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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真新鲜,北海道青森的睡魔祭、秋田竿灯祭有得比,”火安琪避开人潮,却对写着龙飞九天、鹏程万里的花灯很仔细的研究着。
对他的无所不知郁倪已经不惊讶了,她黏着买来的冰淇淋,蓄意躲在暗暗的角落。
她还是怕人家的指指点点。
火安琪没有胁迫她一次就要面对许久不曾接触的人潮,他只是担任起护花的任务。
带她走进小路,栖在人少的树干上看灿烂的烟火,共度华丽又精彩的凉夏夜晚。
第七章
踩着满天星子回家,夜色更浓。
“你先睡,我还有事。”看着郁倪安全进门,火安琪扳着门板,有些阴晴不定的说。
“不会吧,都子夜了,伊文他们还在唱歌仔戏,你找谁?”说到那群宝贝蛋简直笑掉人家大牙,乡下人嘛,热闹时总会请几个歌舞团、布袋戏、歌仔戏团来给神明看、小老百姓们捧着神明的福气,慰劳自己辛苦了整年。
而戏团们为了无形的竞争,也开出热闹滚滚的戏码期望能把人群拉到戏棚下,那几个不过乡间国粹的宝贝蛋一看到演员们亮晶晶的戏服,也不想想自己会不会,就跑到人家的歌仔戏团要由客串,团长推拒无门,只能安派无伤大雅的龙套角色给他们过一过戏瘾。
几个高鼻子、金头发的“阿都啊”硬撑着快爆开的戏服演起“杨门女将”,不只干掉正主的男女主角,还笑坏来看热闹的乡下人,为戏团挣得满堂采,一夜间红透半边天,她亲耳听到一个阿婆大喊夭寿却看得津津有味,一个老阿伯笑得嘴巴快咧到耳后,兴奋得差点心脏病发。
为此,开了洋荤的几个人根本不肯回来,赖在那儿非唱个过瘾不可。一批人浩浩荡荡出去,剩下两人落单回来。
“我还不困,你先睡。”火安琪把她轻轻往里推。
“你就这么讨厌我,每天到睡觉时间就把我当怪兽!”
郁倪回转过气愤的身体,不明白为什么他每天总是等她睡熟才回屋里,她真有那么可怕吗?这阵子所累积的自卑在此时全部爆发。
“不是那样的!”火安琪想解释,但是却一时哑然,讲不出自己心底的为难。
他总不能随口就说自己因为太过渴望她才不敢接近,因为单单看着她甜睡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亲她、抱她,对她做尽一切下流的动作。
他因为这种想法苦苦的煎熬自责,甚至萌生起污秽罪恶的感觉。
他夜夜不能睡,只能等郁倪睡着,偷偷踮着脚尖回屋里躺下休息。
他相信只要她多碰他一下,他就会奋不顾身的变成大野狼,吞吃觊觎很久的小红帽。
随着他心中起伏的想像,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搭上他的臂,火安琪全身起了战栗,声音不自觉的粗哑,“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要你进来睡觉,扭扭捏捏的算什么?”咦,她的声音怎么突然降低了好几度,有种媚惑人心的催情。
他吞了好几口口水,觉得喉结正上下不安的滑动,身于被不明的烦躁占据了,体温愈来愈高,一股陌生的狂热直在他的小腹窜烧。
“在想什么?门口有金子可挖啊?”看他不动,郁倪扬起头瞧他,却发现他一头的汗。
她很自然的伸手去擦。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纤细的手腕被他扣住,接着,就被拥入结实的怀抱,被他用力亲了下去。
唔唔……痛!
牙齿撞到牙齿,亲吻原来是用啃的喔。
“你干么咬人的嘴唇,好痛!”她美美的樱唇红肿起来,看来更显得秀色可餐。
不够!她红润的唇瓣可口异常,火安琪堵上她还想碎碎念的小嘴,重新做了一番狂肆的品尝。
初识情爱的唇跟唇一旦开始纠缠,天雪勾动地火,结果……
没有结果。
因为火安琪马上逃得老远,有好几天板着一张臭脸。
绝世俊容写着生人勿近,其实不只生人不敢靠上来,就连三王一后的麦可夫等人也惨遭池鱼之殃,被莫名其妙的台风尾扫得哀哀叫,直说要投奔自由去,再也不要在他的暴政下讨生活。
其实又没人绑他们的手脚,谁要走,私人喷射客机随叫随到,比计程车还方便。
麦可夫的油井采矿组员在风雨飘摇的天候里赶到。
十八个世界级的顶尖钻油好手,跟火安琪见过面后立刻进行沙盘演练、平面作业、探勘、化验……各种手续繁琐的工作,大型的金属探测器、以钛金属制造的钻子,采高科技一贯作业,在短短几天里变成巨大的怪兽,矗立在浅蓝色的天空下。
当然,运载过程也惊动了一向沉睡的小村镇,不懂门道的人全自来看热闹,荒烟没草的地面天天挤满人群,这消息也如滚滚烟尘,飘到别有心机的人的耳朵里。
所以,尽管田园幅员广阔,但是挤进两架钻油井机械可就一点也宽阔不起来了。
有两方人马在这时碰头了,他们各侍其主,又互相看不顺眼,一语不合,自然就扭成麻花,一堆魁梧剽悍的男人打起架来像不要命一样,个个卯足了劲拳打脚踢,好汉豁出去了,使得场面一度失控。
乍然枪响以后,混乱的情况终于平息,大家看着两边的头头站出来。
众人各为各的主子鼓噪、造势,一时喧腾不已。
两个头头一起厌恶的阻止那些他们听起来是噪音的声响。
火安琪一袭雪白的亚麻衫,裹着比起别人还是稍嫌瘦削的身躯,浑身出发澄净如婴儿的气息,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他的渺然空灵,跟眼前一身黑的高大男子形成视觉上的强烈对比。
勾域浑身散发着邪气,他的阴森会钻心入骨,没有人敢靠近他,因为没有谁能承受他身边弥漫着的恐怖。
火安琪身后跟着麦可夫、伊文、奥黛荷、班奈,还有郁倪。
她想踮起脚尖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什么事,偏偏地面前栽着一片“森林”。气死人,随便哪一个都能将她比下去,她只好气馁的作罢。
而勾域这边,跟随他来的人在他几乎有一个胳臂那么远,但他不在乎,他自认为是一个万夫莫敌的猛鸷,像他这种人不需要拍档或朋友,一个人就行。
“勾域。”他简单的自我介绍,眼光被火安琪身后不时跳起的郁倪给吸弓,可也只是一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专注在想要解决的人身上。
“火安琪。”他也简单回应。
“火?”勾域的眼沉了下。“你眼日光城城主有关系?”
“这不在我们今天讨论的范围内。”相较于别人对他的惧怕,火安琪一派笃定沉稳,那大将之风,像迎着骄阳盛开的向日葵,不受谁左右。
“就事论事?好!我也讨厌拖泥带水。”勾域浅浅报了下四,这一抿,他周围的人全部倒吸一口气。
“恶魔的微笑……”有人悄悄私语。
通常,勾域要下某种决定以前都会露出这种吸血的表们,然后,就不知道哪家倒楣没烧香的公司会被并吞、肢解,家破人亡。
现在,倒八辈子楣的冤大头就要惨了。大家纷纷在心中揣测。
“拿给他看。”勾域的声调没有起伏,让人听起来不舒服透了。
一旁拿着公事包的陈经理马上拿出一张镶印着日光城国家元首专用的令谕,“喏,看清楚了没有,这是本公司获准钻凿油井的获准令,上头还盖着城徽,你们要是识相,赶紧滚蛋,不知好歹的话别怪到时候难看!”狐假虎威向来是陈经理的专长。
火安琪伸出手,要看那张获准令。
“不行,你要是撕掉怎么办?”他可不是傻子。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小人心态啊,不要脸!”
吁,终于给她钻啊钻的钻出来了。
郁倪趴在地上,朝着受惊的陈经理巧笑倩兮,准备起来。
偶尔钻个“人洞”也不赖,下面有下面的视野,嘿嘿,大家生活都过得不错,每双鞋子看起来都是名牌。
“你挤来前面做什么?”早知道就不要带她出来。火安琪无奈的拉起她,轻松拍掉她手心里的泥土。
“我要来看这些人怎么‘合法’的侵占我的财产,我要来看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公理!”郁倪说得云淡风轻,只有握着她的手的火安琪才感觉得到她的怒焰。
“别紧张。”他亲昵的抚摸她的头发,安定她的怒气。
他的气定神闲感染了郁倪。
“你自己说的?”
火安琪点点头。既然揽下了,他就会将事情做到完美。
“那锋头都给你出喽。”
说什么话!她还天大的施恩咧。
“谢谢你。”他喜欢他们的对话,也愈来愈享受话里的信任。
两人的亲昵落在勾域眼中,看她酷似某人的脸庞,他黑洞般的心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没错,这张令谕盖了日光城的国玺,是真的。”火安琪接过陈经理手里的获准令,只消一眼就认明白了。
那国玺他从小玩到大,有次拿夹敲核桃吃,硬是敲坏了一角,这获准令上的国玺就明显的缺了一角。
“既然你也知道真假,这些人手在最短期间内要撤出我的视线。”狼虎般的霸气是勾域成事的另一项特征。
“恐怕不行。”火安琪当着勾域的面把获准令撕成好几半,完好的纸成了碎片掉在地上。
“你……居然撕了……说话不算话的浑球!”陈经理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胆大的直接挑衅日光城的权威。
火安琪挖挖耳朵,把喋喋不休的陈经理当过耳苍蝇。
“这是非常不聪明的行为。”勾域压低声音,他以为火安琪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想不到也不过尔尔。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是你。”火安琪瞧了眼因为久晒,已经满头大汗的郁倪,准备速战速决。“这块地的所有权人还活着,怎么也轮不到日光城或是你来做王,当初,你放把火烧花园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会有条漏网的美人鱼吧!”
哇咧,郁倪崇拜得差点叫出声音,她的安琪居然也有长篇大论的一天,而且字字一针见血,没有废话,还保持了属于火安琪的风格,害她想大声叫安可!
初尝败绩的勾域阴阴一晒,自言自语的开了尊口,“原来她真的有个妹妹。”
郁倪虽然离勾域有段距离,但是却感觉他的眼诡谲得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她厌恶的朝他扮了个鬼脸,骄傲的扬起头。
想不到的事又发生了。
她当众让勾域没面子,不料他却笑了起来。
果然是姐妹,就连不服输的表情也一样吸引人。
他的笑又勾得大家掉下满地难皮疙瘩。
“安安,别玩了,我再也不要听到石头刮玻璃的声音。”奥黛荷是女生,头一个大喊吃不消。
“嗯,热毙了,咱们一起回新家吹冷气。”面对这样的敌人,伊文真想建议火安琪放弃这块油田。
世界上能出的钱又不只销油井一项,那个变态男要就做做顺水人情送他吧,搞不好了回见面还能从别的地方捞些什么回来补贴!
每个人心怀鬼胎,可也只敢嘴巴说说,要是火安琪坚持要让太阳晒成人干,他们会义无反顾的陪到底。
他们这些朋友可不是做做样子的。
“火安琪,日光城城主火抉的小弟,也是火家四兄弟中的老么,大名如雷贯耳。”
勾域以进为退的道出这件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火安琪不吝啬夸奖敌人。
“这只是第一回合过招,我们还没完呢,不过……”勾域说着说着,一双眼又漫漫转移到郁倪身上。“要是我肯退—步,用条件交换未来你们可能遇到的破坏、骚扰,甚至是另外一场火灾,不知意下如何?啧啧,这地下丰富的油要是燃起火海,该有多漂亮、多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