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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看水溶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看,就是不说话,顿时有些不悦。我又不是案板上的猪肉,用得着看这么仔细吗?又不是没见过。趁着贾政等人不注意,狠狠瞪了水溶一眼。
水溶立刻乐了,也不再逗他,而是称赞道:“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最后四个字说得充满了挑逗,宝玉差点忍不住,狂扁他一顿。
瞧着宝玉脸色不太好,水溶便笑问道:“衔的宝贝在哪里?”
宝玉将胸前的玉摘下,递了过去。
水溶接过赏玩了一番,又念了上面的字,问贾政道:“灵验吗?”
贾政回答道:“虽如此说,只是没试过。”
水溶笑眯眯的亲手帮宝玉戴上,趁着宝玉不备,又拉住了他的手。
宝玉挣脱了几下,没能挣脱掉,正想说他大胆。这人来人往的,怎么就敢如此轻1薄呢?
谁知水溶皮厚,故作不知的开始询问宝玉几岁了,现在读什么书。
他表现的落落大方,旁边的一干人等竟然没有一个觉得他拉手的行为有何不妥。
碍于贾政在身边,宝玉只能顺从的一一答应。
水溶知道不能太过,不然小东西以后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缓缓放下宝玉的小手,对贾政说道:“令郎真是龙驹凤雏。不是小王在世翁面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前途不可限量。”
贾政虽然一向对宝玉横鼻子竖眼,但是听到水溶夸奖宝玉,心里面还是挺得意的。当下笑着,谦虚了一番。
水溶又道:“只是令郎如此资质,想必老太夫人极为宠爱。本王担心他会因此而荒失了学业。若是世翁不弃,不妨让令郎常到寒邸,谈诗论文,互勉互进。”
贾政想到母亲对宝玉的溺爱,连他稍说两句都不行。听了北静王的话,立刻感觉找到了知音。
不等宝玉说话,便连连点头,替他答应了下来。
宝玉偷偷瞪了水溶一眼,这家伙,真是太不像话了。明明是挺好的话语,偏偏说的像是约他去偷1情似的。也就是贾政这个榆木疙瘩听不出来。
水溶又从腕上取下一串念珠,递与宝玉,说道:“匆促之间没有准备礼物,这是皇上御赐的脊苓香念珠一串,送给你作个纪念。”
宝玉瞧着这串红色的念珠,质地非金非玉,极为罕见。又听闻是徒耀所赐,微微一笑,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了。
自己这位便宜师公,小气的连一根线都没有给过他。第一次得到圣物,却是北静王赠予。明儿个去师傅那里说说,那么小气的师公,还是趁早换了吧。
辞别了水溶,宝玉跟着众人出了城,来到了铁槛寺。
重做佛事,安放灵柩,款待亲友,直到未时方招待完。宝玉才跟着邢夫人、王夫人回了城。
在府中休息了一晚,宝玉第二天便到雁雪斋等着。他寻思良久,师傅怡然两次把见面地点定在归雁楼,这里肯定有师傅的耳目。
果然,宝玉没等了多久,怡然便过来了。
“怎么着,几日不见,想师傅了?”怡然嘴里这么说着,却拉着宝玉细看了半晌。宝玉想不想他他不清楚,他想宝玉了却是真的。
宝玉帮怡然倒了一杯热茶,笑着递到怡然手中,这才说道:“师傅,你瞧瞧,这是什么。”说着,将水溶送给他的念珠亮了出来。
怡然看了一眼,奇道:“这不是徒耀送给水溶的见面礼吗?怎么到你手里了?”
宝玉撇撇嘴:“师傅,你说皇上算不算是我的师公呢?”
怡然轻抿了一口茶,说道:“怎么?有事儿想求他?”
宝玉吐吐舌头:“才不是呢。他老人家若是我的师公,我就在心里面记着,他还没给过我见面礼呢。”
“看你这点出息。他的见面礼有什么稀罕的,你喜欢什么,师傅给你弄来。”顿了顿,怡然又道:“我记得当时徒耀送水溶这条念珠手链时,他挺喜欢的,怎么这么容易就送你了?”
宝玉看怡然盯着他瞧,忙摇摇头说道:“师傅,那些个天潢贵胄的心思,我哪里猜的到?不过是昨天出殡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他就送了我这么个东西。”
怡然觉得不太像。不过也想不出其他原因,只得作罢。
“今儿个来这里等师傅就是为了说说你的念珠?”
宝玉笑道:“师傅,我弄来了一颗仙丹,请师傅鉴定一下。”说着,将宝钗那里得来的冷香丸拿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冷香丸一拿出来,便带着一股幽幽的香气。
怡然接过来,闻了闻,说道:“这是仙丹?”
宝玉觉得怡然神色不太对;便说道:“这是府里一位姊妹服用的药物,说是一个得道高僧给的。不是仙丹是什么?”
怡然哼了一声:“你就瞎说吧。这药丸里不过添了几种花蕊,做个熏香的袋子不错;哪里是什么仙丹啊。”
宝玉将冷香丸的配方说出来;又道:“师傅您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就在我姐姐配药的几年里,这些雨啊,雪啊的就都集齐了?肯定是仙丹。”
怡然敲敲宝玉的脑袋:“就算是仙丹;也只对你姐姐管用。咱们这些凡人;根本用不着。你要是喜欢;就把它戴在身上;当成香囊吧。闻着挺好闻的。”
宝玉想着自己如宝钗般身带异香,不禁打了个寒战。好冷。
宝玉知道怡然对药物极为精通;既然他说这冷香丸没有特殊疗效;那肯定没有。宝玉失望的将药丸放入袋子中。
宝玉在现代时;也尝试的做过冷香丸,可是从没有一次赶巧了的。薛宝钗不愧是金陵十二钗之一,配个药丸都能让天公作美。
又陪着怡然说了一会儿闲话,宝玉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傅,我姐姐的事儿……”
怡然拍了拍他的脑袋:“终于说出来了,我等得都快不耐烦了。实话告诉你,徒耀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就回家等好消息吧。”
宝玉幽幽说道:“唉!对我来说是好消息,对我姐姐来说,也许是个噩耗也说不定。”
见过了怡然,宝玉心头大定。
而另一边,贾母和王夫人也在努力行动中。
贾母自从知道秦可卿得了难以医治的怪病,便明白秦氏的身份应该是泄露了。
思之再三,贾母到底将王夫人找了过来。
王夫人对这事儿倒是供认不讳,边哭边道:“老太太,元春也是您亲自教养长大的。她如今已经二十多岁了,还在皇后身边伺候着。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再不搏一把,咱们寄予厚望的元春将来就只能做个嬷嬷了。如今将秦氏的身份告诉了皇上,虽然是一招险棋,但若是布置得当,说不准咱家还能出一位娘娘呢。”
贾母听了王夫人的哭诉,倒是没有大发雷霆。对她来说,家族的兴旺才是最重要的,不论是秦氏也好,元春也罢,既然为□□为人女,就该为婆家,娘家的兴旺做出自己个儿的贡献。
秦氏的身份已经被上面知晓,定然是保不住的。能用秦氏的一条命帮元春铺就一条通天之路,也是很值得的。
沉思片刻,贾母说道:“事已至此,元春那里绝不容有失。需要多少银子,你尽管从账上支取。”
王夫人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连连谢过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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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离开归雁楼回到住处,正好看到徒耀祸害他精养的兰花。
“徒耀,你干嘛呢?怎么浇那么多水?这是养花,又不是在养鱼。”
徒耀干坏事被抓个正着,干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水壶,说道:“我这不是瞧着花都干了吗?”
兰花草缺不缺水,怡然清楚的很。徒耀明显是看他的兰花不上眼。这人还能更小心眼吗?一盆花也斤斤计较。
徒耀扶着怡然坐下,又亲手帮他倒了杯茶,这才说道:“今儿个怎么出去了?我回来时没看到你,心里面一直惦记着。”
怡然横了他一眼:“怎么?怕你那皇后再下杀手。”
徒耀被怡然瞪得心1神1俱1醉,只觉得小然一颦一笑都是这么的迷人。
“说话啊,别那么1色1眯1眯的看我。”怡然放完狠话没得到回应,顿时不爽起来。
徒耀忙道:“小然,我看你看得是相当的正气凛然,怎么会是1色1眯1眯呢?这纯属误会。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今天上哪儿去了呢。”
被徒耀岔开了话题,怡然倒是不好继续生气。
“宝玉约我见面,想问问他姐姐元春的事儿什么时候能成。”
徒耀眼珠微转:“原来是那小子。时机还没有成熟,怎么也得再等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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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而逝
元春因为近些日子皇后娘娘有意抬举,破天荒的单独住了一间屋子。
傍晚时分,贴身侍女抱琴匆匆的走进元春的房间。
元春起身问道:“如何?”
抱琴从袖子中掏出一只精巧的锦盒,悄声道:“姑娘,这里面是一万两银子。递东西进来的小太监传话说只要姑娘能成事儿,需要多少银子,家里都给备着呢。”
元春松了口气,低声道:“还好皇后娘娘大开方便之门,要是以前,咱们哪儿能这么容易得到消息?”
抱琴说道:“可不是?以前一年也就能和太太见上一面,如今虽然见不到家里人,可是传递东西却比以往容易了不少。”
元春想了想,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抱琴,皇后娘娘近来愈发的没有耐性了。你将这银票给夏公公送过去,务必打听出皇上明儿个的行程。”
抱琴两道娥眉稍稍蹙起,犹豫道:“姑娘,私窥帝踪可是死罪。咱们用得着这么冒险吗?有皇后娘娘帮着,姑娘迟早是会封妃的啊。”
“这我都知道。”元春叹了口气,“你就照我的话做吧。”
听着元春这话,抱琴也只得答应了下来。
其实元春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距离她向皇上诉说秦可卿的身世,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可皇上那里一点动劲儿都没有。皇后近些日子不知为了什么,总是看她不爽。若是再不博一下,怕是要折在里头了。
元春咬了咬牙,反正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抱琴拿着银票出门,再次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元春容色疲惫的躺在床上。
“姑娘?”抱琴上前轻声叫道。
元春睁开眼,“嗯?”
“姑娘明儿个既然决定了要做大事儿,今儿个就要好好睡一觉,容光焕发的去见皇上才好啊。”
抱琴能被贾母选定跟着元春一起进宫,除了她相貌不惹眼之外,更是因为她难得的聪慧。
她随着元春进宫多年,替元春出过不少主意,算是元春在宫里最信任之人。
这次的事儿,元春也是同抱琴商量的。抱琴虽有些担忧,但既然做了,自然要将事情做到最好。
元春听了抱琴的话,闭上眼睛,原本以为会彻夜难眠,谁知竟然很快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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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亲王徒斐一大早便奉诏进宫。进了怡心殿,只见徒耀正低头批阅奏章,似乎没注意到他进来了。
不过徒斐可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