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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弘嚼到一半停下来,抬头看潘小岳,潘小岳被看得不自在,心里打鼓,他是不是不愿意啊,嫌弃我是个喜欢男人的。孙弘的筷子放下鸭膀,拍了下桌子。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提议好!”
潘小岳松了口气:“反正我也不上班,烧饭烧得早,你下班来吃就行。”
“行啊。”孙弘说:“你这儿离警局比我家还近些,离我家也就三站路。这提议太好了!”他又开始啃鸭膀:“你烧菜真好吃,比我烧的好吃。”
潘小岳笑:“可不是么,你都不放盐。”
孙弘说要给饭钱,可不能这么白吃白喝的。潘小岳不肯收,说之前你到我家来做饭,也没收过半毛钱,就当扯平了。孙弘想了想说,那就这样吧,先不收我钱,等到时间了就要收。潘小岳说成,反正也没算过孙弘究竟供了他几顿饭,早就算不清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吧。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把孙弘送走后,潘小岳把羽绒服从衣架上取下,又穿了上身,来到镜子前看。孙弘吃饭时说什么来着?年轻人,别老穿黑色的,要穿鲜艳点,好看。特别是快过年的,颜色鲜点儿也洋气。潘小岳特别喜欢黑色,以往买衣服,看到黑色就忍不住下手,颜色亮点儿的他都不喜欢,觉得土。此刻照着镜子,不确定地想,我穿这红色真的好看么?
孙弘说好看,那应该就是好看了吧。他可不懂得骗人。
穿了会儿,又热得不行。潘小岳将羽绒服脱下,挂在门口衣架最显眼的位置。一会儿又去摸了摸领子的毛,捏捏袖子,这衣服可真暖,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过年(1)
从第二天起,潘小岳就候着时间烧好饭菜等孙弘来吃。孙弘到他这儿一般是五点四十五,他就从五点半开始等,那时候饭已经煮好了,还剩一个菜需要炒一下。基本上,孙弘一来,就正好可以吃上热饭菜。
有时孙弘临时来电话说局子里事忙,要晚到,叫潘小岳别等他。潘小岳总是等的,为孙弘把饭菜热好,说两个人吃比较有意思。
这么没过几天,孙弘说他吃得好了,人都胖了。两人的感冒也均好了。
这时,迎来了新年。
这年的新年在二月下旬,人们几乎从过了元旦就开始等过年,等了太久,一旦真的等到了就特别兴奋。
电视节目里尽是浮夸的娱乐节目,女主持人比观众还兴奋,张大了嘴巴语速很快。这个卫视请来了台湾天王巨星,那个电台邀请到了亚洲天后,中央电视台则播出着中规中矩的舞蹈,一群红裙绿裤的男女,脸上涂得红红的,笑得特开心,摆出各种民族舞的舞姿,歌舞升平,一片安详美满。
这天孙弘没到他家搭伙。过年是警局最忙的时间,民众的情绪高亢,醉酒闹事,聚众赌博的事儿比平时多了很多,于是一局子的人都留下加班。孙弘特地给他发了消息,说不来了,别等他。
潘小岳对着一桌子的菜,有些悻悻,筷子拨了很久,菜都冷了也没什么胃口。最后随便盛了点吃,其他都盖上保鲜膜放进了冰箱。
接着就握着遥控器在客厅看电视,不停换着频道。每年也就这些节目,连主持人都没换过。偶尔还有两个电视台在放高收视率电视剧的结局,期望可以在大年三十赢得一些收视率。可这片子也太不合时宜了些,男主握着去世女主的手哭哭啼啼,留着眼泪鼻涕。
接着屋外热闹了起来,噼里啪啦声不断。人们吃完了饭就出门放炮仗了。有的人放小鞭炮,一点上就噼噼啪啪不断,直到放完。有的人点飞毛腿,就是刺溜一声飞上天,在天上爆炸。再有情调一些的,就放起了低空烟火。潘小岳看到他家的窗,时亮时暗的,不时有彩色的烟花跳上来,绽放,消失。在黑沉沉的夜空,留下一团绽开过的痕迹,再慢慢消散。
一个人,当外面的世界热闹非凡的时候,就会觉得屋里的气氛更加孤独。潘小岳就是这样,他开始想到很多人,很多事。他想起他的父母,甚至常年不见一面的亲戚,以前过年的时候,总是围坐一桌吃团圆饭的,节目再无聊都会看春晚,等着赵本山出现。从他记事开始,就收过很多红包,直到他考上大学了还有亲戚的伯伯给他红包。只是现在他回不了家,似乎赵本山也不再上春晚了。
他又想起了大学同学,有过那么几次他们夜里溜出去喝酒唱歌,疯疯癫癫,还有在寝室里偷偷煮火锅,那么大的烟,把保安都惊动了。
接着他想起周航,那一年他们刚相爱。大过年的,周航给他发消息,让他出去。他瞒着父母家人,骗他们说出去买酒。在家楼下就和周航抱一起了,那时心跳得很快,又刺激又兴奋。最后他上楼,却忘了买酒,被人一顿笑话。幸好当时没人怀疑,只是最后坦白时,所有蛛丝马迹都被挖了出来。
最后,他想起了孙弘。这警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别忙得吃不上饭才好。外头挺冷的,鼻子冻红了没。上次圣诞节,他竟把烤鸡当成了火鸡来买,真傻。
电视机上传来了春晚小品的画面。主演不再是赵大叔了,但还延续着东北糙老爷们的风格,穿着厚重的棉袄,蜷着腿坐炕上,在说些什么潘小岳实在听不清,外头炮声太大,关了窗都没用,电视节目又没字幕。
将声音调到最大,也只能模糊听个轮廓。现场的观众哈哈大笑,潘小岳也想笑,可怎么都听不清,不禁有些烦躁。他知道,这炮声会一直持续,还会更剧烈,直到半夜两年才会消停。而凌晨五点开始,又会有人早起放炮迎接大年初一。每年都是这样,放炮的人只顾自己开心,不管别人是否睡得着觉。也不顾燃放炮竹会对城市空气带来多大污染。
就在潘小岳为了鞭炮声暴躁的时候,他家的电话铃响了。
捂着耳朵:“喂?”
嘈声很大,对方似乎也扯着喉咙喊:“我孙弘!”
“什么事儿?”
“你在家啊?”
“对,我在家呢,什么事儿?”
“喂?”
孙弘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于是潘小岳清了清嗓子,更大声地说:“我在家呢!”
“好!我这边提前下班了,过来看看你。”孙弘说。
窗外烟花炮仗声没停过,客厅电视机里还传来阵阵爆笑。可潘小岳就觉得屋里屋外都突然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孙弘洪亮的声音,那么的近,那么的温暖。
“你下来吧,我在你楼下。”
潘小岳紧紧抓着话筒:“下来做什么?”
“找你玩呢,快下来吧。”孙弘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下来你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来。”
潘小岳挂了电话跑到门边,穿上了黑色的呢大衣,换了双鞋就出了门。他的脚已经完全好了,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门外人很多,不知原本是住在哪里的,都到了那块区域,仰着头看烟花炮仗。有父母带着孩子的,有男友带着女友的,还有邻居一起的。潘小岳踮着脚找孙弘的声影。
“潘小岳,我在这里。”
潘小岳就看到了孙弘,高高大大,站在阴影里,还穿着警服。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月光才洒在他的半张脸上。孙弘笑着对他招手。
还没反应过来,潘小岳就跑了过去。
“给。”孙弘往他手里塞了一把东西。潘小岳低头去看,原来是烟花棒。每到过年过节,路上就会有人卖的,最普通的那种烟花。
“你怎么没穿羽绒服呢,冷不冷?”
潘小岳抬头就看到孙弘皱起的眉头,摸着他大衣的领子,大概是在看面料的厚度。
“不冷,都二月了。”其实他是舍不得,就怕弄脏了。
“今天挺冷的,估计你是在家久了,没出门。”孙弘说着把脖子里的围巾摘了,挂潘小岳脖子上,然后有些兴奋地说:“我们玩吧。”
孙弘取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一支烟花棒,递给潘小岳,接着又点了一支自己拿着。金色的烟花就绽了开来,在夜黑中特别亮,像是开出一朵朵璀璨的花。潘小岳想起了那天圣诞,天空飘落的雪花。
似乎也是这么漂亮。
一会儿烟花就熄灭了。潘小岳有些失落,孙弘又取了几根点了给他。立刻,黑暗中便又绽开了几朵金色的花。
烟花的光小小的,暖暖的,照得潘小岳的脸亮亮的。他左右手各拿了三支烟花棒,痴痴地看着那光,又乖巧又小心,像是怕风把它们吹灭了。孙弘不再玩烟花棒,而是看着他玩,他手里的烟花一旦灭了,就再点了给他。潘小岳挥着棒子笑,孙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开心的样子,连眉毛都在笑。于是那么一根一根地点了递给他,直到手里最后一根也点燃了塞到他手里。
“潘小岳你看!”孙弘想起卖给他烟花棒的摊主的把戏,想着最后几根不久也要熄灭,再不表演就没机会了。他突然伸手去摸那烟花,期待潘小岳惊奇的反应。
潘小岳如他所料地吓了一跳,却不像他所想的那样惊叹神奇或是拍手叫好,而是直接把最后几根烟花棒给扔在了地上,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指,不停地问:“要不要紧?”那紧张得发抖的声音和心急关切的眼神,让孙弘心生内疚,心想早知道不这么玩了,可吓坏他了。孙弘只能将手指从潘小岳的手里抽出来,展示给他看:“没事儿的,你看,真没事儿。”
孙弘的手指果真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潘小岳才转为生气:“你吓死老子了你知道么!”
“这烟花温度低,不会烧伤的。”孙弘解释道:“我就和你玩玩…”
“这是好玩的事情么!”潘小岳还是气着:“再怎么样也不能去摸你知道么!”
孙弘不好意思地低头认错:“是我的错,以后不这样了还不成么?”接着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只是这角色给对调了,平时都是他唠叨潘小岳,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呢?”潘小岳问他。
“没什么,就觉得好笑。”
“烟火棒还有么?”
“没啦。刚才根是最后几根了。”
两人低头看地上的烟火棒,只燃烧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掉在地上灭了,不禁觉得有些可惜。将地上的捡起来,和之前点过的一起扔进了垃圾箱。还意犹未尽。两人抬头看天上的烟花,比他们刚才玩的可是大多了,也亮多了,五颜六色的。
潘小岳看了会儿烟花,一转头发现孙弘不见了,还在找呢,孙弘就回来了。潘小岳问他去哪儿了,孙弘从背后拿出一条鞭炮,说边上的孩子送的。
“你个大老爷们抢小孩玩意儿啊你。”潘小岳笑他。
“别瞎说。人家孩子主动给我的。”孙弘正了正脸色道。
“行,行,行。小孩喜欢人民警察,送你的。”潘小岳说,接着又特小声道:“穿身警服吓孩子才是真的吧。”
幸好孙弘没听到后半句,有些自豪地点了鞭炮就拉着潘小岳后退。
鞭炮噼噼啪啪跳个不停,像条舞动的火蛇一般,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两人没想到这一条看着挺长,瞬间就炸完了,愣了愣,开始笑。笑完后,又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这次是真的没得玩了,两人便各回各家。
这次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