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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其生生死死,来去往复,犹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无有出期,故名六道轮回。
“这地方肯定跟张家古楼同一时间修建,佛教理念昌盛。老族长死在这风水里能羽化成仙,省了口棺材。”吴邪居然笑了笑,“我不敬,就是猜测,张家以前交接的地方是在长白山本家吧,后来变为这里,在死去的列祖列宗面前,然后一群活人祝愿死人早升仙界。”
“开玩笑,盗墓的还能成仙,挖人坟墓会坠入后三道。”解雨臣也笑了。
不知怎的,到了山谷,吴邪的心情比之前稍微好点,也许因为这里是闷油瓶成为张起灵的地方,虽然旁边有一群讨厌的人,可他不会忘记闷油瓶为什么成为张起灵。他说就当没有遇见过,但真看到这间石屋,他还是心情复杂。
桥后面,吴邪等人的正前方是以六合阵势修建的青铜长廊,本身青铜铃致幻,没有族长信物已经无解,再加上长廊组成乾、坤、生、死、水、火六门,不懂的人走进去铁定出不来。并且据汪永世透露,汪家熟悉奇门遁甲的高手进入此阵后发现内里还另套了一个小六摄心阵,作用跟鬼打墙差不多,同时摄人心神,与六角青铜铃遥相呼应。
汪藏海要求众人在浓郁掩映的树林里扎起帐篷,由于风水俱佳,所以这里的温度比外界高,一些明显不属于冬季的花草植物开得正盛。吴邪脱了外套,抹掉头上的汗,坐在一棵参天古树下,有他在,毒虫鼠蚁不敢靠近,解雨臣连驱蚊水都省了。
“这是守株待兔的架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解雨臣靠着古树说。
地面的积叶很厚,却没有腐烂的痕迹,可见风水之好。吴邪捡起一片树叶,认出是龙袍树,山里人每逢初一、十五便来采集两片叶子放在箱底做压岁钱,以求平安发财。
吴邪把叶子递给解雨臣,“喏,我给你的压岁钱。”
解雨臣直接捡起一沓扔到吴邪怀里,“我还礼。有够无聊的。”
吴邪笑了笑。汪家人已经把他们的帐篷支好,吴邪跟解雨臣钻进去,挂起风灯,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掏出皱巴巴的信笺在灯下观看。
吴邪睡着之前好像听到解雨臣在旁边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汪家人在做饭,香味儿飘进来,可还是没赶走吴邪的瞌睡虫。吴邪做了个梦,梦中他见到闷油瓶站在龙袍树下,虽然面无表情,可那双眼睛似乎流露出淡淡的微笑。他跑过去,很开心地抱住闷油瓶,闷油瓶也把他揽进怀中,手指轻而有力。
“我真的很想你。”吴邪说:“做梦都在想。”
“可不是做梦都在想?我本来不想打搅你,但是外面出事了。”解雨臣在吴邪耳边打了个响指,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
吴邪先是睡眼惺忪,等回过神来老脸一红。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一把被人用刀破开,那犀利的刀锋让吴邪想起汪家那把唐刀。紧接着,他们头顶的布料也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一把闪着银光的宝剑挽着剑花将布料搅成碎片。
吴邪“呃”了声,身前的解雨臣已经被人拖拽出去。
傍晚山谷里起了风,不是自然风,而是阵法所致,地上的叶子全浮在半空,根本看不清人脸。
吴邪见到一个人影,瘦削颀长,持刀而立,一如长久以来屡次拯救自己于危难中。
读书的时候,他从同寝一哥们笔记本上抄过风约湘裙写过的话:无须更多言语,我必与你相忘于江湖,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岁月做衣锦华服,于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然后,离去。那时另外几个哥们都嘲笑他俩酸,小女子情怀,与其没事悲春伤秋,还不如抓紧机会泡外系的妹子。
这一刻,吴邪不知为何想起这段话,很多人憧憬相忘于江湖的释然与潇洒,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人?有个词叫“命中注定”,他想放手,还要看老天爷肯不肯帮他。
闷油瓶静静望着吴邪,随后缓缓朝他伸出左手。
“跟我走。”他说。
周围呼喝声不绝于耳,还有枪声,摔砸声,冷兵器碰撞声,尤其以胖子的叫骂声最为震耳欲聋。吴邪很快反应过来,可是他有一瞬间的茫然,说好当做没遇见过,没遇到的两个人……闷油瓶见吴邪没动静,微微皱起眉头,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半夹半抱起来。
吴邪挣扎了几下,可闷油瓶力气比他大,这人仅用两根手指就能抽出平整的墓砖,拿什么跟他比?因为姿势不好,吴邪本能的想出声,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他竟然纠结怎么称呼闷油瓶,是喊小哥?还是张起灵?因为飞叶,吴邪看不到别的人,仿佛这个世界又只剩他与闷油瓶,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悸动。
“闭上眼睛。”闷油瓶冰凉的手指覆盖住吴邪的眼皮,轻轻地声音听起来有极大的蛊惑性,令吴邪不由自主闭起双眼。
他要做什么?
突然间,一阵狂风刮过吴邪的面颊,说是风形成的刀子也不为过。吴邪疼得一颤,这他妈什么风,简直要把人给凌迟了。
“如果不闭上眼睛,你的眼睛会受伤。”闷油瓶解释道。
吴邪被闷油瓶抱着,唐刀开道冲向青铜长廊。他看不到山谷上空乌云翻滚,傍晚的天空比半夜更加深沉,草木藤蔓上浮动着古怪的异光,完全不似之前的人间仙境,而是毛骨悚然的另一个世界。
汪藏海立在一棵古树下遥望石壁上的房子,汪永世跟其他汪家人正跟张海客带来的人打斗。其实,吴邪跟解雨臣是他有意放走的,因为他知道张起灵不会交出族长信物,而吴邪他又一定会救,他没那么多时间跟张起灵磨叽,目的只是把张起灵引到这里。据调查,吴邪曾逃脱秦岭青铜神树的致幻,通过张海客的幻觉测试,并且上次自行破解了六出花阵,所以他认为吴邪也许不需要张家的信物就能进入石屋。这座山谷只有一条出路,他只要守住甬道的出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等张起灵进去把他要找的东西拿出来,他一定会出去,躲都躲不掉。从明朝至今,他们与张家的恩恩怨怨终于要在这里画上句号,有时他也想不通,多数族人为了祖宗遗训耗费一生与张家博弈,仅为了找出终极是什么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所谓家祭无忘告乃翁,祖宗让他的子孙们陷入代代轮回的万劫不复中。他发过誓,要把汪家悲剧的宿命结束在这一代,从此他和族人的子孙能够像平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终日与另一个家族为敌。不过,张起灵的命他还是要收的,因为吴月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吴邪动,闷油瓶只能跟着他动,不敢放开他的手,以免触动更多机关。这个阵就是这样,像吴邪这种遭遇如果随便乱走,往往就像用针尖戳破紧密相连的气泡,永远找不到出路,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看不到闷油瓶,但闷油瓶的手给了吴邪极大鼓励,这个男人对他来说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对他的感情可以称作为信仰,所以这么多年他能孤独地挺过来,即使再艰难,他也要找到这个人。
吴邪的视野里有一块墓碑比较特别,在一片无主孤坟中,它是唯一有字的墓碑。吴邪往那里走,按照闷油瓶所说,他的身体应该还在青铜长廊里,与闷油瓶呆在一处,可他前面没有任何阻碍,自由地穿过原本应该是围栏的地方。
黯黑的夜晚,星光微弱,刚才还发出惨白光芒悬于空中的月亮已经隐没于乌云之后,吴邪此刻颇有点暗无天日的感觉,踩着断枝和草屑,慢慢走近墓碑。
“张……张起灵。”吴邪艰难地喊出这个名字。
闷油瓶握住吴邪的那只手明显一滞,可还是应到,“什么事?”
“我见到一个墓碑,上面有朱红漆的象形文字,我从没见过这种字,它更像一个古怪的符号。”吴邪轻轻地说。
闷油瓶道,“它像什么?”
“你没进过三十六天?”吴邪反问。
闷油瓶淡淡地说:“建造图纸藏于族长交接的房子中,在一个锁住的木匣里。我们张家人知道怎么走,不会启动机关,这里建成以来就没使用过,直到汪家闯进来。”
吴邪“哦”了声,说:“像一只鸡。”顿了顿,接着说:“像青铜门后的凤,但又不是完全一样。”
“雉精。”闷油瓶的语气告诉吴邪,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这个男人真的相当可靠。“传说是由某种羽色斑斓的山鸡幻化出来的,你要找的白骨就在墓碑下面。”
“这么简单?”吴邪不相信,这也太轻易了,他原以为会他要经历一个复杂的寻宝游戏,“别告诉我里面埋的是只鸡?”
“不是鸡,是人。”闷油瓶沉默了半秒,“取出她并不简单。”
“什么人?”
“你一直对夏商周这三朝存有疑问。”
“没错。”
“她就是线索。”
吴邪愣了愣,“什么意思?”
“她是亡了那三个国家的女人。”闷油瓶回答。
妺喜亡夏,妲己亡商,褒姒亡周。
“等等,”吴邪十分晕乎,“我听你的说法,妺喜、妲己与褒姒她们是一个人?”
妺喜是个忧郁症患者,酷爱听绢帛撕裂的声音,偏偏当时生产力低下,毁坏这种东西属于暴殄天物。她的丈夫夏桀耗费民脂民膏为她打造精美绝伦的瑶台,建造酒池博她嫣然一笑,最后双双死于造反,而这个造反者是商朝的建立者。商朝最后一个皇帝名叫帝辛,后世人称殷纣王,他也有一个宠妃妲己,比妺喜更忧郁,需要刺激疗法,用杀人方式才能取悦她。纣王跟妲己最有名的发明当属炮烙,把抹了油的铜柱架在火上烧,然后叫人光脚在上面行走。纣王是个帅哥,死后褒贬不一,说他是完全的昏君不可取,他自焚于鹿台,宁死不做周王的阶下囚。商过后是周,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历史上的一大笑话,他的宠妃褒姒为孤儿,不喜欢笑,唯一出现的笑容还是在看到诸侯们愤怒扭曲的脸后。关于这三个女人,最有名的是妲己,因为专门有本书去写这个在正史里几乎瞧不见影子的女人,还有后世各种影视作品把她魅上惑主的形象“发扬光大”。
“是的,她们是一个人。”闷油瓶说。
埋在地下的白骨是一个人,亡了三个国家,艳色绝世的倾城妖姬。
“一千年?”吴邪惊诧地问,“难道她活了一千多年?”
历史盛传妲己是只九尾狐,六朝李逻所著《千字文》“周伐殷汤”已经宣布她是九尾狐的化身。日本更有传说此狐祸害了纣王后远渡日本,改名“玉藻前”受到鸟羽上皇的宠幸,后被安倍晴明奉天皇之命擒获并封印为杀生石于那须野,在室町时代被玄翁和尚所破坏,其碎片飞散到各地。
吴邪把关于夏商周三朝的亡国传说全部回想了一遍,说:“这么看来,中国封神后的诸路神仙还不如一个人类阴阳师,明摆着纯属扯淡。要放在现代,那是必须由玉帝派出特使,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引渡法把妲己引渡回国,由本国神界最高执政官玉皇大帝判刑的。”
闷油瓶怔了下,没说话,好久才简短地讲了个故事。吴邪处于不小心对闷油瓶恢复昔日态度的窘境中,只得咬紧牙关,再也不说一个字。原来,狐妖的传说在民间广为流传,但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