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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咬了咬牙:“宝叔,你就别瞒我们了。环叔前些日子喝醉酒,把一切都说了。”
贾环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贾蔷笑道:“年前有次吃酒,你喝醉了,可是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还好当时就我和蓉儿在,不然宝叔那里怕是要让人烦死了。”
宝玉眉角微微上挑,瞥了贾蓉,贾蔷一眼,端起茶盏抿了口,淡然说道:“这么久了,你们都没有提起这事儿,今儿个突然说出来,只是为了借银子吗?”
贾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重新有了力量。不再犹豫不决,而是恢复了以往的翩翩风度。
他凝视着宝玉,很郑重的说道:“宝叔,蓉儿虽然娶了媳妇儿,但他和他那媳妇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根本就没有同过房。至于原因,想必宝叔也能猜到。
我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却一直都没有娶妻的打算。上次建园子时,我和蓉儿得了笔款子,可还是不够。其他人我两人不敢相信,所以只能找宝叔周转一下。”
“你,你和蓉哥儿……咳咳……”贾环本来正夹了一块麻婆豆腐吃,贾蔷这番话说下来,他一个不小心将辣椒呛到了喉咙里,接着便是一阵咳嗽。
宝玉忙帮他倒了一杯凉茶,又帮他拍了拍背,好一会儿贾环才止住了咳嗽。只是一时间鼻涕眼泪横流,狼狈之极。
用毛巾擦了擦脸,贾环依旧难掩吃惊。
“你们两个,也太大胆了吧。”
他和静阳的事儿,可是瞒得死死的,也就只有二哥知道。
贾蓉和贾蔷竟然将这种事情透露给他们俩,要是他们一时嘴碎,他们兄弟二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贾蔷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两人的事儿在宁国府并不是秘密。叔父大人也就是因为下人们嘴碎,才下决心让我搬到外面住的。”
贾环惊愕的长大了嘴,实在不明白这种事情在宁国府里,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了?
宝玉倒是清楚一些内情。
贾珍与贾蓉的媳妇儿偷1情,本就理亏。对儿子的另类举动也就能忍则忍。
他开始还想着贾蔷为何从宁国府搬出,甚至怀疑是贾珍对他有意思,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儿。
喝了口茶,宝玉饶有兴味的问道:“你们决定在郊外买房置地,是想要搬离宁国府,双宿双飞吗?”
贾蔷的手微微抖了抖,“也不完全是。如今府里面愈发的乱了,蓉儿在里面呆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栽了,还是跟着我到郊外躲一躲的好。”
宝玉无所谓的笑了笑,眼眸中射出一道意味深远的光芒,“你们这样决定,珍大哥会答应?”
贾蓉举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好半晌方才叹气道:“他如今和尤氏的两个妹妹打得火热,我出去了,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宝玉想了想,说道:“好吧,看在你们从环儿嘴里知道了我的事儿,却能保守秘密的份上,我朋友的一处庄子,就借你俩住了。”
贾蓉目瞪口呆的看着宝玉,他们明明是要借钱买庄子的,怎么到了宝玉这里却是借个庄子让他们住?这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宝玉笑着解释道:“我知道你们手里面有一些银钱,可是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钱?把钱都拿去买了庄子,那你们吃穿用度,雇佣奴仆要不要钱?总不能空守着一个宅子,让你们两个公子哥儿动手做饭吧。”
第一百章
贾蓉还想开口,贾蔷暗暗给他递了个眼色,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笑道:“那就多谢宝叔了。只是我俩也不能白住,宝叔您说个价儿,就算是我和蓉儿租住如何?”
宝玉微微一笑,眸光流转间,生出了一个主意。“租金倒是不必了。只是我日后若是需要你们办什么事儿,你们别一口拒绝就行了。”
贾蔷连忙保证道:“宝叔放心,只要是您交代的事儿,我和蓉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宝玉点点头,“等明儿个我派人将你们送到庄子上去,你们也好认认路,看看环境。只是有一点你们要明白,有些事情只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未雨绸缪,犹未晚矣。”
贾蓉和贾蔷一时没能明白宝玉所指为何,只见他笑盈盈的夹了一块腐竹慢慢品味,他们到了嘴边的问话,不知怎么的,又都咽了回去。
月明星稀,薄雾迷离。
宁国府不远处的一处宅院中,烛火摇曳。
重重的帷幔中,隐隐传来一阵阵令人血1脉1贲1张的撞击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压抑的呻1吟。
良久之后,这番动静才慢慢平息下来。
贾蔷搂着睡眼朦胧的贾蓉,轻轻拉起被子,遮住他微凉的肩头。
在他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贾蔷忍不住叹了口气。
从蓉儿媳妇病逝后,叔父贾珍就愈发的不成样子。在宁国府里面聚众赌博,养戏1子,包粉1头,花天酒地。这些日子更是和尤家的两个姐妹混在了一起。
如今这京城中,谁人不知宁国府声名狼藉?更有甚者,称宁国府里除了门前的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这般腌臜的名声,若是上面怪罪下来,如何担当?
贾蔷虽不是聪明绝顶,但也从中看到了无限的危机。
可惜他人微言轻,根本没有左右大局的办法。本来打算带着贾蓉远离东府,明哲保身。可是听了宝玉的话,他又觉得单只这样做,还远远不够。
宝玉得圣上亲自下旨,入宫编订诗集,消息自然灵通。
他今天所说的未雨绸缪,定然意有所指。
可惜时机不到,他不愿明说。
低头凝视着贾蓉白皙的小脸,贾蔷暗暗埋怨自己的无能。明知不久便将会有惊涛骇浪袭来,可他却困在局中,一筹莫展。
揉了揉额角,贾蔷痛定思痛下,决定跟紧宝玉的步伐。
那位宝叔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能够在老太太,太太的眼皮子底下,挣下一份家业,这可不是光靠运气就能得来的。
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便是将身家性命压在宝玉身上又有何妨?
想想原本的贾环,不过是任人欺凌的角色,可如今搭上了宝玉这艘顺风船,竟能够参加北静王爷的诗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有的尊荣。
用力搂了搂贾蓉的腰肢,贾蔷的嘴角掀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蓉儿,为了你,我赌这一把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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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从醉仙楼出来,便一直紧跟着宝玉。
直到回了荣国府中,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宝玉一笑,“有事儿?”
贾环重重的点头。
宝玉摸了摸他的头发,直接将他带回了中。
富丽堂皇,剔透玲珑。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虽然天气尚未完全转暖,但是院中却已经有无数耐寒的花卉竞相开放。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后院还有满架蔷薇、一汪池水。
论豪华程度,在大观园中也是首屈一指。贾环虽然不是第一次过来,但是一路上依然是赞不绝口。
引着贾环坐下,宝玉笑道:“这园子说到底是为了太妃娘娘建的,我们固然能住上一时,但是过个三五年,就都得搬出去了。”
贾环一愣,“这是为何”
宝玉解释道:“姑娘们年纪都不小了,过几年肯定要嫁人的。等姑娘们都离开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住着有什么意思?”
贾环叹息道:“是啊,到时候二哥也要娶媳妇了,总不能娶了媳妇还住在园子里吧。”
宝玉一呆,倒是没想到贾环会联想到这方面。他心里面虽早有决断,但却不能开口对贾环说,只能暂不言语。
贾环没注意到宝玉神情古怪,他叹了口气又道:“人为什么要成亲呢?蓉儿是娶了个媳妇,可他那样有意思吗?媳妇不是自己的媳妇,想和蔷儿一起又困难重重。人为什么就不能依着自己的愿望生活呢?”
宝玉没想到贾环会将成亲这件事儿上升到哲学的范畴。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啊,就是庸人自扰。别说蓉儿上面有珍大哥,他做不得主。就是他当真变成了宁国府的一家之主,也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天下间别说是咱们这些俗人了,就是皇上,很多时候不也得妥协一二吗?”
贾环抬头望着宝玉:“二哥,我们将来是不是也要成亲呢?”
宝玉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要看静阳王爷是怎么待你了。若是有一天他娶妻生子,你还要一直和他纠缠不清吗?”
贾环摇摇头,叹道:“我不知道。本来我也没想这么多,可今儿个听了蓉儿与蔷儿的为难之处,我才发现,很多事情原来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宝玉看贾环越说越是情绪低落,不得不打断他道:“行了,环儿,天不早了,今儿个和二哥一起睡,好不好?”
贾环蔫蔫的点头,似乎提不起精神。
宝玉好说歹说,方才将他劝住。
第二日一早,宝玉带着贾环从园子里出来。
经过一夜的歇息,贾环忘掉了烦恼,又变成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
宝玉深感欣慰。一个男人,若是因为一点小事儿就自怨自艾,那还真是失败。
看贾环恢复了精神,宝玉便打算先带着他出门运动运动,再去给贾母和王夫人请安。
谁知没走几步,便见远处一个人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身上似乎沾满了秽物。
贾环愕然道:“那人影似乎是贾瑞吧。“
第一百零一章
宝玉点点头,他也看清楚刚刚匆忙离府的人正是贾瑞。至于原因,他也能猜到一二,绝对是凤姐儿命人整他了。
不过现如今还不到出手的时候,等过两天,凤姐儿让贾蓉和贾蔷动手时,他再出面,能救他一命算是免于贾代儒的丧孙之痛,若是救不了就只能说是他的命了。
给贾母和王夫人请了安,李贵来报,北静王有请。
宝玉坐上马车,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北静王府。
依然是郑悦在门外迎着,“二公子来了?”郑悦快步的走到马车跟前,“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今儿个有南边敬献的上好樱桃,就等贾二公子过来品尝了。“
宝玉眯眼笑道:“这么说今儿个我有口福了?”
说话间,茗烟将车凳摆好,扶着宝玉的手,将他搀扶下来。
宝玉站稳后,郑悦便笑着道:“贾二公子,您请。”
郑悦在前面引路,宝玉带着淡淡的微笑跟随。李贵和茗烟则被北静王府里的小厮领着到另一边吃茶等候。
来到花厅前,郑悦说道:“贾二公子,王爷就在里头呢。”
宝玉笑道:“多谢郑大人了。”
推开红色的雕花门,便见一面红木镶贝壳花卉四条屏,挡住了视线。
宝玉转过屏风,正瞧见水溶和徒斐坐在一张黄花梨长方桌两旁。
水溶抿着茶沿若有所思,徒斐则懒懒地倚在靠椅上,吃着红彤彤的樱桃。
宝玉微微拱手算是行了礼,反正这两人对他都是居心不良,他若是礼数太周全了,这两人还会埋怨他见外。
一看到宝玉,水溶便放下了