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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具体什么地方,大概就是一种氛围。吴邪至今为止也算有了些经历,对危险的本能提升了不少,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还算敏感。
果然,下一秒就有声音传来。
“我说哑巴,说话归说话,枪先收起来行吗?”
是黑眼镜。
吴邪这才想起,从下车起就没见这个人,看样子闷油瓶也在,可是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从黑眼镜的语气听来,可不像单纯的叙旧。
吴邪放轻了脚步,又靠近了一点,隐隐在远处寻着两个身影。闷油瓶应该是也说了什么,但是他声音语调都远不如黑眼镜那么张扬,这个距离难以捕捉。
紧接着,他又听黑眼镜说:“我要是你,就不会惹这个麻烦,既然确定了他是,就该当机立断,你现在护着他,到了那天,只怕他第一个恨的就是你。”
31
吴邪几乎第一时间醒悟,这个“他”说得不会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没给吴邪思考的时间,对面的谈话显然已经结束了,吴邪略一迟疑,还是决定不躲起来。
“嘿,找你们呢,出发了。”他走过去,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闷油瓶一声不吭地擦肩而过,跟平时一个样子,他的身后,黑眼镜笑着挥挥手:“有劳小三爷了。”
吴邪跟在后面,和黑眼镜走在一排。
“叙旧啊?”吴邪状若随意地问。
“是啊,很久没见了。”黑眼镜嘴角始终挂着笑。
闷油瓶走在前面,看不出表情,不过不用看也知道是面无表情。吴邪下意识地道:“那是该多聊聊。”
三人回到依维柯上的时候,胖子正横在后面打呼噜,这样一来无论从长度宽度还是立体声效果上分析,后排都不可能再坐第二个人了。他只好挑了个靠窗的双人座,闷油瓶扫了一眼就把包丢在前排的空位上,坐在他旁边。
吴邪想起闷油瓶好像是靠窗爱好者,便主动道:“小哥,咱俩换吧。”
闷油瓶一把按住他:“不用。”
车子启动,吴邪以为闷油瓶又要入定,一抬头却见闷油瓶看着自己,脑子里一下子就回想起阿宁说的“不是看天,就是看你”,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哥,你有话要说?”
闷油瓶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要多小心。”
闷油瓶很少会说这样的话。他是标准的行动派,总是在吴邪意识到危险之前,就把敌人一一摆平,从不多说一句,正因如此,很长一段时间吴邪都没法认识到自己身边到底潜伏着多少危机。前路到底有怎样的困境,居然会让这个强大如鬼神一般的男人说出“多小心”这样的叮嘱?这人平时已经够忧郁了,这会儿更是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吴邪忍不住安慰:“我会的。”
见闷油瓶不释然,吴邪又道,“除了你们瞒着我那回,我哪次没有听你的话?”
闷油瓶没说话,也没否认。
吴邪于是笑了:“对吧,你看,我很乖的。”
明明是在安慰闷油瓶,最后倒好像自己成了期待被表扬的那个。
当然闷油瓶也没有拍拍他的头说“真懂事”或“奖励糖”,他只是点点头,利落地把兜帽一拉,又入定了。
吴邪要问的话在嘴边,生生被噎了回去。
一直是这样,无论谈话由谁开始,一定是由他结束。每次自己想再多问些什么,对方已经把城门关上,连吊桥都抬了起来,他只能在护城河这边遥遥地望着,什么办法也没有。
毫无疑问,闷油瓶的异常是和黑眼镜“叙旧”之后才有的,吴邪可以确定这件事和黑眼镜脱不了关系,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去问,毕竟他连黑眼镜的立场都还吃不清。这人名义上是ESP的顾问,但却和协会一方的闷油瓶有交情,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疑点。吴邪反复思考,一直到天黑,也没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然而这时,一件众人均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车子抛锚了。
阿宁对这件事分外恼火,好像一包点着了的炸药一般。因为准备工作是黑眼镜着手的,他自是免不了要被阿宁的台风尾扫进去。不过自始至终这人都挂着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好脾气,还是压根没听进去。
夜里十一点,离目的地还有三个小时左右的路程,车子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公路上,就是不着火。司机急得满头大汗却找不到原因。吴邪知道闷油瓶对这些应该是很擅长的,但是他一声不吭,自己也不好多嘴。
下了车,夜风打在身上冰凉冰凉的,胖子一看他缩着脖子就说太娇气了年轻人,看胖爷神膘护体不畏严寒云云,俩人叼着烟绕到林子边儿,迎面撞上了黑眼镜,这厮明显是躲阿宁来的。
胖子就问:“车怎么样了?”
“见鬼了。”黑眼镜摇头,看来情况不妙。
“哎瞎子老弟,这深更半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可轻点念那好朋友。”
“念来正好,帮忙推车啊,”黑眼镜一回头,“是吧小三爷?”
吴邪脑子里正在相别的,随口道:“我不知道。”
此语一出黑眼镜就乐了,在他肩膀上一拍:“放心,我们也不知道。”到黑眼镜走了,吴邪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用如此正经的态度回答了那么没谱的一个问题。
“想什么呢天真,怎么突然卖起呆儿了。”
“没,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句话,”吴邪眼神深邃起来,“一个民族需要一些仰望天空的人,才有未来。”
胖子一愣:“噢,那小哥一定有很多的未来。”
“……”
吴邪突然就特别不想打岔,习惯性的摸兜里,一怔:“完蛋,我打火机好像掉外面了,你先回去,我马上来。”说完,没等胖子开口,就跑了回去。
吴邪走了一会儿,不意外的看见黑漆漆的林子里一撮火星,黑眼镜叼着根烟看他。
他这墨镜肯定是租的,这么不见亮的地方也舍不得摘。
“你戴着那玩意,能看清道儿吗?”吴邪问。
黑眼镜就笑:“戴比不戴看得清。”
“叫我来干什么?”就在刚才,这人趁着黑,在他背上写了几个字,黑眼镜是料定他会来追问,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吴三省。
他写的就是这个名字,几乎写到“三”字,吴邪就懂了,他总不会没事在他背上写一个“吴三桂”。
“拿我三叔钓我上钩,你成功了,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黑眼镜身上没有杀气,这也是吴邪会大胆地单独赴约的原因之一,他总觉得这人没那么简单,不仅仅是敌人或朋友。
“小三爷往那边看。”黑眼镜往高地上奏了两步,踩着石头从山上往下,能看见盘山公路上行驶的一排车队。
吴邪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普通的车队,难道是冲着他们来的?他看向黑眼镜,后者笑笑:“是陈四爷的队伍。过了山头,就是他的地盘,用不了五分钟他们就能追上来。”
阿宁也知道时间紧迫,所以才气急败坏。
吴邪一听立刻就要往回走,却被黑眼镜拦住:“小三爷,你不问你三叔的事了?”
“你是陈皮阿四的人!”
“不是。”黑眼镜倒是否定得很干脆。
“那就他妈放手!”陈皮阿四的狠劲儿他是见过的,他得赶快回去报信。
“你现在回去不但救不了人,还是找死。”黑眼镜果然放了手,像是料定了吴邪不会走,“三爷虽然没说死要见尸,但我想他还是想见活的吧。”
吴邪果然停下脚步:“三叔让你来的?”
黑眼镜从兜里掏出个东西丢给他,吴邪几乎一握在手里就知道是什么。那是一枚做工细致的铜鱼,鱼眼睛上面眉毛的地方是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蛇,所以被称作蛇眉铜鱼——这是他铺子里淘出来的古董,被三叔看上收了去,错不了。
三叔是个相当谨慎的人,这玩意他不会随意弄丢,吴邪也考虑了吴三省受制于人的情况,不过很快他就推翻这个想法,黑眼镜的身手他虽然没见过,但是肯定差不了,放倒自己是轻而易举,没必要来这一手。
“好,我跟你去见三叔,你等一下,我去叫上小哥和胖子。”
“小三爷,我劝你先顾自己吧,”黑眼镜把烟蒂按了,“三爷可只说带上你一个。”
“你让我撇下他们不管?”吴邪不悦,这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这边僵持着,忽地一声吆喝传来:“呦,这唱哪儿出啊?”
胖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扫了一眼形势,明白了大半:“不是我说你啊天真,就这点道行,还想糊弄胖爷我?黑灯瞎火出来约会,你对得起你小哥不啊?”
吴邪这会儿也没心思听他扯,着急地道:“胖子,陈皮阿四的人跟上来了,快叫大家躲——”
话音未落,依维柯方向突然传来枪声。
黑眼镜一把拽住吴邪的胳膊:“他们来了,快走!”
“不行,小哥还在车里。”
突然,轰然巨响震撼苍穹,火光从公路方向炸开,吴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他不知道哪儿来了力气,甩开黑眼镜的钳制,卯足了劲儿往回冲,胖子眼尖地扑上去,一把给人抱住:“祖宗哎!哪有迎着爆炸往上冲的,一会儿给你也炸飞了!”
吴邪根本不听,他整个人被胖子压在地上,还在死命抵抗:“胖子你松手,你他妈帮着外人拦我!”
“吴邪你冷静点!小哥是什么人物,能这么简单就交代了?没听见刚才还开枪了么,那边打起来了,你要是过去他还得保护你,那才是危险!”
“……不行,我得去看看。”吴邪用力一顶,硬是从胖子的泰山式压制下爬了出来。
胖子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他听不进去。什么人物,什么NO。1,那也是血肉之躯,闷油瓶又不是神仙,他是人!是人都会有个万一,自己下车的时候闷油瓶还睡着,这会儿要是根本来不及逃的话……
吴邪冲到路边,一股灼热的气流就扑面而来,车子整个被点着了,公路上没有人影,并不知道阿宁他们怎么样了。吴邪迎着热流往前,直到觉得再往前眉毛就要烧着了,也没发现什么。他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就再看一眼,他确定这里没有人就立刻离开,至少要确定……突然,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撞开,接着就听车内又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破,炽热的火舌窜出车窗,几乎燎过他发梢。
吴邪被狠狠地撞在柏油路上,眼冒金星,还没等看清楚,就被拽起来朝着山上狂奔。刚跑了几步,就听见身后刹车的动静。
是刚才那只车队!
吴邪也不问,就跟着一路跑,跑得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
他还是没问,一句也不用问。
不重要,前面的人跑,他就跟着跑,总错不了,反正那人冲过来的瞬间他心里就踏实了。
胖子没说错,NO。1是超人,不会轻易挂掉,这一刻吴邪真想抱着胖子啃一口。
32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好不容易停下,吴邪喘得几乎站不住,他刚想问一句“你没事吧”,下一秒人却突然被按在树干上,捂住嘴巴。那人冰凉的皮肤贴着他,声音低沉:“别出声”
吴邪立刻绷紧身体,随即就听到脚步声靠近。步伐凌乱,应该是人数众多,是陈皮阿四的人在搜捕,不知道胖子和黑眼镜躲起来没有。对方搜查了一会儿,便转移了方向,这让吴邪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是碰巧撞到这边,不是跟着他们追来的。
人声渐远,闷油瓶松开手掌,面无表情看向他:“你回来干什么?”
吴邪被问得一愣。
什么叫他回来干什么?这意思是他不该回来吗?
果然,闷油瓶又说:“你三叔不是叫人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