接地说了一句“谢谢,可是我不喜欢。”
简直像被敲到头一样懵懵的,让有些口吃地问“难、难道、你还喜欢艾伦吗?他跟利威尔兵长是差不多结婚了的样子……”
“那又如何?”墨色的眼睛望了他一眼,飘然离开,就像当初他称赞她的长发很漂亮一样,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去,把他当成了路人。
回忆着昨天的遭遇,让望着那些对着他大胆地尖叫着他的名字的女孩们,幻想着要是有个女孩长得和三笠有两分相似,他就立刻迎娶。
第二辆花车上坐着驻守兵团现在的首领以及顶替了去世的皮克希斯司令的年轻人,在宪兵团解散,巨人消失之后,驻守兵团的职责也改变了,他们现在与其说是驻守,不如说建设,除了重建被破坏的城区,还要开发新的领土,建筑,耕地,运河等等项目排期已经排到了几十年以后。
第三辆花车所受的欢迎比首/相所在的花车还要多,因为在其之上都是献上一切去改变这个世界的人,被人们所传诵的英雄,救世主。
可是艾伦却觉得人们的欢呼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很遥远,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前方那个越来越近的十字架,父亲散乱着长发遮住了大半的脸。
有很多事都还未明白,就到了离别的时刻。
——你是我和卡尔拉的孩子。
只留下这样的言语,再没有多余的解释。
花车继续前行着,终于和那个十字架擦肩而过,艾伦一直抬头望着,望着那肮脏的发间,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眸。
“艾伦……”利威尔伸手揽住他的腰,向后一拉,少年就坐进了他的怀里。
艾伦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在人群中,他有些慌乱地想重新站起来,可是利威尔的手臂牢牢地把他禁锢在自己的怀中,面对有些暧昧的景象,围观的人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依旧在喝彩,他们的事迹早已不是秘密,反而不断地被篡改,成为了愈来愈香/艳,愈来愈浪漫的故事。
花车在此刻停了下来,走在地上的士兵们端起了枪。
“不……”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再一次失去至亲吗?
在这个时间仿佛静止了的时刻,利威尔用手遮住了艾伦的眼眸,男人没有开口,只是抱紧了他。
“你把心脏献给了我,就不要为了其他的人觉得痛苦。”明知道那是做不到的事,利威尔却有些霸道地要求着他,手指所碰触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停在花上一样轻轻合上,温热的水沾湿着。
“你后悔了吗?”男人轻声问着,他的话刚刚说完,刺耳的枪声在人们欢庆的声音中响起。
黑暗的视野之中身体像是踩在流沙之上在不断下陷着。
这样的感觉,就和那个时候一样,然而他早已做出了抉择。
睁开眼的时候,三笠正俯视着自己,而在她之后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艾伦,你怎么哭了?”依旧是披肩长发的少女认真地望着他,这个时刻,卡桑和父亲都还在,他依旧拥有着完整的家。
伸手摸着自己眼眸,的确是溢出了眼泪,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吗?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中,不舍地告别。
陌生的男人?不,不对,他是……
艾伦站了起来,没有回答,再度闭上眼,等待着眼前的幻觉消失。
比起欺骗自己,失去的东西再度回来,他更想要面对现实,和那个人一起活下去。
——艾伦。
再度睁开眼眸的时刻,是近在咫尺的瞳眸,唇上还残留着触感,方才失去知觉的时候,对方正在吻着自己。或许利威尔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挡住那个艾伦不愿看见又强迫自己去看的画面。
此刻是已经无法改变的现实,就算有很多遗憾,想要改变的事,然而生命,无论对错,只要一次就足够了。
痛苦也好,幸福也好,梦想也好,爱情也好,只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阖上眼,隔绝了外界的景象与声音,再度和利威尔亲吻着。
柔软的唇碰触着,试探地去纠缠着,爱恋的誓约,如同治愈所有伤痛的良药,那些挣扎和碾磨的痛全部都变成了支付的代价,也许都是必然要承受的。
打开了心锁,住在彼此交换了的心脏里,在最为重要最为柔软的地方。
随着它,依存着,活下去,就算明天,是世界的终结。
尘埃落定之后,调查兵团一路向外探寻着,沿路确认安全的地方也逐渐移入了居民,形成了一条自西向东的走廊,从细小狭窄的道路逐渐变宽,形成了村落。
而这个世界的全貌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辽阔无边,向前走着,不断地遇见,告别。
然而寂寥的世界之中,比天地都要宽阔的是人心,微笑,哭泣,彼此珍重,彼此扶持。
经历了长久的光阴,尤弥尔和幸免于难的克里斯塔一起照顾着重建的教堂里收养着的孤儿们,萨沙和康尼像开玩笑一样的突然结婚了,两个人的个性让别人不禁担忧他们什么时候又像开玩笑一样离婚。
就连艾维尔团长都意外地和一个村里的姑娘陷入热恋,阿明也有了神秘的恋人,让却还在苦苦地追着这辈子也追不到的女孩。
很多人都改变了,变得成熟,或者更加躁动。
找到了所爱,亦或者还在追寻,年少时的梦想却依旧鲜明。
无边无际的海平线上倒影着火红的落日,明亮的金黄色线状地扩散开来,仿佛在水上燃烧着。
海鸥悠长地叫着,在空中张开弧形的白色翅膀,排列着并不整齐的队伍向前划去,在天空之下人们吹着贝螺的声音也同样绵长着,咸涩的风迎面而来,海浪沙沙地作响。
艾伦脱下鞋,直接踩在细软的沙子上,走向那落日的方向,愈来愈深的海水渐渐漫过了腰际。
这就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看到的景色吗?
再一次问着自己,艾伦转过身,看到利威尔在岸边坐着,凝视着他。
黄昏的光温暖地照在男人的身上,轮廓变得柔和起来。
遥远地相望着,然后彼此都轻笑起来,或许期望的不是看到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色,而是和重要的珍爱的人一起看着细水长流,初春繁盛的花,夏夜绚烂的烟火,秋天燃烧遍野的红叶,还有真冬时刻依旧无法宁静的大海。
比起美丽的景色,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刻印在彼此眼眸中的模样,仿佛就是永远不会褪色的幸福,爱的形状。
“喂——利威尔兵长是喜欢我的吧?!!”两手放在口边,像小孩一样远远地呼喊着。
——真是笨蛋啊。
利威尔没有喊回他,有些无奈地说着,明明早就说过了爱,却仿佛连喜欢这样的感情也想独占。
无声的口型,艾伦却全然看懂了。
“我——喜欢——你!”温柔地压低眼眸,艾伦继续小孩子的游戏,背对着逐渐沉下的夕阳,轮廓也染成了金色,如同宗教画里一般。
看着眼前只属于自己的孩子,利威尔站起来把长靴脱下来放在另一双靴子的旁边,走进了海水之中,慢慢地走向他。
“别把对我的感情退格到喜欢啊。”站在艾伦的面前,利威尔暗哑地说着。
海面上隐隐约约倒映出来模糊的轮廓,在折弯后靠近。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在亲吻的间隙,男人沙哑地问着。
“嗯。”回应着,艾伦低声说着“现在的人生剩下的,是誓言……”
回到了岸边,艾伦看到了靴子旁边,利威尔来不及抹去的字迹。
Eren,仅仅是名字,没有更多的言语,却觉得温暖,因为这是质朴的,没有修饰的爱。
“你在笑什么啊,小鬼。”利威尔看着少年转过来的面容。
“兵长。”他这么说着。
“啊?”利威尔反问着。
“只是想叫你罢了。”在夕阳之下,不再是哭泣的面容,而是被满足与幸福的笑容。
尾声:幸福的瞬间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有人类的天敌,会吃人的巨人……”
被小孩们围着的少年拿着画好的图画,像是讲述童话一样讲述着曾经的故事。
虽然利威尔的画实在过于简化,每个角色都是同样的,只有轮廓的线条,圆圆的比例稍大的头部和大字型的四肢,这些孩子们却看的很专注。
翻开下一页,艾伦继续说着“这是拿着牙签的姜饼人……哦,不对,这是拿着长刀的士兵,他们一直在和巨人战斗着……”
这个时候孩子们的视线却从画上转移到艾伦的脸上。
“怎么了?”艾伦同样看着他们。
“这个小人是艾伦哥哥吧?”他们纷纷指着画上面一个同样是线条勾成的人形轮廓。
“哎?这个是我吗?”艾伦低下头看着那个人形,还是觉得十分抽象,和别的小人不同吗?
“利威尔桑画的艾伦哥哥很像格O高蔬菜味的小人饼干。”小孩说着。
“那、那别的人呢?”果然还是像饼干啊,艾伦无奈地问着。
“别的人像星星饼干。”小孩子认真地回答着。
大概是画自己画多了才像人形的饼干啊,其他人连人都不像变星星了……
艾伦真是哭笑不得。
“后来呢,后来呢?”小孩却拽着他的衣服催促着他继续讲下去。
“后来……”艾伦继续翻着下一页,尽量忽略记忆中的残酷,告诉他们,人类是如何勇敢和坚强。
然而翻着翻着,在其中一页停下来了,少年看着图画,猛然脸红了,一个爱心的下面有两个简化的小人,虽然依旧很抽象,但是这是……在……在……兵长他把这幅放在给小孩子看的画里面是在想什么啊!!
“这一页好像是放错了。”迅速地把画翻到后面,那些好奇的眼睛却还是看见了,此刻紧紧盯着他,盘问着“是利威尔桑和艾伦哥哥在一起吧?是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