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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若这秦琼果真是秦彝的儿子,想着罗艺应该也是高兴都来不及,秦胜珠在一旁再敲敲边鼓,事情就皆大欢喜了也说不定。
罗艺从书房出来,看到罗成跪在门口,下意识就要拿手去扶。
却又看到旁边跪着的张公瑾,心念一闪,还是生生停在半空,厉声道:“知道错了?”
罗成道:“是。”
罗艺道:“那还不从实招来,那配军倒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你母亲都哄了来!”
罗成道:“父亲息怒。孩儿这便是来禀明实情的。”
当下把如何在关帝庙见到秦琼,看到他在祭拜父亲;回到王府又正巧看到秦胜珠在给舅舅上香;同时这秦琼恰好姓秦,又是山东历城人士……此番种种一五一十回禀而来。
张公瑾在一旁听得暗自纳罕,心道关帝庙匆匆一见,罗成前后不过说了两句话,怎生将个秦二哥的情况摸得如此清楚?
罗成之前找他,只说看秦琼与母亲同一天祭拜,这才有所猜测。
张公瑾一同前来,本也是想着有需要的话补充些情况,现在看来却是全无必要。
罗成这边说得详细,中间又加上种种巧合以及层层合理推断,道:“所以孩儿担心若这秦琼果真就是咱们寻觅多年的表哥,却不巧被父王打死了,孩儿不是万死难辞其咎?这才当堂顶撞,还请父王恕罪。”
罗艺摸摸胡子道:“说的也倒是有理,你这便跟我去再审他一次。张公瑾,你带坏少保的帐,本王明日再与你算!”
大牢里,光线幽暗,秦琼双目微闭,仍是半昏迷。
他最近身体状况本身不佳。
先是在临潼山救了李渊一家,却因无意中窥破了刺客的腰牌,被金蛇卫追杀受了重伤。
后来留宿潞州,又被无良黑店偷了银钱无法买药治伤,不得已之下当锏卖马,这才巧遇二贤庄庄主单雄信。好容易身子养得差不多,哪知道单家小妹出于好心,在秦琼告辞之前将劫来的官银偷偷放入他的包袱,又无意中被追查官银去向的官差拿下。秦琼为保全二贤庄,誓死不招,又挨了很多苦。
直到被押解北平府,又遇上这要命的杀威棒。
意识半清醒间,秦琼隐约听到有脚步声,牢门大锁也哗啦啦落下。
不禁暗自叫苦,杀威棒后,通常要等犯人身体养个七七八八再行加审。
却没想到这北平王,连夜都不肯过么?
秦琼一边恨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却落得连最平常的为母亲尽孝膝下都做不到。一边担心连累到张公瑾、杜文忠等一干人,难免暗自神伤。
罗艺屏退了左右,道:“秦琼,你可听得到本王讲话?”
秦琼挣扎起身道:“回王爷,听得到。”
罗艺道:“你重伤在身,本王免了你的礼。趴着就好。”
秦琼道:“多谢王爷。”却暗忖这北平王突然之间变得和气,却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罗艺道:“我且问你,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
秦琼心道这王爷天未亮就来加审,却是问些有的没的么?却也只得无奈道:“小人是山东历城人氏,家中尚有一老母。”
罗艺道:“你父亲呢?”
秦琼道:“先父乃南陈旧将,死于当年马鸣关战乱。”
罗成偷眼去看,果然罗艺的胡子开始一翘一翘,便悄悄给张公瑾递过去一个眼色,让他放心。
罗艺继续问:“你既是山东历城人氏,又为何从潞州解来?”
秦琼道:“回王爷,小人本是历程县衙一马快班头,奉命押解犯人到潞州,不想遇上贼人暗算受了伤,停留了两日,却又莫名惹上响马的官司。”
罗艺继续追问,直到确认秦琼生辰八字、父母姓名、家世背景均无差错,这才道:“真是我的侄儿!成儿快去告诉你母亲!张公瑾你带人把我这侄儿搀回王府。快!”
罗成听命早就跑出了地牢大门,回去通知秦胜珠,并吩咐下人赶紧去请个郎中来。
张公瑾找来块牢固的门板,叫了两个狱卒将秦琼抬回王府不提。
一群人欢天喜地,只秦琼暗自纳闷,不知这罗艺为何提起侄儿,又为何就认定了自己是他侄儿?听母亲说,秦家已是几代单传,父亲并没有一个兄弟。且这北平王分明姓罗?
昏昏沉沉到了北平府,秦胜珠早抹着眼泪扑了上来,道:“快让我看看我那太平郎!”
秦琼这才有一点信了,若不是家人,又有谁能知他乳名?
但也还是疑云团团,道:“您是?”
秦胜珠道:“我是你姑妈!”
秦琼也一时哽咽,道:“您是姑妈秦胜珠?”
一边想着真是因祸得福,竟能遇着失散多年的姑妈,一边挣扎着滚下门板,勉力双膝跪地道:“姑妈!”
罗成言笑晏晏地去扶,道:“母妃您还不让表哥进房休息?他这可是要昏倒了。”
秦胜珠忙道:“快,成儿,快扶进去。罗心去请郎中。”一回头却发现罗心不在。
罗成道:“母妃莫急,孩儿已经让罗心去了。”当下扶着秦琼往自己房间走。
秦胜珠又忙着让人打扫房间,罗成笑道:“母妃别忙了,表哥就住在我那里吧。反正孩儿平日里一个人,也闷得慌。”
秦胜珠想想也罢,秦琼身有重伤,有罗成心细照顾她也是放心。况且表兄弟和睦,就连哥哥秦彝,此时也该瞑目了。
秦琼看着这罗成竟是带了几分娇憨,与初见时清清冷冷、高高在上、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又有不同,想着这天人一般的少年竟是自己的表弟,不禁觉得连日来的晦气一下子去了个干净,扯了嘴角,道:“表弟!”
罗成扶着他,突然被他喊了声“表弟”,大半年的忐忑等待突然就落了实,喉间堵得一阵难受,调整半天才说出话来,却也只道了声:“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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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相认了~~~~
下章开始甜~~~~
8第七章
俗语道:“姑舅亲,辈辈亲,砸折了骨头连着筋。”秦胜珠与秦琼姑表相认,自是欢天喜地,罗艺看得高兴,也不再追究罗成和张公瑾私见配军。
秦琼不便走动,秦胜珠便日日来罗成这边,同他们一起吃饭,絮絮叨叨说些体己话。
秦琼把马鸣关失守之后,母亲带着自己流落山东,自己跟着义兄秦安学习锏法,又到历城县衙做了捕快的事情一一禀明。
也听秦胜珠细细说了自南陈被灭,罗艺三进中原,自立北平王,听调不听宣的事情。
乱世之中,险象环生,姑侄都是感概万分。
秦胜珠看这侄儿老成稳重,又交游广泛,大老远竟也能结识到张公瑾杜文忠,还有着过命的交情,便也交代罗成多多向表哥学习。
罗成正巴不得天天跟表哥腻在一起,得了母亲的令,更是每天办完了公务便第一时间回府找表哥。
秦琼伤势虽重,在罗成的悉心照料下也一天天好起来。
这一日,管家来报说有潞州来的官差,说是要求见表少爷。
秦罗二人迎出门来,一看果然是金甲童环,牵着黄膘马,送锏来了。
那黄膘见了秦琼,马首一挣就从金甲手里走脱,撒开四蹄奔过来。
秦琼抱着马一阵安抚,多日不见,黄膘倒也是被养的膘肥体壮,但是据说不见主人便也一直闷闷不乐。
几个人寒暄一番,留金甲童环吃过午饭,二人说还要回去复命,便匆匆离开不提。
这边秦琼拿布擦着家传的瓦面金装锏,笑道:“多日不动武,这锏拿在手里竟是沉甸甸的。”
罗成笑道:“这个还不好办?我陪表哥到院中比划比划就是。一方面看看表哥这多日养伤,功夫丢了没有。一方面我也好见识见识表哥的秦家锏法,听说那日史大奈摆擂,被表哥打得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呢。”
秦琼笑道:“不值一提。你我这便来个以武会友,我也见识见识表弟那名动幽州,使突厥闻风丧胆的罗家枪。”
罗成知道秦琼伤势未愈,自己动枪也就收了几分力,几十个会合过去,两人你来我往,竟是不分胜负。
罗成枪一收,往回撤了几步,道:“表哥有伤在身,不宜动作太剧烈,明日再比如何?”
秦琼也不勉强,笑笑便收了锏。
于是从这一天起,两人日日后花园中传枪递锏,切磋武艺。
罗艺和秦胜珠看他们兄弟和睦,也是欣慰万分。
罗成白天跟着罗艺办理公务,回到府中也不用督促就知道勤加练武,看来这孤单惯了的孩子是真的依赖这个表哥。
这一日,罗艺夫妇带着秦琼、罗成一处吃饭,秦琼突然道:“姑父姑母,叔宝再住几天,也该拜别两位,回山东了。”
秦胜珠道:“这才住几天就要走,成儿,可是你唐突了表哥?”
罗成忙道:“孩儿敬表哥爱表哥都来不及,巴不得表哥留下不走了,哪里敢唐突?
秦琼解释道:“姑妈你也知道,侄儿在外久了,毕竟是放心不下家中老母亲,故此才急着回去。也好让她老人家及早知道您二老的音讯不是?”
罗艺道:“侄儿孝心可感,不过,你们姑表毕竟刚刚重逢。你记挂母亲,先写封信回家可好?唉!我现在倒是个盘踞幽州的王爷,却是整日忙于公务,一直不放心你表弟罗成。他从小吃喝不愁,对人情世故也不通。我还想着叔宝你在山东人人敬仰,能帮我带带你表弟,同他出去走走,讲讲你的阅历,通达通达人情呢。”
罗成听着,也眼巴巴地盯着秦琼瞧。
秦琼看着他湿漉漉小动物一样的眼睛,终于也不忍再提要走的事儿,摸摸罗成脑袋道:“也罢,侄儿先写封信回去好了。”
罗成本是借着这十多岁的小身体装可怜装乖巧,想留下秦琼。却不期然被摸了脑袋,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暗忖这要是被表哥当成小孩子来疼,岂不是又要错过一辈子?不行不行,还是得表现得稳重点儿。
罗艺又道:“这便是最好。再者说,咱们秦家的锏法和罗家的枪法都是所向披靡,你二人又是骨肉至亲,没什么的好藏私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闲着的时候别光顾着比个上下,能真正的传枪授锏,彼此多一样武艺,才是好呢。”
秦琼道:“侄儿知道了。”
这日晚间,秦琼伏案写家书,罗成托着腮在一旁看着。
书桌挡住了秦琼大半个魁梧的身子,执笔的手再挡住小半个个上身,就剩下一张年轻的脸在罗成眼前晃。
罗成这才发现其实表哥生得也煞是好看。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嘴角似乎总是有一点往上翘,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下。但又想着两人见面不久,秦琼今天才提过要走,可别真吓走了。所以只是隔着桌子看。
秦琼写着字,被两道灼灼的目光盯得抬头,便看到罗成一脸痴相。
他此时卸了银冠,只用条纯白丝带系着锦缎一般的乌发,系得松松垮垮,有几缕发丝便垂在敷粉一般的脸侧。托腮的双手润白纤长,骨节均匀,指甲修得过分整齐干净,不看手掌,怎么也想不到是双拿枪的手。
这一看,秦琼也是痴了。俩人就这么彼此看着,大眼瞪小眼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