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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宿在天堂县的一家小客栈。
罗成进门便做主要一间上房,小二自然想多赚一些银子,道:“两位住吗?小店上房倒是清静也干净,但是两位住怕还是委屈了一点。”
罗成摸了颗十两的银锭扔到小二怀里,道:“少啰嗦,这个赏你了,给爷开一间最好的房间,另外烧桶水洗澡。”
其实在北平府的时候兄弟俩一直是同塌而眠,但一路上秦琼各种避嫌,罗成无奈也只好依着他各睡各的。
但如今两人话说开了,又碰上表哥吃了好兄弟的闭门羹心情失落,他想着秦琼应该不会再拒绝。
然而秦琼还是拦了小二道:“开两间。”
那小二拿了罗成的银子,本来正高兴一间房收了好几间房的钱,被秦琼冷不丁一拦,只算着又赔了一间,被剜了块肉一样的心疼,对秦琼也就没了好脸儿。
罗成也不勉强,贴在他耳边笑道:“表哥都为别人难过一整天了,我可是不高兴了。表哥不哄哄我?”
他嘴唇几乎要贴上秦琼的耳廓,话没说完就引得秦琼一阵颤栗。
小计谋得逞,想说的话反正也说出来了,没等得秦琼巴掌拍过来,罗成早就不着痕迹地溜开,干咳一声道:“表哥咱们晚饭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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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骚包:表哥表哥~~
书包:……
骚包:表哥~~~~
书包:怎么了?
骚包: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在吃醋么?【倒地~~~
20第十九章
这一日,秦琼和罗成走到了河北任丘县的小王庄。
看看时间尚早,二人商量着先找个饭馆吃饭,饭后再找地方歇脚儿。
到了一处叫做“老王饭馆”的地方,秦琼看里面食客还不少,笑道:“这家店的东西应该味道不错。”
二人把马拴在门口的桩子上,进去叫吃的。
因为天热,饭馆的窗户全都开着,二人就在北边儿的条桌上坐下,挨着窗户,也好顺道儿看着马。
罗成道:“这小王庄也算是周围的大镇了,怎么街道上如此荒凉?”
秦琼闻言看出去。
果然,太阳落山还早,外面竟只有少数几个行人来来回回。有一些摆摊的小贩,竟也早早的就开始收摊。
小二正好沏了茶过来,听见他们说话,应了一声道:“客官不知道,小王庄近日盗贼四起,十分不安静。两位吃过饭要是没事的话就早点儿歇息吧,记得不要多管闲事,晚上睡觉的时候细软家什要小心收好。”
秦琼笑着道了谢,跟表弟商量着想吃点儿什么。
待小二走了,罗成才打趣道:“原来是盗贼出没,不知这河北是表哥哪位兄弟的地界?”
秦琼也不理会他的揶揄,只纳闷道:“该是大刀王君可了,但这位美髯公素来奉行着绝不扰民的政策,豪气干云仗义疏财,不像是放着手下人为所欲为的主儿。”
罗成道:“不管怎样,咱们加点儿小心就是。”
正说着,就听见街上有人大喊“救命”。往出一看,只见打东边儿跑过来两个人。
跑在前面的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头发胡子几乎都花白了,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不知什么时候把鞋都跑掉了一只。
跑在后面的则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手里拎着条手臂粗的大棍,骂骂咧咧地追赶。
老人眼看着要被抓到,一着急,脚下不稳,便摔在地上。
那凶神恶煞的青年趁机追来,举棍就打。
秦琼见义勇为之心又起,一个跃身从窗口跳了出来,远远地便飞起一脚,正踢在青年的胯骨上。
那青年没防备,被踢出去足有一丈多远,也不知自己伤了哪儿,就在地上翻滚。
那老人却是不依了,拉着秦琼道:“你怎么打我儿子!”
秦琼一听更是火冒三丈,道:“他是你儿子?那他为什么打你?”
老人道:“怪我从小把他惯坏了,小小年纪惹上了赌习,家里的钱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输光了,他还要赌,我忍不住骂了他几句,他觉得我是舍不得给他钱花,这才一路追着打。如今你打他,我还是心疼舍不得。唉,我这逆子,还是我自己管教吧。”
说到这儿,罗成已经把那恶煞青年拎小鸡一样的拎到老人身前,单手往肩膀上一按,斥道:“跪下!”那青年便扑通一声跪倒。
秦琼道:“老人家,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您再这么惯着他可不行。他身强体壮,日后要是干出什么有违王法的事情来,可是追悔莫及。”
他还待再说什么,突然被罗成扯了一把道:“表哥你看!”
原来饭馆门口的木桩旁边,竟有个小贼已经解开了黄膘的缰绳。
两人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儿子打老子的闲事,扭头便往过奔。
那小贼一看主人追来,也不敢再打西方小白龙的主意,纵身上马就跑。
那黄膘马原本是极难驯服的,除了秦琼,谁都使唤不动。
但那小贼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招儿,竟哄得它撒开四蹄可劲儿地跑。
罗成解开小白龙,兄弟俩二人一骑急急追去。
不一会儿出了城,小贼带着黄膘上了山路,罗成和秦琼在后面紧追不舍。
但那偷马小贼显然对这一带很熟,三绕两绕间,突然不知去向。
天已经开始擦黑,两人在林子里转来转去,才发现竟然迷了路。
罗成笑道:“表哥这回从北平府出来,各路兄弟看样子都对你很是不满啊。”
秦琼道:“若说单雄信因为担着整个绿林的担子,不免谨慎过度那还可以理解。但这王君可绝非气量狭窄之人,也不是个冲动莽撞的。何况我之前的官司,这位仁兄也出了不少力,此举必有原因。”
正说着,忽然南边儿传来一声大喝,如同响雷一般。
兄弟俩对视一眼,罗成催动白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绿油油一片青草地上站着十几头牛,旁边有一个放牛少年,正在目不转睛地看两头牛顶角,时不时喝声彩。
秦琼正纳闷这天都要黑了,放牛娃怎么也不赶牛回去?那放牛娃已经发现有人来了。
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道:“行了别打了,该回家了!”
但那牛哪听得懂他讲话?还是拼着死力顶在一起。
放牛的少年急了,骂道:“再不停手,君可哥哥要生气了!”
说着竟赤手空拳去掰那扭在一起的牛角,一边掰一边还在骂:“死畜生!你开不开?开不开!”
这黑牛本来就顶不过花牛,被这少年掰着牛角一分,当即坐在了地上。
而那花牛,原本占着上风眼看要赢了,如今被这少年一掰,也往后摆出去好几步,一扭头,“哞”的一声,就朝着少年顶过来。
兄弟俩原本看他掰牛角看得一阵乐,都想着这少年真是憨傻,仅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壮牛?
但他既然提到王君可,只要跟着他便必定能找到黄膘。于是两人就躲在旁边等着。
却没想到两头大公牛竟真得被他掰开。
秦琼道:“听说三国时的许褚力能分牛,今天我可算开了眼。”
却又见花牛来撞,那少年稳稳扎了个马步,也不躲着那牛,反是两只手抓住了牛的犄角,往旁边一翻说:“不走?那你躺下吧!”
就见这个花牛一个翻脖儿,真的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少年两腿一分骑在牛身上,一双铁拳就在牛头上“哐哐”几拳,把个花牛打得哞哞地乱叫,连挣扎都不敢再挣扎。
细看那少年,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生得人高马大,总有一丈挂零。
一颗光头也没戴个帽子,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粗眉环目,穿一身破短的衣裤,腰间挂着根棍子,两脚踩着双草鞋。
秦琼看着他憨傻的样子,莫名觉得一阵亲切。
罗成却是心里暗笑,早听说过士信掰牛,还以为场面必定紧张异常,没想到竟是如此好玩的一副场景。
少年制服了公牛,赶着牛群往北边走,看见罗成和秦琼也只当没看见一般。
秦琼笑道:“小兄弟,可否问个路?”
少年挠挠头,为难道:“君可哥哥不让我跟生人说话。”
罗成笑道:“我们是君可哥哥的朋友,不算生人。”
少年嘿嘿一笑,道:“那好说,你们要去哪里?”
秦琼笑道:“王君可的五柳庄,小兄弟可认得路?”
少年憨笑道:“果然是君可哥哥的朋友,跟我走就是了。”
当下罗成牵着马,憨傻少年赶着牛,三人摸着渐渐笼罩下来的夜色赶路。
大概走出四、五里地,就见对面来了一匹马。
天光已暗,远远得只能看到骑马的人拎着一口大刀,冷冷地泛着寒光。
那大刀的形状秦琼分外熟悉,正试图辨认,却听得那人喊道:“士信!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你可见到骑着同一匹马的两个人?”
原来这大刀将远远的也只能看到一群牛,但似乎还有个不止一个人影,是以大老远就开口询问。
那憨傻少年罗士信听见喊他,腰间长棍往出一抽,在地上一戳,竟是箭步如飞地向前奔去。
秦琼也听出了王君可的声音,大喊道:“王贤弟!秦琼这厢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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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呼~~傻弟弟出场~~大家端午节过得好么?
21第二十章
王君可一听果然是秦琼,哈哈笑道:“二哥可是寻马来了?”
秦琼骂道:“好你个王君可,果然是你!”
王君可连忙赔礼道:“二哥莫怪,手下人专吃来往的官人,不知道是二哥。这不兄弟一见着黄膘马就知道是二哥到了看,赶紧的下山来找。请二哥放心,早就好草好料替您把黄膘喂上啦。”
两人寒暄一回,秦琼拉过罗成道:“这是我表弟罗成。表弟来见过五柳庄王君可庄主。”
罗成抱拳道:“王大哥,罗成有礼。”
王君可也抱拳回礼,心道:“秦二哥果然带着个官家表弟,这可如何是好?”
他那点小心思罗成自然看得明白,笑道:“表哥,你们兄弟难得重逢,不若我先回客栈等你,你跟王大哥去领黄膘回来,一路上也好叙叙旧。”
王君可一看这少年小小年纪,竟是通人事的很,不禁更多留了一个心眼。
秦琼知道罗成并不是多心,但又想着表弟第一次出远门,临行前姑母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照顾他,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住客栈?
便假作不解道:“这是哪里的话?王贤弟的五柳庄,数百号人都住得下,还多了一个你不成?”
王君可也哈哈笑道:“二哥说得没错,只要罗少保不嫌弃,五柳庄当扫榻相迎。”
罗成道:“如此就叨扰了。”
回到庄上,王君可命人摆酒,又叫了庄上几个有头有脸的兄弟,一群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觥筹交错间,王君可对秦琼使了个眼色,暗示借一步说话。
秦琼会意,拍拍罗成手背道:“我出去一下。”
出得正厅,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二哥!小弟在此久候多时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几个山西的绿林好汉,而为首的,正是赤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