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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字一出口,琅琊晶漂亮的美眸几乎要喷出火焰。
“朋──友……”他少爷竟然还有脸这么说!“我是那么相信你,甚至把你当成朋友看待,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出卖我!”
掠影张大嘴,当真是百口莫辩。
干密探这一行,最忌讳“出卖”这个字眼了!
“这……这怎么能说是出卖嘛!你是下一任女皇继位人选之一,身份不比寻常,只身在外要是遇上什么危险的话谁承担得起?司徒大人非常担心公主的安危,才命我打听你的下落,他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
“不要替他说话!我跟他之间的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怎么会知道司徒漠的真面目?他貌似恭谨忠心,但实则暗藏野心!如果不是为了利用她坐上摄政王之位,他怎么可能会急于找她?
看样子,公主好像对司徒漠很不满喔!
想到只手能翻云覆雨、无所不能的强人,竟然被心爱的女人所深深痛恶,不知道为什么掠影就觉得很想笑。
原来司徒漠的魅力也有施展不开的时候,哇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琅琊晶气得咬牙切齿,真想拿东西塞住他的嘴。“你笑什么?”
糟糕!太过得意忘形了。
掠影连忙收起笑容,伸出两手食指在嘴上打了个叉。“没,没什么!”
秋阳逐渐向西方隐没,天色也暗了下来,考虑到琅琊晶身于还很虚弱,司徒漠决定先在此处打尖,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司徒漠下马亲自前来扶她下马车。“你就睡在马车上。”
“我要鹊儿陪我。”她乘机提出要求。
司徒漠的黑眸眯起,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半晌后,他冷漠的拒绝。“不可能,你属于我,我不要任何人挡在你我之间。”
这句话等于是宣告他俩将在夜晚来临时的独处。
又是这一句!就像一句咒语,无形的捆缚住她。
琅琊晶咬住下唇,害怕得连心都在颤抖。
司徒漠托起她那充满古典美的小下巴,眯起厉眸审视着她来不及掩饰的表情。
“趁早习惯吧!能睡在你身边的人,不论是过去或未来,除了我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
他丢下这些话后转身离开她,唤来侍卫守住她,自己则与掠影两人到一旁去讨论事情。
鹊儿则担心地看着琅琊晶,觉得她气色并不好。
“公主……”
她才开口,便被侍卫喝退。“鹊儿姑娘,大人说过,不许你接近公主,也不准你与公主交谈!还不快退下?”
看着鹊儿被赶开,琅琊晶心中充满愤怒。
她不会屈服的!司徒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束手就擒,那他就错了!
她转身走向树林,跟在她左右的侍卫立刻挡住她的去路。
“公主,您不可以离开。”
琅琊晶冷冷地道:“我要去小解,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或者你们要跟我去?”
“啊!这……”
司徒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她去。”
两名侍卫这才遵命放行。
琅琊晶往前走几步,司徒漠带着警告开口。“不要耍花样。”
琅琊晶闻言僵了僵,但随即挺直背脊,昂起下巴,继续向前走去,下让自己看起来像被击败的样子。
旁观一切的掠影突然觉得公主很可邻。
“她起码是一名公主,你不应该那样对待她。”
掠影的批评立刻得到司徒漠的冷眼招待。
“她的事你少管。”
掠影举起双手声明道:“嘿!我可不想插手,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说出我的感想。”
“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废话!我与她之间的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慑人的眼光如果可以杀人,掠影大概早就死上千次了。
可惜掠影是属于打不死的蟑螂那型,还兼不会看人脸色。
“哇啊!你们俩还真有默契,她今天下午也是这样说的。”他俩果然交情匪浅”,呵呵!
司徒漠微蹙起眉。“她还说了什么?”
掠影随手摘了根小草叼在口中。
“她把我骂了一顿,说她把我当朋友,我还这样出卖她。”唉,被美人讨厌可是很令人伤心的。
“别管她怎么说,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真是多谢了!这种话大概也只有狂妄如司徒漠才说得出口!
掠影皮笑肉不笑的哼道:“当然哪!因为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我真正想要的──直至今日还没得到过。”
掠影错愕的掉头,小草从他的唇角无声掉落。
耶?这是司徒漠会说的话吗?
掠影还来不及说什么,侍卫们的叫嚷声便传了来。“大人!公主逃跑了!”
这样她也有办法逃?掠影敬佩的表情在看到一脸铁青的司徒漠后,聪明的转为严肃,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徒漠大手一挥,冷声命令。“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去追她。”
掠影吹了声口哨。
哦喔!看样子,司徒漠被惹火了,三公主,你自求多福吧!
她不知道跑过这片树林要跑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正跑向何方,琅琊晶只是拚了命的跑,像是要摆脱恐怖恶鬼的纠缠。
发髻散了、簪钗掉了、丝履脏了、粉色的绮罗织裙被高高低低的枝哑勾破了,这些她全都不在乎,她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没命的逃!
她观察过,这片林子树木密集,无论是驾着马车或是骑马前来都难以穿越,要抓她,除非他们亲自来追,她只能趁着还没被发现时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不意,她的足下绊着了古木的盘根。
“啊!”她惊呼一声,往前栽倒。
好痛!她再接再厉地从地上爬起,却发现自己的脚踝隐隐作痛,右脚的丝履也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
“该死的!”她恼怒地一捶泥地,吐出有悖皇家礼仪的咒骂。
只剩一只鞋,怎么办?
琅琊晶当机立断地把另一只鞋也脱了,只穿着罗袜继续向前跑去。
每往前跑一步,柔软的足底与脚踝便传来一阵刺痛。不知不觉,她的脚步越来越慢,甚至变得举步艰难。
她扶着一棵松树喘息,却在听到窸窣的落叶声后全身紧绷。
有人追过来了!
琅琊晶根本不敢再多做停留,她忍着痛再度向前跑去。但是追来的人像是已经发现她的行踪,也跟着加快步伐。
“琅琊晶!”身后传来带着怒火的嗓音,使她全身寒毛直竖。
司徒漠!
为什么是他?她宁愿来追捕她的是其他人,那她还有一丁点逃掉的可能性……
但为什么偏偏是他?
琅琊晶连回头看看距离相差多少都无暇,只能更加没命的跑,没看见横在路中间的一根腐木挡住了去路,脚下再度重重一绊,整个人往前面的小坑扑跌了去。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必然的疼痛,不料等到的却是一副宽阔的胸怀。
司徒漠接住了她。
被他抱住的恐惧在脑中一瞬间炸开,她眯眼放声尖叫。“啊──”
那两只环抱住她的健臂就像钢条,一辈子锁住她,她不要啊!
“不要!不要抓住我!”她顽劣挣扎着,又打又踢,用力推开他又要往前跑。
司徒漠狠劲抓回转身又要逃跑的琅琊晶,开口就是一顿厉斥,轰得琅琊晶面无血色。
“你不要命了吗?看看你的脚下!”
小坑里是一个捕兽夹,她这一失足,可能小命就没了!
看见那个沾满乾涸变黑血迹的巨型捕兽夹,琅琊晶顿时全身发软。
就差一步!不是手就是脚,她很可能会成为残废。
琅琊晶颓然掩面,无法遏止地发起抖来。
司徒漠将她转向自己,深深地、深深地搂住,既蛮横又温柔,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入他的怀中。
他牢牢地拥着她,将下巴贴在她泪水奔流的颊边,说不出有多怜惜,说不出有多温柔,彷佛可以这样一直相拥,直到地老天荒。
任她在怀中放纵的哭泣许久,等到她的抽泣渐渐微弱,司徒漠才托起她的泪颜,温存地舔去她的泪珠。
“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心,是我的;你的泪,是我的;你的喜与悲,全部都是我的……”
逃不掉了……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司徒漠终于松开她,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他说话的语调云淡风轻,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彷佛她不曾试图偷跑,也彷佛他不曾对她大吼……
她木然的跟着他走,连脚上的疼痛都没了感觉。
“晶。”他突然呼唤她的名字,像春风拂过,充满情意。
她被动地抬眼迎视他的目光。
“回京后,你到我的府里住一天,我有些话要告诉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他唇边的浅笑,看起来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碎掉。
有话为什么不现在说?
就在她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时,林子里倏然银光一闪──
司徒漠猛然抱住她转身,一阵冲击从他背后袭来,他仰头发出一声低吼,脚下一晃,整个人朝她压了下来,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一支羽箭深深地插在他的后肩上。
“司徒漠!”她喊了出来,声音凄厉,泪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司徒漠失色的俊容在她的眼中变得破碎。
一种可能会失去他的痛苦紧紧攫住了她,她的心好像突然被掏空,变成一片虚无。
她一直是恨他的,不是吗?
只要他死去,就再也不能控制她,她就能找到她要的自由。
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但……为什么她会这么痛苦?为什么她甚至想舍弃一切?要她一辈子不再碰最爱的傀儡戏她就不碰,要她去争王位她就去争,为什么她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够换回他的生命?
泪雾迷蒙中,她听见了心里的声音──因为爱他。
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原因?
司徒漠强睁着眼,审视身下为他哭泣的佳人,忍痛勾起一抹笑。
幸好,她安然无恙……
司徒漠本想伸手抚摸她惨白的容颜,却牵动了伤口,使得疼痛更剧。
不远处的掠影领着侍卫迅速跑了过来,正好瞥见逃逸的人影。那人是谁?
“该死!伤势看起来不轻!”掠影大惊失色,指挥手下将司徒漠抬回马车,然后弯身抱起琅琊晶。“快!先回马车再说。”
“掠影……”脸色比纸还白的司徒漠揪住掠影的衣襟,感觉剧痛正撕扯着他的伤处,但他勉力支撑着,说完想说的话。“立刻去追查,我要知道……是何人所为!”
“我知道了!”
得到掠影的回答,司徒漠心一宽,顿时失去意识。
第四章
“公主,您的病体未愈,要是再染上一次风寒可就不好了,我扶您去房里歇着吧?”
司徒漠一倒下,事情顿时变得一团混乱。
他们在最近的城里聘请了一名大夫随行医治,然后马不停蹄地一路赶回北陵城,将司徒漠安置在学士府后,掠影立刻出发去追查主谋。
没有了监视者,鹊儿总算可以和琅琊晶说话。
“公主?”
听见鹊儿的二度叫唤,琅琊晶将视线由躺在床上的司徒漠身上移开,缓慢地抬眼看向鹊儿忧虑的脸庞,对她刚才的问话完全没有反应。
“鹊儿,你说……到底是谁要杀他?”现在她满脑子里只有这个问题。
“这……很难说,奴婢不敢妄加臆测。”她只是一个宫女,怎么会懂?
“会不会是在山林问行猎的猎户?还是朝中政敌所为?”可是,若是政敌又怎会出现在林间?
“掠影大人已经去追查了,相信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鹊儿在主于肩头披上一件紫貂披风,温言劝道:“公主,请回房歇着吧!”
琅琊晶摇摇头,不管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