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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宁喜欢兰花。他们有一次去山里出外景,曾经见到过山民贩卖兰花。家宁买了不少,还说:“兰,花之君子也”。这里的天台上,养着这么多的兰花。
陈卓有个习惯,家里还是酒店里,到处放满新鲜水果,任其飘香。现在李蔚华忽然想起来,这似乎也是家宁的习惯。记得原来的书店里家宁的桌子旁边,就永远放着大盆的新鲜水果。他去书店打工时,总是蹭些吃,有时候还蹭些拿回去给小宇和杜威。后来做了艺人,家宁这个习惯不明显了,不过他还是喜欢拿个水果不吃,只是嗅它的香气。
家宁喜欢喝糖水,这是他唯一喜欢的甜食。家宁曾经在外地茶楼里专门跑去喝糖水,然后皱皱鼻子说:“没有想象中好喝。还不如家里做的。”李蔚华想起来从船上被救回的时候,陈卓给他送过糖水,很好喝。最近这几个月陈卓也有做过给他喝,每次都不重样,他很确定最开始那几罐也一定是陈卓自己做的。
在谢泽元他们被抓捕的那个夜晚,在天台上,陈卓承认了是受家宁的委托,才会去救他,以及后来给他的那些照顾。后来他曾经问过陈卓是否和家宁早就认识,陈卓说,家宁是他的长辈。是什么样的长辈呢?关系看起来这么亲近,当时也没有细问。
李蔚华纷纷乱乱的想着,很快陈卓就进来看他:“果然是累了吗?今天一直没有躺下休息过。是我疏忽了。”又问他:“骨头酸不酸?要不要我给你摩摩?
这是陈卓最近为他做的新保养,用手搓热双掌,然后在盆骨周围摩擦,热热的很舒服。外头有客人坐着,这么亲密的动作李蔚华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说不用了。
李蔚华起来,身上的衣服躺的皱皱的,现下两人一起出去真是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最后还是换了一身,一起出去吃饭。
饭桌上靠近家宁的是水煮鱼和香辣扇贝。靠近李蔚华的有菜心鱼丸汤和柠檬虾以及凉拌藕片。
送走了家宁他们也晚上八点多了,陈卓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赶紧放水给他洗澡。最近给他做的是药浴,镇定安神的。泡完之后入睡会比较快。
泡完之后李蔚华躺上床,看着陈卓忽然一笑:“你说,我怎么称呼你才好呢?”
陈卓也是失笑:“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一直你啊你的。说说看,你想要怎么称呼我呢?”
一边说着,一边啄啄他的唇,他的脸。
李蔚华对别的人都很排斥,但是接受陈卓一切亲密的接触,包括洗澡,单纯的亲吻,明显带性意味的接触除外。
这次李蔚华却主动的伸出了小舌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陈卓呼吸一下子滞了滞,拼命压抑着自己,再一次覆上他的唇,试探的舔弄他的唇瓣,然后轻轻的顶开他的牙关。
一如既往的甜美。陈卓扶住他的头,舔弄勾缠,含住滑动躲避的小舌,吸过来。
“嗯!”李蔚华扒住他的肩膀,呼吸忽然急促,偏了脸,舌头却仍然被吸住不放。
身体扭动。
吻炽烈凶猛起来,再一次扫荡他的口腔,一下下的顶入来,怎么躲,或者想用舌头顶出来都不成。而且李蔚华能感觉到紧贴在腿边迅速灼热坚硬起来的巨大凶器。
全身发颤,他曲起膝盖顶住陈卓的肚子,阻止对方压过来,手也使劲推开陈卓的脸:“不,不要 !”
陈卓很快松开他,撑在他上方,离的很远。一根银丝从他唇边划落,搭在李蔚华脸上唇边,李蔚华忽然转头作起呕来。
陈卓靠过去给他拍抚着,他却被贴过来紧靠住臀侧的灼热烫的一跳,陈卓敏感的注意到了,连忙离的远些,干脆从另一头下了床,给他拿毛巾和水。
李蔚华只是干呕了一阵,并没有吐出什么来。接过毛巾擦了擦泪,又喝了口水,目光就象受惊的小鹿,惶惶不安的看了看陈卓的脸,又溜了溜他下面:“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等你。”
“对不起……”说着李蔚华用手去掐眼眶,好一阵才放开,仰脸看住陈卓:“对不起……可是现在你怎么办?”
“没关系,不用管它。躺下吧,我们安安静静的躺一会。”
两人手拉着手躺了很久,李蔚华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这依旧温柔的脸庞,用双手握住他的三个手指,慢慢的睡过去。
等他真正的睡熟了,陈卓才起身到卫生间,抄把冷水洗了洗脸,最后还是自己纾解了一次。
这天夜里李蔚华梦魇了,不同以往的惊跳和闷哼,或者嘶喊杀了你,而是辗转挣扎,满脸是泪,陈卓都已经完全被惊醒,并叫了他好几声,他却仍是陷在噩梦里暗哑低叫着:“啊!啊~~放开,放了我。不要,不要啊——”
陈卓伸过去扶他的手,就象是定住他的绑缚,没有把他叫醒,只是让他满脸痛苦。
他在陈卓的摇晃呼唤下还是半醒不醒,低低啜泣呜咽起来。 “我不想要……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被人草……”
“没关系,不喜欢就不做……”
“我不是浪货,我不是浪货……我不想的。嗯——嗯嗯嗯……我真的不喜欢……”
陈卓搂他在怀里,拍着背由他哭了好一阵子,口里安慰着:“我知道的,不喜欢就不做,我明白的。”
等他平静下来,似乎才从噩梦中清醒。他抽着气,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又做噩梦,对不起……”
“这没必要道歉吧?”陈卓起身拧了把热毛巾给他擦脸,又是纸巾醒鼻子。李蔚华其实是因为梦到了吴飞,他想解释一下又觉得并不合适,只有对不起。
早上两人都醒的比较迟,阳光已经洒在床上。陈卓睁眼时,正好李蔚华也翻身揉眼睛。陈卓不由一笑,李蔚华爬了爬,扑到他怀里去,嗅他身上好闻的木香味,听他有力的心跳。
“昨天夜里对不起……我不是不想……”
“我明白的,慢慢来,不着急。昨天其实也算进步了呢,我亲到了呀!”
李蔚华紧紧抱住他蹭了蹭,然后慢慢问道:“我叫你什么好呢?也象家宁一样叫阿卓可以吗?连名带姓的感觉好奇怪。”
“行啊。叫阿卓挺好。”
“阿卓?”
“嗯。”
“阿卓。”
“嗯。”
“我喜欢你。”
“我也是。”
抽了个空陈卓打电话给方博士,大致说了说夜来的情况,估计李蔚华梦到了吴飞,以及以往的一些糟糕回忆,他好像从内心不能接受性爱了,理智明白但是心灵拒绝。方博士认为这是好事:“他开始表露他内心的挣扎,并且能够表达情绪,这很好。怎么解决这种抗拒我来想办法,没关系。”
末了又特别嘱咐陈卓说:“别强迫他,我是说性生活。千万不要强迫他过性生活。”
陈卓额角跳了跳,冷声回他:“当然。”
过完了年天气就暖和了,每天上花园里走走,娱乐室里玩玩,时不时看场电影。日子过的又规律,又休闲。李蔚华和陈卓说:“阿卓,你去上班吧,已经快四个月了。你不能老陪我在家里闲呆着。”
陈卓笑着说我会安排。
陈卓的安排是在家里办公。一楼的小客厅完全变成了他的办公室,大客厅就变成接待厅。长来长往的基本上是几个助理和秘书。老总级别的偶尔过来。有时他会到公司去三五个小时。
每个礼拜三,和方博士马小姐等人固定在塔玛酒店二楼的一间小小的咖啡厅见面。每周六在这里纯粹的聚会,家宁王威藤真季飞乔叶薛春雨刘凌他们保不齐哪个就过来插一脚。李蔚华最近在和陈卓学着做西点,每次聚会的最大乐趣就是摆出最新成果叫人品尝。后来有一次在聚会的间隙看见藤真用一支签字笔随手在便签上就勾出一朵牡丹,又想和藤真学工笔画。藤真从此当真每个星期总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到陈卓家里去找他,花两个小时一起画画。
小乐每天早上要去参加培训。中午吃完饭才回来。李蔚华在丛恿下曾经和他一起去上过几节课,有时候是商务课,有时候是演讲课,有时候是法律课,甚至还有医疗课。原来在百盛做个艺人助理也这么困难?李蔚华感觉自己也很有必要学学。碰到感兴趣的就跟着小乐过去听两节。
不过发现他不做化妆就这么出去也完全没有人认的出来的时候,他有点感伤,开始很注意吃饭,上午下午还各加一餐点心,慢慢开始锻炼。
不过其实李蔚华的注意力在别的方面。
比如说他发现影音室里头放着beat sky从出道到解散的全部影碟,电视剧碟,MTV,演唱会,广告,访谈,综艺节目,宣传挂贴,甚至是娱乐八卦。当然解散后其他人的没有,但是有家宁的所有所有作品和相关周边。
比如说在图书室的某一本竖版文言文《牡丹亭》里,李蔚华发现一张便签纸,上头随便写着几个半诗半词,伤春悲秋的句子。虽然口气决然不象家宁,但字迹分明就是。
比如说他偶然在陈卓的书房发现,他桌上某一个笔筒的某一支笔上挂着一个黄杨木雕的长生锁,上着桐油,看起来还常常被把玩,非常光润油亮。那是他和家宁养的一只金毛“丸子”的颈圈牌,是他亲手雕的。家宁一和他决裂就把丸子带走了,后来听小宇说起丸子很早就死了。就在他们分手后不到两月,家宁为此三天没吃饭。
比如说他如果在点菜的时候专门点到家宁特别爱吃的那几样,就会觉得陈卓那天做的那道菜比别的更精致入味,更漂亮。
比如说他发现藤真对陈卓这里也很熟悉,而且对屋顶的兰花更为关心。每次来过都要去看。而藤真和陈卓的话题很少。一旦开口,十有六七会是“家宁……”
比如说他如果提起家宁是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他们都会听的比较专注。
诸如此类。
☆、第 57 章
四月中的某一天早上,李蔚华从草长莺飞,花枝盛放的小花园里呆了两小时回来,隐隐约约看见一楼小客厅里人影重重,大客厅里也坐着好几个人。院子外面停了好几辆车。
李蔚华就没有从正面门厅大楼梯那回去,而是绕到了侧后方,其实侧后方还有两道简单的楼梯上楼。
到二楼影音室刚坐下,陈卓的助理之一小钟就跟了上来:“陈董让我上来问问您,要是您在花园里石头凳子上座过很久,现在最好去洗个热水澡。”
“没有啦,管家有给我送海绵坐垫,不冰的。麻烦您又跑上来说。”
时间久了,李蔚华知道管家姓钟,好像是这位钟特助的父亲。
佣人很快给影音室里送了牛奶,茶和小食,水果。钟特助说:“您不介意,我陪您坐会。今天陈董的会大概还要不少时间。”
李蔚华很高兴的让他一块坐下,闲聊两句,又担心这样算不算是耽误他的工作。钟特助表示没有关系。有机会出来摸鱼喝茶不知道多幸福。
李蔚华问了个一直以来很好奇的问题:“陈董的助理,加你在内,足有六七个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助理呢?”
钟特助笑了,“是这样的,我和薛特助,还有小孙,算是陈董的个人特别助理。其他人分别属于不同的集团公司。那边的蒋助理和小高是欧盛的,杨助理是百盛的,段高助是欧尚的,他们都是公事,我们这边事情会比较杂些,公事私事都有。薛助理是主要的,我和小孙都是他的副手。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