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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要三番五次的帮助我们?我是救过她,可我不相信她会为了这么点事就能如此牺牲自己,若是她真是汗爻太子派来的,她倒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若真是一个有如此心计的女子,我当初,那真是不该救她。
可是为什么,我在她眼里看不到任何算计的眼神?想起那双眼里那抹一闪而逝的沧桑,我突然很好奇,究竟,这个叫千静的,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
有时候看着公主恬静的睡颜,我的目光,竟有了些留恋,有多少年了,我已没有机会看到这样安静的睡颜,自从我下了山,在红尘中滚打中,计算着得失的时候,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没有了这份恬静的心态,澄怀观道,卧以游之的平静,已是仿若前生的种种。
师傅曾说过,为民为奴者,身竭心伤,为臣为将者,心疲体累,不若闲云野鹤,自在逍遥。我没有师傅逍遥的个性,选了个尘世历练的命格,身处在政治旋涡的中心,终有些明白师傅话里的无奈,可是,已容不得后退。
俯仰兴怀成了悲怅萦愫,慷慨使气成了谨慎踯躅,连心里那点自傲俾倪也磨得圆滑柔韧,再没了那豁达自由的心,也就没了这份能睡得香甜的性情了。
通过和这么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丫头几句不多的交流,我竟无法真正了解这个丫头真实的内在,她总是给我恭顺谦卑的表象,但那双眼里,却透露出丝丝缕缕的疏离,这小丫头的心里,有着不羁的灵魂,而这东西,开始吸引我,渐渐更多的去注意这个小丫头了。
我让如氲好好照顾公主,间伯也按照我的吩咐认真对待起这个原本几乎被遗忘的女主人,如氲和间伯都是实成的人,对这个帮了忙的公主已没了早些时候的冷漠,除了不该讲的话不说外,生活上倒是真的尽心尽力。
每日听他们回报,公主似乎也没什么异常,老老实实的养伤,有了好的伤药,恢复的很快。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到她的屋子里去坐坐,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为了去监视的,还是纯粹为了去看看这个被我忽略的夫人。
只是,有时候我在书斋里看着书,抬头,看见公主安静的在一边,看书,或小憩时。阳光挥洒在她小巧纤细的侧脸,宁静而祥和,博山香炉,香烟萦绕,闲情懒被,素手纤纤。宁静,是我在这个小丫头身边体会到的唯一感觉。
有一种莫名的心动,流淌在心里,似乎所有的计较,阴谋,都只是梦魇一场。
吾卿曾为了君墨被救的事找过我,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主很是有些兴趣,问了不少问题,不过,我只是淡淡回答说我不知道。
吾卿有些担心,让我盯着点这个公主,他说能如此牺牲自己来救人的,不会没有目的,千万别被她的手段骗了。
我明白吾卿的顾虑,他是在危机中长大的人,对于来历不明的人总抱有七分敌意,我对这个公主也是疑虑重重,不过,总感觉这个公主做的事虽有些匪夷所思,但似乎,没什么敌意。
公主是成功引起我的好奇,这样一个年轻的没有人生经历的女孩子,也许该有沉沉心计,也许该有争宠手段,可独不该,有这样一种好象经历过世事沧桑过后沉淀的淡定。
可是我一时还不知道如何和她交流,公主看我的眼神有敬畏,有淡定,甚至有些疏离,我一时拿捏不准她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问了,得到的答案似乎是规规距距的回答,什么嫁鸡随鸡的调调,可是,一个只懂得女训之类的女人,如何会有如此的慧智?
我只能静静的在边上看着,不动声色的观察,我想弄明白,我这位夫人,到底心理在想什么,她想干什么。
她不急着说明白,我也不急。
卓骁番外三
夏苗秋狝是裴奎砾最重视的,他是个马上皇帝,喜欢舞刀弄抢的玩意,朝堂上文绉绉的一套,他其实是很深恶痛绝的,这也是他的特性,刚愎自用却也旷达豪放。
所以在朝堂上,他是能不管就不管,也所以,他对我很信任,因为我能帮他解决文武两方面的事,而之于我,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在他眼皮底下转空子比在当年魏廖底下要容易的多。
之从有了兰环,每次的狩猎裴奎砾都会带上她,只为在美人面前展现他的马上雄姿,为了不让她寂寞,还特命王公大臣也带上家眷,今年的秋猎,我也有了陪伴身侧的夫人,启荣公主。
秋狝如火如荼,所有人都峁劲施展所长,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当我骑着马跑回营地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山坡上,静静的立着两个身影,一个,有着站在天地间让天色为之动容的美丽,云蒸霞焕间颖颖绰绰。
另一个,山风萦绕,衣袂翻飞,含蓄飘渺,却犹如苍穹暮烟,似乎琢磨不透。
我驻马勒疆,远远的看着,有些怔忪,这两个女人,一个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我愿偕手一生的女人,却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
有时候,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迷茫,似乎,我俩已经越行越远。
而另一个,原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却突然闯进我的生活,原本企图遗忘在一个角落的,却越来越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有驻马声传来,回头看,竟是太子,太子脸上透着笑意,只是这笑透着诡谲,由着马上来和我的并行,抬眼看着山坡之上,“君侯真是好福气啊,这么快就和公主鸾凤和睦,真是羡煞旁人哪!”
我淡淡回道:“不敢,全赖陛下恩宠!”
“呵呵,君侯真是客气,谁不知道天下仰慕君侯的女子不胜凡举,能嫁于君侯做夫人,也是我那启荣妹妹的荣幸啊!”太子总喜欢用一种饱含讽刺的语调和我说话,傻子也能看出他对我的敌意,若不是他手下那些精明干练的老臣,估计他在裴奎砾面前早混不下去了。
不愿和他多做缠斗,我只是淡然和他虚应着要去见皇帝,策马要走,太子突然发出一声大笑:“父皇大展雄风,猎了银狐猎豹,本太子也该去恭贺呢,这次父皇为了贵妃娘娘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哦!”
听这语调一贯的充满讽刺,我没心情搭理,这个太子手段不足,性格阴柔,没事就会逞口头之便,在他那个老虎父皇面前却像老鼠见猫般小心怯懦,这会子,大概就是发泄一下而已,待会老子面前,一准没声。
太子今日似乎兴致很好,我掉转马头正要离开,听见他似乎自言自语的低语,“父皇这次不知会不会失望啊,如果,没了想要炫耀的那个人,不知道会不会难过呢?”
我闻言皱皱眉,回头看去,就见他望向山坡,注视着山坡上的人,好象没有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回过头,又冲我阴阴地一笑:“侯爷,一起去迎接我父皇吧!”
热闹的篝火晚会上,吾卿居然会对公主刁难起来,他很少会在大众注目下主动说话,虽然我和他表面上保持对立,但这次主动的挑衅却没有过,别人不知道,我却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好奇,什么时候,他对公主开始好奇了?
另外晚会之上,太子也表现得过于兴奋,这让人不得不在意,他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他表现的如此张扬,一定有他觉得好的事要发生,而他觉得好的,对于我,往往不是好事。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太子不可怕,但他身边的人却诡计多端,尤其最近好象不知道从哪冒出个人来,黑篷罩面不得窥颜,神秘诡异得让人觉得来头不小,近来麻烦不断,定是这个人搞得鬼,不得不防范些。
公主不适让我有了早早退了场的借口,公主谢场离开,我后脚便跟着离开,在脸上先贴了层假脸皮,换了身衣服蒙了面便往千峦宫赶。
挨近内室,我听到有隐隐的哭泣声,这声音竟是我安排在兰环身边的丫头香祈,这丫头一向心志坚定,做事稳重,为何会在这哭泣,我大惊,一掀帘子走了进去,一眼看到室内就只有香祈一个人的身影,便轻声喝道:“香祈,怎么回事,娘娘呢?”
香祈乍听我的声音猛地吃了一惊,望了过来,看清是我,立刻朝我扑通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侯爷,您可来了,娘娘,娘娘让人掠走了!”
什么!我大惊,这皇宫内苑的重兵之地,什么人,那么大胆,居然敢掠走一个娘娘?我再次喝问:“说清楚,怎么回事?”
香祈收了泪,一五一十对我叙述,就在刚刚,兰环确实早早离了宴席回寝宫休息,可刚刚洗漱完毕更衣上床却听见外面有人哼哼了一声,香祈便出去看动静,就看到外面守门的侍卫全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一惊之下再回身看兰环,就看到黑影一闪,短暂的惊呼之后兰环已被人挟持在怀里,香祈扑上去要抢,迎面就是一阵掌风竟被人硬生生劈了出去,撞在门廊上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兰环早没了身影,连宫外倒地的侍卫没一个醒的,香祈一时没了主意,便哭了起来。
我听完心里一沉,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宫里来去自由还能挟持一个人,此人意欲何为?难道是太子?自从他身边出了个神秘的人,总想出各种难为之事,如果是他,那么他抓了兰环想干什么?太子恐怕最想要的还是兰环的性命,若是如此,直接杀了更快,挟持兰环又为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我要到哪去找人?现在趁没人发现尽快找到人才是,人多了我反而不好行动了。
吩咐香祈让她待在宫里,继续装晕,若是奎砾回来了便如实禀告,我趁着这点时间先去探探,心里没什么把握,跃出千峦宫我站在宫墙上屏息潜望,一时茫然无从,却听见有一声冷哼声传来。
心下一动,我纵身往声音传来处急掠,电光火石间有黑影闪了出来,迎面就是一掌,掌风凌厉无比,我身形急止,硬生生扯住身子往边上一扭,避过掌风,揉身再上,一个螳臂斩螭劈了过去,黑影大折腰,堪堪避过我的手刀,闷哼了声:“好身手!”便身形急转,转瞬间已离我数丈之远。
我哪里肯放过他,紧紧追了上去。想我的身手当世之上罕有敌手,而眼前的黑衣人竟能在我手下逃脱,功夫绝对不弱,掠走兰环的,一定是他,必须追上他!
我提口气,身形暴长,展臂就抓,突然眼前的黑衣人顿了下来,身体往下一坠,避过我的手,落回地面,我跟着落下身形要再去抓他,却见他轮起个黑影往我砸来。
我刚想挥掌劈开,却在一瞬间心念一动,改劈为捞将黑影捞在怀中。
一抹熟悉的淡香飘来,黑影,正是我在找的兰环。
对方抛过兰环,身子一晃,朝前急奔,消失在茫茫黑夜中,我也来不及再去追了,忙看怀里的兰环道:“环儿,怎么样,伤到没?”
黑暗中我能看到兰环苍白的脸,急喘的气息,我扶稳她的身体手抵着她的背用内力为她顺气,好半晌她才喘平了气,又一头扑进我的怀里,轻轻啜泣起来。
我安慰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慢慢收了声才柔声道:“环儿,告诉我,有没有受伤?刚刚那人欺负你了么?”
兰环松开我,摇摇头:“没,就是有些冷的利害,那人把我扔在这好半天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望望四周,只看得清是昌盛苑某个山头,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悠悠青山,夜色里无声无息,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为什么那个黑衣人要潜入宫中挟持兰环,又为什么挟持了却只是将她扔在荒野外,却在宫门外等着我,好象就为了引我来接兰环,这样一来一去的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
“环儿,没事就好,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