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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辰一直命侯伯勇追查宁家灭门一事,可是侯伯勇觉得事情快有些眉目的时候,就被肖德妃请进了宫里,勒令他不许插手此事,给的理由是,破案是官府衙门的事情。
侯伯勇从宫里回来,向张易辰禀报了此事,张易辰不语了。难道此事和母妃有关?侯伯勇已经追查到杀死宁家人的凶手俱是宫里的羽林郎。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母妃与宁彦之间能有什么瓜葛啊!
白云暖小心翼翼提醒道:“不一定和母妃有直接关系,或许是和母妃关心的人有什么联系。”
张易辰第一反应是:晴歌!
张易辰的反应让白云暖更加在心里打了疑问,肃王瑶卿心底里那点小秘密张易辰不知,她是能揆度一二的。难道宁彦手中抓住的把柄,是肃王与晴歌之间的?
那会是什么呢?要知道答案,非得等小七醒来不可。小七不但没有很快醒来,还发起了高烧。
白云暖衣不解带一直守在小七病床前,她的举动让真娘很是不解,也只能理解为她为了追究杀害宁彦的凶手,而这样拼命吧!
张易辰是劝不动白云暖的,只能由着她,陪着她。
白云暖问张易辰:“王爷,小七未死的消息可从王府内走漏出去?”
张易辰道:“当时倒没下封口令,不知有没有太监丫鬟多舌的,说出去。”
白云暖看着床上烧得两颊灼红的小七,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升起。
☆、第两百四十三章 小七夜半说真相
小七第二次醒来是半夜的时候。她的手微微蠕动了下,趴在床沿上的白云暖便也苏醒了。室内壁上点着灯,微微发黄的灯光映衬出小七毫无血色的面孔,她的身上已然缠满绷带,只是除了头脑因为发烧的缘故依然发胀之外,身上的疼减轻了不少。
白云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可要喝水?”
小七微微点了点头。
白云暖立即拿了床前矮几上的水,要扶小七起来喝,小七只是稍稍仰了仰头,便疼得又倒回枕头上。白云暖只好拿了汤匙,一勺一勺舀到她嘴里。小七有了水的滋润,人精神了不少。
她负疚道:“让王妃半夜还陪在小七床边,小七如何敢当?”
“小七自然是不敢当,但心砚总是担得起的。”白云暖劝慰。
小七这才不说话了。昔日的主仆今夜终于可以不受任何打扰,清清静静地面对面。相顾无言,竟是半晌地泪眼相望。白云暖看着眼前的小七,想起前两世的心砚都命运多舛,没料到这一世穿成小七还要遭遇这样的磨难,心里就无比酸楚。
“等你伤好了,你就待在我身边,再也不要受这样那样的苦了。”
小七的泪汩汩而落,她重回她家小姐身边,竟是以宁家灭门作为代价的。想到这一点,她就无法兴奋。
“现在,你能和我说说关于宁家灭门的事情吗?”
小七点了点头,这才道:“宁医娘在遭遇不测前几日就和我说过,她觉得她可能要大祸临头了,没想到一语成谶。”
“那宁彦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宁家出事的前几日,宁医娘和我说了一个关于肃王爷和晴姨娘的秘密,她说这个秘密她原是打算守一辈子的,因为她曾发过誓,绝不透露任何患者的*,这是作为医者的操守和本分,可是既然对方要下手了,她也就没有必要迂腐地去守什么承诺了。”
“到底是什么秘密,让那凶手要杀了整个宁家泄愤?”白云暖心惊不已。
“其实宁家也就剩宁医娘一人,老爷夫人早早仙逝,原还有个小姐叫宁莫,是宁医娘的姐姐,可是从小就丢了。所以,说是宁家灭门,不过杀的是宁医娘一人,其他的丫鬟仆从不过是陪葬品罢了,我能从刀下逃生,实在是泼天的命大。”小七忆起那夜的血腥场面,突如而来的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实在是惊心动魄,令她回忆一下,心都会痛碎。
这个夜晚,小七向白云暖讲述了,宁彦先前告诉她的那个关于瑶卿和晴歌的秘密,白云暖听得匪夷所思,不过又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末了,小七道:“宁医娘嘱咐我,如果有朝一日她遭遇不测,让我务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王妃你,让你提防肃王爷和晴姨娘,宁医娘说他们是狼子野心,穷凶极恶之徒,王妃对他们千万小心,而且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王妃只怕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小七讲了半夜,终是体力不支,又昏睡过去了。
窗外,已有晨曦的曙光投射进来,朦朦胧胧地,照射在小七的面容之上。白云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还有些烫,但总归是让人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宁彦,你在死前还想着我,可是对于你,我竟无能为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宁彦,你的仇我一定要替你报的。
白云暖咬了唇,面色阴郁如山雨欲来。
小七的身子一日一日好了起来,伤口都结痂了,烧也退干净了。白云暖却让戚杰暗地里将小七送到编修府白苹和温鹿鸣那里,而让锦橙每日里乔装成小七睡在抱厦内。
一日,锦橙吃了饭忽觉浑身不舒服,白云暖忙让太医看视,发现她中了毒,幸而发现及时,吃下的毒药也不多,及时得救了过来。
白云暖暗暗心惊,自己的担忧竟然成真,对方果真是狼子野心,要对小七下手。幸而她早有安排。
张易辰问她道:“阿暖,你是如何才有了那先见之明的?”
白云暖斟酌了几次,终没有将真相告诉张易辰,她怕他无法接受被兄弟和妾侍背叛的打击。
但是,肃王和晴歌,绝不能就此放过。
晴歌尚在宫里,她要好好惩治她,也是不得机会的,于是向张易辰提意见道:“王爷,晴歌落胎也过了月子,可否将她从宫里接出来了?”
张易辰不解:“她不在王府内,岂不落得大家干净?”
白云暖摇头:“她总归是王爷的妾侍,常居宫里,王爷是没什么,只怕会让阿暖落个不贤惠的名声,旁人还以为阿暖肚量小,容不得人呢!”
张易辰最见不得白云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是他的软肋,于是立即进宫去接晴歌去。
☆、第两百四十四章 进宫接晴歌
看着张易辰的身影消失在安品园门口,白云暖便问真娘道:“那个对锦橙下药的奴才如何处置了?”
真娘道:“关到柴房里,等候王妃发落呢!”
白云暖淡淡道:“打上几板子,逐出府去,没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污了清净。”
真娘点了头,正要去,白云暖又喊回她道:“派个人去盯紧他,看他出府后都和谁接头。”白云暖觉得这个奴才的背后倒不一定是晴歌在支持着,她一个妇道人家未必会如此精心绸缪,多半是肃王瑶卿的主意。
张易辰进宫接晴歌时,白云暖去了编修府探看小七,小七的伤恢复得不错,整个人都胖了,脸色也红润起来。白云暖很是高兴,拉了白苹又说了一会子话,二人谈起洛县的父亲、继母和白灵、白清,很是思念。
白云暖忽而盯着白苹的肚子道:“苹姐姐与温姐夫成亲有些日子了,怎么也不见有好消息传出来?”
白苹脸上微微一红,道:“你不也和王爷成亲近一年了吗?”
白云暖“噗嗤”一笑,“我和你可不能比。”
她和王爷还没圆房呢!想到圆房的事情,轮到白云暖脸红了。
※
张易辰到了贤宜宫,倒没成想又遇见了瑶卿。瑶卿一见到他,有些不自在,张易辰只当他的不自在是因为自己不让他踏足雍王府之故,倒也没细想。
瑶卿一瞬的不自在之后,已换上一脸笑容,依礼拜见了兄长,继而道:“九哥入宫可是为了探望表姐?”
张易辰微微一笑。并不显山露水,只是道:“一来探看母妃,而来接晴歌回府。”
瑶卿眼皮子跳了一下,“九哥要接表姐回王府了?”
“她是本王的妾侍,常居宫中于理不合,自然是要随本王回府的。怎么,十三弟觉得有何不妥吗?”张易辰漠然着神色。目光在瑶卿脸上轻轻划过。
瑶卿慌忙掩饰起自己内心的小慌张。刻意灿烂地笑道:“真替表姐感到高兴,她终于如愿以偿了,能得九哥亲自来接她。她是求仁得仁……”
张易辰蹙起了眉头,看着瑶卿的目光有些犀利,带了审视的意味,瑶卿只好又慌乱的解释道:“我常来贤宜宫探视母妃。常听表姐念叨到九哥,说想回王府去。要不是母妃拦着她,她一定等不及九哥来接她,就自己回王府了。”
瑶卿说完嘿嘿地笑。
张易辰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继而瞪着瑶卿道:“十三弟这是要去母妃那里。还是已经去过了正要离开呢?”
瑶卿是刚从贤宜宫里出来,但一想到晴歌马上就要回雍王府去,张易辰又对自己下了禁足令。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看见。便纠结了一下仍旧贱贱地撒谎道:“刚到,还未入宫见母妃,正巧,和九哥一起去拜见母妃。”
于是,兄弟二人一并入了贤宜宫。孰料瑶卿的谎话一下就被一个小宫女给拆穿了:“咦,肃王爷,您不是才刚来过吗?怎么又去而复返了?”看了眼瑶卿身旁身形挺拔神色冷漠的张易辰,又道:“哦,定是遇上九王爷,又被九王爷拉了来吧?”
瑶卿脸上*辣,好生挂不住,王瑾已经斥责那小宫女道:“王爷们的行踪难道还要向你这卑贱的东西汇报不成?这贤宜宫,王爷爱来就来,你管王爷是什么时候来过?你若再多嘴,咱家就赏你耳刮子吃。”
王瑾声音尖细,翘着兰花指,是一般有些资历的太监们的做派。那小宫女被他一顿训斥,忙吐了吐舌头,飞也似的逃走了。
瑶卿嫌恶地看了王瑾一眼,道:“怎么调教得这些奴才?”
张易辰淡淡一笑,道:“十三弟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必和一个小宫女儿一般见识?”
瑶卿原就知道是自己撒谎在先,便也不能追求此事,跟在张易辰身后入殿拜见肖德妃去。
肖德妃正和晴歌一起看江宁、苏州、杭州三处织造新贡的织品,皇后分到贤宜宫来的衣料倒是缎、倭缎、织锦、府缎、绫、纱、罗、缂丝、杭绸都有,但颜色却是碧色的、湖水色的、莲青色的、烟青色的,虽素淡如新荷,晴歌却不喜欢。因她是个不安分的人,喜欢热闹喜欢红香浓艳。于是她拿起一件衣料撇撇嘴道:“皇后娘娘真是偏心,将那些鲜艳的好看定是留给自己了,将这些素淡的,没精神的,分到姑姑这里来……”
繁香道:“晴姨娘这可冤枉皇后了,皇上喜欢这些颜色,德妃娘娘这里又是皇上常来的,所以,为着皇上的缘故,皇后也不敢不将这些料子分到咱贤宜宫来呀!”
晴歌很不以为然,皇上是常来这贤宜宫吗?她住在贤宜宫这些月余时间怎么就没有见皇上常来呢?而且这皇上老儿是什么眼光,这些素色的衣裳给白云暖那个丧母的扫把星穿还差不多。
晴歌正在肚子里腹诽着,繁香忽而眼睛一亮,嗓门也大了起来:“娘娘,你看是谁来了?”
晴歌不经意抬头见到张易辰,眼都直了,她有许久没有见到张易辰了,他怎么突然来了?
一屋子太监宫女已给雍王、肃王两位王爷跪身行礼。两位王爷又给肖德妃行礼,肖德妃忙命人给两个儿子看座,上茶。闲杂人等退下后,肖德妃喜出望外地看着张易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