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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样的,吴邪默念,让毁灭的念头充斥脑海。要这个空间里所有的铜铃,在一瞬间内摧毁,从内部破坏,不能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一瞬间,一起,全部——
破坏殆尽!
脑内一阵尖锐刺痛,随即,吴邪感到有细小的石子落在自己身上,脚下似乎在摇动。磁场的乱流还在冲击,他无法靠听力识别外界的状况,刚要睁眼,却被猛地扑向一边,一转眼头部便被闷油瓶牢牢护在怀里。吴邪顿时知道不好了!他伸手去护闷油瓶的后背,作用却不大。脚下地动山摇,空气间都是灰尘,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
脑内尖锐的疼痛已经散去,多亏了闷油瓶的保障,磁场才得以平复。四周一片寂静,吴邪不知道是自己听不到,还是根本就没有声音。
“小哥?”他尝试发声,“小哥?”
好半晌,确定震动完全停止,NO。1才松开人。他甩了甩头发上的灰土,看见吴邪的一瞬,微微皱眉,似乎发现了什么怪事。
吴邪当即心里一沉:“你受伤了?”
吴邪赶紧去看闷油瓶的后背,以为他是被石头砸到了,然而衣服后面非常平滑,并没有什么伤口,他们的手臂倒是都见了些红,不过是擦伤,问题应该不大。然而吴邪喊了半天,闷油瓶却无动于衷,正当吴邪束手无策的时候,那人突然开口:“吴邪。”
吴邪闻声,这才踏实下来,忙问:“小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闷油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站起身,看向眼前。
吴邪这一炸威力不小,眼前的巨网已经残破,河水冲走了不少铜铃的碎片,还有一些残骸落在他们脚边。
“我是不是闹过火了?”吴邪有点自责。他的“破坏力”本来就是逆向使用的副作用,完全没法控制强度。可是,铜铃爆炸,理论上实在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震动,难道铃铛里还有其他东西?
“不是你。”闷油瓶道。吴邪的能力影响不到这个岩洞,这附近有其他人。最大的可能是ESP携带的武器大规模爆炸引起山体震动,不过这也说明他们离这里很近,他们得尽快离开。
听了闷油瓶的分析,吴邪也觉得有道理,忙道:“那我们快走!”
独木桥的一头已经歪在了水里,好在水流很浅,他们可以蹚过去。吴邪对刚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心说看来自己还是挺靠谱的,关键时刻总算没掉链子。这些铜铃也真是太可怕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
突然,吴邪感觉脚下被什么一钩。他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极细的丝线……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如果再来一次,吴邪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瞬间做出反应。在余光扫过丝线的另一头的同时,在三枚完好无损的铜铃进入视野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扑了出去,扑向走在前面的闷油瓶,死死地护住他的头部。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铜铃摇曳,在空洞中回响。
叮铃,叮铃。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耳边,像摄魂的魔音,拨动着身体每一根神经。
叮铃,叮铃。
吴邪感觉脑内荡漾开一圈涟漪,久违的私语声响起,磁场开始不受控制的动荡。有什么紧绷的东西被触动,然后“啪”地崩断。
下一秒,仿佛灵魂抽离一般,意识也被拖入万丈深渊。
“吴邪!”
62
“吴邪!”
熟悉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难掩焦急,男孩回头,看见男人从走廊的尽头匆匆赶来。看到孩子的瞬间,对方明显松了口气。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工作装,他走过来,弯腰抱起男孩,斥责道:“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怎么不听话!”
孩子五岁左右,扁了扁嘴,怯怯地叫了声:“三叔。”
吴三省叹气,在孩子头毛上顺了顺,往回走去:“你啊,要听话知道吗?今年实验步入尾声,听说张家的小子也加入了……阿邪别怕,等这次试验结束,我们立刻就走,老吴家不蹚这滩浑水了。”
吴邪听不太懂三叔在碎念些什么,肉呼呼的手臂紧搂着男人的脖子,胡乱蹭了蹭。
吴三省走了几步就把吴邪放下来,左右看看没什么人,便从兜里翻出一根绳子,在吴邪腰上系了,又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孩子够不到的高处。男人虽然已经收了力道,但到底粗手粗脚的,孩子被弄得很不舒服,蹭了两下。吴三省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板起脸:“乖乖在这里等三叔回来,不准乱跑。”
“三叔……”孩子看看腰间的绳子,挣不开,可怜兮兮地看着吴三省,跟被抛弃的小狗儿似的。
后者被盯得到底心软了,似乎也觉得这样有点过火,正想着要不要把绳子松开些,却听闻走廊一头年轻的女声喊着“三省”。
“哎在,就来!”吴三省匆忙应声,小跑步追上去,顿时把自家侄子忘在脑后。
小孩儿嘴巴张了两下,没等喊出声来,吴三省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孩子呆呆地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疗养院走廊,泪珠子就荡在眼眶里,吞又吞不回去,挤出来又没意义——人都走了,哭给谁看?在红通通的眼睛上抹了两下,吴邪缩回墙角,巴巴地看着走廊尽头,等着自家三叔回来。
突然,一块手帕被递到跟前。吴邪抬头,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男孩,算是少年吧,比他要年长些,长长的刘海下面是漆黑没有波澜的眸子。少年穿着黑色的对襟儿马褂,左肩用金线绣着一只麒麟,瑞兽踏火焚风,威风凛凛,很是好看。
吴邪傻傻地接过手帕,在脸上抹了抹,再一抬头却见那男孩子转身要走。吴邪立刻跳起来捉住男孩儿的袖子:“你别走!小……小哥哥!”
脆生生的嗓音在走廊里回响,少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吴邪。
“小哥哥,”吴邪怯生生地问,“你也是来这里照相的吗?”
那少年听到“照相”二字眼神微变,将吴邪重新打量了一番,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家大人呢?”
男孩的态度十分沉着,不似少年。
“三叔去找文锦姨了,他不让我乱跑……”吴邪绞着手指,声音越来越小。
少年看看男孩泛红的眼角,又看了看他腰间的绳子,没再说什么,走过去,挨着吴邪坐了下来。
吴邪一愣:“小……”
“你不是害怕?”少年淡淡地说。
吴邪匆忙点头,手里偷偷攥了少年的衣角,生怕下一秒对方也要离开,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少年没有挣开,反而在他的小手上拍了下,好像是要他别怕的意思。然后他就不再说话,默不作声地看着走廊的天花板发呆,好像上面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
尽管如此,多了少年的陪伴,吴邪还是感觉到一种安心,好像地下室漆黑的走廊也没那么可怕了。情绪一平复下来,吴邪就坐不住了,他往少年身边凑了凑,问:“小哥哥,你也和我一样,每年都要来照相吗?”
少年静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不用。”
吴邪“噢”了一声:“对啦,小哥哥已经长大了,三叔说长大就不用照相了。”说着,吴邪又朝少年笑了笑,献宝似的道:“我也快要长大啦,三叔说我明年就不用来这里了。”
少年闻声,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吴邪又问:“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就像没听见一样,并不理会。
吴邪见状,挠挠头:“其实,叫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不姓张就行了,三叔不让我跟姓张的孩子玩……”
少年闻之,终于有了些反应,问:“为什么?”
“三叔说,跟姓张的孩子玩,就再也不能回家了。”吴邪想想,“其实我不怎么明白……难道他们会吃人吗?”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半晌,竟是微微笑了一下:“会吧。”
听他这么说,吴邪一时也分不清真假,只觉得心里慌慌的:“那怎么办,小哥哥,这里这么可怕,又黑咕隆咚的,你也不要呆在这里了!”
少年微怔,似乎对吴邪的反应有些意外。
“干脆你也到我家去吧,我家在杭州,我爷爷很厉害,没人能欺负咱们!”吴邪义气地道。
杭州?少年想了想那边儿的几家势力,将这孩子的身份锁定在一小圈范围,刚要再开口,远处却传来一声焦急地呼唤——
“小邪!”
吴邪听闻,立刻回应道:“文锦姨,我在这里!”
很快,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小跑过来,看到绑在吴邪身上的绳子,顿时沉下脸:“你三叔干的?”
吴邪撅着嘴用力点头,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挤出来。
“这个不着调的……”陈文锦有些生气。这个吴三省,怎么能这么对待孩子呢?居然还绑起来,他以为是小猫小狗吗?陈文锦赶紧去解吴邪身上的绳子,却不知道吴三省系的什么结,她越解越紧,最后不得不说小邪你等一下,姨姨去找剪刀。
“我来。”一直沉默的少年突然开口,他对着那绳子看了看,两根手指一捻,一抽,绳结便自然脱开。
吴邪看他像变戏法一样,轻而易举地解决难题,顿时崇拜得眼睛里晶晶亮:“小哥哥真厉害!”
“你是……”陈文锦也有些意外,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地脸色一变。下一秒,陈文锦转身抱起吴邪就走。
“文锦姨!等等小哥哥,我说好带小哥哥一起回家!”
“小邪听话,我们先去照相。回头再看小哥哥。”文锦搂了搂吴邪,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神色凝重。
吴邪挣不开,只好趴在文锦肩头不停地挥手:“小哥哥,我们约好的,你要记得来找我!”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吴邪还在一直挥手。可惜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少年,连他的名字都没能得知……
头部晕沉沉的,吴邪觉得身体宛若千斤重。
他在哪儿?是疗养院地下室的走廊,还是布满铜铃的地下溶洞?梦境与现实交错,让吴邪产生了一丝混乱。
吴邪,醒醒,吴邪。
谁在叫他?
眼皮动了动,视线里有个模糊的人影,逆着光,看不清晰。吴邪动了动手指,下一秒,手掌便被人握住:“吴邪?”
熟悉的声音让吴邪清醒了一些,焦距搜定,梦境中少年的脸和闷油瓶重合起来。
“小哥哥……”吴邪呢喃了一声。
闷油瓶似乎怔忪一下,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吴邪?”
不对,不对。看清楚的瞬间吴邪连忙否认,这是闷油瓶啊,他应该是在水下,在溶洞里。怎么回事,刚才那是梦吗?
在闷油瓶的搀扶下坐起身,吴邪扶着额头,感觉气息还是有些不足,似乎身体机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我怎么了?”
“你被铜铃干扰了。”
吴邪一愣,对,他想起来了。他不小心绊到了铜铃……吴邪忽地一紧张:“你怎么样?”
闷油瓶摇摇头。
他当然没事,吴邪最后关头替他挡去了绝大部分声音,等他毁掉声源,吴邪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铜铃的声波会对人脑产生影响,吴邪又刚刚使用过能力,他不敢强制唤醒,只能等待。
吴邪又休息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体的感觉渐渐恢复了,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是躺在床上的。眼前早已不是方才所在的溶洞,他们处在一做楼阁之中,此刻闷油瓶靠坐在墙边,他自己则半靠在闷油瓶怀里,也不知道躺了多久。
“这是什么地方?”
“张家楼。”闷油瓶道,“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张家?吴邪错愕,基地……这个废弃基地是属于张家的?
吴邪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