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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凑在雍正耳边,亲昵的耳语,“万一有人来刺杀朕怎么办?”
雍正冷着脸,看他一眼,“祸害遗千年,哪儿那么容易就被刺……”
后面的护卫亦步亦趋的跟着,听着两位主子大喇喇的谈论此事,都缩缩脖子:我们要不要未雨绸缪一下?省得主子们真遇上这些糟心事儿!
两人往前走了一阵,站在燕子矶上,看着滔滔的江水从脚下流过,耳边是水击礁石的声音,轰隆隆不绝于耳,豪迈之情陡升,“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这些年的努力是值得的,江山如画,怎堪割舍?”
“不错……二哥,这江山是我们家的!是我们的骄傲……”雍正看着胤礽自信的登高远眺,心里也是又骄傲又自豪:有这妖娆江山绊着他,这人总不会到天际去!
胤礽心情激动,没有留意雍正微妙的心里变化,看着远处的江心,突然看见一只船在江心打着旋,看上去很是凶险,但偏偏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胤礽拉拉雍正,“四弟,你看那艘船……”
雍正循着胤礽的手看过去,“许是那个艄翁遇险了吧……嗯……不像,倒像是故意卖弄……”雍正伸手感受江上的风,“今天的江风不大,江宁段水流不急,不应该有这么多险情……”
胤礽微微颔首,两人看着那艘船险象环生的驶近,两人的目力还好,到了近处,就看见船上站着一个奇装异服的人。饶是雍正后来喜欢变装玩儿,对眼前之人的装束还是大皱眉头。那人带着帽檐大大的帽子,帽子上面插着蓝色的羽毛,眼睛隐在帽檐下面,络腮胡子遮了大半的脸,看不清模样。身上穿着皮衣,但是上面偏偏带着乞丐般得褴褛布条,只是颜色鲜艳,看着价值不菲。身后披着褐色的大氅,江风一吹,大氅便呼啦啦往后抻,那人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向后抻的力道,斜斜的向后仰着……
胤礽哧笑一声,“这人的装扮倒与罗刹人有些像……”说着,皱了皱眉,敛了笑意,与雍正对视一眼,看他也变得严肃,伸手道:“拿千里眼来……”
“是。”
胤礽接过千里眼:船上的人还在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只是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脸。胤礽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见他不是低着头,就是背过身,当下就有些泄气。忍着心急,想着要是这人真是罗刹人,在大清找起来应该不难,回去写密信给江宁府,让他们着手调查。就在胤礽要放弃的时候,那人突然抬头冲船舱一笑,胤礽看见那人带着独眼眼罩,容长脸,脸上留着黑色的络腮胡子,耳际没有头发,看样子不像是罗刹人或者西洋传教士。胤礽舒了口气,在观察那人一会儿,对雍正道:“看样子不是,只是着扮像他们……”
就在胤礽说话的时候,船上的人像是感觉到了胤礽的窥视,转过脸直视这边,另一只眼中带着鹰一样的警戒,微微眯了眯。
胤礽心中一震,后半句话卡在喉间:那只细眉凤眼,怎么看怎么眼熟!
雍正看着胤礽一脸的惊讶与不可置信,往那边看了看,“怎么了……”
胤礽半晌才回过神,喃喃道:“许是……朕看错了……”胤礽将千里眼交给雍正,“你看看……”
看什么?雍正不解,拿起千里眼一看,船头却不见那人了,船只平稳了下来,船头换了一个小伙子在撑船,再无其他人。雍正为防万一,巡视了一遍,看见船舱的窗户缝隙中,一个黄衫女子平和的看着他们这边。至于这人到底看不看得他们,雍正一时也分辨不出来……
雍正换回千里眼,看着胤礽还是那副震惊的样子,问道:“二哥,你看见了什么?”
胤礽听到雍正的声音,才慢慢回神,半晌才道:“胤禛,你说,皇阿玛会不会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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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后面都是雷,大家将就着看看……
话说,四四写崩了啊……
☆、第五十八章:身份成谜的人
第五十八章:身份成谜的人
雍正脸色大变,直直看着胤礽,似是在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心中却煎熬的厉害:二哥到底还是念着皇阿玛……
胤礽看着雍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在这江风萧瑟的燕子矶上,越发的悲怆。胤礽觉得他的状态好像他们初见时,他说自己心好硬时的样子……好像比那个还要难过,他好像就要在这里离开人世一样……胤礽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雍正,想要笑着劝他,却是做不到,只是低沉着嗓音,“你别多想,朕只是见船上那个人长的很像皇阿玛,才这么一问……只是,皇阿玛绝不会做出那般举动,他的神情也不像……”后一句话,胤礽也不敢确信,那个人最后眯着眼睛看过来的眼神十分犀利,这犀利他很熟悉,可是又不一样,这个人的眼神,很嗜血!胤礽想着,摇摇头,将脑子里烦乱的思绪摇出去。他走近雍正,牵着他的手,“咱们下去吧……”
雍正一直看胤礽,见他脸上带着梦幻般的惊异,对着他说话的神情却是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他伤心或者别的什么,心中有些安慰,被胤礽牵着手,也不挣扎,与他并肩下山,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此事?”
“派人去查……”胤礽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人。他既然见到了这人,总要确定他到底是谁!不然,只会徒增遗憾与挂碍。胤礽低头道:“这个人着装特异,一定惹人注目,查起来不难……”
雍正看着胤礽蹙着眉,似是有些很么难解的事情,轻轻深呼吸,压下心中的不平,压下很久没有泛起的酸意,笑道:“确实应该查清楚……”
胤礽看着雍正的样子,握着雍正的手紧了紧,轻声道:“你不要误会,我与皇阿玛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其实……并不知道是不是……爱……他,只是……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我总要弄清楚他到底是谁……是不是我们的皇阿玛……”
胤礽的话,雍正并不相信。胤礽对康熙的感情他怎么不明白,正因为他太明白,所以才会这般痛苦。雍正远目一阵儿,笑道:“嗯,我支持你……”朕上辈子强求一切,将你困在身边,最后却得不到幸福,还让你早早的离朕而去……这次,朕学会放手,不知道能不能让你获得幸福……雍正看着胤礽平静真诚的脸,想要开心地笑笑,好让胤礽知道他的劝慰有效果,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二哥能为了安慰他而撒谎,说明他心中有他,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心中酸涩的厉害,这笑容怎么都不对,雍正低下头,微微苦笑。
胤礽看到雍正的反应,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他。他自认为,将能说的都对他说了,最然言语中有不实之处,但雍正应该喜欢听才对,再说他们这么长时间,难道他还不相信他吗?胤礽快速回想过往与雍正相出的点滴,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转移雍正的注意力,不让他在这件事上纠结。于是,接着笑道:“你说,朕该派什么人查这件事?”
雍正看着胤礽小心翼翼的安抚他,酸意更胜,又觉得好笑:朕又不是女人,用得着这么小心?!雍正笑道:“二哥不必如此,我无事。倒是这件事情需要查一查……咱们这次微服出来,自然不宜惊动地方官员,还是让跟来的粘杆处人员去查……”
胤礽看着雍正总算长篇大论的开始说话了,知道这人面上不会再伤心,至于心理如何,他还要慢慢安抚。胤礽打定主意,笑道:“就依你所说……”
粘杆处的实力自然不用说,当天晚上,就将那个人的随行人员,落脚点查了出来。
“回爷的话,那位爷是初来江宁,姓名身份尚无法得知,只是……与他随行的两名女眷称他‘姐夫’。”
“这么说来,是没有线索了……”胤礽微蹙着眉,声音带着莫名的压力。这人还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江宁府就无人识得他?!
“回爷话,那位爷好像不是江宁府人士,奴才等打听了江宁府及周围的郡县,均无人认识此人。只是,他身边的两名女眷却是江宁的常客,且声名在外,她们的姓名身份都问清楚了……”
“说……”
“听江宁的人说,那两名女眷是广州府首富方家的两名幺女……”
“是广州十三行的那个方家?”雍正突然问。
“回爷话,正是。”
“来头倒是不小……”
胤礽奇了,“怎么说?”
“我记得,方家早年的生意做得很不错。康熙晚期就能和老九分庭抗礼,后来的方德和十六弟关系不错,生意更是遍布整个江南,朕在位时便收到过密折,说这家与天地会、红花会过从甚密,只是朕没有证据,办不了他!”
胤礽转着扳指,眼眸闪了闪,点点头。示意粘杆处侍卫再说。
“这两人,人称方四小姐和方五小姐,上面还有两位哥哥,一个姐姐……大哥叫方世强,少年时便以武功名扬四海,现任两广总捕;二姐已经嫁人,出阁前曾有江湖第一美人的之称,据说武功亦不低;三哥方世翊医术高超,人称江南神医。五年前,方世翊云游到江宁,与江宁织造下的皇商陈玖结为莫逆,之后,便常在此地盘桓……此次那位爷就是来找方世翊的,所为何事,属下等正在查……”
胤礽平静的听完这些,问道:“他们现居何地?”
“回爷话,那位爷现居在陈玖在城中的一座庄园内。”
胤礽雍正沉默半晌,道:“你下去吧……”
“嗻。”侍卫带上门。
胤礽一直转着扳指,雍正一直看着眼前一米处,房间一时静默。半晌胤礽问道:“四弟,你怎么看?”
“他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是啊,要不然怎么娶到方家的掌上明珠……”
“还好这次碰到这事儿,这个方家的势力只怕不小,官场商场都有他的人……竟然还能和陈玖接上线,想来,他们要是想要进宫也是不难了……那个陈玖……”雍正眸中寒光闪动。
胤礽伸手阻止雍正的杀意,“哎,咱们再看看,事隔二十五年,或许会有不同……”
雍正眼敛微垂,“若那人是反贼……”
胤礽神情不变,叹息道:“自然容他不得!”
这答案大出雍正意料,雍正抬头惊异道:“二哥……”
胤礽起身,站到窗前,吹了会儿夜风,回头对着雍正淡笑道:“朕是一国之君,朕姓爱新觉罗,他要是叛党,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雍正被这话中的自信与骄傲蛊惑,呆呆看着胤礽,半晌也笑道:“是臣弟问差了……”
“你我之间还顾及这些……”胤礽挑眉。
雍正又一笑,“不说这些,那么,你打算怎么摸这个人的身份?”
胤礽想了想,“单刀直入,直接去问他……”
“万一他真是叛党呢……”
胤礽笑,“所以朕要耍些少手段……”
“嗯?”
“方家那位三少爷不是位神医吗?咱们就求医去……”
“可是……谁要装病人?”
胤礽失笑,“谁说要装的,我最近总是睡不着,你说要不要看大夫……”
雍正见胤礽玩心又起,也笑道:“那位神医要发现你是装病的,将你打出来怎么办?”
胤礽按着印象中汉人的礼节,对着雍正深深作了一揖,“这嘛……还请四弟救我……”
朕才不要去丢这个人……
尽管雍正万分鄙视这个法子,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被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