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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了,你想要我利用美色去诱惑雄霸天?你不准我贪图享乐出卖自己,甚且粗暴的责打我。”甄贞难过地淌下两行泪珠儿,“但为了救你师父,就不惜牺牲我?不错嘛,我总算有那么一点点可资利用的价值。”
“对不起,这番思情,楚某惟有来生再报了。”他的眼漫起了水雾,斜侧里望过去迷茫一片。
哼,没想到他也会来这招。这些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她在雄霸天面前也曾经说过。今生犹未可知,怎么求来生?
甄贞硬起心肠,切齿道:“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干嘛用用自己的清白去救你师父。不救!”
“贞儿。”
“不要叫我。”甄贞把掌心摊到他面前,“把解药拿出来。”
“除非你允诺救出我师父。”
“卑鄙!”她一掌掴向他的脸,楚毅不闪不躲,由着她发泄。
“不够?要不要连这边也给你?”那半边丑陋的面庞,狰狞地张扬在她眼前。
甄贞高举的右手,抖了下,终究颓然地垂了下来。
“你死了这条心吧,甭说他只是你师父,就算他是你父亲我也不救。是你先不仁不义于我,莫怪我铁石心肠。”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究竟楚毅的师父于他有多大的恩德,让他愿意不惜以任何方法救其脱困,她脑子里充斥着只有那七七四十九天。老天,她即将不久人世了呀!
虽负茫然地走向庭园深处,揣想着如何利用这剩余的日子,做一些正较不让自己遗憾的事。
“贞儿。”楚毅看她越来越靠近位于庭院中央的荷花池,担心她一个不留神会掉下去,“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楚毅话声方落,甄贞已同上池畔的石块,一个筋斗栽进池子里——
“毅哥哥!”她大声呼喊挣扎,但荷花池底下有股引力,不断地将她的身子往下拉,“毅哥哥,救我。”
“拉住我的手。”楚毅腾空跃起,弯腰俯下抓住她的小手。怪了,纤纤弱弱的一个女孩儿家,怎地沉重若此,似乎有一道蛮力蓄意和他拔河。
楚毅两脚无处着力,不一会儿身子即往下沉。
甄贞感觉到他被自己拉着往下掉,不由得肝胆俱寒:“毅哥哥,你放了我别管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俩都会没命的。”连日来的情愁爱恨,于此时此刻全消失无踪,“快放开我的手,快,我答应不怪你,不恨你……啊”’
“贞儿!”楚毅察觉她的柔夷突地松掉,便见到那素白的身躯垂直没人池底,仅余几个泡泡乍现乍灭。“贞儿!”他忧急交加,身子一挺竟也跟着潜入水中。
※※※
好冷。这池水好深,甄贞坠得极快,越深水温超低,到后来寒气透骨,勉强睁眼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惟十指碰触的地方,冰凉无比,恍似结满了厚厚一层用。她暗暗吃惊,料想今夜必死无疑。
忽地,一只大手环住她的小蛮腰,将她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是楚毅,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甄贞本能地抱住他,两人的身体密实地贴合着,原该是无限缠绵的时刻,他两人却一点也没有缠绵的感觉。就要这样死去了吗?上苍总算悲怜她,让她在临死的一刻明白他仍是爱她的。
“谢谢你,毅哥哥。”假使他不爱她就不会跟来了,这番情意她焉会不懂?
“什么?”楚我一开口,嘴里立即涌进满满的水,令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甄贞自他怀里抬起头,摸索地找着他的唇,深情款款地印上她的——
摹然间,一道强光由地底的水道里照射过来。楚毅辨清光线是来自正前方的洞穴,当即慌忙拉着甄贞往洞里游去。说也奇怪,一潜进洞里,方才那股强大的引力马上消失不见,两人一下浮出水面,就迫不及待地狠狠、狠狠地喘了好几口大气。
“这是什么地方?”甄贞浑身发项,牙关互击,苦寒地挽住楚毅的手问。
楚毅游目四顾,也觉纳闷。明明是子时夜半,怎地这地洞里却灿如白昼?
“先别管这是哪里,你坐下,我来帮你调理内息,以免寒气人体,日后要留下病根。”
“算了吧,我已命不长久,再病也病不过七七四十九天,何必费事。”甄贞凄楚地缩回手,环胸交抱为自己取暖。
“傻女孩,你真以为我忍心害你?”楚毅从怀中取出一小包浸湿了的药丸,兀自拈起一颗放人口中,细细咀嚼,“这是我师父炼制的雪花玉露丸,可以增强功力,祛百毒。要不要再来一颗?”
“好啊,你竟然戏弄我,害我白白担心了老半天。”甄贞抢过玉露丸,当糖果一样,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慢着,这药丸虽有益身心,但仍不宜食用过多,当心闹肚子疼。尤其你功力不够,万———”楚毅尚未曾告完呢,她就“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瞧,这就是不听话的后果。”楚毅为她抹净残污,伸手抚着她脊背上的“神堂穴”,一股阳和之气缓缓贯人她体内。
过了没多久,甄贞只觉四肢百骸舒畅无比,身子也逐渐暖和起来。
“好些了吗?”他柔声问。
“还没。”甄贞乘势,索性倒进他怀里,赖着不肯起来。洞里的光线虽明亮,但十分柔和,照着她的粉脸倍感妖饶。而且她身上那袭素白衫裙懦湿后,竟透明地动贴在肌肤上,令她曼妙的身材毕露无遗。
楚毅心头基地一荡,然很快地便恢复自制。大恩大德未报,何以情牵?
“起来吧,咱们还得看看怎样才能从这儿逃出去?”
“不要,”甄页翻了个身,一手勾住他的颈项,一手指着他的鼻间,道,“我宁可在这儿与你相拥而亡,也不要出去以后,和你形同陌路。”
她直言不讳的告自,令楚毅不由得动容:“像我这样一个半残的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该明白,不理性的感清,对我将造成更大的伤害。”
第七章
沉默流逝,空余无限苍凉。
甄贞当然不会了解他笑颜里的悲伤,漫长的五年,这当中可以发生大大小小多少事情?倘使他不肯告知,她也就永远没有知道的一天。
咬咬下唇,她鼓起勇气又问:“那么曾宁儿呢?她就真心诚意地爱着你?你宁愿娶个大魔头的义女为妻!却不肯接受我的感情?难不成你和他们父女一样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以为这几个犀利的问题,会激得他勃然大怒,不想他竟憾然地点点头。
“没错,我们的确各怀鬼胎。雄霸天的目的在于并吞华山派,曾宁儿的目的是名与利,而我则处心积虑希望能救出我师父。”这是一桩道地的利益联姻,当中掺有太多杂质,惟独欠缺真挚的情感。
“曾宁儿她,真的不爱你?”这点倒是颇出乎甄贞的意料之外。
“这世上,除了你这个傻女孩,谁会爱我?”楚毅自嘲的口吻中,有着极悲凉的意味。再精湛的武艺,再伟大的情操,再崇高的人品,都改变不了他是个丑八怪的事实。
遭毁容之后的一个月里,他天天捧着镜子,怔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痛不欲生。每日夜里,他自一个又一个惊恐万状的噩梦中嘶吼挣扎而醒,双手掐捏着自己的脖子,脸上扭曲变形,眼中充满血丝,像一头陷于绝境的猛兽,随时准备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这多时悲凄的一生。若非他师父及时出现,若非他心里仍无时无刻悬念着一个人,他是绝不允许自己苟活至今的。
相思如扣呵!
“你相信我是爱你的?”甄贞两手包覆着他的大掌,轻柔地捏揉着。
不知是地洞里光线幽暗,还是相处久了,她渐渐已不觉得他的脸有那么恐怖。
“我相信你……没有害我之心,但……”他艰难地舔了下干涩的唇。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甄贞放开他的手,霍地起身,“你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但不能阻止我去爱你。”也许她现在意志还不够坚定,也许如他所言,同情的成分真的比爱还要多一点,但这都不影响她想息给他的决心。
自从五年多前被他从河里救起后,她就没打算择与别人,尽管那年她仅仅十二岁。
没有爹,娘也去世了,季师父更是出卖了她,万念俱灰的当口,全赖他冒死相救;是他为她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呀!这世上大概只有他才肯那样子对她好,不管这里头有没有爱的成分,她都认定了他是此生的伴侣。
“我不配你如此真心相待。”自惭形愧是他目前惟一能做的。
“你当然配,你值得天底下所有的好女人来爱,而我就是最好的那一个。”她厚着脸皮自吹自捧,笑出一脸灿烂。
呀,这笑颜,多么惊人的美丽!楚毅冲动地想将她拥进怀中,不理尘世种种嗅怨愁苦,竭尽所能地给于轻柔蜜爱,和无穷热情。
“你抱我一下。”甄贞忽道。“否则等我们上去以后你又要很长一段时间跟我形同陌路,害我饱受相思之苦。”
“这……”她不明白他已经很难自持了吗?
“快嘛,只要一下下就好。”他一动也不动,她只得自行偎近他,贴着他的身,与他厮磨……
呵!这感觉好好。这一刻她是爱他的,不然怎可能兴起这么大的情潮?
“贞儿,不要!”她分明是在玩火。楚毅百感交集,尽锁在情欲之间。长久困回于黑暗谷底的心,竟如情天浪海般给填平了。
“我不在乎,你在乎吗?”她的手一撩一拨,都是致命的勾引。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楚毅抓下她横在他胸前的手,哀求道:“走吧,再不走我们恐怕会冷死在这里。”
“晤。”甄贞点点头,“的确是活命要紧,小命没了就什么都甭提了。”
两人相偕走人地洞深处,光线逐渐强大,亮得睁不开眼。
“那边应该有个出路。”甄贞开心地说。
“不,那只是一个奇特的发光石,你看清楚。”楚毅拉着她越趋越近。
“嘿,真的是,这石块好特别,竟能发出这样的强光。”甄贞好奇地把手往发光石上摸了下——“嘎!烫的,正好,咱们把衣裳脱下来烤一烤。”
“这不妥吧?”孤男寡女共处已容易遭人非议;再要裸程相对岂不有损贞儿的名节?
“担心什么?这儿又没旁人。”甄贞促狭地挨近他道:“我的身子在五年前就已经让你看光光了,你敢否认?”
“我当时是……”楚毅面红耳赤地腼颜一笑。甄贞绝少见他笑,不知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情不自禁?”甄贞也不觉赧然咬道:“都已经把人家那样了,还敢不娶我。”
“对不起,我……”天晓得,他不是不娶,是不忍。他怎舍得让她在往后数十年的岁月里,天天看着他这张人鬼难辨的丑脸?
“算了,现在不跟你计算这些!还是先烘干衣裳要紧。”在大石边站了一下,外层的衣服渐渐干了,里层的却仍湿淋淋的,叫人好不舒服。
甄贞很鸵鸟地转过身子,以为这样楚毅就看不到她一丝不挂的躯体。她把脱下的衣裳—一搭在发光石上,双手环抱羞赧地坐在另一边地面的石阶上,眼睛则偷偷的往楚毅那儿瞟。
他犹豫了下,终也跟着褪去衣裤。那发光石不大,仅一人环臂大小,所幸热度很强,甄贞衫薄,不一会儿已全干了。楚毅将之取下,想拿过去给她,觉得未免太过唐突,不拿过去,又显得小家子气,正举棋不定,甄贞已走了过来。
“给我。”抢过衣衫,顺便抛给他一记白眼。不干不脆,倒显得她不懂矜持。等等!刚刚她看到了什么?
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