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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耸耸肩,也懒得费心猜,如氲进来为我捣鼓了半天,收拾的象个命妇了,搀着我,上了进宫的马车。
再次踏进汗爻的皇宫,看着富丽堂皇的宫墙,巍峨宏伟的宫殿,嶙次栉比的院落,密密不透风的奢华,有种窒息的美丽呈现在我的面前。
前次是盖着盖头来的,没有机会细看这金壁辉煌的牢笼,现在,面对着这一片沉重的皇宫,我的心,有些郁闷。
啖娃宫里,依然是那么绝美出尘的贵妃娘娘病恹恹地半倚半靠在贵妃榻上,描金绣凤纹的团龙靠枕垫在她的腰际,一席薄薄的绣凤纹淡金巽绣薄被轻盖在她的腿上,那绝色的脸上泛着病色的苍白,我进来时,她正闭着眼养神,仿佛不是人间的精灵,美得虚幻,长长密密的睫毛盖下,瀑布般黑柔的长发披洒在锦被上,轻灵幻惑。
好一张静谧的美女图,以月为神,以花为姿,流畅委婉,华贵婉约。
我静静地立在那儿,没有出声去唤,深怕毁了那副绝美的图画,心里想起卓君侯那张魅力无穷的脸,这两个人果然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什么人也插不进的吧。
“启荣来了?”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单兰环睁开眼,冲着我轻轻一笑。
我盈盈下拜,“启荣见过娘娘!”
“快起来,别这么客气!”单兰环想站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只是轻挥了下手,我也没有再坚持,站直身,单兰环挥了挥手让侍立在一边的太监和宫女都退了下去,指指身边的坐榻,示意我坐下来。
看我坐下,单兰环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衬着她的人越发的孱弱,不过这无损于她惊世的美丽。
我有些担心地问:“娘娘生病了么?可要找太医来?”
“已经看过了,也好了大半了,不碍事,就是有些虚而已。”单兰环摇摇头,很累的样子,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一直没有问过卓君侯在秋猎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不过猜得出大半和这个美丽的贵妃脱不了关系,之后一直生病着,也没有去关心过,毕竟那与我实在没有太大关系,我只要做好我能做的就行。
现在看来,那晚,发生的,绝不是什么好事,快两月了单兰环依然那样病恹恹的,当时该是怎样的凶险呢?难怪卓君侯如此失态,虽然卓君侯说过不用我带什么话,不过表示一下他的关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没人在这里。
“娘娘,他现在很好,您也要多保重身体!”我语焉不祥的说,但我知道单兰环听得懂,只是怕有人偷听。
单兰环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随之却露出一付茫然的神情,又摇摇头,开口:“公主的身体可好些了?听说前一阵子病了?”
这回轮到我愣了,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她似乎并没在意我的话,或是刻意转移了话题,卓君侯好象也无意让我代话给单兰环,这两个人是咋啦?
看我愣在那,单兰环突然一笑,这一笑,山花烂漫,魅力无穷,她笑着道:“公主这次来,其实是皇上让本宫招公主进宫来的。”
我挑挑眉,不明白皇帝要贵妃找我进宫来干什么?
看我不明白的样子,单兰环笑了笑,但随即神色又显得有些怅然:“其实,皇上只是希望本宫以女人的身份嘱咐公主对夫婿末要管制过于严谨,给大将军总得留些情面才是!”
我的眼睁得有些大了。
“公主别太在意,只是近日流言蜚语多了些,对公主不利,公主怎地也是我汗爻嫁到侯府堂堂正正的夫人,皇上怕有辱了我皇家的威仪,已经下令不得再乱传谣言,只是公主这儿,还要本宫劝劝才是,所以才会让人传了旨招你进宫来。”看我一脸不解,单兰环仔细为我解释。
我嘴角抽了抽,这皇帝老儿管的也太宽了吧,连家务事也要管?
单兰环脸上闪显一抹意味不名的神情:“其实,皇上确实是太重视侯爷了,若是公主能真得侯爷喜爱,皇上也能更放心侯爷是真正为汗爻效忠!”
我了然了,皇上真是极重视这个臣子的,虽然我是被他赐婚的外族的公主,但还是代表着汗爻的名义,为了他的皇朝去拉拢他最要紧的臣子。
如果我能得到卓骁的喜爱,那是真的可以让卓骁留恋这个皇朝,他让所有人不得传流言,维护的是我的尊严,但是却又特地叫贵妃来劝我,却又是希望我不要对卓骁过于强势。
我有些动容,好象这样明里暗里重视一个臣子的皇帝不多啊,卓君侯真那么有让一个皇帝重视到这程度的能耐么?
仿佛看出我的疑问,单兰环笑了:“侯爷是不出世的奇才,当初为了能请他出山,多少国家的帝王将相出面相请,可他就是没有出山的意思,如果不是当初殷殇国君和侯爷的师傅有八拜之交,求他的师傅出面相请,侯爷又岂会肯到这浊世来走这一趟?”
单兰环的目光深远幽隧,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和崇敬,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点红晕,带上了点生气,这时候的她,更象是一个真实的女人,憧憬的目光闪烁着熠熠的光芒:“想当年,在北邙山,侯爷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胸中丘壑,运筹帷幄,直笔天地,天下谁人不知天麒麟卓骁的大名,那时候,他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单兰环的话音微微上仰,这时的她,真正象一个恋爱中的女人,述说这心中挚爱的丰功伟绩,仿佛与有荣焉。
“金雕银翼蹋飞雪,朔风龙镶正天行,捭阖纵横云霓间,俯仰陶然魅平生!”单兰环吐气如兰,神思渺渺,像是想起了那时的纵横天地的男人,眼神闪烁,熠熠美妙。
“可惜,若不是殷觞皇帝贪功冒进,不听劝谏,让汗爻钻了空子,哭岭关一役六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如何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惜骁他原本是翱翔于九天的苍鹰,却做了这匍匐于浊地的走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单兰环的脸上因激动泛起红晕,语气里的不甘,激愤一时难以平抑。
我有些被她的激动感染到,下意识的开口:“贵妃娘娘,您和侯爷会有在一起的那一天的,我保证!“
说完这话,我和单兰环都一愣,面面相觑,单兰环原本有些兴奋的眼神迅速的暗淡下去,好象触及到了什么,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唇色也变得淡白。
我有些担心的开口:“娘娘,你……”
单兰环突然挥了下手打断我的话,依然淡淡轻笑,仿佛没发生过什么的开口:“公主还是要好好过日子才是,陛下希望看到臣民和乐,公主是个有心人,希望您能真正体会陛下对侯爷的一片关怀爱护,好好侍奉你的夫君,这也是本宫的一片真心!”
我有些不能反应,搞不懂单兰环突然改变态度是为了什么,我想劝慰单兰环,可怎么这位贵妃娘娘倒劝起我要好好对待卓君侯了?
说是皇帝要她来劝我的,弄不懂明明单兰环深爱着卓君侯,我都明确表示了要帮助他们,为何,还对我说这些?
疑惑着,沉思,都不知道怎么走出的贵妃宫殿,在小太监引领着走在曲曲折折的路上,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妹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突如其来的一声问让我吓了一跳,抬头,看到裴清笑盈盈站在我面前。
咦,我这是在哪啊?我看看四周,貌似仍然在宫墙内,刚刚的小太监倒是没了影,我现在正站在一个陌生的院墙外,好象不是出宫的路上。
看我一脸茫然的看着裴清,裴清却一脸和煦的笑看着我,“今日兄长有事面见太子,可巧妹妹也被招进宫了,和兄长一起去见见太子殿下吧!”
我和太子又没任何关系干吗要见?心里嘟囔着,但脸上可不敢表示出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就是被人引来见太子的,我这哥哥怕是等很久了呢。
默不出声跟着裴清往太子殿里面走,偌大的太子书房里,一品仙鹤香炉内袅袅逸出淡淡的香气,闻着令人昏昏欲睡,书房正位坐着的,正是那个汗爻的太子裴远珏,背后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个人,因为隐在逆光处,看不出样子来,只好象看上去披挂着一件长身大袍,连着罩在头上,象小说里的黑袍巫师。
我低着头保持一贯在人前恭顺的样子,不敢抬头细看,但是仍可以感觉到有一股凌厉的目光峻巡在自己的身上,好象豺狼巡视自己领地的猎物一样。
这个人是谁?以前好象没看到过,千静的记忆里更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公主妹妹别来无恙?上次狩猎之时听说妹妹病了,本太子可是挂念的紧,听说今日贵妃娘娘招妹妹进宫来,便顺便叫裴清请妹妹过来一叙,妹妹可别介意!”太子笑咪咪的看着我,一派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行了礼,表示了感谢,然后沉默,等着下文。事实上我实在看不出我这个八秆子打不到的远亲公主有什么地方值得太子惦念的,唯一值得惦念的是我是卓君侯的妻子,裴清的妹妹,一个值得惦念的旗子。
“公主妹妹在侯府里不开心吧”太子的声音低沉的有些阴郁,“本太子听说公主在君侯那总是被府上那些女人们欺负,侯爷也是的,竟由着那些女人们生事,岂有此理,我堂堂汗爻的公主竟任由人欺负么!”
我没有开口,一边的哥哥裴清倒先开口了:“妹妹别怕,今日哥哥就是带妹妹来求太子给你做主的,他卓君侯再了不起也是我汗爻的臣子,堂堂公主嫁了他,却任由别人欺负也不帮妹妹真是欺人太胜。太子殿下,我裴清就这一个妹妹,平日里父亲甚是疼爱,哪想嫁给侯爷却被人欺负,侯爷这般对待我妹妹,太子可要给个公道!”
太子接口,却是对着我的:“公主可有什么委屈只管开口,本太子一定为你做主!”
我很不想开口,就像我很不想碰到我的这位哥哥,可是我的沉默不能让我度过面前的一关,暗暗叹口气,用一种哀怨的口吻道:“我,多谢太子殿下,只是妾身已是卓侯爷的人了,只求侯爷能记得妾身,不敢奢求其他,上次一时冲动伤了侯爷,陛下已经告诫妾身了。”
“哼,父皇就是偏心,竟为了个外姓的不顾自家人!”太子冷冷的道,声音里充满嫉妒和不满。
“公主妹妹你放心,太子哥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卓君侯怎么说也只是我汗爻的臣,父皇再怎么重视也不过是把他当成臣子,关键时候还是会向着自家人的,本太子怎么也不会让妹妹在侯府让人再欺负了去!怎么也要让妹妹成为真正的侯爷夫人!”
我敛衽一礼:“多谢太子殿下!”
“公主不必多礼,这是应该的。”太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只是,本太子帮了公主妹妹,妹妹可该如何回报本太子?”
我抬眼望了望紫檀香木大案后正襟危坐着的太子,锦袍玉帛下一派高贵华然,比起一般的人来,当然是皇亲贵胄气派非凡,只是,比起卓君侯,他不够超然华贵,比起殷楚雷,他不够鹰枭锐视,比起他的父皇,更不够霸气磅礴,我不怕他,事实上,我谁也不怕,只是相对于另外的几个人来说,这个太子,充其量,只能是个二流角色。
我忌禅的,是这个人身后的那个“巫师”,那个没有出声,却极具存在感的家伙,我感觉到他有着一双深入人心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不敢明目张胆表示我的不屑,所以一扫太子后,我又很快低下头,依然保持我的柔顺:“太子殿下要千静做什么?只要做的到,千静一定尽力!”
“呵呵,公主果然是聪明人,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