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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次子李世民,站出来道:“父亲不必如此惊慌。这题目虽难,但咱们一个一个解决,也不是没可能完成的。”
一家人都惊讶看着他。李世民道:“父亲你想,暴君无道,现在天下州府郡县哪一处不是贪官污吏横行?官逼民反,战乱四起!但咱们河东的老百姓却能够安居乐业,并且商贾众多,经济算得繁荣。我们若是把河东各地的富商召集到太原,将晋阳宫之事告知,让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富商们也担心咱们一家被杀,皇帝给派个昏官过来,必然愿意帮忙。有了钱,人的问题便不难解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李渊道:“主意倒是很好。可咱们只有三个月,这木料要如何解决呢?按礼法,为帝王盖宝殿要九九八十一间大,柁、檩、柱都需要巨大的木料,现从南边往太原运,根本就来不及。”
李世民道:“这个倒也不难。在太原以西有一座汉代皇帝所建的天雷寺,寺中古庙有五层大殿,加上藏经楼和周围的跨院,所用的木料足够大也足够多。我们可以同寺中长老商量上来,先拆庙建宫。待到来年,再派人到南方采办上等木料,重建天雷寺。”
一顿商量之后,李渊便把这修建行宫之事全权交给李世民负责。
李世民也一刻不耽搁,当下骑马奔西门外。
到了天雷寺左角门,啪啪一叫门,便有小和尚出来领路进去。
原来李世民好下棋,闲来常与这里当家的明德长老一起切磋棋艺,颇有些交情。
绕过一道门,雅致素淡的佛家庭院便出现在眼前,明德长老正端坐在石桌前与人对弈,双眉微微皱着,似乎是遇到了难题。
对面坐着的,则是个胡须火红带卷儿的虬髯大汉,虽是坐着,却也看得出身高绝对顶丈,面似羊肝,一双眼睛竟然是绿色。
棋桌旁站着一男一女,均是俊采风流,像是对金童玉女一般。
李世民不敢打扰,安静站着一旁观棋。
直到他二人一战结束,才抱拳躬身深施一礼,道:“多日来家中事忙,未曾得空来拜望老师父,还请老师父海涵。“
明德长老笑道:“二公子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几个人,正盼着与公子相见呢。”
原来这三个人咱们之前提到过。
与明德长老对弈的大汉名叫张仲坚,绰号虬髯公。那明艳照人的女子是其胞妹,名叫张出尘,绰号红拂女。兄妹俩从海外回到中原,为的便是诛暴君,平天下。
而那英姿勃勃的公子,便是当日在越国公府上提点秦琼的李靖李药师。在红拂女潜伏越国公府中之时,二人互生情愫。后来就一起跑了出来,是为“红拂夜奔”,这里不细说。
这三人自离开越国公府,游历天下,发现河东一隅百姓安居乐业,便逗留了下来。一打听,便知道唐公李渊有位二公子,聪颖过人,深谋远虑,且素有侠义之心,交游广泛。
后机缘巧合到了天雷寺,发现提起李世民,这明德长老便是侃侃而谈,不吝夸赞。便就此住下,等着李世民上门。
李世民也素闻这风尘三侠的名号,知道民间甚至有传言说越国公杨素是死于这虬髯公之手。
几个人客套一阵,张仲坚道:“听明德长老说二公子棋艺盖太原,今日有幸得见,定要先杀一局。”
要知他游历四方,在下棋上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极少主动挑战别人。
而李世民恰好有意招揽,自然是求之不得,全力以赴。
两人在谁执黑谁先行上谦让半天,李世民黑子“啪”就放在了天元之上。要知这围棋一道颇为复杂,别看表面上正中间空地大,其实最难走的恰恰就是正中。
李世民这一着棋落,算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也算是不占先行的便宜。但若是走得好,却也能“一子定中原”,正是棋谱上的高招。
张仲坚等人都是一惊,心道果然这也是个要抢天下的,若是今天这盘棋赢了,那筹谋中原江山也许还有点儿戏。若是连这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赢不了,那真是说明中原人才济济,自己便该远走高飞了。
两人你一招,我一式,把棋摆开。张仲坚开始还攻势颇猛,李世民只淡然应对。然而越往后走,张仲坚便越费力。直到最后,仅剩下东南角上一个“刀把五”。
李世民手举黑子就要落下,却听张仲坚道:“二公子棋艺高超,这个犄角,就赏我吧?”
李世民哈哈笑道:“张先生,我也不过是占了先行的好处。不然这样,你再下一步,算你先行,这东南角,我给你了!”
张仲坚霍然起身,竟跪倒便拜,道:“多谢二公子!”
李世民纳闷,不过一步棋而已,这大侠客何至于行这么大的礼?
却不知张仲坚早认定了眼前少年大智大勇,才华盖世,有角逐天下的能力,未来定可平定中原,名扬海外。
这才谢他的“东南犄角”,要的实际上是东南海外的一角之地。
若干年之后,李世民金口玉言,还当真践诺,这是后话。
回来说天雷寺中,一盘棋下完,李世民的眼睛已经在周遭大殿的梁柱之上不知走了几个来回。
明德长老看在眼中,道:“二公子今日前来,是有事吧?”
李世民这才讲借木之事说明。
明德道:“阿弥托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拆庙之事,就依二公子说的办。”
李世民将风尘三侠也请至家中好生招待。
这边命人拆了天雷寺,又把河东最富有的巨商大贾请到太原,说明利害。
这些人之所以能把生意做大,自然也是明事理的,为了不让李家倒台,还真的出钱出力,不几日,晋阳宫便开工破土。
于是杨广到了太原,发现李渊真的三个月内便在这晋阳宫旧址上建起一座小巧玲珑但又金碧辉煌的行宫。该有的殿一个不少,甚至设置了嫔妃居住的后宫。
杨广眯着眼,左看右看,突然道:“宇文成都!”
“末将在!”
“把李家上下给我拿下!”
李渊下跪磕头,道:“还请皇上明示!”
杨广道:“朕原本只是要个南巡路上的小行宫,所以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但你却修起偌大一座宫殿,如此富丽堂皇,三个月之内如何能修好!”
他剩下半句不说,在一旁的宇文化及会意,道:“皇上,依臣愚见,这座宫殿莫不是唐公过去建的?臣斗胆,请陛下允许臣拔钉验梢!”
须知私建宫殿,便是觊觎皇位,乃是诛九族的死罪。
而这建筑用材中,最易生锈的便是铁钉。
好在李世民早就想到这一着,他知道皇帝对李家一直有嫌隙,稍有不慎便会被借题发挥。故而这回建造宫殿,虽然用的多是旧料,只在表面刷了新漆作出一幅崭新的样子来,但这铁钉,却是用的全新。
李渊心中悄悄松了口气,道:“还请万岁派人检查,若有半点差错,微臣愿领罪服死!”
果然,一百多颗钉子拔过,颗颗锃亮崭新,哪有半点生锈的痕迹?
杨广虽然想不明白,但对这眼下场景也也只能哈哈一笑,道:“丞相果然多虑了!李渊,你建宫辛苦,朕封你为唐王!”
李渊领旨谢恩。
杨广又道:“修行宫之事,还有那些人参与了?朕要一一封赏。”
李渊道:“禀皇上,这行宫其实是臣的次子世民三月来废寝忘食亲自督建。”
杨广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痴傻的小儿子,道:“好,叫来!把朕的侄子们都叫来看看吧。”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上殿,李世民受封左武候之职,不再赘述。
单说杨广没见着李元霸,虽说李渊一再推说小儿子幼时凉药吃多,伤了神智,恐冲撞圣驾。但无奈皇帝执意要见,只能着人去把四公子请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头戴鹅黄公子巾的俊逸青年押着个疯疯傻傻的孩子进来了。杨广一看,这孩子不但生得黑瘦,一对颧骨还黄得过分,双眉像扫帚一般斜斜入鬓,心道还真是传言中的雷公。
心念间,青年已经拖着李元霸来到堂前,跪下行礼道:“草民柴绍叩见皇上。”
李元霸被他一大力拽,却还是一动不动,柴绍道:“听话,不然让古隆隆来抓你!”
李家以外的众人都对他这话莫名其妙,却见李元霸竟真的乖乖跪下磕头。
原来李渊这四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连老爹都敢打,日常照顾他的婆子已经有四个之多,还是拦不住他闯祸不断。
却有一天,雷声隆隆之时,柴绍发现这四弟竟躲在桌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这才算是发现了他的弱点,后来李元霸一不听话,他就作势要请雷公过来。此招屡试不爽。
杨广看这孩子虽然痴傻,却也很是可爱,道:“朕听说你力大过人,却不知有多大?”
李元霸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
李渊正要骂他不懂礼数,却见这黑瘦少年一把拎起门口的石狮子,看起来也很费力,迈着八字步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进来。
要说这石狮至少有八百斤,别说一人举着走,就是四个壮汉也不见得能抬起来。更何况,这少年竟脸不红气不喘,像玩儿一样。
众人皆是大为惊讶。
就连宇文成都,也是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
杨广哈哈大笑,道:“好!李元霸,果然臂力过人,朕加封你为猛勇大将军。”
李元霸轻轻巧巧把石狮放下,目光却盯向了宇文成都胸前的“天宝无敌”金牌,他歪着头想了想,道:“猛勇大将军,有这个大么?”
杨广笑道:“你倒识货!不过这个是朕钦赐的天下第一凭证,跟官大官小没关系。”
李元霸一听不高兴了,道:“凭什么就把天下第一给他呀,我也要这个。”
李世民看这弟弟又开始糊涂,忙道:“元霸不要乱说话!”
李元霸道:“本来就是嘛,我今天非得把这牌子摘下来!”
宇文成都冷冷道:“你还就摘不走了!”
李元霸却也不全傻,道:“皇上,你评评理,我把这狮子搬进来了,他要是天下第一,就依样儿搬回去!要是不行,这牌子就该给我!我说的有理没理?”
宇文成都也看着皇上。本来这狮子对他来说倒也不是多难的事,但他先前在瓦岗受了伤,又一路奔波回京,一路奔波来太原,身体状况哪里容得他逞强?
杨广不知他伤得那么重,看他好像不大愿意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宇文将军,这狮子,你搬得出去么?”
宇文成都被赶鸭子上架,哪里能说不行?只得硬着头皮道:“回皇上,可以。”
杨广两眼弯弯,道:“那你就给他搬出去。放原位啊!”
宇文成都走到石狮跟前,矮身一咬牙,石狮便被挎了起来。但他毕竟是勉为其难,待走到门口,已经是大汗淋漓,胸口也一阵阵发闷。他连忙站定调息,强压下喉头泛上来的腥甜,这才放下石狮,回到殿中。
却不曾想,李元霸撇撇嘴,跑到门外,腰一弯,竟左一个右一个挎了两个狮子,气定神闲地又走进来,挑衅地看看宇文成都,又看看皇帝。
宇文成都心中叫苦。一个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