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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静,”她突然握住我的手,无比诚挚地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和骁,从小一起长大,第一次看到他对什么人如此在意,换以前,我不懂,也许还会嫉妒你,可是,当那一次,我生凤儿的时候,我快死的时候,我突然懂了,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一直真正爱我的,是裴奎砾,他才是我的男人,骁哥,他是我从小的一个梦想而已,他和我,都太不真实,太虚幻了!”
“千静,你比我通透,你比我聪慧,你给骁哥的,和奎砾给我的,是一样的,那就是真实,我俩以前活在虚幻中,我以为那是幸福,可是,快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唯一想的,只有奎砾,他才是我一生唯一,和真正的丈夫!”
“我不懂政治,我也不懂天下,我只知道,作为女人,我要守在我的夫君身边,求你了,你帮帮我,让骁哥送我走,我想回去,我要回去!”
我再次无言,我被兰环那种突然的激情所震撼,她对裴奎砾的感情看来已经不是一点点了,作为女人,我同情她,可是,立场来说,我无法答复她。
“不行,你不能回去!”我在犹豫,却听到身后一声断喝,卓骁走上来,一把拉起单兰环,脸色很不好:“环儿,你怎么不听话,骁哥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我绝对不能把你送去送死!”
卓骁脸色不好,俊美的脸线条紧紧绷着,几乎是一字一顿,他看看我,又对单兰环道:“环儿,我说了,你有爱人骁哥高兴,骁哥对不起你,如果是其他任何人,我卓骁拼了命也要成全你,可是,我当年答应过姨母,要顾你一生,如果你现在回去了,只有死路一条,这件事,不能由着你!你还没好,进屋里去吧,想想,跟我来!”
我被卓骁硬拉着离开庭院,只看到单兰环单薄的身影在花木扶疏里飘摇。
“寒羽,”我有些犹豫地看看他,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拉着我坐到他腿上,自己坐在案几边:“想想,兰环的事,你不要答应,这关乎她的生死,我不能由着她性子来!我可以帮她和任何人在一起,唯独裴奎砾不行,不是我恨裴奎砾,是吾卿,是殷觞的皇帝,他忍了十年,是不可能让他活的,这是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可能放过的人,吾卿更不会,他要的是汗爻的天下,裴奎砾活着,就是威胁,而天下已把兰环当成是祸水,所以兰环回去只能是这场政治的陪葬,我绝对不能让她回去!”
我沉默了下,微微叹口气:“可是,她为了你们的大业付出那么多,你忍心让她失去爱人么?我知道这不对,可是,我是女人,她的感觉我感同身受,你难道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卓骁微微一震,突然抱住我的脸,转向他:“想想,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怨恨我灭了汗爻?”
我摇头,正要开口,屋外传来敲门声:“侯爷,远山求见!”
我赶紧从卓骁腿下跳下来,低低道:“一会晚上再说,你先办公吧!”
我从开门进来的许晋身边走过,略略和他点头为礼,但是,不知为何,我在他眼里看到一丝不愉。
男人议论的无非是政治,我无意了解,虽然卓骁不避讳我,但是我不喜欢听这些,总是尽力避免,尤其是现在这个尴尬的时机。
回到后屋,我再次看到兰环,她愣愣坐在床沿,了无生机的样子让人有些心酸。
我走近前,在她面前蹲下,仰望着她,将手放在她冰冷的双手上,略略叹气:“兰环,我,寒羽也是为你好,你别难过好么?”
单兰环没有焦距的眼茫然看着我,带着一丝哭腔:“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他,又要拆散我们?”
她哀怨的语调让人忍不住想哭,她还是那么美丽,却是一种让人心碎的美!
“你知道么?他问我想要什么,问我快乐不快乐,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问过,他问了!”单兰环开始不知所云的絮叨,陷入到一种缅怀里。
“他说,我快乐,他就快乐,他不要我死,他希望我活着,所有人都说他是昏君,可是他对我总是那么温柔,所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可是他在我面前连杀只鸡都不会,他坏么,你说,他坏么?”
我被单兰环揪住质问,可是她的眼神却几乎没有焦距。
从她的口气里,我看出裴奎砾无论在别人眼里是如何的,确实对兰环很好,好到让她真正懂得了爱。
可是,人的悲哀是,往往明白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或事的时候,人生,已经无法更改。
他和她,今生也许真无法相见,相守。
而我和卓骁呢?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公主,我求求你,你帮我想想法子,想想法子,我想回去,我不求你放过他,但是你求求骁哥,我为他做的,难道不够换回我只想回去那么点请求么?”
“公主,你现在可以和骁哥在一起,你也不要自己的国家了,难道就不能也帮帮我么?”
单兰环似乎没有以前的淡定雍容,那种超然的美,被一种世俗的美取代,她梨花带雨的哭泣着,哀求着,甚至指责着,而她对我略带责备的语调却让我无法反驳。
爱情面前,我说不出对错。
卓骁没有错,他不想兰环死,兰环没有错,她不想裴奎砾死。
可是,却把我夹在了中间。
“兰环,你冷静点,别哭了,我,我去为你再问问寒羽好么?”
一百二十三 分离
兰环带着一种绝望又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泪眼婆娑中哽咽着问:“真的,你一定要帮我,一定好不好?”
我默默点头,却无比沉重。
女人在感情上,都是感性的,我站在女人角度理解她,但是,理智却也告诉我,其实,这段感情不太现实,卓骁也是为她的生命考虑,如果放她走,她必死,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不可能同意送她去死!
我在犹豫着,靠近了前屋,没等我敲门,却听到许晋略略提高了的声音:“侯爷,你不能再犹豫了,殷觞的皇帝可不是汗爻那位,他绝对不容许姑息养奸的事,您如果再不听令,那对整个夜魈骑的弟兄都会有灾难的!”
卓骁清冷绵贵的声音里多了丝不耐:“远山多虑了,这等小事,陛下他也不会过多计较!”
“侯爷,行辕里两道金牌令难道是摆设么?在下担心,您对夫人的族人如此厚待,夫人并不知道,可是得罪了那位皇帝,日后,皇帝对您有了芥蒂,怕是连夫人也不会放过的,到时候,您不是更难为?”
“行了,远山,这事再缓缓,容我想想!”卓骁声音透着决绝,不容再议。
许晋轻轻叹口气,似乎想再劝,却被很快打断。
许晋出了门,就匆匆要往门外赶,在大门口被我叫住了。
“许先生,慢走!”我等在门口,只为了叫住他问明白刚刚听到的引起我不安的话语。
许晋颀长风骨的身躯站定,看看我,那修长黑眉微微一挑,还是很恭谨地作了个揖:“夫人安好!远山见过夫人!”
我对他的尊礼重典习以为常,只略略欠了下身便直奔主题:“先生,刚刚我在堂屋外听到您和侯爷的话,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么?”
许晋略略顿了下,黑眸里掠过一道光芒,却又低了头:“侯爷吩咐,前堂政事,不劳夫人挂心,夫人身体孱弱,还是不要过于担忧的好,侯爷自会处理!”
我一皱眉,对于他明显有些敷衍的态度感到不满,可是,我知道这个人迂腐惯了,他对于卓骁的忠诚没有问题,要掏他的话,需要点气魄。
“先生不是在担心侯爷么?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去劝侯爷!”我虽然没听到多少,可我听懂了,这一定和我有关。
许晋看着我,那双岁月磨刻过的眼里,有一丝光芒,锐利的如同冰冷的刀剑,却又有些犹豫:“夫人,这是朝堂的事,夫人何必要知道,知道了徒增烦恼!”
我看着他的眼,不避不躲,只是很坚决的再问:“到底什么事?”
许晋长叹了声,作个揖道:“夫人一定要问,远山不敢欺瞒,殷觞崇元帝下了旨,要夜魈骑北军三万讨伐退守隆清的夫人的族人裴氏一族,已经连下二道金牌令,如果再不行军,恐怕要以违抗君命论处了,可是,侯爷一直置若罔闻,只是迟迟不动身,想来,是不想夫人为难吧!”
轰,我被这个消息震了下,脑子里有些混乱。
不是我担忧我都没有印象的所谓族人,而是对现在整个事态的突然。
“为什么,要寒羽征伐隆清?”我觉得隆清地处偏远,实在不是什么重要的兵家之地啊?
许晋看着我,那双乌黑的眼里有沧桑无尽的坎坷和看尽人生的释然,却也有一种悲伤,不是对我的,却是对着遥远的不知名处:“公主难道不知道为了什么么?”
我一愣,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叫我公主,那一种明显疏离却有无奈的语气让我心里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突然有一种想要转头走的冲动,因为我隐隐感到,我似乎掉落到一个陷阱里去了,一个铺天盖地的网,已经将我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许晋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声音道:“公主的娘家是隆清,如果侯爷征讨了他,公主还能和侯爷好下去么?如果侯爷不尊君令,那天下,又该如何评判侯爷?功高震主,自古常理,陛下对侯爷已起杀念,夜魈骑几万人跟着侯爷,又该何等下场?”
这个近乎冷酷的话,把我的心,生生戳出了一个洞,我终于意识到,我不管如何不在意自己所谓的公主身份,我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是裴氏的一员,她有她的族人,而现在,我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个国仇家恨的问题,我不在意,天下人会不在意么?
这个命令下的,真是够狠,殷楚雷,到底还是出手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天下,我不在意,这名声,我不在意,可是,我在意一个人,卓骁,只要我在意,那么前面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在意!
我不能看着卓骁背负上所谓的君命不受,我不相信,殷楚雷能够不借这个理由,处理卓骁,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永远的利益下的友谊,就我读过的历史里,这样的鸟尽弓藏还少么?
“更何况,侯爷竟然还将天下人唾弃的妖妃带在身边,远山明白单姑娘是为了侯爷才去的汗爻皇帝身边,可惜,此女现在可是汗爻臣民杀之后快的人,若是让人知道在侯爷这,侯爷刚刚恢复的名誉不是又要被世人唾弃?况且,怕是那位新皇帝也会拿此作文章吧!”许晋略略沉声道,透着无比的担忧。
“我该如何做!”我茫然的喃喃。似问非问。
许晋突然朝我作了个深深的揖:“夫人深明大义,远山一向佩服,今日也只有求夫人再深明大义帮众兄弟一次,这也是在帮侯爷,远山代夜魈骑众弟子感激夫人,请受远山一拜!”
……
我浑浑噩噩,仿佛灵魂不在,走在近的只有几步的庭院里,那前室的门,只是在咫尺之间,为什么,我却觉得他遥远的仿佛永远追不到呢?
春风暖徐,淡淡而来,袅袅而舞,缱绻绵绵,却在我伸手去抚摸的时候,从我手中悄然而逝,飘去远方!
我其实不过是人海中一个小小的浮萍,随风而逝,随波而流,曾经有宽阔的堤岸可以供我停留,可是江潮无情,北风凛冽,芸芸中,我终究是风信子,随风而逝,留下的,是无声的叹息而已。
“想想!”那个高深的堤岸亭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