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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发了会儿呆,闷油瓶忽然两手抓住毛皮,身体抽搐,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吴邪一下就扑了过去,“怎么了?”
闷油瓶紧闭双眼,呼吸急促。
屋内飘起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吴邪形容不上来,反正令人作呕。
“药呢?”闷油瓶艰难地问。
“你的药没用啊。”吴邪皱着眉回答。然后他看到闷油瓶的绷带已经被黑血染得面目全非,那异味也是从绷带散发出来的。
“伤口出问题了吗?”吴邪想摸又不敢摸,怕闷油瓶难受。
闷油瓶半张脸埋在毛皮里,身体持续抽搐。
“我去拿药。”吴邪伸手去捞白色小瓷瓶。
闷油瓶出声道,“不用了。”
“用了再说!”吴邪莫名地焦躁起来。
解开绷带上药,吴邪看到丑陋骇人的伤口,往外翻的肉化脓溃烂,和以前下斗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的伤口深得能见骨头,而且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的东西。
吴邪已经不忍再看,这是伤在一个瘦弱的孩子身上,十三岁时,他还背着书包在巷角的游戏机室里玩街头霸王。吴邪麻利地换好绷带,闷油瓶终于停止抽搐,可是嘴唇又变得乌青。
“谢谢。”闷油瓶疲惫地说。
吴邪看着闷油瓶,忽然掀起闷油瓶身上的那块毛皮,侧躺进去,不由分说再次把人搂进怀里。闷油瓶非常吃惊,身体僵硬,而且企图挣扎。
“别动。”吴邪避过他的伤口,把他的脑袋按向自己胸口,“很冷吧,你高烧。如果痛就别忍着,我在这里呢。”
闷油瓶还是很僵硬,可他根本没力气同吴邪较劲。
“哎……”吴邪也不知怎么替闷油瓶减轻疼痛,只能唉声叹气,温柔地抚摸闷油瓶绷紧的后背。
“小哥。”吴邪叫。
闷油瓶不说话。
“你睡不着就跟我说说话,说话转移注意力,不会那么痛。”
闷油瓶还是不说话。
很明显,怀里的孩子不擅长与人亲近,吴邪估计他是闷油瓶离开襁褓后唯一一个这么抱过他的人,唯一敢这么抱他的人。也就是现在“趁人之危”,若是换做现代,他恐怕还没近身就被闷油瓶踢到骨折。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两个人抱在一起,毛皮内的温度直线上升,如果不是闷油瓶很痛苦,吴邪真想就这么睡过去。他眯着眼睛,一下一下轻拍闷油瓶的背,像哄孩子似的。
“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闷油瓶动了下,吴邪低头,看到张不知是烧红还是涨红的脸。马上,他淡淡地笑了笑,“要不,我给你讲讲我认识的一个人,他离开很久了,去到我没法去的地方,虽然他很闷,很奇怪,总是没事望着天空,一副忧郁天会掉下来的样子,可我在他离开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法忘记他,我们一起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我想我一定会找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吴邪讲的那些话,在闷油瓶脑海里勾勒出模糊却似曾相识的人物形象。这很奇怪,他仿佛认识吴邪心中的人,那个外号叫闷油瓶的人。吴邪没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也没问。本身他就不喜欢八卦,再怎么有趣的事也是别人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好像有点兴趣了?”吴邪笑得很温暖。
闷油瓶默默闭上眼睛,躲开那道温暖的视线。
其实吴邪只零零碎碎说了些那个人的事情,做了点评价,他口中所谓的“一起经历”,吴邪并没有提及。饶是这样,闷油瓶依旧能感觉出那个人对吴邪来讲有多么重要。
“我说,如果你需要有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我是不会拒绝的。”吴邪眼神迷离,思绪仿佛进入了未知的时空,“那是他威胁打晕我,不想我再跟下去时我说的话。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那样,现在想起,连我自己都很感动,可他还是走了。我想方设法阻拦他,有什么大家一起解决不行,可他总是这样,我以为我们终于有所交集,不再是两条平行线,可他还是离我越来越远。我绝望了,哭了,然后什么也改变不了。”
南柯一梦。
如果说吴邪曾经遇到的人们创造了一个时代,那么当闷油瓶消失在长白山,吴邪亲眼见证了一个辉煌时代的落幕。
没指望这个小号闷油瓶发表意见,吴邪此时还是得到某种奇特的慰藉感,至少现在他抱着的人真实存在,证明他确实遇到过那人,他们的所有经历不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吴邪不知不觉把闷油瓶搂得更紧,闷油瓶被迫紧贴吴邪的胸膛,两人身上都渗出薄汗。“出汗了,好啊。”吴邪在闷油瓶背后摸了摸,全是骨头。
闷油瓶哼了声,似乎有些不满。过了很久,突然用很轻的声音说:“也许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他有他的事,不是你能负担的。”
吴邪猛地低头看闷油瓶,闷油瓶这次没躲避他的目光。
“我听你说的,虽然你说得不详细,我也无法从零散的信息里窥得事件的全貌,可是我想,他既然只找你告别,证明你在他心里很重要,你所做的一切他都了然,只是他没法回应你。”
□的,怎么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吴邪仰起脑袋,嗲神林志玲曾经很矫情地说,仰起头,眼泪才不会掉下来。被安慰了,真的被安慰了,闷油瓶亲口剖析自己的心理,这是不是此次穿越最大的收获?很多话哽在吴邪喉头没法说出来,他只能不顾死活揉了揉闷油瓶的头发,“小哥,挺成熟嘛,有前途。”
静,异常安静。闷油瓶皱眉,可是拿吴邪没办法,现在的身体状况容不得他反抗。
吴邪心情好转,见闷油瓶没刚才那么难受,便想换个轻松的话题,毕竟再说下去,这里越是欣慰,往深了想,越是想把那人从青铜门背后弄出来。
“算了算了,叔给你讲个童话故事。”
闷油瓶没搭理吴邪。
“你听过童话没有?”吴邪有点好奇,闷油瓶和童话完全不搭调。“童话嘛……也可以认为是传说吧。”他觉得这么解释,闷油瓶应该比较好接受。
“如果你想哄小孩,不必了。”吴邪刚酝酿好情绪,闷油瓶出声打断了他。
“我没把你当小孩,这年代,十三岁不都可以娶媳妇了。”吴邪干笑两声,这闷油瓶的眼神真冷啊,是不是错觉……
“我们家族……”闷油瓶竟然对吴邪谈起张家,难道他终于肯稍微敞开心扉了?“在我们家族,像我这么大,已形同成人,按照成人的方式对待,没有例外。”
“你们家族全是奇葩。”吴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闷油瓶露出复杂的表情,顿了顿才说,“你的措词总是很新颖。”
奇葩是褒义词,近些年才渐渐被人用作贬义,起讽刺作用,还有偶像之类的,现代人才能理解其意思。
吴邪干笑,“是吗?我相当有内涵呢。”正说着,恶劣的天气下,他们的木门忽然被人以极为暴力的方式敲响。
吴邪吓了一跳,闷油瓶却很镇定。野兽不会敲门,那是谁呢?
闷油瓶仿佛感受到吴邪的疑惑,说:“是我哥哥。”
张海客?
果然,吴邪之后马上听到王盟略带哭腔的声音,“老板……”
“开门,吴大哥,我把你伙计给带来了,他可够惨的。”张海客的声音被风刮跑一半,不过吴邪还是听得心惊胆战。
我操!张海客这小子不会没给王盟做心理建设就把事情给抖了出去吧,那王盟怎么受得了。吴邪迅速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去开门,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刺骨的北风忽忽灌进来,冷得够呛。
张海客和王盟走进来,穿得比吴邪他们到这里时暖和多了,脸被风吹得通红,厚毡帽上粘着冰渣子。
“老板……”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或者被恶心的,王盟一脸快死的模样。
“王盟你过来。”吴邪忙把他按到火边取暖。转头,发现张海客已经蹲在闷油瓶前面。
“恶化了?”
“是的。”
这就是两人的对话。
张海客神色严峻,看了会闷油瓶,起身对吴邪抱拳,“吴大哥,谢了。”
吴邪一愣,这个感谢方式他没用过,于是学着抱拳,“客气,客气。”然后觉得很搞笑。
后来,张海客说闷油瓶给他飞鸽传书,所以他知道他们在这里,还把王盟带过来。吴邪非常纳闷,闷油瓶是什么时候飞鸽传书的,还有那只信鸽在哪里?总不会装在袖子里吧?
“苏家在这里有很多这样的落脚点,都准备了信鸽。”张海客笑着解释。
“你打瞌睡的时候,我寄了封信。”闷油瓶瞄了眼吴邪。
霎时,吴邪觉得非常没面子。
张海客又说:“二狗子,你的伤自己处理下,我要先去那古墓看看,苏老太爷给我们准备了盘缠,我还要去置些东西。”
闷油瓶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衣服,“地图在那里。”
张海客要先行一步,不顾闷油瓶现在高烧不退,脓化发炎的伤口。其实吴邪能理解,苏家的事情不好耽搁,特别苏尔曼已经比他们早去很多。
“几天能赶来?”张海客问。
“明天出发。”闷油瓶答。
“明天,你明天能动?”吴邪大为所惊,“你明天动我看看?”
张海客忽然笑了笑,“是啊,你就别逞能。”然后对吴邪说:“吴大哥,等我弟情况好点,你用外面的马车送他到我附近,这是一点心意,请笑纳。”
吴邪一看,哟呵,钱不少。
“苏老太爷给的。”张海客把钱袋子扔到王盟旁边,把发呆的王盟吓一跳。
也没等闷油瓶再说什么话,张海客把地图掏出来,背起自己的行囊走出木屋。吴邪追出去,张海客扭头咧嘴,“吴大哥,你是个好人。”
“你又知道我是好人,也许我转头就把你弟给卖了。”吴邪翻白眼。
“我虽年纪小,可见惯世间冷暖,阅人的本领尚算可以。”张海客乐了,“再说,你也别看我弟年纪小,他既然信任你,我又有什么不放心?”
“他信任我?”听到这话,吴邪既感动又吃惊。小闷油瓶信任他,信任他,信任他……无限循环。
“莫道前路无知己,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吴大哥,我劝你一句,苏家的浑水你还是别蹚,送我弟一程,就拿着钱快快离开吧。”张海客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我自己看着办。”吴邪严肃地回答。
张海客只好笑,说:“那好吧。吴大哥,有机会去我们家做客。”
这是客套话,不过吴邪真心不想去张家,上次去对他打击太大,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不过,张家古楼是群葬的地方,是阴宅,张海客所指应该是张家阳宅,专门住活人的地方,去看看闷油瓶长大的地方也未尝不可。
“好,有机会一定拜访。”吴邪点头。
张海客朝吴邪挥挥手,背影消失在无边的雪夜里,只留下一串深深地脚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吴邪进屋时,王盟已经趴在火堆边睡着了。吴邪拿了张毛皮给他搭上,闷油瓶的脸朝着墙,只能看到后脑勺。
“都睡了?”吴邪坐到一边,“都是神人,不吃东西吗?”
闷油瓶动了动。
吴邪煮了锅不能称为食物的食物,盛了碗端给闷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