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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未能去成青玉坛,方兰生那边出了变故,他未想到瞒了这么久,终究到了瞒不住的那一刻。
方兰生与襄铃两人时常凑一起打各种鬼点子,襄铃一心想要找到爹娘,奈何对他们却无半点记忆。两人想了半晌,终是决定去借少恭的烛龙之鳞一用,此法宝可窥探人深埋心底的记忆,方兰生本意想要帮襄铃回想起她爹娘的情况,哪知襄铃关于两人的记忆太过模糊,这烛龙之鳞亦不能窥探一二。这事本应过去,方兰生却用了此物看到了他与陵越儿时的画面。
这一下,对他刺激非小。
陵越成了他亲哥,他并不是方家的儿子,而是被爹收养,一时间方兰生只觉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黑险些晕倒。他想到陵越初到琴川时细心教授他法术、想到秦始皇内他舍命相护,想到他一遍遍的说二姐待他极好,不可与二姐置气,惹他伤心。原来在他心里,他一直不成器,一直需要他护着。
烛龙之鳞早已掉在地上,他傻愣愣的发呆,想到二姐小时候给他做的糕点,爹未出家时每日陪他温书练字,他喜爱读各类奇书,爹每次出门便挖空心思的给他找来。一幕幕好似昨日般从他眼前闪过,一晃二十多年,方家待他犹如己出,他却一直骄纵任性,未曾顾及二姐的心思。
他抽了抽鼻子,猛的拿起烛龙之鳞去寻了陵越。
二姐瞒着他,陵越不认他,究竟是为什么。
他问的很隐晦,问他是否有过一个弟弟,可曾想过去找他,若他尚在人世而陵越未去寻他,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陵越微蹙眉神色黯然,只是说,“只要他过得好,就足够了。”
方兰生说不出自己那时的心情,酸楚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嘶声诘问,“你为什么不认我?”
他就这么一个哥哥,竟是万般不愿认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陵越说,“我说过,只要你过得好,就足够了。”
可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好。
襄铃不喜欢他,二姐逼他,陵越大哥不认他,屠苏也不挂念他,他开始担忧、开始苦恼,谁还能将他放在心上。
殊不知,襄铃把他当做好友,二姐与陵越亦是一心只想他过得好,屠苏虽未提及亦把他当作至交好友,他这一世并不是孤单一人,说起来倒是他们之中享受最多温情的一位。
少恭说的极是,即便知晓身世又如何。
他与方家这二十多年来的牵扯,岂能因血缘而断。他不能舍弃了方家,陵越也不能丢下天墉城,他们兄弟都有自己的责任,方兰生应学会担当。
欧阳少恭借烛龙之鳞此举本是想阻陵越上青玉坛,此番话却着实出于真心。
方如沁极看重这弟弟,若他离了方家,于方如沁而言简直是挖去她半颗心。
她推门进到方兰生屋内,尚自欢喜,他们一家终于要回到琴川,却不知方兰生已知晓身份。他怨二姐,怨她瞒着他,话中语气极为冷淡,一字一句犹如敲在方如沁心上,让她冷了心。
他说我现在还不想走,还不想和我哥分开。
方如沁神色哀切,他不愿离开,却要和她分别。这么多年来的姐弟情分,换来的竟是兰生的怨恨。
是她自私,未能如爹爹交代的那般早早告知他的身世,也是她让陵越不要打扰兰生的生活。
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明日她将回家,她等兰生。
她还记得年幼时他缠着她要糖吃的样子,那样小小的人拽着她裙角眼巴巴的望着她,她便软了心。
他虽喜欢胡闹,方如沁时常训斥他,却也是爱之深责之切,方如沁自诩未曾亏待过他。眼下,这傻弟弟竟连送别也不来。
自此之后,将成永别。
而他们尚不知晓。
方如沁坐上马车时还在想有朝一日兰生回家,她定给他多配几个搓衣板。
方兰生站在亭台内望着不远处的马车,二姐淡粉色的衣袍随风轻摇慢摆,一张脸全无血色,煞白的很。他双眼含泪,不忍二姐就此伤别,奈何脚下却似千斤,半步也踏不出。待那马车遥遥远去,他才无力的坐在长凳上。
襄铃不明白,人为什么要那么复杂。明明不想她伤心,自个也难过的要命,为何不去追呢。
方兰生脑中很乱,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只能放任自己。他看着襄铃道,“我陪你去找家人吧,等你找到家人后,我再回琴川。”
他这一去,却不知再回琴川,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作者有话要说: 江都情节依旧停留在38集,下章把少恭支走大师兄写完,天墉城红玉与芙蕖的线以及青玉坛的线写差不多,就可以写39集苏雪关于蓬莱的线,然后就可以痛快的补剧了。
我就看到未删减本39集,我会说么,还有很多集没看啊
PS:出书不是说这里不更新,而是更新到结局。正文里应该不会有肉,JJ会锁,肉还有番外放到本里去,所以不收本的妹子也可以一直往下看,JJ这边会是个完整的故事哒。
么么哒众位XD
☆、章五十一:再入青玉坛
章五十一:再入青玉坛
方兰生未打招呼便与襄铃离开,陵越昨日未曾认他,今日更不见他人,着实放心不下。方如沁已离开,这里也就少恭与他熟稔,陵越神色匆匆的便来寻人。
巽芳正在沏茶,见他进来未动声色,陵越扫了他一眼便对少恭道,“你可曾见到兰生?”
欧阳少恭一惊,不由起身道,“小兰怎么了?”
陵越紧蹙眉心,长叹道,“我找了一圈也没见你人,襄铃也不见人影,这两孩子也太任性。”
他神色焦急,欧阳少恭却是冷静,他安抚陵越分析道,“小兰昨日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眼下怕还未能接受,你给他时间多消化消化。不过,小兰这孩子确实太不懂事了,怎能一声不吭的离开。大师兄,昨日小兰来借烛龙之鳞说是给襄铃找父母,我看他们两人应是独自去了,这也怪我思虑不周,未想到小兰竟从烛龙之鳞中看到了自己的身世。如沁瞒了这么久,小兰还是知道了。”
陵越拧眉沉声道,“我和他二姐都只想他能开心安稳过完这一生,他再生我的气,再埋怨如沁,也不该一句不交代就离来,这么大的人,做事这般冲动,让我和他二姐如何放心的下。”
欧阳少恭轻勾唇角,眼波一转细碎光芒倏然而过,他温和的望着陵越,语带请求道,“大师兄,你去看看小兰吧,他一人,我实在放心不下。青玉坛由千觞陪同应是无碍,大师兄去找小兰要紧。”
既已知晓他与襄铃一起,陵越当即告别少恭这便启程。
欧阳少恭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笑意蔓延,巽芳神色复杂的望着他,近来他越发难以捉摸,这笑透着一丝诡异,令人不由发憷,竟是骇人的很。
虽屠苏与陵越两人极力维护,红玉对少恭仍旧抱有怀疑。身为剑灵,早已见过这世上各色人,却未曾看透欧阳少恭,这很不正常。
她留下陵越在江都的本意就是让其上青玉坛调查清楚鬼面人,眼下陵越却撇下欧阳少恭,青玉坛与鬼面人之间的牵扯怕无人能察觉。陵越一离开,少恭便与尹千觞、巽芳一同到了青玉坛。
这青玉坛眼下正处于危机关头,他们常年用人试药,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雷严一死,当初控制他们的药丹无解,这些人为求自保纷纷下山投靠其他门派。若此事揭穿,青玉坛便成那众矢之的,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元勿心中亦惶恐不安,他是雷严最得力的手下,一旦事情败露,也最受人痛恨,如何才能找到新的靠山,是他眼下最发愁之事。
青玉坛以药丹立足,若能寻到善炼丹药之人,解了众人的毒,那便还有转机。
欧阳少恭的到来无疑解了青玉坛的危机,他虽是青玉坛长老,但曾受雷严胁迫禁锢青玉坛,眼下他接管青玉坛,众人皆提心吊胆,深怕引来杀身之祸,尤其是元勿,更是整日惶惶不安。对于欧阳少恭与尹千觞,元勿是避之不及,倒是巽芳,他邪笑片刻,来的正好。
青玉坛内除了雷严与他,无人知晓锦娘的身份,她既随少恭回到这里,便是给他送来了护身符。
锦娘对于青玉坛着实厌恶,她已脱离此处,但为了少恭仍是咬牙回来。元勿来找她时,巽芳正坐在凉亭内发呆。
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令人厌恶。
元勿嘴角噙狞笑,居高临下笑意满满道,“锦娘!”
锦娘犹如惊弓之鸟般倏然站起,她哆嗦着唇环顾四周,见眼下无人这才上舒口气道,“你疯了?这里哪来的锦娘!”
元勿扬了扬眉,缓缓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巽芳,是欧阳少恭心心念念的蓬莱公主,没了易容丹,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巽芳愤恨的盯着他,半晌这才道,“你若是聪明,便管好自己的嘴。少恭待巽芳如何,想来你也知道。若是在少恭面前说你轻薄于我,你猜你可有命活到那日?”她面色狰狞,语气亦咄咄逼人,眼见她伸手便要去扯破裙衫,元勿脸色大变急急后退道,“巽芳,有话好好说!”
锦娘闻言轻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却透露出狠毒。
忍着万虫噬骨的痛楚改变自己的容貌装作另一人,元勿知道锦娘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若是撕破脸对谁也不好,他要的是自保不是送死。
他顿了顿,干笑道,“万事好商量,青玉坛哪来的锦娘。巽芳姑娘被禁青玉坛时,元勿可是未曾怠慢过,不知姑娘可否念在旧时情谊,为元勿在少恭面前美言几句。这青玉坛的事,谁还能有我元勿知晓的清楚。若我能继续追随欧阳长老,对于巽芳姑娘自也是敬重万分。”
巽芳这才盈盈笑开,元勿看她美艳动人的一张脸,不由暗自呸了一声,真是蛇蝎心肠。
她本不应干预青玉坛之事,却仗着欧阳少恭待巽芳深情,向少恭献计。
欧阳少恭抿了口茶,轻声问道,“巽芳今日怎么过问起青玉坛的事了?”
锦娘淡笑道,“我看少恭近来劳累的很,这青玉坛的事也不能事事皆让你亲力亲为,若有得力助手倒是省心不少。元勿在青玉坛多年,对这里的情况最熟悉,我被雷严要挟那段时日,也承蒙他多加照顾,想来也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少恭倒是可以一用。”
“巽芳为人善良,既愿给元勿一次机会,那便如你所愿。”
他这话一落,便又端起茶杯抿了口,微垂着头挡住了眼中不屑神色与嘴角微扬间的一抹讥笑。
青玉坛内尹千觞找了多日,依旧未找到锦娘的一丝痕迹,这人好似凭空消失般。尹千觞愁眉不展,只得在青玉坛内四处游荡。眼下,少恭在青玉坛的地位可保,他便不用担心,若是再无锦娘消息,他便再回一次江都。
红玉尚且不知陵越去向,芙蕖本以为他打探完情况便可回来,一直眼巴巴的等着。离执剑长老上次闭关已有四年之久,待解决完山下之事,师兄与屠苏便可回来。他们三人自小便在一起,感情自是深厚,屠苏又常年受师兄弟们排挤,芙蕖一直护着他。他这下山近有一年,上次见面还是陪师兄去琴川除妖时,久别未见,难免想念。
她想念师兄与屠苏,却也明白红玉姐所说极为在理。屠苏应该有更广阔的地方,天墉城不应该束缚他。她未曾想要束缚他,只想他这小师弟能记得天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