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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缈旷远的黄沙如同蜿蜒起伏的弧线,循序跌宕在我眼前,无边无垠,一线长天与地相连,承托着一轮蒸腾硕大的黄日,整个天地,都是一卷层层叠进的黄。
远方浮移着幻象,如同海市蜃楼,浮游幻惑,近处,苍凉迷茫,毫无生机。
我这是在什么方向?四周没有任何标志,我无法判断出身在何处,也无法弄清,斯拓雅和塔塔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去找两个人?他们又是走到了哪里?
这里没有建筑,应该不会怎么快就不见了啊?
我赶紧摸身上,还好,要紧的家当我随身揣着,我从怀里掏出个绣包,取出个针来,用绳子系在中间,在那绣包的绸缎上朝一个方向磨了会,拿着绳子垂下它任其自由晃动。
这样自由转动后,等他静止下来,我找到这里北极的方向,结合着落日的方位,我多少确定了我曾经要走的方向,可是,当我要迈动步子的时候,却又有些犹豫了。
我是该就自己走呢,还是该去找找那两个人?
我是恨斯拓雅,不过塔塔呢?那可是个孩子啊!
我望望苍茫黄沙,突然慨叹了一声,我怎么就无法狠下心来做件事呢?
无奈迈步,却将针重新插进了包里,放好。
“塔塔,塔塔!”我开始边走边喊起来。
在这样一个空旷的没边的地方喊一个人,我觉得有些没底,可是,我想,他应该不会跑得很远才对,刚刚是什么东西吓到了他,斯拓雅追得很快,应该不会冲出去很远。
可是我在方圆几里的地方走了一圈,却愣是没有看到和听到任何人和回音,这可真是奇了。
我又走回原地,气喘吁吁坐下来,日头已经只有一线弧了,依然是天地独我一人。
难道两个人被沙埋了么?
我胡思乱想间,却听到一个很小很细的声音传来:“千静扎旺罗,千静扎旺罗!”
我几乎以为我幻听了,猛地跳起来,四下张望,却仍是一片沙漠,哪里有人?
再细听,居然让我听到几声悠远而孤独的狼嚎声,带着凄厉的啸拖长了尾音,仿佛呜咽仿佛哀泣。
好象是从地下传来的?
我立刻趴下听,果然就在不远处的地下,我顺着声音几乎用爬的手脚并用,才没有爬多远,就觉得脚下一空,居然踏空整个人跌了下去!
一刹那我以为遇上了流沙,就好比沼泽地的泥潭,陷入了,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可是,我的身体陷落的极快,那不是流沙吞噬的方式,而是直接的跌落。
扑通一声,我跌了个七荤八素,好在我身上皮袄厚实,没有断腿,可是也让我疼的眦牙咧嘴。
等我疼过了,才发现我居然是在一个洞里,确切的说,是个被踩空的屋顶,残破的顶还有一线亮光,屁股下,居然是木地板!
我还没仔细看四周的环境,就被又传来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千静扎旺罗!”这回,很清楚了,就在我身边不远处,等我适应了黑暗看去,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赫然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塔塔,另一个,正是斯拓雅!那头巨大的黑狼就在斯拓雅身边,低头拱着斯拓雅,发出好象孩子般的哭泣声。
然而斯拓雅却一动不动的,好似死了一般!
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害怕,但是我本能的站起来,几步走到塔塔面前,先上下摸索了下塔塔:“塔塔,你没事么?”
塔塔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我怀里:“我不知道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蝎子,我吓坏了,我就想甩开那些东西,可是却怎么也甩不掉,它要来蛰我,所以我才会跳起来,我没想到会害了阿礼达,怎么办,我害死阿礼达了!”
我抱住哇哇大哭的塔塔,总算明白他刚刚为什么突然大叫着跳起来,对一个小孩来说,沙漠蝎子确实有些可怕,可是,他害死斯拓雅了么?
我有些不相信,但又有些不敢去证实,我又想这恶魔死,却又有些怕他死了,毕竟,我觉得他对塔塔真不错,这样说来,他该罪不至死,至少,不该死在这地方!
我哄着塔塔,拍着他:“好了,塔塔,别哭,别哭,让我看看大且渠,也许他还没事呢,来,你先靠一会好么!”
我扶着他靠到墙边,看他哭的有力的很,我确定至少他没什么大事,然后,我才小心翼翼走到斯拓雅面前,吸了口起,蹲下来,手触上了一动不动的斯拓雅的颈脖!
呼!我长出了口气,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他的脉搏搏动明显,他活着。
那头狼看着我,眼里有一抹哀伤,居然没有刚刚的冰冷,只是看着我,呜呜地叫了声,露了露獠牙。
我看着它,狼是极其聪明的动物,我觉得他和斯拓雅的关系非常亲密,虽然这在别人眼里有些奇怪,但我听过甚至看到过狼人,确切的说,是研究狼并和狼生存在一起的人。
当然,那是在我那个时代,狼要灭绝的时代,有人致力于解救狼这个种族,和现在的情形不同,但是根据我的经验,这狼和人能如此亲密,他一定认为斯拓雅是它的同族,我如果不伤害他,它也不会攻击我:“我要看看他有什么地方受伤了,你能让我看看它的伤么?”
我试图和它沟通,这头狼似乎通着人性,居然后退了一步,让出遮住了的斯拓雅。
我将斯拓雅前倾的身子往后摆,这才露出他那张美的不象话的脸。
就着头顶还余的一点光线,我发现他那本来白的如同冰雪的脸居然透着一种青灰,口唇微绀,明显是中毒了的样子。
我扯开斯拓雅的衣服,露出他光滑的上身,细细查看,才在他手上和左肋处各看到好多个血点,是什么东西蛰过的痕迹。
塔塔刚刚说过,他是为了躲避沙漠蝎子跳起来的,我想,也许躲藏的地方正好是蝎子的巢穴,被沙尘暴惊扰爬出来,却正好到了塔塔身边,我记得塔塔尖叫时斯拓雅曾拽了什么东西甩开,也许正是将爬到塔塔身上的蝎子拽开,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被蛰到的。
要知道,蝎子越惊扰越会蛰人,这斯拓雅应该知道,但是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我觉得,就这点看,他对塔塔真是好!
“千静扎旺罗,阿礼达还,还,还好么?”塔塔虽然不怕这狼,但是却也不敢接近它,只有在一边干着急,又怎么也说不出口死字,别扭了半天才问道。
我看看那几处红肿,轻轻吁口气道:“别怕,没事的,只是一时被蛰的多了昏过去而已,不碍事!”蝎子的毒甚少能毒死人,能引起神经性麻痹的已经挺厉害了,这些蝎子应该不是剧毒的,就是蛰的多了一时让人的肝脏排不了毒而已。
不过,安全起见,我还是要处理下伤口,我拿出把小刀,轻轻割开几处伤口,让有些暗沉的血流出来,有凝住的用口奋力吸了吸,让血流快些,很快,血鲜红了些,我又拿出贴身的水囊,将几处大的伤口清洗了一下。
直到伤口处皮肉泛淡,我才停手,毕竟水是沙漠的生命依靠,不能浪费,我身上已经没有多少水源了。
舌头有些麻,看来确实是麻痹神经的毒,不过毒性不强。
做好这些,我扶斯拓雅躺下,才仔细打量起所谓的地洞来。
这实在是个奇怪的地方,与其说是地洞,不如说是个房间,还是典型的木制结构的房屋,而不是草原里常见的帐包。
有几件简陋的家具,都已经蒙了尘,灰扑扑的,地板上也是,全是沙土,显然已经在地下很久了,在我前方几步远,有个门,我走过去,去推门,神奇地真让我推开了。
更神奇的是,外面居然还有条长长的走廊道,头顶,还是木制的檐,不过,却有后期加固过的痕迹,我试着走了段,黑漆漆的,看不到头,却显然还连着一些建筑,头顶都有加固过的房梁。
这里像是个简陋的地下城。
我不敢走太远,只有先退回来从长计议,毕竟还有两个人,而且,从上面走,显然是不可能了。
等我回到小屋,看到塔塔正抱着斯拓雅,显然他已经清醒,正在安慰哭得如同个小猫的塔塔。那头黑狼卧在一边,老神在在的样子,看到我来,呜了一声。
斯拓雅似乎明白它的意思,他抬眼,外面大概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一片黑暗,但是在他抬头的一刹那,我依然感受到了那双猫儿眼里透出的绿芒。
一百二 出洞
我心微微抖了下,虽然我觉得我现在没有必要惧怕一个有伤在身的恶魔,可是,我依然感觉到一点点余威犹存的恐惧。
我努力不去看那双在黑暗里犹如窥视猎物的猛兽的眼,将水囊递上去道:“喝些水吧,大且渠,我刚刚去探看了下,外面似乎是个地下城,也许我们可以从那里走出去!”
我递出去的手几乎要挂酸了,才得到某人的回应,他拿过我的水囊,却没有直接给自己,而是递给塔塔:“塔塔,喝些水,一会我去找路,你先歇会儿!”
在如此狭小黑暗的地方,他沙哑诡异的声音犹如恶鬼,可是语调却出奇的温柔,塔塔抽抽搭搭的哽噎着,将水接过来喝,斯拓雅却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我面前,却对着塔塔道:“塔塔,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知道么?我让猊猡陪着你!”
“恩!”塔塔似乎对这位阿礼达是言听计从,乖乖应着,靠上墙。
他又吩咐那头狼,口里发出奇怪的嚎叫,然后道:“坐下!”那头狼很听话地盘踞在塔塔几步远处,卧下了。
斯拓雅这才对着我冷冷道:“跟爷一起去探路!”
他的声音并没有平日的威慑,但是冷淡的口吻却没有我拒绝的余地,我没有作声,只是将怀里一块干肉递给塔塔:“塔塔,你先吃着!”
塔塔很高兴地接过来,斯拓雅这回倒没有表示任何不满,耐心等我递上肉,才开步走出去。
我一瘸一拐跟着,嚓地点亮了一个火镰子。
一抹幽暗的光,在漆黑的走廊里延伸出一点点光亮来,却并未增加多少明亮度,反倒是多了点诡异,尤其身边还有个跟鬼有的一比的恶魔。
很长时间,我都低头看着昏暗的光芒下蠕动的影子,无声地走在斯拓雅的身边不足几寸远,沉默。
这条长廊似乎也很长,长的有些让人心慌。
“为什么不抛下塔塔走?”斯拓雅那磨刀石磨肉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尤其诡异,突兀的让人心惊,可是问的问题却很奇怪。
“哑了么?问你话不知道回答?”斯拓雅的声音显然又冷了不少。
“恩?抱歉,我没有抛弃一个小孩的狠劲!”也许是被抓住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懒得保持恭敬的态度,带着一点愤恨回答,我还没有忘记那几个无辜死去的路人。
斯拓雅在昏暗里发出一身嗤笑,如同鬼魅,带着轻蔑:“呵呵,逃了没一日,倒长了脾气了?”
我又再沉默了,毕竟我不是真敢对这个人太过放肆。
我们走到了一处尽头,居然又是座民屋,推进去,和刚刚的差不多,已经没有人住很久了。
转了几处,我多少看出来,这里像是个村落,一个被黄沙掩埋了很久的村落,根据那些头顶加固过的痕迹,这里应该还是有人住过的。
“公主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当我们走到一处显然是大堂的房屋里后斯拓雅突然问我。
我一耸肩:“我没有到过关外,怎么知道?”
“公主看来很懂得生存,应该到过很多地方才是?我是不是该说,你这个女人真是出人意表?”斯拓雅半讽刺半冷淡的道,语气里透出了一丝不名所以。
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